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了世子表哥,再然……被扔了出来! “姑母,姑母,芙儿求求您,求求您!” 她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悔改,镇南王妃自然是更加失望。 翎儿不会说出去,章三公子身为翎儿的好友也不会说出去,只要芙儿知错能改,自己愿意再帮这个侄女好好谋划,找一个稳妥的儿郎托付终身。 而芙儿,居然执意要做妾! “我赵家……可能有小妇女!” 这是镇南王妃的底线,也是她身为赵家女的骄傲。 “姑母,芙儿不想嫁给别人,芙儿心里只有世子表哥,纵然做妾也愿意,求您成全芙儿,求您可怜芙儿……” “不可能!” 赵芙大恨,极度的羞愤与恼怒让她渐失理智,目光里的恨意不自觉流露出来。 镇南王妃见之,心惊不已。 “芙儿,你听姑母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赵芙爬起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愤怒。“这些年您处处暗示我,让我以为我会嫁进王府。若不是您有这个心思,我又岂会一直不与别人议亲!” 镇南王妃被她的眼神吓到,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她大吼着:“如果您一早让我嫁进王府,我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怪……怪你,是你害了我!” “我……”镇南王妃摇摇欲坠,被林嬷嬷一把扶住。 林嬷嬷身为下人,原本不敢多嘴,但她实是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表姑娘,王妃这些年对你比亲生女儿还要疼爱,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闭嘴!”赵芙声音更大,“你一个奴才,你凭什么说我!我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女,莫说是王府世子,就是宫里的娘娘我也当得!” 她吼出最后一句,跑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谢姝。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在赵芙的眼里,谢姝就是她最大的仇人。 “都是你,都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谢姝摇头,“我不得意,相反,我很难过。” 赵芙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谢姝会说这样的话。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 “我没有假惺惺。”谢姝看着她,眼神清透。“初见时,你艳冠群芳。那时你是何等的得意,何等的傲气。你不仅瞧不上像我这样出身低的人,也看不上其他人。你的傲气让你不屑与人为伍,更不屑自降身份。而今,你的骄傲去哪了?” ……们国公府的爵位没了……” “所以你的骄傲也没有了吗?” ……如今已是公主,还嫁给了世子表哥,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 “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的话,哪怕我还不是公主时,我也没想过要做妾。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此时的模样。听信他人之言,将自己置于最难堪的境地。难道因为赵家爵位没了,你的脑子也没了吗?” “你……” “你是赵家女,你的姑母是镇南王妃,你的表哥是王府世子。若你谨守本分踏实做人,他们难道不会管你吗?你完全可以借着他们的势,光明正大地让自己过得更好,而不是像个贼一样处心积虑地觊觎着他人的东西。” “他们若是管我,为何不同意……” “你简直是可笑至极!”谢姝上前几步,满眼嘲讽。“他们若真同意你做妾,那才是害了你!你若执意一条道走到黑,将来谁也救不了你,望你好自为之!” 镇南王妃不知何时出来,失望而悲痛地看着自己的侄女。 娇娇说的话,正是她心中所想,可惜芙儿不明白她的苦心。 谢姝走到她身边,扶着她。 “芙儿若有一半懂事……” “母妃,经此一事,她若还不醒悟,那便谁也怨不上。” 谢姝说着,望向暗处。 那树下的人,哪怕是黑暗之中依然皎如明月。
第95章 明月清辉如银, 却自带寒意。 那狭长的眼眸一如黑暗,极深又极冷。 当谢姝望过去时,幽冷仿佛遇上了春风, 瞬间化雾化雨,丝丝缕缕中透着暗夜都藏不住的缠绵悱恻。 “我醒悟什么?我有什么醒悟的!”赵芙的哭喊着, 语气更加恨恨, “姑母, 我有今日全是你害的,我现在就走, 我再也不会来碍你们的眼!” “等等!” 谢姝叫住她。 她以为自己的以退为进生效,心下一喜。 谁知谢姝根本不是挽留她, 也不是向她妥协, 而是吩咐人去将她的行装整理好, 一并让她带走。 “姑母!”她不甘哪。 镇南王妃又失望又怒其不争, 实是没脸替她说话。 谢姝道:“母妃, 她有这样的心思, 再留在公主府已经不妥。且让她回去好好反思一二, 若是她有悔过之心, 无论是我还是萧翎,日后都不会不管她。” 这话说到了镇南王妃的心坎上。 她是赵家女,娘家已经落魄至此, 纵然她和兄长嫂子已生了间隙,但如果让她袖手旁观, 她确实做不到。 “娇娇, 母妃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和翎儿以后商量着来, 凡事量力而行,莫要为难自己。” 