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本的生意! 当即,锄头铁锹砸地,好些人都拔高了嗓子,虎眼一瞪,神情不善地喝道。 “丢在地上干嘛,吊起来,把他吊起来……咱们在村子里搜,一个不留神,说不定还会瞧漏眼了,狠狠地打上几顿,我就不信了,他能什么都不说?” 李耀祖和潘垚对视一眼,苦哈哈了。 他凑近潘垚,小声道,“小大仙别担心,闹不出人命,我刚才打电话报公安了。” “要不,小大仙你劝上两句?”李耀祖建议。 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芭蕉村的小大仙啊,年纪虽小,本事不凡,说出来的话谁都信服。 潘垚算了算镇上公安局到白鹭湾的路程。 唔,成吧,会受一点皮肉之苦,却又不会出事。 潘垚别过了脑袋,言不由衷道。 “不了不了,我就一个小孩子,早上还需要写寒假作业的小孩呢,人微言轻的,实在是说不上话,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李耀祖:…… 要不是瞧着那偷偷笑着的模样,他还真信了! …… 潘垚知道李耀祖报了警,其他人不知道,尤其是当事人江新伟。 在手被吊着挂在木头下,只脚尖着地,又挨了几下打,身子无力地晃悠晃悠时,他怕了,终于怕了。 完了完了,出门没瞧日历,今儿他是栽在这白鹭湾了! 再又一根竹条抽过来,皮肉跳痛,江新伟撑不住了,鼻涕眼泪流一脸,一边嚎一边大叫。 “报警报警!我要去公安局……” “我、我有要案要报,是杀人的案子!” 啥? 杀人! 这话一出,大家都瞧了过去。 潘垚很是意外,也瞧了过去。 “别不是唬人的吧,就为了少挨几下打?”做贼的人,心眼都多,他们乡下人老实,可比不过人家狡猾。 “这倒是不一定,别的能开玩笑,这事儿能开玩笑吗?” 有两方不同的声音响起,七嘴八舌。 一旁,潘垚也连连点头,同意后一种说法。 不错不错,如果是为了少挨几个打,就喊了这么一声,生生把自己牵扯进命案里头,那也太不值得了。 要知道,严打才过去几年呢,小偷小摸的刑法都重,更何况是杀人的案子。 挨个边儿都不得了! 毕竟,要是案子的年代久一点,到底是什么情况,结果都不好说,冤假错案也是有的。 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 “真的真的!真的杀人了,我亲眼瞧见的!”江新伟急急道,眼神恳切,“送我去公安局吧,是杀人的大案子,我只和公安说。” 他是真的怕了。 做贼被抓的贼,他们不怕送公安,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乡下的村民捆了绑了打了,动作没个轻重的,说不得小命就得交代这地儿了。 江新伟悔得不行,痛定思痛。 他、他再也不敢来乡下地方偷了!还是城里好,城里文明。 李耀祖见大队长使了个眼色,几步走了过去,附耳小声道,“已经打过电话了。” 大队长有些意外,“打过了?” 李耀祖点头:“对,小大仙怕闹出人命,一早就让我打了电话。” 大队长瞧向潘垚,潘垚冲人笑了笑。 大队长:“是得这样,是得这样。” 他也只吓唬吓唬这小贼,没瞧到么,大家伙的锄头铁锹都没用上,用的是藤条呢。 打得疼,有点皮肉伤,却又伤不到内里,给个教训罢了。 “大家都有分寸,现在是法治社会……懂,都懂!” …… 很快,一辆警车在乡间小路上行驶而来。 天冷,地上的泥巴都被冻得硬实,车子一过,灰尘扬起的不多。 “怎么打成这样了?上次才给你们说了,不能自己动手不能自己动手,怎么又不听了?”来的是李公安,人年轻,气势却沉稳。 瞧到小贼身上的伤,眉头一皱,眼睛一瞪,自有一番威严气势。 大队长小声,“咳…大家气愤啊,这钱要是被偷了,年都不知道怎么过了,不过你放心,大家伙儿都有分寸……” “有分寸也不行!”其他一个更年轻的公安大声,“这是私下动刑,犯法的,自己也要折腾进局子的。” 