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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暖叹口气，比起女子把命运都寄托在夫婿身上，不如依靠着自己。 只不过这些念头，她现在无法跟柳氏明说，否则以柳氏多思多虑的性格，肯定会难过，误以为是家道中落才让自己断了情爱的念想。 想到这儿，秦湘暖把兔腿喂到柳氏的嘴边，“娘亲也吃两口，你路上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只五日就瘦了这么多，等爹爹看到你，肯定是要心疼的。” “娘亲吃两口，暖暖吃剩下的。” 秦湘暖哄着柳氏吃了点肉，天色已经有些亮起来了。 看守他们前往边境的官差催促着他们尽快动身，大家也不敢耽搁，正准备离开这片树林时，后面忽然传来女眷的惊呼声，一群人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我去看看！” 秦湘暖对柳氏说了一声，便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看三叔倒在地上，小腿赫然有着两个尖锐的牙印，还流着乌黑的血。 “蛇？”秦湘暖一眼就认出来，蹲在三叔的身边，从身上扯出两根麻绳绑在他小腿的上面，阻止血液的流动，周围的人都慌乱了阵脚，随行的也没有郎中，一筹莫展之际，秦湘暖低声说道，“枫表哥，你去找找那蛇去了哪里，但要小心，打它七寸，死了等候半柱香的时辰，等它彻底不动再靠近。” “其他的人，把周围散开一点。” 空气需要流通，秦湘暖眯起眼睛，能够确认这是一条毒蛇。 她环顾周围，判断应该是银环之类的品种，空间的医院里是有抗蛇毒的血清，只要给三叔注射进去就行。 “三叔，你忍着些！” 第六章 抗毒血清 秦湘暖把三叔扶到角落，她吩咐莺歌和黄鹂守在旁边，悄悄凝神静思来到空间，找到蛇毒血清。秦家三叔看她半晌都没有说话，以为自己无药可救，便故作轻松的安慰她说：“小暖暖，你别伤心。许是三叔的命就该到这里，看到那条蛇，本是能够躲过的，却想着能够抓回来，给你们添点儿荤腥。” “你爹爹小时候最是喜欢吃蛇羹的，没想到，那年分别，却是见不到了。” 秦家三叔咳嗽两声，显然承受着痛苦。 他咧开嘴，摸着秦湘暖的头顶说，“家中如此变故，暖暖要长大听话，若是见到你爹爹，替三叔带句话……”秦湘暖眼看着他还要说，急忙拦住他的话头。 听起来，怎么像是交代遗嘱似的。 秦湘暖把血清注射器握在手里，用袖口的布遮盖住，对秦家三叔说：“三叔，待会儿怕是有点痛，你可要忍着些。至于那些话，等你看到爹爹，亲口对他说罢……” 秦家三叔没等反应过来，秦湘暖已经替他注射了蛇毒血清。 针头扎进皮肤时，有瞬间的痛楚，秦家三叔紧紧皱着眉，倒是汉子般的一声不吭。 约摸过去半柱香的功夫，秦家三叔乌青的嘴唇也恢复了一点点血色，他身上的中毒体征也减退许多，可能是他的身体素质好，已经能够活动着身子骨，走了两步路。 “暖暖，你是从何处学来的如此医术？” 秦家三叔有些惊奇，刚才不知道秦湘暖用什么东西扎了他一下，过一会蛇毒就解了。 秦家三叔意外的看着秦湘暖，在他的印象里，大哥家的千金是性子刁蛮任性的，私塾的课本都鲜少去看，平日也只喜欢跟小姐妹们去京城的集市上逛逛，买些珠宝头面来佩戴，怎没有听过她还会治疗蛇毒？ 秦老夫人和柳氏听闻此事，也都赶来。两人本来焦急异常，看到秦家三叔眼下生龙活虎的样子，都面面相觑，齐刷刷的盯着秦湘暖。 秦湘暖尴尬的笑了笑，脑袋飞速的转动，咧开嘴角解释道，“我前阵子出去玩的时候，在京城遇到了一位老先生，他说自己精通医术，看我有些天赋，便是想要对我教授一二。我随着他也学了点儿皮毛，没想到真的能够帮到三叔……” 她随意编造的谎话，倒是唬住了秦家的人。 京城乃天子脚下，奇人异事众多。 若是能够碰到什么机缘，倒也合理，众人都没有继续追问。 秦湘暖眼珠微转，看到秦老夫人和柳氏蜡黄的脸色，眼神一一扫过其他的人。将军府的女眷身子骨都单薄虚弱，长途跋涉肯定是吃不消的，几日的功夫，她们身上多少也有着病痛，若是不予理会，积劳成疾，以后恐怕会酿成大病，不如趁着眼下的功夫，替他们治一治。 “娘亲，祖母，若是信得过我，不如让暖暖替你们把把脉。” 秦湘暖找出地方坐下，她好歹也是精通中西医的特工，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柳氏见她是认真的，第一个坐在她的面前，秦湘暖细细的探了探脉象，除了营养不良外，也没什么其他的病症，她心里暗暗有了法子，只待一会想办法从空间里把药材拿出来。 随即又给其他的女眷诊治，跟柳氏的情况大差不差，待拿出药材，煎煮喝了，再补充营养就好了。 见官差们好奇地看着她，她便主动为众人诊脉，一一对症下药。 官差们见她能准确说出身上常年积劳成疾的痛症，格外惊讶，拿了药方，自然手短，对她们的态度也愈发和善。 “表妹，我把蛇带回来了。” 秦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气喘吁吁的拎着一条足有成人胳膊那么长的蛇回来。 秦湘暖看着花纹，便能够确定是银环蛇，有毒，却是不能吃的。 但不等她开口，一个官差就认出了蛇的品种，解释后，秦枫有些依依不舍的望着手里的蛇，小心的试探问，“表妹，那泡酒呢？我从前听食楼的掌柜说，用蛇胆泡酒是好的……” 泡酒？秦湘暖想了想，倒是有了主意。 暂且将那条银环蛇收了起来。 