她站在人群中,说:“各位,以后大家都是我们封家绣坊的工人,在我家绣坊工作,就要按照我封云初的规矩来。” 她说着,底下的人跟着点头。 大家都明白,封云初虽是个女子,但经商之道和刺绣之功,都在他们之上,他们拿钱办事,是得听主人家的。 封云初见其他人没有异议,继续讲话:“想必各位也都知道,这间绣坊以及以后的绣庄,都是我和晏时牧世子合资创造,大家以后也会去绣庄里面工作, 绣庄正在修建,我们以后除了要做刺绣有关的生意,还有制成衣、卖玉饰和装饰搭配。 学习衣裳搭配,你们可以跟着这边的曾姨学,我会将这本书教给她,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这个里面所有人都要学,都要看。” 说着,封云初把那本《引领潮流的时装设计和品牌》的书递给曾氏。 “这些都是必须知晓的,就像我们去下馆子,问小二哪道菜好吃,若是哪个小二答不上来,无法给你推荐菜食,今日你是不是就要耽误在这里,所以这是必须学的。” 她说完,屋子里静了下来。 许久没有看到封云初这样严厉肃然的情形,大家一时有些傻眼。 她轻咳了一声,曾氏便带着其他人一起回应。 “是,封老板,我们一定会好好学的。” 有了曾氏回应,其他人也跟着答应起来,封云初满意地点点头。 说完第一点,封云初开始说第二点: “第二,以后我们去到绣庄工作的人,由我来安排,那些人要做什么事,那些人要负责什么,这些我会写下来,你们到时候去找以蝶,她来念给你们听。 在绣庄工作,领好自己的差事,就只顾专心工作就是,旁的事,要么问我,要么问以蝶或者曾姨。” 绣庄完工之前,有关绣庄工作的事都要给大家说清楚,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除了工作有关的,大家最关心什么,她也明白。 安排完工作相关事宜,她便给大家说工钱一事,她保证,工钱都会在保障最大利益下,给到他们最满意的月钱份额。 得到月钱的答案,大家也都不忧心,因为有晏世子在背后坐镇,他们当然不担心月钱问题。 说完这些,封云初沉了口气,嗓子痒得厉害。 曾氏见她口渴,忙递了碗热茶过来。 她喝完,道了谢,继续说:“我知道,大家都是打工人,好几人来上京不久,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四处碰壁,有人还在城外的城隍庙待了好久,大家都是苦过来的。” 抑之后,她扬声道:“考虑到大家没有住所,新修建的绣庄,我给大家安排了宿舍,所有人想在宿舍住,就在宿舍住,想自己去外面找房子,就在外面找房子,都随大伙。” 听到这个,底下的人欢呼起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打工人,被老板考虑到这么全面,以前没有哪个老板会为他们想到这些,不苛待他们,不责罚他们已经算是好老板了,他们从不奢求老板有多好。 可没想到,封云初封姑娘,居然能为真正站在他们角度,为他们做到这种天地。 底下的人感激涕零,纷纷跪下来磕头。 “感谢封姑娘,封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封姑娘,我一定好好学,好好做刺绣。” “我还第一次遇到封姑娘这样的大善人,把我们从城隍庙接出来,给我们地方住,给我们东西吃,还要教我们刺绣,给我们工作,真是仙女下凡间,普度众生来了。” 封云初哪见过这种场面,她可担不起这么大的头衔,忙从凳子上跳下来,扶起最前面的曾氏,宽慰道:“你们不必如此,我也是尽自己绵薄之力。”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没有多穷,也不算富有,只是运气好,碰到晏世子肯和她一起做,她才有能力做任务,将现代社会的乱针绣传颂下去。 说完这些,封云初又念了些她定的规矩。 像每个工厂安排工作一样,制定一些规矩约束下人。 以后,她就是绣庄的老板了,要有自己的管理方式,以前她也就管管工作室的学妹和学生,还从来没管过这么大批人。 她从几日前就考虑了,要将这些好好安顿,他们也算她的“财富”。 交代完事宜,利用修建绣庄的时间,她把每个人要做什么事写到纸上,让他们先“培训”。 绣花阁里会玉雕的小厮张四,负责教授玉雕,想要多成功恐怕没那么容易,只能慢慢来,打打下手,学些简单的东西。 还有些人学习刺绣,封云初便隔两日来教授一次,每两日布置一次任务,没有完成就要罚,她一直秉承着有压力才有动力,才能好好做事的原则去要求这些人。 其他拉拉杂杂的事情,她也都安排曾氏一一交代下去。 紧锣密鼓中,所有人开始“培训”,准备迎接城西外那座最大的绣庄的任务。 在此期间,其他都在学习,绣花阁就只有三个人打理,其中就包括她自己。 绣花阁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哪家夫人需要刺绣,封云初上门裁量,拿着范本去比对,没做好就修改,直到夫人们满意为止。 封云初感觉开始这半月来,她的休息时间大大减少,基本上都用在一应事务上。 终于一日,她病了。 