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就算是救她的谢礼也就罢了,荷包不行,这都是女子贴身的物件,自然有别样的含义。 “该怎样进城.” 听自家少主解释了一番,照野也算是明白了温绰的意思,只是这怎么进城这个问题,他方才不就与他商讨过了吗? 等等 . 合着少主方才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于是照野只好将刚才自己想的法子又说了一遍:“办法自然是有的.”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了车轮滚滚的轰响,二人闻声侧目,来路上的是几辆堆满了稻谷的马车,小山似的连驾车的马夫都被遮住了大半身子。 稻谷而已,又不是稀奇东西,温绰看了一眼便回神,想继续听照野说的进城法子,就连有一缕不寻常的风掠过身旁,他也没有在意。 “少主小心!” 照野从小习武,耳目自然更灵些,意识到有人扔了什么,连忙拉住温绰带他靠边避了避。 此时已天光大亮,路上来往也有了不少行人,照野这一声喊的虽不大却也惹得不少目光朝他们二人瞧来。 “怎么了?” 温绰不明所以,左顾右盼也没发现什么危险,摆摆手继续若无事往回走着:“定然是你紧张过头了,不要大惊小怪,万一被幕里的人瞧到就糟了。” “哎?属下方才分明还感觉.” 可身侧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照野也低头纳闷起来,难道是他太过于警惕了不成? 直到目光无意中瞥见身侧行过的马车稻谷里露出了一道乌色的虚影而又转瞬不见,这才明白方才是发生了——有人假借着他们吸引着路人的人注意,趁机躲在了稻谷堆里,而方才扔的也不过是一捧黄土,落地而散,自然是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为何偏偏选少主?而那人又是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察觉? 幕里没有理由也没必要如此,少主和他在此处暴露身份也对他毫无益处,到底是何人在作祟? 照野来不及细想,只觉得那人古怪想追上查清,便带着温绰躲进了路边的树林也夺了片刻,趁人少时也赶上了最后一辆谷车,一并躲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人没追到,反而以这法子,成功混进了城里。 “这不比你方才说的两个法子都简单多了。” 屈身在车里猫了好久,温绰才一下来臂膀还有些酸痛,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愿意冒险爬什么城墙,那多累啊。 “少主还是要警惕些,若不是方才那几辆稻谷车分开而行了属下没看到,现在.” 照野却是还在瞧着四周生怕错漏了什么可疑之人,他们下来迟了一步,没想到这一行拉着稻谷的马车竟然不是一起的,何时分开的他也不知道,这下人是跟丢了,所以他更要小心提防才是。 温绰这会儿也习惯了照野紧张来紧张去的,反正他不会武也帮不上忙,便顺手拉开了路边露天面馆摊子的木椅坐了下来。 走了一晚的夜路,他现在是又累又饿,只想赶紧吃饱肚子,然后将令牌还回去就赶紧回苗疆,都过了这好几日了,他那个顽固的老苗疆王爹也该消停了。 照野也跟着坐了下,没一会儿又来了几个巡城走到了这里的兵士,也拉开了椅子,还没坐下便熟客般对着面馆屋内的主人吆喝道:“四碗阳春面,多些葱花,再来几头蒜!” 顷刻,屋内传出了老板娘爽快的应和声:“几位大人又来啦?稍等,前面还有三碗!” 看样子确实是常客。 于是二人也点了两碗阳春面,将就喝着桌上的粗茶静等。 不过是碗再素不过的汤面,待几个滚面熟了,一身粗布麻裙的妇女便托着盘从屋内快步走了出来,脚步麻利手中的汤面却是端的四平八稳,连面中心点缀的几朵葱花都没有散开在汤中。 那面闻起来味道也是一绝,不止是简单的油香,竟还带着一股奇淡的花香,淡而清并不腻人,一个劲往人鼻中钻似的,让人闻起来就开了胃。 她手中的这一碗先是上给了一带着斗笠的少女,斗笠垂下的乌色薄纱正好遮住了女子的面容,面来了她也不动筷,一言不发也不知是在等什么。 老板娘见少女不言也没觉得怪异,金陵城本就热闹,各路侠客来往都是经常之事,该问的不该问的她做生意这么多年,自然还是懂的。 “面来咯!多加葱花其中一碗还加了些陈酿的醋,就知道大人好这口。” 人未到而声先至,不一会儿老板娘又端了三碗出来,这次,是那三位兵士的。 “不愧是阿惠姐,来往这么多人还记得,小儿的病近日可好些了?.” 见面端了上来,几位兵士也热络的与她唠了几句寻常问候。 温绰本来并未注意,只是觉得那股花香随着老板娘的靠近越发浓郁,不过还与这面香不算违和。 但奇异的是当她将面端放上桌时,他却瞧到了一丝虚影在那碗放了陈醋的面中若有似无的翻了个滚,那原本聚在碗心的葱花,便如同被拨开般四处而散,而其它三碗,却并无变化。 面里,似乎有活物。 脑中一点灵光乍现,又并着这清香,温绰一下子便联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从蛊虫袋中唤出一只痛痒蛊,弹指间便扔进了离那老板娘最近的一兵士身上,随即又捂嘴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的看向了别处。 痛痒些,也总比吃下了那碗里的东西强。 痛痒蛊不过是他蛊虫袋里最弱的几类虫之一,并不致命也不会留下什么后症,只是会浑身痛痒难奈一会儿,犹如蚁爬,因为伤害不高,在寨中一般无人会用,但至少能防身。 