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千纸鹤 天气一转晴, 朱婉笙的室内活动就都搬到了室外,她在和顾影青下围棋:这个世界并无这种玩法,她现教的他,棋子是小化同学生产的。 玩到第三局, 还是她输, 她不甘, “你这新手光环太过了吧?” 顾影青笑, 说:“是大人太好猜。” 这么一说, 朱婉笙更不服气了, “再来!” 棋子一抓,还未落定, 蓝矾来了,和以前一样, 有点什么事情她藏不住, 人还没走到, 声音先来了,“大人, 这是季公子在退回来的礼物中留的纸条,管事那边的人整理之时发现后送来朱银阁的, 萤石姑娘想让我毁了,可蓝矾不敢, 交由大人决定。” 说完也不管朱婉笙要不要就塞进了她手里,动作太大, 她手里捏着的棋子洒落一半,在棋盘上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跳动。 朱婉笙莫名觉得有些不高兴。 蓝矾不知道她的情绪, 又拿出了一信纸,“这信是季公子拜托身边的石膏送来的。” 为了下棋, 朱婉笙原本是身子前倾而坐,现在,她把手里的信纸抽出丢到棋盘,身子往后靠坐实椅背,“信里说什么了?” “蓝矾不敢越过您打开看。” 朱婉笙说:“现在看。” 蓝矾有些犹豫不决,在朱婉笙抬眸时,眼神有些凶,她心头一凛,连忙拿上棋盘上的信纸,小心翼翼地打开,声音却弱了下去,“箱子里的信上的字因几经周转又染了水已经毁的差不多了,刚送来的这封信上写的是季公子约您在西子湖相见,他有话同您说,时间就在明日,他说会一直等到您去。” 念完后,蓝矾又叠上两张纸递给她,树木簌簌作响,风将两张不大的纸吹的上下铺张,眼看着信纸都快被折腾出些折痕来,朱婉笙还是没有接。 蓝矾突然有些害怕,“大人?” 朱婉笙这才接过那两张一大一小的纸: 小的那张确实已经看不出来写了什么,墨经了水,已经完完全全扩散开,在纸上留下一朵朵黑色的花,大的那张纸中因裹了几朵白色茉莉,还留有余香。 季舒白字体娟秀,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话:婉笙,明日酉时,西子湖,不见不散,有些话,想当面同你诉说。 她将信纸一点点折起来,最后变成两个纸飞机,没有飞走,而是放在棋盘,手中捏着的棋子被她放回笼子中,黑色棋子一个接着一个落下,碰撞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说,“行,我去。” 她是应该去,不论如何,是该给原主的故事一个结尾。 蓝矾走了,纸飞机被风吹得在棋盘上短距离滑行,一切都还在变化,只有朱婉笙还靠着椅背不说话,“大人为何不开心?” 她看他一眼,只是淡淡一瞥,视线又重新落在了纸飞机上,“蓝矾当着你的面说这些时候,你是什么感受?” 顾影青一时之间没有回答,他将两个纸飞机都从棋盘上移开,白子落下,接二连三,围城一个圈,中间却没有任何黑棋,他说:“大人想去就去。” 语气里却有点遗憾,又有点无奈。 空气一时凝固,许久后,朱婉笙直起身子,神情严肃,“我说我去,但没说我自己一个人去。” 顾影青一时之间没听明白,“大人的意思是?” “你陪我一起去。”她抓了一把白棋,像是耍无赖又像是侵略者,毫无规则可言堤将他方才落下的白棋团团围住,神情和动作都及其嚣张。 “不妥..”顾影青拒绝,“您去见旧情人,带着...我?” 没成想她语气笃定,“有何不妥?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我的人,你理应与我同进退处理这些该处理的事情,其次,带着你去好让季公子彻底死心,好好过他的生活。” 许是眼光太暖,他心头也跟着一暖,“好,我陪你去。” 朱婉笙俯身朝着纸飞机猛地吹了一口气,助力它们飞离她。 *** 今夜似乎是老天爷特地为她准备的“了断日”:睡前,她又收到一封来自夜半歌声主人的来信。 对方似乎已经不满足于突然出现唱歌吓她们,而是找到了新的玩法:预言歌声。 她留言:寅时会准时来朱银阁献哥一曲。 收到信时候,蓝矾暴怒,直接抽鞭给无辜的石桌来了一鞭子,顾影青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只有她,滋生出了一些变态的快感来:对方如此挑衅,点燃了她心里那点胜负欲。 故而她有些兴奋,现在已经丑时了,她拉着顾影青消磨时光,已经玩了诸多游戏,后者表示撑不住想睡会。 朱婉笙却依旧□□着,她开始在大脑中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她的实验,到后来,兴奋剂固然是反应完了,她的眼皮也开始打架。 她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顾影青许是听到了动静,说了句:“大人想睡就睡,有声音了我可以叫醒大人。” 朱婉笙嘴硬,“我不困。” 那边窸窸窣窣的动了动,许是在翻身,“希望明日大人不要后悔才好。” 她后悔什么? 熬到半夜,朱婉笙眼皮发涩,意识已经开始游离,已经过了寅时,别说歌声,夜安静得连风也不出来工作。 顾影青从上次翻身后寂静如斯,朱婉笙觉得,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只有她还在傻等。 