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花丛后有人开口问道:“这事你真确定了?没查错吧,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花莱跟豆科两人都一愣,彼此对视一眼,赶紧捂着嘴,竖起耳朵听。 “错不了,你知道这事谁跟我说的吗?”另一个人声音有些粗,豆科只能听得出这人大概是二十多岁。 “谁?”那人问道。 “刘嫔娘娘身边的吉菊。”同伙道:“她亲口告诉我,刘嫔压根没怀孕,她是贴身伺候刘嫔的,她的话能有假,我看,这事咱们得赶紧去告诉温妃娘娘,免得耽误了娘娘的大事。” 两人说着,就赶紧走了。 豆科跟花莱两人都不敢言语,等过了半日时辰,后面没动静了,豆科才悄悄探出头,花丛后早已没人了。 “这、这是真的吗?”花莱白着脸,哆嗦着嘴唇对豆科问道。 豆科低声怒道:“这我哪里知道。\" “那咱们怎么办?”花莱没主意,只能看向豆科。 豆科咬着嘴唇想了想,道:“回去,去见贵人!” 两人拿定主意,赶紧提着食盒回去,她们耽误这会子功夫,饭菜都凉了,春贵人等他们回来等了半日,饿的前胸贴后背,才吃了两块□□糕垫肚子,见他们回来,冷笑着怒道:“好啊,你们可算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们飞上天了,不回来了呢。” 豆科跟花莱这才意识到她们耽误了时间。 豆科忙放下食盒,对春贵人使眼色,“贵人,奴才们有要事要禀报。” 春贵人本想发怒一回,拿豆科两人杀鸡儆猴,却不想豆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愣后,她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只留下豆科二人。 待到关门后,春贵人才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豆科跟花莱忙把他们偷听到的事告诉春贵人。 春贵人起初是一怔,耳旁跟有天雷炸开一样,她下意识道:“这不可能!那刘嫔怎会这么大胆!” “贵人,”豆科道:“自古富贵迷人眼啊,您想想,刘嫔靠着肚子得了多少好处,她本来才不过是个常在,压根不起眼,皇上都不定能记得她,可她一有喜,如今多么有体面,不但皇上让太医经常去给她把平安脉,就是贵妃、皇后对她也有几分敬重。” 春贵人心神动摇,有些犹豫。 豆科见状,对花莱使了个眼神。 花莱会意,忙道:“娘娘,奴才瞧着这事很可能是真的,我们俩刚才躲在花丛后,压根没人发现,那两人不可能知道我们在那里,而且奴才看,前几日的宴席,温妃娘娘似乎就是在试探刘嫔娘娘。” 是了。 春贵人想起来了,那日宴席过后,温妃摸了刘嫔的肚子。 那会子春贵人还有些恼怒刘嫔不识好歹,这种好事不便宜自己人,反而便宜别人。 现在仔细想想,温妃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别有目的。 “娘娘,您可得尽快拿主意,这事要是捅出去,那就是温妃的功劳了。”豆科劝说道。 春贵人咬着下唇,“那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去告诉贵妃?” “不可!”豆科脱口而出,春贵人疑惑地看向她。 豆科忙道:“娘娘,您就敢肯定贵妃娘娘不知道这事?” 豆科觑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刘嫔娘娘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只怕是贵妃娘娘指使。” 春贵人瞳孔收缩,双手抓着扶手,养的葱白似的指甲断了两根,鲜血都流出来了,她却都还没反应过来。 豆科这句话戳中了春贵人心里最害怕的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是贵妃跟刘嫔串通的,但是两人都瞒着她。 春贵人可不会以为贵妃是好心,怕牵连她,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聪明人,可她很了解贵妃,贵妃如果倒霉,那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人。 “你们说,我、我该怎么办?”春贵人咬牙问道。 “依奴才说,”豆科看了一眼花莱,低声道:“贵人倒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如此一来,您既可以撇清干系,又能够立下大功。” “那贵妃……”春贵人犹豫,她害怕贵妃。 豆科道:”贵人,来不及了,您想想温妃已经知道这事,要是让他抢在前面,只怕咱们都得跟着倒霉。” 春贵人终于被说动了。 她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贵妃跟刘嫔心狠,这么大事居然瞒着她,她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黄昏时分,不知怎地,突然下起雨来,起初是鹅毛细雨,后来雨越下越大,几乎有连绵成丝的意思。 雷声阵阵,三不五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将天空点亮。 哗啦啦的雨水顺着屋檐落下,乔溪云靠着窗棂,看着外面的雨,如意拿过一个 月色白添筹纹实地纱披风过来,“娘娘离窗远些,这么大的雨仔细受了寒气,回头来葵水又要疼了。” 乔溪云接过披风,笑道:“你这妮子,真是越来越有白梅姑姑的派头了。” 如意不好意思,“娘娘拿奴才打趣才是,奴才要是能学有白梅姑姑三分,就心满意足了。” “岂止三分,我看将来保不齐你能胜过姑姑一头。”