婆子们的动作十分迅速, 赵芙的东西以最快的东西收好,连人带东西直接被打包,一并送回赵家。 哪怕是再不甘,哪怕是再不想走,也由不得赵芙。 赵芙被送走后,谢姝扶镇南王妃进屋。 这一通折腾,镇南王妃心力交瘁。 谢姝侍候她歇下后,才离开。 夜色更深了些,但被黑暗笼罩的人还在。那样的深不可测,那样的危险,如同潜伏的猎手,有着异于常人的耐心,在等待着美味的猎物一步步走过陷阱。 离得越近,这样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谢姝脚步渐缓,恨不得调头逃跑。 她刚一转身,便感觉一道疾风而过,然后就看到那原本离自己还些距离的人已到了眼前,正用那黑沉沉的眼睛看着自己。 “娇娇,你又怕我?” 怕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 答案浮上心头的同时,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曾经她以为日夜面对一个能读自己心的人太过可怕,也太过不自在,而今她不仅觉得不怕,居然连不自在都没有。 还有这次的事,她在心里什么也没想,也不曾和萧翎商量过,但他们竟是如此的有默契,承转起合配合得一丝不差。所以萧翎会不会读心,她的心思是不是在对方面前一览无遗,似乎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她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 “那你为何躲我?” 还不是因为不想成为猎物! “没有,我就是乏了。这几日你应该也累了,走吧,我们早点歇息吧。” 她走了几步,见萧翎没有跟上。 “怎么了?” 为什么不走啊。 萧翎长腿一抬,两步跨到她身边。 到了还巢院,她人已进了屋,萧翎还在外面。 她回头,又问:“怎么了?” 两人隔着门,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仿佛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灯火在萧翎的眼底明明灭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说:“我就不进去了。” 谢姝:“……” 这人是不是有病! “你到底怎么了?” “我会和长辈们说,近日案子太多,我怕扰到你休息,以后都歇在书房。” 谢姝就纳闷了,这人先前不是逮着机会就孔雀开屏吗?怎么突然对她避之不及,难道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为何?”她问。 萧翎看着她,道:“春风带笑时,请君入罗帷。” 然后他近前一些,压着声,“娇娇,我等你。” …… 天气更凉时,长辈们准备出京。 高皇后在宫中设宴,为长公主送行。与长公主和谢姝祖孙一同被召见的,还有老太妃和镇南王妃。 如今的独孤宫看着似乎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又像是完全不一样。贵妃榻下不再有压着的杂记,茶盘之下也不会有随时可以拿出来玩耍的叶子牌。 几人到时,殿中已是一片花枝招展。 宫妃齐聚,高皇后雍容华贵在居于正中。 谢姝一眼看到宫妃之中年纪最长的淑妃,便知此次宫宴绝非高皇后本意。而高皇后看过来的眼神,也印证了这一点。 一众妃嫔,不见最为得宠的梅妃。 关于梅妃的事,谢姝也有所耳闻。 高皇后将那烫手的传言一事,巧妙地交给了景元帝。谁也不知景元帝最后查到了什么,处理的结果就是梅妃因御下不严被问责,夺其妃位贬为嫔。 她被贬为嫔之后,景元帝再也没有踏足她的宫殿。 听说她几次求见景元帝,景元帝都没有见她。她无计可施之下截住景元帝,想用往日宠爱换来帝王的再次垂怜,没想到迎接的是帝王的又一次怒火。 从妃到嫔,再从嫔到贵人,不过是几天的工夫。 谢姝想。 失宠如山倒,她还有下降的空间。 或许过不了多久,宫里就会查无此人,再过不了多久,她更有可能悄无声息地死在无宠无爱中。 这天下至尊荣耀之地,亦是人间极尽残酷之所。 帝王心术,最是无情。 君王对自己的后妃们如此,对臣子们也是如此。不论是圣宠正浓时,还是被猜测时,其实根本的处境并没有太多的不同,无非是利用的同时又防着。 一家祖孙婆媳被赐座之后,最先发难的是庄妃。 “长公主此次出京,听说萧太妃也会随行?” 老太妃笑着回道:“臣妇曾是殿下的伴读,年轻时殿下到哪,臣妇就到哪。如今年纪大了,若能有幸再伴殿下左右,臣妇实是荣幸之至。” “殿下与母妃年岁都不小,这出京之后身边必须得有人照料着,臣妇想着索性闲着无事也是无事,便也打算随她们一道出去走走。”镇南王妃接话道。 众妃听到她们婆媳俩果真都要离京,一个个眼神微妙。 自古以来,将在外,家眷在京,一是为保安全,让边关守将无后顾之忧,二则是世人秘而不宣的潜规则:那便是为质。 如今镇南王镇守乾门关,他的家眷理应在京中哪也不去。 “月城公主和萧世子大婚不久,这一下子家中长辈全都走了,怕是有些不妥当吧。”说这话的是妃子声音不大,但足够被人听见。 一时之间,附和者不少。 长公主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家娇娇和翎儿都是省心的孩子,我们放心得很。” 高皇后对此很赞同,“本宫瞧着月城公主和萧世子一个比一个能干,都是不会让长辈们操心的孩子。不像有的孩子,年纪一大把了还不干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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