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脂尽失的唇瓣纵然没了赤红明艳,却也粉嫩可人,如今微微张着,面色潮红,更显娇艳欲滴,宛如春日里的桃花,令他想要亲自攀折。 他的小姑娘,竟长成了这样动人的女子。 他垂眼看着她,眸色深深,毫不遮掩眸底情动,指尖缓缓落在自己喜服的襟带之上。 片刻,喜服与杏花混落一地,遮住了那枝簪。 她终于缓过劲来,刚要起身去掀了覆在眼上的绫纱,却被腕间的红绸一绊。 这是?! 她心间蓦地漫上一阵羞恼,混杂着些许不敢置信。 他居然将她缚在此间? 她一丝一毫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欺身而来,盖过了绫纱漏进来的那一点烛光。 他的指尖落在她嫁衣的腰带上。 感知到腰间传来的薄温,她身子猛地一颤,口中只剩哀求。 “皇兄,别这样,别这样对我,求你了……” 他单手撑起身,凝着洇湿越来越多的红绫纱,眸中有些受伤。 “阿盈,你从前不是总嚷着想同我永远在一起吗?怎地如今我同你在一起,你却不高兴了?” 不过也就是几年前,贵妃生辰宴上,她还扯着他的衣袖,欢声撒娇。 “持盈最喜欢珣哥哥,要同他永远在一起!” 他那时心中是欢喜的,唇角也带出些笑意,却在母后瞥来一记凌厉目光时甩开了她。 “别碰孤。” 母后目露满意,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 她那时也如同现下一般,抽泣地停不下来。 未待她回答,他便轻轻一扯,解开了她的外袍。 她浑身紧绷着,偏过头去。 “季子卿!你别碰我!” 若是他当真这般待自己,她便再不能以嫁娶之名,踏出这座名为宫城的牢笼。 可季珣并未理会,只又把里衣的衣襟猛地往下一拉。 下一瞬,她只觉得颈间一凉,寒气自四面八方侵蚀进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想找些东西遮蔽,手指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和散乱在一旁的红绸,却被他扣住了本就缚着的细腕。 “持盈,你许久未唤我哥哥了。” 她今夜把什么都唤了一遍,却独独没有唤他哥哥。 “还记得那日我答应皇祖母的话吗?” 她看不见他,却也自他的声音中听出了遮不住的情.欲。 薄唇吻过额头,落过眼睛,点过鼻尖、又小心在唇上厮磨片刻。 她见哀求无用,厉声亦无用,索性趁他与她唇齿纠缠之时,狠狠咬了他的舌尖。 血腥气霎时自口中弥漫开来。 他吃痛微微蹙眉,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吻逐渐往别处移去。 她的柔白之上印出一朵朵红杏。 他咬上她腰间系带,旋即轻轻抬首,抽开了那肚兜繁琐的结。 她腰间一沉的同时,他在她那双精致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一道独属于他的齿痕。 她终于惊呼出声。 金瓦朱墙间,巍峨高峻的阙台矗立于夜色中,只隐约飘出些断断续续的嘤咛。
第32章 怎惊春色(六) 今年春日的花期甚晚, 东宫宫门外的桃林正开的繁茂,红杏终于铺落满地,和着自阙台之上飘落的红锦, 经风一吹, 混作一处。 而今夜抬往贺府的花轿里空无一人, 仅载着一封和离信。 持盈在大脑放空的那一瞬,仍想不通这一世在何时出了岔子,竟走至了如今的局面。 她记忆中的季珣, 从不愿旁人触碰,如今却牢牢禁锢着她, 与她亲密无间。 她记忆中的季珣, 一向自持寡欲, 如今却逼着自己, 与他共赴一场又一场欢愉。 她记忆中的季珣,素来对她避之不及, 如今却在她耳畔轻声唤着她的小字, 又迫着她一声一声唤他哥哥。 他的每一下逼迫,都伴随着极强的占.有.欲, 故意惹得她只得自喘息中拼凑出些破碎的词句, 向他讨饶。 他从来只会欺负她, 她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她陷在满室的温香薄汗中,不知时间流逝,不知今夕何夕, 只知她累极了。 直至他终于肯放过她, 才能沉沉睡去。 他轻轻把少女圈入怀中, 等她彻底睡熟,这才敢小心解下覆在她眼睛上的红绫纱。 指尖微颤。 他怕看见她眸中的疏离, 也怕看见她眸中的厌恶,更怕看见她眸中的憎恨。 可如今她睡着了,这些,便都不会有了。 烛火在她面上铺下一层暖光,映出她眼尾的绯红,显得她娇艳却又稚涩。 他凝着她的泪痕,轻轻吻了上去。 薄唇轻柔地描摹一番她的轮廓,若有若无蹭过她细嫩的颈,落在那道未消的簪痕上,浅浅吮吸一口。 紧接着,他再次将她整个人捞进怀中。 怀里的小姑娘微微瑟缩了一瞬,轻浅的呼吸落在他的手臂上。 他第一次感到无比满足。 是了,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是最好的法子。 旁人给不了的,他来给。 旁人护不住的,他来护。 她会是他的妻子,会是他的皇后,会是整个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这夜,持盈做了一个混乱的梦。 她梦见她踏上了和亲的车驾,舟车劳顿千万里。 刚下马车,便见带着笑意温柔的贺九安站在面前。 “公主。” 贺九安朝她递出手来。 哎?不该是周辞吗? 她眸中满是疑惑,却仍把手覆了上去,由着他反握进温热的手中,带她缓缓步向满是花瓣的红毯。 而后,他把她交到了另一人手中。 她盖着红盖头,心下大骇。 “不要,我不要和亲!” 牵着他的那人却沉声开口:“孤不会允你和亲的,阿盈。