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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们要去哪里？”她嫩声问。 申屠舟带着她往前走，很快就隐隐听见了远处发出的一种巨大的噪响，他开口告诉她：“带你去引气修炼。” 梦瑶听见不是要带她去魔鬼训练跑步或者扎马步，放松了些。 申屠舟侧脸，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揉了揉梦瑶的脑袋：“别怕，等你真正步入炼气正轨就知道锻体并不可怕，你二师兄和三师姐也是这么过来的，刚开始只有一点艰难，过去就好了。” “师兄，我忘记问一个问题了。” “什么？” 梦瑶小心翼翼地举手：“那个，我可不可以每隔几天就休息一天呢？也、也不用太短，七天？或者十天？” 申屠舟停下了脚步，原本褐色的眼眸在这光线暗沉的竹林里显得黑而幽邃，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梦瑶在大师兄的目光下瑟瑟发抖：“我、我不是想偷懒，就是想劳逸结合，师兄……” 申屠舟半蹲在她的面前，温柔地微笑：“为什么这么怕我，师妹？师兄很凶吗？” 梦瑶小心翼翼地说：“有、有一点凶。” “不要害怕师兄，你要相信师兄是喜欢你的，所以才不想对你松懈。就像当年尧月也是这样，师兄也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可以自主修炼。” 申屠舟摸了摸她的头，“师妹真的想劳逸结合我也不会不允许，每个月休息两天如何，但是不能不下山去吃饭也不可以睡懒觉，师妹还在长身体。” 梦瑶：“……好。” 申屠舟牵着她往里面走，穿过竹林后面前就是一幕响声滔天的瀑布，细密的水珠从天而降，甚至还没有靠近前面的河道，就能洒在两人的身上。 梦瑶躲在他背后，歪头看着瀑布说：“师兄，在这里修炼衣服会湿的。” 申屠舟把她牵出来：“没事，湿了就回去沐浴。” 瀑布冲力很大，往下多年也冲刷出了一汪活水流通的清澈水潭，里面有许多黑色红色的胖头鱼在游来游去，嘴巴张合，里面锋利的牙齿时隐时现，脑袋上顶着6。 梦瑶被牵着站在水潭边缘的大石头上，低头看着水里自己的影子，虽然昨天开始炼气修炼，但是现在倒影里的自己脑袋顶上还是可怜的5，居然连潭里一条鱼都打不过。 “大师兄，我们就在这里吐息修炼吗？” 申屠舟倒也不嫌弃脚下湿透的石头，就地盘坐在她身旁，说：“对，师妹不用急，先看我如何调息。” 昨天晚上梦瑶自己引气修炼的时候，空气中的灵气虽然会随着她的努力进入皮肤，但是还有很多无法进入自己的经脉，穿过血肉离开身体，也就是说不能完全化为己用。 她蹲在旁边看自己的大师兄，当他开始运转灵力后，身边那些淡白色的微光并不是直接被吸入皮肤的，而是先在他的周身缓缓旋转半圈，然后进入身体的各个位置。 梦瑶感觉到申屠舟用的引气术与昨天晚上自己所用同出一源，但是效率会高上许多。 “梦瑶，这是我所悟所用的引气术，今天你需要学会这个引气术心决，然后在此处用原来的引气术修炼一个时辰，再用这个引气术修炼一个时辰。” “是，师兄！” 水潭边没有一处是干爽的地方，梦瑶只好找一个冲刷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修炼。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师兄要特意选择这个地方让她修炼了——这里的灵气大多孕育在水的环境，都是亲水温和的，也更加浓郁。 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这里真的特别吵！瀑布睁开眼就可以看见，梦瑶坐了好久才入定，还总是被瀑布的声音吵回神，简直就是锻炼心性的大好场所。 申屠舟坐在她的旁边，盯着自己师妹略生疏但还算平缓地吸收灵气，果然是天才的资质，几乎没有遇见阻碍困惑，即使稍微停顿，也很快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入定引气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同样是要控制全身的，两个时辰下来并不就真的比扎马步或者慢跑轻松多少。 好几次梦瑶实在坚持不了，睁开眼睛看着水潭喘息，但是很快又重新强迫自己进入状态。 瀑布打下来的水珠落在她的身上和脸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汗。 日头西斜，很快就到了该用膳的时间了，申屠舟用手在水潭里舀了一点清水，泼到了自己小师妹的脸上。 这一下居然没有将入定的小师妹打断，过了一会儿，梦瑶才有些迟钝地睁开眼睛，看向他迷茫地问：“师兄叫我？” 申屠舟站起来，牵起她的小手拉起身子，用手指帮她捋了下湿漉漉的鬓边发丝，眼神柔和：“好了，时间已到，我该带你回去换衣服了，师妹肚子不饿吗？” 说完，梦瑶的肚子就应和般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梦瑶抱住自己的肚肚，涨红脸：“饿。” 申屠舟弯腰将她托着腿抱起来，带着一起回院子。 “你先去泡个澡，把衣服换一换。我再带你去外门用膳。” 这次修炼用了四个小时，本来按照昨天晚上的算法，今天经验条应该可以往前进5％，但是今天如此难入定，还总是被打断，梦瑶特意往少计算了下，结果一看经验条——已经走到14％了！ 