这唱歌之人或许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玩弄她们,朱婉笙的兴奋瞬间化为愤怒,继而困意打败了所有情绪。 这一觉睡得深也睡得死,第二天睁眼之时,太阳已强势照入房间,门窗紧闭,屋中闷热。 她翻个身,只觉头疼眼睛疼,呆呆地望着地板上的光影愣神,昨夜她就不该嘴硬,睡就是了,有人叫醒她不香吗?非要熬。 顾影青似乎等待多时,开了口,“看来昨夜大人是白努力了。” 朱婉笙没好气,“这女子不行,不讲信用。” 顾影青居然还在替对方说话:“据我所知,纸条上只说寅时会来,并未说哪天的寅时。” 再说下去朱婉笙便该要生气了,好在蓝矾适时推门而入,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大人,您怎看起来如此疲惫,可是没休息好?面色不好。” 朱婉笙的大脑有些迟钝,缓了会,不答反问,“蓝矾,你以前晚上有听过什么动静吗?歌声之类的。” 蓝矾咳了两声,说:“歌声?没有啊,大人向来睡眠浅,连我们都不准在您睡觉之时过来打扰,有谁敢来唱歌呀?这朱银阁以往都是小苏打守门的,如今她...不在了,新来的那叫石英的,我看着就不靠谱,好几次路过她都在昏昏欲睡。” 朱婉笙睨她一眼,若有所思... 片刻后,她还是浑浑噩噩地进了净室,她的洗脸盆架上多了几个个蓝瓶子,其下压一纸张。 瓶子是他给顾影青的实验样品,都是各种配比的护肤品,朱婉笙抽出纸张,其上短短一行字:大人的东西很好用。 墨迹已干,笔力劲松,行云流水,入木三分。 蓝矾奇道:“大人笑什么呀?”她家大人如今可真爱笑,对着一张纸也能笑得如此好看。 朱婉笙将四四方方的纸张叠成了一只千纸鹤放在窗子边,光不多不少地照在纸张的翅膀上,纸张太素,她用胭脂在上面画了一颗小小的星星。 *** 从净室出来后,顾影青已经不见踪影,日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忙于锻炼的人儿。 睡完午觉起来,蓝矾替她盘头发到一半,忽而一拍手,开心道:“大人,我早上就要给您报喜来着,被您一打岔给忘记了。” “嗯?” “您先前准备的那些胭脂伴手礼,好多客人用了都说好,榆林州那边的店总管来了信,想问一下是否可以多提供些,在她们那的店铺里售卖。” 朱婉笙笑道:“真的?” 蓝矾点头,“不止她,她的姐妹母亲都很喜欢,特别是口脂,色系丰富,好多她们先前未用过的颜色。” 朱婉笙笑了,用现代科技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差呢? 心情一美丽,她又有了动力,在院中躺椅闭目养神之时,依旧不忘查阅卸妆液的制作之法。 蓝矾正替她扇风,风里都带着些热气,她额间已经有了一些汗珠。 看似她在闭目眼神,实则她在脑海中进行着大工程:文献换了又换,没见到满意的,很多东西都是上市公司的机密,她无法查阅。 而系统能生产诸多日用产品,可唯独化妆品,就连简单的唇膏也无法生产。 朱婉笙:换一篇卸妆膏制备技术相关综述。 【收到,系统正在检索。】 弹窗里闪现一试管,上方有蓝色液体流入,当试管装到三分之二之时,检索就会完成。 朱婉笙盯着刻度尺看。 三分之一... 三分之... “大人,您要的花。” 耳边突然来一声音,朱婉笙吓一抖,本能反应睁眼,弹窗也被打断,在她脑中从上下到中间瞬移,最终化为一条亮光而后消失。 系统有个bug,她检索文献或者看文献之时,必须专心致志,心无旁贷,不然弹窗就会自动关闭。 朱婉笙抬眸,顾影青手捧一束大花,里头不仅有玫瑰,还有向日葵,橙红搭配,别有一番风味。 “你特地去摘得?” 顾影青摇头,“先前答应过那些花农,今早给他们送些药上去,就顺便给大人摘了些花。” 朱婉笙半起身,将这一大捧花拥在怀中,花比她还要胖出一整圈,如此多花,从后山运回来,竟然没有一朵折损。 “向日葵也是后山种的?” 顾影青似乎很渴,萤石备的茶水已经被她喝了一大半,萤石提上茶壶续水去了。 顾影青这才回答,“向日葵是花农们自己圈了块空地种的,大人想丰富些,我同他们要了几朵。” “你给他们带的何药?” 顾影青给她讲了个小故事。 后山的那些花农都是朱赤堤买回来专门替她种花的,一种便种了十余年,他们的生活天地就后山那一亩三分地,下不了山更去不了别处,花农们多辛劳,腰啊膝盖啊,多带着病痛,可他们无法下山寻医,也没有钱医。 顾影青嫁过来后,起初是在他自己阁中练剑的,可原主对他总有挑不完的刺,连练剑也不许。 他便寻到了后山,与花农们成了朋友,用自己的钱给他们治病,花农们为了报答他,给他搭了一片练剑天地,周围玫瑰环绕,还用木头桌子为他做了围栏。 朱婉笙听得认真,到最后,似乎是被这种情谊打动了,从怀里捞出一兜银两,交到他手中。 “我上次还拿了人家那么多花,这些银子你往后用来买药吧,也算我一份。” 她也不知晓那些花农还挺不容易,平白无故多摘了人家999朵花来升级系统,是该给人一点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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