果不其然没过须臾,那被下了蛊的兵士便浑身开始挠了起来,一开始只是轻微的酥麻,而后却越挠越更钻心起来,动作之大自然也惊动了旁人,待他实在受不住滚到地上打起滚来时,一旁的老板娘同路边围观的路人一众都愣在了原地,想帮却又不知所措。 两桌本来靠的就就近,见那人差点打滚翻到他们这桌下来,照野也忍不住站起,挡在了温绰面前。 可一转身却发现,自家少主早就跑到面馆的门口去了,还正回首望着他,悄声招呼他过去。 刚走近温绰就先问道:“ 花味,无色游若丝状,还记得是什么吗? ” “蛇蛊? ” 面馆内屋檐极低,光亮有些暗淡,照野一肚子疑惑还没问出口,想了想还是先答了少主的话,并跟着一起进了屋里。 外头摊上围满了人,老板娘自然也顾不上回来,所以无人发现他们。 正当照野不解少主突然问起这个来做什么时,忽一女声突然传来。 纠正道: “ 是忍冬蛇蛊。” 她这一声反而吓了门口两人一跳,趁着微光才瞧清,那人是方才坐在面前一直没有动筷的少女,此时摘了斗笠正站在锅台,她背对着他们,本身衣着便是暗色,又一动未动,让人没能察觉。 说罢,她笃定了一般伸手从摆满的调料罐子中拿起了一只,轻轻拔掉了壶嘴,霎时间一股淡淡的忍冬花香便充斥了整个屋子。 忍冬花本就招蛇,而由食此花而生的忍冬蛇练成的蛇蛊,虽然形如发丝让一般人难以察觉,但却始终掩盖不了这股似忍冬却又奇异的花香。 “你知道忍冬蛇蛊?” 温绰神色难得正经起来,五毒蛊中数蝎蛊的种类最少,蛇蛊的种类最多,能辨认出蛇蛊的人说明是对蛊虫有些了解,可能清晰辨认出是忍冬蛇蛊的,便说明这人对蛊的了解,深不可测。 毕竟能闻出蛊虫的味道本身就是一种天赋,能在上万种中认出是哪一种却是更难。 中原人也有如此懂蛊的之人? 这倒是稀奇。 少女似乎也没想到有人也能认出这忍冬蛇蛊,她也不过是好奇怎么会有人在中原当街对人下蛊,细听这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几分熟悉,她便边回头边应道:“本圣……咳,本姑娘自然是知道,倒是…… 结果一回头,两人面面相觑着都沉默了,特别是外面的现在还混乱着,更显得屋内这一刻的沉寂,十分诡异。 最后还是温绰先反应了过来,大惊道:“幕啾啾?你怎么会在这里!?” 倒也不是他大惊小怪,只是因为他当时逃婚出来,逃的,就是他与大祭司幕里的女儿,他们苗疆的圣女,幕啾啾的婚啊!
第022章 幕啾啾也没料到能在这遇上他们主仆二人,只心道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她原本还以为已经甩开他们了。 不过,反正温绰这个废物根本就不会半点武功,仅凭照野想抓她回去,她还是有几分把握逃脱的。 干脆眼一闭心一横,硬声道:“你们就算追到这里了也无用,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更何况.” 照野:?谁追她了? 话还没说完,幕啾啾又对着温绰上下又打量一番才缓缓接上了后句:“我才不会嫁给你这种草包少主!”她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了。 温绰:他怎么就草包了? 见他们俩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古怪,幕啾啾还以为他们是被她戳中了心思尴尬到说不出话来了,遂转身就要离开这面馆。 “等等。” 温绰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胳膊一伸将人拦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是为了逃婚偷跑出来的?” 幕啾啾理所应当答道:“当然了,不然你以为.” 不对,他刚刚说了也,这也就是说. 幕啾啾也愣了一下,声调都忍不住拔高了几分:“你也是逃婚偷跑出来的?” 她和温绰的订婚宴,结果两人双双逃婚,她都不敢想象她爹和老苗疆王的脸色会变成什么样。 温绰点了点头,叹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快回去吧,你一个女子只身来到中原也不安全,别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少主跑了,你死缠烂打,偷偷跟上来的呢。” 这显得他多无情啊? 逃婚路上都能偶遇到,江湖的话本子里都不会写的这么狗血。 反正这婚他们俩都不乐意结,那逃婚这事,一个人逃不就够了,若是幕啾啾自己在中原再出了什么事,幕里那老顽固肯定得来找他兴师问罪。 幕啾啾:? “温绰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放蛊毒哑你的嘴!” 她死缠烂打?她死也不接受被污蔑上她会喜欢温绰这种天方夜谭的谣言! “那我有什么法子,若不是我哥逃了现在连下落没有,也不用我来收拾这烂摊子。” 自古以来苗疆中人便很少与外族通婚,特别是大祭司之女也就是苗疆的圣女,历来都是要嫁给未来的苗疆王的,这是一直以来流传下来的传统。 但也有例外,比如说温绰母后枝雀,既不是苗疆女子,也不是苗疆圣女,是个中原一地方小吏的独女,但这也是建立在上一辈苗疆圣女早逝和他爹与家里闹翻天差点要带领苗疆归顺于中原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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