梦瑶登时喜出望外。 果然有人带着在一旁指导修炼，和自己慢慢摸索的效率是完全不同的，虽然大师兄很凶，但是梦瑶终于发现了他是个大腿，打定主意每天都要好好跟着他学习。 梦瑶不会烧水，直接去了舒子卿的后院温泉洗澡，只要不在水里泡太久就不会有火辣辣的痛，而且在这里洗澡对她身体好，简直没有比这更妙的地方了。 申屠舟确实像之前承诺的那样，到梳头的时候，就亲自过去帮自己的小师妹绑发髻。 他看着镜子里的小包子，告诉她：“你的尧月师姐以前头发也是我帮忙梳的，所以现在她的发髻很多都是从我这里学来的。” 梦瑶歪头，看着镜子里面梳得齐整稳固的发髻，好奇：“师兄是怎么知道这么好看又绑得这么结实的发式的？” 申屠舟脸沉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 “师兄？” “是师父以前教的。”申屠舟言简意赅答。 梦瑶望着镜子里显然不愿多提的申屠舟，眨了眨眼睛，想到大师兄小时候被师父强行抓来扎发髻，缓缓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申屠舟面无表情地拎着她起来：“不去集市了，你今天自己下山去用膳。” 梦瑶瞬间垮了，可怜地抱住他：“不要啊师兄，我想吃肉，饿！” “自己下去吃食堂。” “我错了师兄，我错了！不吃肉也可以，师兄带我下山去食堂吧呜呜呜！” 她现在还是个战五渣，真要下去再自己上来，腿都断了。 最后申屠舟还是御剑带着梦瑶下山用膳。 在这里吃了两天饭，梦瑶依旧没有习惯云梦山一点油腥都不沾的伙食，即使吃得肚子饱饱也总觉得缺什么。 申屠舟气消了，看出梦瑶不尽意，牵着往回走的时候开口道：“我下个月要去黄庭山那面见远游归来的友人，到时你与我一起，路上可以吃别的什么。” “真的吗？！” 梦瑶顿时精神了，扯着他的手在阶梯上蹦跶了好几下。 “师妹看起来很有精力，那我们再爬山爬一会儿吧。” “啊啊啊！不要啊师兄，人家刚洗完澡的！” 幼小的梦瑶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拖着又爬了三分之一的云梦山。 被带回去后头发贴着脑袋，豆子大的汗水从脸蛋上面哗啦啦地流，冷风一吹来就情不自禁地打颤。 尧月修炼回来了，围着他们蹿来蹿去，指责申屠舟：“大师兄这也太坏了，梦瑶才一个八岁大的娃娃，你居然这样欺负她。” “快点再去洗好，晚上回房间自己休息，记得复习今天早上学的字。” 申屠舟没有理会尧月，嘱咐完小师妹，捏着梦瑶的手腕丢到舒子卿的门口，看她进去，淡淡道：“她不小了，很快就要九岁生辰了，离十岁不远了。” “九岁也是娃娃呀！我现在看见师妹还想咬她的包子脸呢！” 小狐狸眼冒星星道。 申屠舟动作顿了下，将自己足边的狐狸抱在手臂上视线齐平，拧眉道：“你不能用现在这副形态咬小师妹的脸，她的皮肤太嫩了，你的牙齿尖利，她受不住。” 尧月生气，嗷嗷嗷张着尖牙往他脸上啃。 申屠舟捏住她的吻，随手丢到地上。 梦瑶抱着衣服又进了男主的院子，才洗了一次，现在又要洗一次。 这次是在晚上自己一个人，还好她不是真的八岁小女娃，不然肯定怕得瑟瑟发抖。 一个人的时候，梦瑶会自在许多，因为她可以有许多时间研究一下自己的经验条走得怎么样，结合调息引气的方式观察到底是哪一种方法对自己来说更加有效率。 然后没等她看清自己的经验条，“什么都不怕”的梦瑶就被打脸了。 因为一个沉重又充满血腥味的东西突然从她背后砸了过来，砰地一下把她压到了温泉底下。 梦瑶懵了，脑袋浸在水底眼前一团漆黑，呛了一大口水，双手乱抓的时候似乎被像是布料又像头发的东西缠住了。 “？！！！” 她想到各种前世和今生听说的深夜爱吃小孩的鬼故事，怕自己被鬼缠淹死，挣扎着要从水里起来。 在水里哭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发抖挣扎出水面的小孩的大哭声穿透力实在太强，直接震住了外面申屠舟和尧月，几乎一瞬间，两人同时往院子里面奔去。 梦瑶被那东西抓住了脚踝，死死陷进肉中，她吓得捂住脸嚎啕大哭，肩膀发抖。 “呜呜呜，哥哥、哥哥救我！” 她喊出没有几秒，就被一双充满血腥味冰冷的手给捂住了，耳畔传来嘶哑的少年声：“别喊。” 喊得他头痛。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撞到一个过来偷他温泉用的人，舒子卿现在脑子一团混沌，能想起的人就只有自己的那个狐狸师妹。 舒子卿箍着对方的小肩膀，将自己的外披脱下盖在怀里女娃的身上，还没有发现这身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声音艰涩地开口道：“尧月，你……先去我的房间，给我把药找来，我现在急用。” 但是怀里的女娃还在发抖掉眼泪，一点反应都没有。 舒子卿终于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努力聚焦自己的视线，将被自己箍住的女娃娃转过身打量。 “你是谁？” 他的语气里没有杀意，只充满了困惑。 梦瑶哭的眼前一团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睁大双眸看着他，眼角红彤彤的，两滴眼泪从脸蛋上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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