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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门外边此刻就站了一排人。 这是秦湘暖第一次亲眼见到秦广，与原主记忆中的相差无几，她却不敢冒进，先前自己借用秦广为借口，挡了秦枫好多次探究，不知会不会被戳破。 “暖暖，快扶我上前！”柳氏手撑着秦湘暖的胳膊，将她往前带动了一步。 秦湘暖大跨步上前，方才稳住自己。 那边的秦老夫人身子却是挺直了，双眼中迸发出许久未出现过的光亮。 “夫人。”秦广眼前的雾气消失，看清了人，快步走到柳氏眼前，二人也未相拥，仅彼此呼喊了一声，两双手紧紧相握，秦湘暖身在此处，却似是不存在一般。 “咳咳。”眼神交流还未结束，柳氏的咳嗽声打断了彼此。 “可是染上了风寒？”秦广这时才想着将柳氏拥入怀，秦湘暖这个障碍物方才入了秦广的眼。 “这是……暖暖？” 秦广轻拍着柳氏的背，上下打量着秦湘暖，在信中柳氏提及过秦湘暖的变化，却不及亲眼瞧见来的震撼。 那个曾娇弱无比的孩子，此时身上竟满是英气，甚至，秦广还望见了一丝杀戮之气。 在秦广的视线下，秦湘暖有些撑不住了，好在柳氏召回了他的注意力。 “娘还在门前等我们，先过去吧。” 柳氏说完之后便拉着秦广走了，视线没有与秦湘暖想交，秦湘暖忽然觉得柳氏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对方主动岔开话题，连一句解释都没。 秦湘暖落后两人几步，到门前时手掌心已被掐出了痕迹，脸上故作镇定。 最后是怎么回到房中的，秦湘暖已然记不清了，坐在床边时，人也有些恍惚。 “是什么时候露馅的呢？”回想一番，秦湘暖嗤笑自己，从头到尾跟先前的人没有几分相似，也就自己傻傻相信能骗过别人了。 到了这般地步，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已经不重要了，但是要坦白吗？ 秦湘暖理解了江霖的难处，她有些话也说不出口，如今她只能维持现状，秦广及柳氏问起，她……也不会再编借口了。 重逢后的第一顿餐，由秦湘暖安排了，好酒好肉都上了桌。 “广儿，你不在的日子，真是苦了暖暖。”秦老夫人手下不停，往秦广碗中夹着菜。 秦广端着碗都接下了，知道这一桌大多出自秦湘暖之手时，震惊在不断增加，联想到进房后柳氏的一些猜想，秦广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秦湘暖扯着笑，声音低沉了下来，对秦广说着：“爹，我不觉得苦，我们全家人在一起，做什么都不是苦事。” “好，好，暖暖长大了，都能养家了。”秦广点着头，似在喃喃自语。 秦枫离得远些，没有听见秦广的夸奖，主动提及了发生在秦湘暖身上的奇事。 “大伯，您不知道，在凤凰山上时，有人同我说小表妹时神……” 秦湘暖不知柳氏同秦广都说了些什么，但听着秦枫毫无遮拦的话，到处都是可寻的破绽，便着急打断了，有些过于焦急了。 “枫表哥，这些胡话就不要同爹讲了。” 秦枫扭头想要安抚一句继续讲述，瞧见秦湘暖似是娇嗔模样，笑着应下了，“小妹害羞了，好了，我不讲了，我们吃饭。” “暖暖不要急，爹不听他的。”秦广半敛着眸，轻言到，“那都是胡话。” 受伤的总是秦枫，秦广的偏心时明晃晃的，秦枫只恨自己不是秦广的亲儿子。 饭后秦湘暖一直等着秦广找她谈话，没想到等来了江霖。 “你来做什么？” “秦将军出现后，你便一直心神不宁，还是在担忧我会害你们吗？” 江霖此时眉间紧皱，秦湘暖噗嗤笑了，“江世子，此刻不是我不信你，是你不信我。” “我何时……”江霖逐渐舒缓眉间，“是了，是我的过错。” 秦湘暖几近将自己剖开了坦诚出来，是江霖心底里不信她会将过往全部抛开，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那你今夜是为何这般？” 第一百六十五章 彻底坦白 真实的原因秦湘暖不会选择同江霖说，谎言也不想说了，要岔开话题时瞧见了江霖身后的秦广。 “江霖，我爹来了。” “世子。”秦湘暖的话在耳边还未落下，秦广的声音又接上了。 “秦将军这么晚是有事商议？”江霖双手背于身后，与面对秦湘暖时时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非也。”秦广拘了一礼，“我是来寻暖暖的，不知夜深了，世子找暖暖有何事？” 这话颇有赶人之嫌，江霖作出的气势弱了几分，“无事，偶遇罢了，既然将军有家是要商，那我便离开了。” 江霖走后，秦湘暖有一种等待判决的感觉，她未有言语，等着秦广开口。 却是一阵沉默之后，秦广说道：“我听你娘提起，世子对你有意，你作何看法。” 秦湘暖心下一暖，“我二人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他的意，也仅是想要接近爹罢了。” “你明白便好。”秦广与秦湘暖相处的时间，不比秦府任何一人长，眼光却是比任何人都毒辣，他也瞧见过人在经受打击后作出的改变，可每一人能与秦湘暖变化之大相比。 “暖暖，你信鬼神之说吗？” 秦广没有选择咄咄逼人的问法，秦湘暖很是感激了，她愿意全盘托出，她相信秦广的承受力。 “秦将军！” 即便秦广事先有过设想，在亲耳听见这陌生的称呼时，身形也有了颤抖。 “对不起。”秦湘暖及时搀扶住他，低着头道歉。 秦广扭头，发现竟身旁人头顶的全貌已然瞧不见了，同肩高的孩子，不知何时长大的。 “你不必道歉，我听你……娘，讲了一路上的事，若不是你，我全家人能否相见都未可知。”秦广愿意相信眼前人非大奸大恶之人，定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环视一周，冬日的每处都是寒冷的，无适合长谈之处，秦广想让秦湘暖搀着自己回房。 秦湘暖拒绝了，“我想先同您讲清楚，有些事不适合太多人知晓。” 秦广没有过多犹豫便同意了，既然决定了摊牌，秦湘暖空间的事情也不会隐瞒，她扶着对方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笑着问道：“您想不想瞧瞧秦枫说的奇事？” “那些果然是你变出来的吗？”秦广自然听说了凤凰山中的神像之事，惊奇也想不出为何。 秦湘暖警惕地望了望四周，错身让此处出现一个视觉死角，明目张胆地从空间里拿出来两个军大衣，顺带了一些暖贴、热水袋之类的。 秦广的表情有些崩塌之感，手上传来的暖意打开了他紧闭的双唇，“这，这是为何？” “这些不是我凭空变出来的，而是从另外一处取来的。”秦湘暖低头教他如何使用这些工具，借着与对方不会对视，缓缓将自己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故事不长，只是事情过于新奇，想要让一个古代人接受，是需要时间的，秦湘暖说完之后便默默等着对方的反应。 秦广低沉了许久，他自诩见过无数奇人异事，却也没有这般离奇，“一个人的魂魄为什么会无缘无故，附于另一人身上呢！” 秦湘暖心沉了一分，但秦广的下一句话有让其回复了。 “我可以称你暖暖吗？” “自然可以。”秦湘暖在秦广嘴都未合上之际，应了下来。 “暖暖，我信你所言。”秦广郑重承诺，“我也不会同任何人说起你的身世，你娘也不会知道。” 秦湘暖知道自己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同秦广说了，也没必要继续瞒着柳氏，“你可以谈，我……” 秦广打断了她，“不，这件事谁都不能再提。” 秦湘暖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担忧，秦广不是不信任柳氏，而是担心她知道了这种奇事之后的安危。 “好。”秦湘暖应下了，秦广的神色这才舒缓了几分。 “暖暖，你知我多年征战在外，与女儿相处时日远不如她娘，即便如此，听闻我的女儿命……”秦广哽咽了一下，双手按在眼角，堵住那一分湿润。 “只要您不嫌弃，我会继续是你的女儿。”秦湘暖直视着秦广，这是她思考过很多的结果，她在秦家，感受到了不曾拥有过的温暖，除却一两人不太好外，每一人都是真心待她。 秦湘暖杀伐无数，也懂得知恩图报，让她的余生替原先的秦湘暖侍奉秦家人，她无怨无悔。 秦广吸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放回心底，“暖暖，谢谢你对秦家的保护。” “将军客气了。我理应这么做。” 秦广有些僵硬地扯开嘴角，“你有了娘，怎能没有爹呢？” “……爹。”秦湘暖声音平稳，双手却出卖了些许不冷静。 “好，爹的好女儿。”秦广望进秦湘暖的双眼，对方坦坦荡荡，还有着丝向往，让身为人父的他生不出对她的一丝怨念。 自己的女儿命绝了，虽说与秦湘暖无关，却被她占据了身体，秦广方才有过怨，但听完所有，这怨生不起来了，人应当明事理，罪魁祸首从来都是皇城中的人。 若深究起来，他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秦广想的要比秦湘暖所思更为宽广，是以此时同秦湘暖商议更为信服人的理由。 “秦枫……枫表哥听信了我说的话，一直也认定我这般模样，是您的功劳，最好糊弄的人便是他了。”秦湘暖说完捂住了嘴，怎么能说“糊弄”！ “哈哈。”秦广却是笑了，“你所言不假，枫儿性子直，容易受骗。” 秦湘暖默默不语，秦广替她想好了对策，“你所言信服力不高，我说的，定然不会有人怀疑。” “抱歉，还牵连您同我一起撒谎。”秦湘暖明白要圆一个谎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更何况撒谎的对象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时间久了，便是一种折磨。 秦广不在意地摇摇头，“有时候谎言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把所有一切都说开，反而会招来更多的杀身之祸。” 秦湘暖不置可否，他想到了有所隐瞒的江霖，不知秦广对他的认知有多深。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习武诱之 “你二人昨夜说了些何事，今日瞧着竟要比我都亲近些了。”柳氏有些吃味地说到。 昨夜回房之后，秦广为秦湘暖补全了之前所有的漏洞，对秦广，柳氏有着绝对的信任，如今对秦湘暖的所有猜忌都没有了，心情自然愉悦了许多。 此刻瞧着秦广在传授秦湘暖战场上的事，二人的话可比母女在一起时说的多。 秦广闻言，与秦湘暖对视一笑，走到自家夫人身旁，“昨夜我不是同你都交代了吗？女儿与我许久未见，自然要亲近亲近，这你做母亲的都不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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