乔溪云正说着,外面李福全披着蓑衣,冒着大雨跑了进来。 他在门口脱了蓑衣,顾不得抖去身上的寒气,就连忙进了里间,“娘娘,出事了,奴才瞧见皇后娘娘带着好多人去素尚斋。” “素尚斋?”乔溪云眼里掠过一丝精光,“可瞧见春贵人?” 李福全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是有春贵人。” “是不是刘嫔娘娘出什么事了?”如意道:“娘娘,要不咱们赶紧过去吧,免得去晚了叫人说您闲话。” “嗯。”乔溪云点点头。 如意待要去拿一身出门的衣裳出来,乔溪云想了想,道:“不必了,就这么一身去吧,要是盛装打扮,不定叫人多想。” 如意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见外面雨大,怕娘娘受冷,赶紧重新拿了条狐裘披风,伺候着乔溪云去素尚斋。 雨势越下越大。 饶是乔溪云坐着辇子打着伞,等到了素尚斋的时候,袖子都湿了半边,鬓发也有些凌乱,她这会子只庆幸自己没涂脂抹粉,不然一路过来,这还能见人吗? “乔嫔娘娘到。”门口的太监通传一声。 乔溪云就听得皇后沉稳的声音:“进。” “娘娘请。”太监态度很是恭敬,脸上略带着些惶恐的神色,似乎在害怕未发生的灾难。 乔溪云迈步走进去,屋内人出乎意料的齐全,除却云妃,这回随着皇上来避暑的妃嫔都过来了。 乔溪云很快收回颜色,屈了屈膝,给皇后、贵妃行了礼。 皇后叫了起,让人赐座,目光却看向贵妃,“贵妃,今日这事你不答应,本宫也要为了国家社稷,为了皇家子嗣,请太医前来给刘嫔把脉!” 第67章 升职的第六十七天 孙太医听了皇后的话, 就要上前。 贵妃却是立刻沉下脸,呵斥道:“放肆,你敢!” 孙太医脸上露出无奈神色, 他看向皇后, 意思很明显, 他不过是个太医, 了不起就是医术高明些许,可不敢真的敢贵妃对上。 皇后面露不虞,“贵妃, 你想干什么?你莫非是想包庇刘嫔, 还是说刘嫔这事就是你指使的, 这可是欺君之罪!” 贵妃险些被气笑了。 今日本来贵妃的心情还算不错, 新疆那边传来好消息, 大军到了那边后,首站得胜,皇上大喜, 赏赐了贵妃不少好东西。 贵妃还想着皇上今晚兴许会翻她的牌子,特地叫人做了一桌美味佳肴预备着, 谁曾想好消息没等来, 却是等到皇后带人前来素心斋兴师问罪。 等到了后,贵妃更是听着皇后口口声声质问刘嫔假装怀孕的事,贵妃说不恼怒那是假的。 “皇后娘娘, 还请您慎言,您也说了事关国家社稷, 这等事可不是能胡说的。”贵妃冷笑着说道, “你这般冤枉刘嫔,所依仗的是什么?莫非是凭借你自己胡乱猜测?” 皇后这时候却是笑了出来:“本宫既然前来质问, 自然是有依仗,春贵人。” 她看向躲在众人身后的春贵人。 贵妃的眼神跟刀子似的朝春贵人投去,春贵人头皮发麻,却不得不走出来,对贵妃福了福身,“贵妃娘娘。” “她?”贵妃眯起眼睛,双手抱胸。 “是,没错,就是她。”皇后看向春贵人,温和地说道:“春贵人,你不要怕,你直接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是。”春贵人顶着贵妃的视线,额头上冒出细汗,她倒不会糊涂得扯出温妃,只是说自己偶然从刘嫔的宫女吉菊嘴里得知刘嫔没怀孕。 “臣妾听了这话,就连忙禀报皇后娘娘,片刻也不敢耽误。”春贵人话里话外,把自己的干系撇的一清二楚,生怕等会儿皇后发落贵妃一干人等的时候,自己也被牵扯进去。 她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瞒不过众人。 贵妃险些被气笑了,这个平日里她看不起,只觉得绣花枕头一包草的春贵人,居然还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贵妃看向吉菊:“真有此事?!” 吉菊吓得白了脸,两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明鉴啊,奴才再糊涂也不敢拿主子的事出来说嘴,何况这都是没有的事!” “你当然死不肯认了,”春贵人哪里肯放过她,哼了一声说道:“是不是真的,让太医给刘嫔把脉就知道了。” 皇后沉吟片刻,到底还是觉得春贵人的话有几分可信,并且皇后心里暗暗想到,若是刘嫔假孕的事是真的,那么这回不但能够拉下刘嫔,还能给贵妃来一刀狠的。 “孙太医,你给刘嫔把脉就是。”皇后说道。 “嗻。”孙太医答应一声。 刘嫔咬了咬牙,“皇后娘娘,臣妾可以让太医把脉,但若是臣妾是冤枉的,此事该怎么处置?” “倘若是春贵人冤枉了你,本宫自然不会轻饶了她。”皇后说道。 “好。”刘嫔眼睛直直地盯着春贵人,把春贵人看得不敢抬头对视。 她躺到床上,宫女们放下红绸床帐,片刻过后,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孙太医道了声得罪,拿出药枕,将刘嫔的手放在药枕上,胼指按在刘嫔的手腕上。 皇后、贵妃等人都屏息凝气地盯着眼前的结局。 在众人留意刘嫔的时候,乔溪云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吉菊,这人乃是刘嫔的心腹,按理来说,发生这么大的事,吉菊应该担心害怕才是,可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畏惧神色,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乔溪云瞧见她带着恶意地看了春贵人主仆一眼,心里不禁疑惑。 “这……”孙太医摸着下颌的胡子,眉头皱起,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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