你只许嫁孤一人。” “不要,不要……都不要……” 她的眉心蹙得越发紧,在睡梦中呢喃出声。 季珣一向睡得浅,听见她的呓语,瞬时睁开了眼睛。 “我不要嫁……我不喜欢你……” 她的梦话断断续续飘进他耳中,他缓缓收紧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了些。 他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顶,不禁去想:她梦见的,是他吗? “殿下,已经寅时了。” 宋池压低了声线,颇有分寸地未敲这扇门。 她本就睡得不安稳,被这声动静蓦地惊醒,倏然挣开了他的怀抱,躲去了床角,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裹在身下的红被里,垂眼不去看他。 他本就没对她设防,干脆坐在床沿,却也并无起身之意,只揉了揉眉心道:“这么早。” 门外宋池抿了抿唇。 殿下素日这个时辰晨起,代陛下批会儿折子,再用膳上朝。 今日还是北燕使团入京的日子。 饶他知道昨夜……他也不敢耽搁殿下的朝中大事啊。 季珣回首望了眼躲在角落的持盈,冲门外道:“孤尚有要事处理,接见使团一事孤已交给三殿下,你去寻他。” “还有,去替孤宣召,即日起,长宁公主搬出清凉殿,赐居朝华殿。” “是。” 宋池低声应下,撇了眼紧叩着的殿门。 他不明白。 有什么事能比接见邻国使团更为紧要? 持盈紧紧攥着被褥。 朝华殿……是离东宫最近的宫室。 陛下后妃不多,许多宫室空置着,又因季珣素来喜静,东宫附近的宫殿皆无人居住。 朝华殿,便是其中之一。 可她怕黑,又怕鬼,独自住在一片空置的殿宇里,还不若叫她住热闹的掖庭! 更何况,她若搬来,他还这般胡作非为,她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 “真是个混蛋。” 她眼眶一热,小声骂了句,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入眼却是他给自己留下的满身痕迹。 “啪嗒。” 一滴泪就这般落在了大红被褥上,晕成一个圆。 那句轻骂飘入他的耳中,他并没在意。 “孤不会真的要你住在那里。只是在外人看来,你昨日自清凉殿出嫁,又与贺府和离回宫,自然要重新赐一个居处。” 这话说得颇为冠冕堂皇,至于真正的因由,两人皆心照不宣。 他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只知空气好像凝固在了昨夜,满室都是未褪干净的情欲气息。 她余光感知着他模糊的轮廓,攥着被褥的手指缓缓松开,深吸一口气,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你……你能不能……出去。” 说这话的时候,那对龙凤花烛噼啪一声,终是燃尽了。 烛火熄灭,他的心才似落了地。 “为什么要孤出去?” “你不出去,我要怎么,怎么收拾……” 她烦他得紧,只希望他少同自己讲话,带着嗔怒的小脸猛地一抬,便撞进了他含笑的眼中。 他里衣未系,只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半遮着精瘦的肌肉线条,坦然地瞧着她,看起来心情甚佳。 她又匆忙低下头去,涨红了脸,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还望太子殿下自重!” 说这话时,她的薄被一压,露出白皙如玉的肩头。 她忙往被子中缩了缩。 “昨夜之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还望殿下只当做是大梦一场,梦醒了,便该散了。” 季珣微眯双眸,沉了脸色。 只当是大梦一场? 梦醒即散? 她怕是不知道自己已入他梦中几回,此生都别想与他分开。 “若孤说不呢?”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如烟如霞的被褥便被人掀开来,些微熹光随之落进床帐,映出少女满是惊惶的脸。 她顿时失了遮蔽,只得抱紧自己的双膝蜷在床尾,恍若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你做什么?!” 少女声音自膝间闷闷传来,带着些不服的愠怒。 “不是要收拾吗?”他不咸不淡地说道。 一只手臂伸至她的膝弯下,另一只揽着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 她身上只穿了昨日被他搓磨到残破不堪的里衣。 说是穿,其实更是条条缕缕地挂着,难以蔽体,骤然暴露在他的眼下,心头羞恼更甚。 “你别碰我!” “好啊。”他不知又因什么动了怒,干脆将她放了下来。“温泉池就在出门右手边,不送。” 她刚一着地,腿便是一软。 回身想去床上找些遮蔽,却被他挡在身前。 “你帮我拿条薄被……” 她打量着他的神色,软声恳求。 见他不理睬,仍拦在她面前,索性一咬牙,转身朝外走。 谁料刚走两步,膝下又是一软,便往前栽去。 她瞧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薄绒红毯,本以为要摔在上面,谁料那大手截住她的腰,兜头丢下一件混着月麟与甜梨香的男子外袍,再次将她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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