曾氏给她熬了药,坐在床榻前守着她醒。 曾氏问以蝶:“姑娘病了多久了,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她伸手摸了摸,封云初的全身烫得吓人。 以蝶站在旁边捧着药碗,眼泪汪汪的,哭着摇头,“我也不知道,今早就不见姑娘起来,你们全都去店里了,家里也没人,姑娘说没事,我以为就是最近刺绣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了,没想到晚上烧得这么厉害。” 还是第一次看到封云初生病这么厉害,上次生病也就咳了几日。 今夜这么晚了,封姑娘一直没有出门,她想着来汇报一下今日大家的学习情况,没想她发烧这么严重。 “这可怎么办?这么晚了,药铺都关门了。”曾氏说。 以蝶放下碗,抹了把眼泪,“我去找世子吧,世子府上有大夫,让他来看看。” “可是……”曾氏觉得不好,可她又想不到其他办法,就说,“那你去一趟侯府。” 以蝶重重点头跑了出去。 ----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出自《孟子.尽心上》
第40章 来到晏侯府,以蝶不敢进去,晏捺去的。 她在外面等了一刻钟,晏捺带着晏时牧出来了,后面跟着晏侯府的府医。 看到以蝶,晏时牧蹙眉问:“怎么回事?” 身边跟着大夫,以蝶便将最近几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夫在路上了解了病情,很快到了封家,在美人靠前帮封云初进行悬脉。 迫不得已,男子不得触碰女子,隔得远远的,大夫瞧上一眼,看到封云初躺在靠上,脸上通红,皱着眉,躺得很不安稳。 曾氏在旁边为大夫讲封云初的症状。 望闻问切完毕,大夫背着医药箱出了闺屋,坐在客厅里准备开药。 他拿出纸,以蝶在旁边递上笔,又跟着磨墨。 所有人围了过来。 大夫叹了口气说:“脉浮而紧,面容憔悴,四肢乏力,发烧咳嗽,是风寒外侵、阻遏卫气的脉象。加之疲乏劳累、作而不休,累倒了。” 以蝶还没问大夫,就见一旁晏时牧凑近了些,关切问道:“那怎么解?” 墨已磨好,大夫沾了些墨,在纸上边写方子边说:“当以驱寒祛风为主,俟风寒消散,再行温经通脉,休息半月,方能解。” 在古代,染伤风寒与流行性感冒类似,现代社会有足够好的药物可以解除,但在古代社会可是要人命的重症。 封云初在屋里也听到了,叹了口气,只觉浑身乏力头痛难忍。 她还是第一次感觉生病是这么难受的事。 喉咙似有沙子卡喉,她张张嘴想说话,就觉得发声困难。 再一张口,还没说出来,门口便响起一个声音:“拿杯水来,你们姑娘要喝水。” 封云初侧脸去瞧,正好撞进晏时牧眸子里。 他厉声喊:“快带大夫抓药去。” 外面的人听了,烧水的烧水,抓药的抓药,忙得不可开交。 晏时牧再一低头,发现她正躺在美人靠上,底下垫着一张毯子,上面就盖着一床被子,浑身打着哆嗦,看起来冷得不行。 他方一转头让人将她挪到床上去,见所有人都忙着做事跑开了,这里只剩下他自己。 他不能叫外面的粗使,不能自己默默走过去。 封云初模模糊糊昏迷着,只觉身体被人拥着,鼻尖弥漫着熟悉的沉香花屑,她一下从梦中惊醒。 一睁眼,竟发现自己躺在晏时牧的怀里,惊得她心脏漏了一节拍,差点从她怀里跌落下来。 她轻呼出声:“世子……” 晏时牧看到怀里人惊醒,趁着没人看见,忙把人从屋里搬到闺室去,他边走边说:“别喊,让人看见不好。” 他也知道不好。 封云初憋着嗓子,喃喃低语:“世子,放我下来。” 怀里人有些不安分,晏时牧轻轻抱着她,发现这人一点都不重,身上轻飘飘的,跟抱枕头一样轻松,也不知每日怎么吃的饭。 他抱得牢牢的,两三步到了闺室,给她轻缓放了下来。 晏时牧稳声道:“大夫说你太劳累了,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好好静养吧。” 女子闺房里有一股淡淡的白檀香扑鼻,温雅沉静,夹杂着自然草香。 他还是第一次进女子闺房,有些不习惯,刚想说话,屋门口响起一声惊叫:“呀,怎么世子亲自弄,我来吧。” 以蝶赶紧跑进来。 晏时牧讶然,匆匆退后两步,退到屋门口来。 以蝶伺候封云初躺下,边说:“今日多谢世子了,既然大夫在这里,世子就请回去吧。” 他来不及瞧里头封云初一眼,退到了廊下。 等了片刻,以蝶从里边出来,屋里同时响起封云初的声音:“今日多谢世子,世子请回吧,待云初病好,再去拜访世子。” 晏时牧应了一声。 许久,外面没有声音,封云初一下钻进被窝,脸都羞红了,身上被他抱过的地方全都被火烧一般灼人。 端着药来的曾氏见了,以为她冷,又匆忙塞了两个汤婆子进来,伸手去薅封云初的被子,“封姑娘,我拿了两个汤婆子来,别蒙着脸,小心憋着……呀……” 曾氏摸着封云初的脸,以为她发烧更严重了,惊叫出声:“怎么这么烫……比先前还烫了几分,以蝶,快去找大夫来……”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8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