经过这番折腾，已经到了傍晚，若是再走，也走不过几里地。 将军府的众人商量了一番，又在原地驻扎，休息一日，养精蓄锐，等明日加快些脚程追补回来便好。服用了秦湘暖提供的滋补药剂，大家的精神状态都比前些日子要好很多，围坐在篝火旁有说有笑。 秦湘暖的心情也不错，她坐在石头上，摆弄着空间里取出来的东西。 “大姐姐。” 软糯糯的声音把秦湘暖叫回来，她看到扎着两个团子发髻的小女娃顶着红嘟嘟的脸蛋儿出现在眼前，小奶团子好奇的歪头打量着她问，“大姐姐在想什么？贝贝叫了你好久，你都没有理贝贝。” “姐姐在想一些事情，贝贝可有事？” 秦湘暖闻着小女娃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奶香，把她拦腰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戳着她肉嘟嘟的脸蛋儿问：“今日贝贝可有好好吃东西？肚子都已经不是圆滚滚的了，看起来好似很委屈的样子。” 贝贝是二叔家的小女儿，是枫表哥的妹妹，因为年岁小，是全家捧在手心上的宝贝。 小女孩自然是偏食的，在将军府的时候，每日用膳都是二叔最发愁的时候，贝贝只喜欢吃肉，面对那些绿色的菜叶是不肯张嘴吃一口的，平日总要哄着才能够勉强的吞咽一点。眼下流放，别说是肉，就算是新鲜的蔬菜都是难得，想来女娃也是饿的不行。 贝贝委屈的扁着嘴，有人关心，自然是忍不住哭起来。 看到她的眼泪像是珍珠一样啪嗒啪嗒掉，，想起怀里还揣着几个棉花糖和糕点，虽然不是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但好歹能够果腹，“贝贝乖，姐姐给你一点好东西，你不能告诉其他人知秦湘暖急忙用手指擦拭掉她的泪痕道，就算是阿爹阿娘也不行，知道吗？” 贝贝点点头，清澈的双眼让秦湘暖忍不住发笑。 她伸出小手指，跟贝贝勾在一起，摇晃了两下，掏出糖果撕开外衣，喂到贝贝的嘴里。 甜蜜的滋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好甜！” 第七章 脚底长血泡 幼童喜甜，久违吃到糖果便忍不住摇头晃脑的眯起弯月似的眼睛，露出分外高兴的表情。 秦湘暖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心情也放松几分，掏出怀里的糕点撕开包装，轻声哄道，“慢点吃，大姐姐还有两块呢，别噎着……” 贝贝听闻，瞪圆眼眸的望着她，刹那间忘记咀嚼。 “大姐姐，我可以把它带走吗？” 贝贝被她手里的软糕吸引，吸溜着鼻涕，脸蛋儿通红的低声问。 “嗯？”秦湘暖有些诧异，贝贝看她没有回答，急忙吞咽着口水解释道，“枫哥哥和娘亲也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贝贝想要分给他们一些。” “私塾的夫子曾经说过，要懂得分享，不能吃独食。” 贝贝稚嫩却认真的说着，秦湘暖惊讶不已，抬手揉着她的脑袋瓜，“真懂事。” “只是贝贝跟姐姐拉钩约定过，此事不能跟旁人提起，枫哥哥也不行，既然承诺便要做到，对不对？”秦湘暖担心此物会引起骚乱和不必要的麻烦，低声说道。“大姐姐会想办法让他们也吃饱的，贝贝放心。” 贝贝窝在秦湘暖的怀里，乖巧的点点头，眼睛依然不舍得望着糕点。 她摆弄着自个儿的手指，低低的咕哝着，“枫哥哥总是把干粮留给娘亲和我吃，我前两日还看到他偷偷的揉肚子，肯定是饿极了，饿的走路都不会了，一瘸一拐的。” “那天跑过去，我看到枫哥哥用手揉着脚，脚上还有着跟爹爹一样的泡泡呢……” 贝贝有些困，揉着眼睛靠在秦湘暖的肩膀上，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秦湘暖却不由得拧起眉头，看向远处守夜的秦枫，他站着的姿势的确有些奇怪。 不对！她竟然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秦湘暖抱着贝贝，把她交给柳氏。 “枫表哥，让我瞧瞧你的脚。”秦湘暖走到秦枫身边，不由分说的让他脱掉鞋袜。 秦枫被她弄得一愣，有些躲闪的向后退。 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暖暖表妹，这有些不妥吧？” “别乱动！” 秦湘暖不与他废话，只推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地上，扯掉鞋袜，脚底赫然是几个带有脓水的血泡，里面的脓液已经快要将外面的那层皮给涨破。 血泡长在脚底，但凡行走，势必会钻心的痛，秦枫竟然能够忍到今日还不吭声。 “不碍事的，过几日便好……暖暖表妹不用担心。” 秦枫挠着头，看着她严肃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吓到了，出声安慰的想要重新穿好鞋袜。 秦湘暖抬眸呵斥着他，“你可知道，若是再严重些，你这条腿便别想再要了。” “若是伤口感染，你以后走路就只能一瘸一拐，更别提习武骑马，还不老实待着？” 秦湘暖身为医者的性子冒出来，话语严厉，秦枫叫她给唬住，怔楞片刻低声说，“哪里有那么严重，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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