为了个渣,把自己也赔进局子,多不值当! 视线一瞥走路不大利索的胡里德,李公安大声地咳了一声。 “他这是打了你们村民了?” “瞧这腿瘸的,还不定要在医院里养多久……算互殴了。” 啊? 胡里德发懵,他就拐着脚了。 大队长一下便反应过来,同样超级大声,盖棺定论。 “对对,伤筋动骨一百天,人大舅哥来做客,还被你这个小贼伤成这样,遭罪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下次可不能相互打了……” “算了算了,我们不追究你打大舅哥的事,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听到没!” 潘垚:…… 还好有个抻到脚的大舅哥。 江新伟一僵,难以置信地抬头,眼睛瞪得和牛铃铛一样。 没有没有!他没有! 明明就他一个人挨揍了,单方面的。 六月飘雪,他比窦娥还冤枉! 李耀祖也来诉苦,“警察同志,你瞧他猖不猖狂,进屋偷东西就算了,竟然还在人家家里扮上了!这是打量咱们都抓不到他吗?” “还有还有,我这皮衣三千一身,都给他穿坏了!你要不信,我给你们拿发票!A市百货里买的,明码标价,不骗人的。” 乖乖,三千啊! 这是穿了金子吗? 三个公安都震撼了。 “这金额大……放心,我们会严肃处理。” 大家伙儿热情,也七嘴八舌地告状。 “公安同志,他说他瞧着有人杀人了,别的又不肯多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伙,难道是分赃不均?窝里斗?一个杀了另一个?”猜测的声音不停。 “人命关天,你们可得好好问问啊!” “一定一定!” 潘垚瞧过去,听到村民七嘴八舌的各种猜测时,江新伟怒了又怒,转而又瘪了下去。 显然,他是被这一口又一口的锅砸得挺不直腰板子了。 瞧那模样,这是又懊恼自己透了这命案的口风了? 不过,口风已松,想要再掩盖上去,当做无事发生,这是不可能的。 那命案,他是同伙人也好,目击证人也罢,去了公安局,等到案情水落石出,冤死的人能瞑目。 如果真是目击证人,也算是积德。 …… 听到事情牵扯上了命案,三个公安面容一肃,相互对视一眼,拘着人上了警车。 另一边,一个公安不放心,没有上车,留了下来苦口婆心地教育群众。 千万不能自己动刑,犯法的! 交代再三,这才油门一踩,警车驶远。 李耀祖收回视线,转头便瞧见潘垚手中的蓬头鬼娃娃幽幽一闪,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它、它这是去哪里了?”跑了不成? 潘垚瞧着警车离开的乡路,弯眼笑了笑。 “它呀,自然是找兄弟去了。” 坊间故事里,上、床鬼会钻争吵的夫妻空子,上床扮做夫妻中的一人,偷偷吸取阳气,喜欢捉弄吓唬人,因此得上、床鬼的名字。 除了吓唬人,它也擅长听墙角,毕竟,它得瞅着谁家夫妻吵架,还得吵得它能偷偷插足,神不知鬼不觉,这目标也不好寻。 如今,这蓬头鬼娃娃明显更适合去听墙角。 潘垚也好奇,这江新伟口中的命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鬼娃娃跟上小贼,此刻背贴着背,哥俩好模样,准备听个新鲜又热乎的。 ……
第209章 警车驶远, 白鹭湾的人群也散了,潘垚帮着胡秀兰一道,将院子收了收。 “不用你不用你,”胡秀兰拦着人,“和你耀祖叔几个去堂屋里头聊天。” “不用, 他们说发财的事,我喜欢在院子外头, 正好捡一些鸡毛做毽子。” 胡秀兰停了手边的动作,朝潘垚瞧去。 只见小姑娘正蹲着地,也不嫌埋汰, 饶有兴致地从红皮脚盆里捡一些尾羽艳丽的鸡毛。 胡秀兰忍不住摇了摇头,低头一笑, 也不多说多劝了, 继续忙活着自己手中的活儿。 别瞧抓鬼的本事厉害着,确实还是个小孩儿呢。 …… 胡秀兰的手艺颇好,不愧是祖上有狐族血脉的, 鸡肉烧得格外好吃。 汤浓味鲜, 鸡肉鲜美, 里头的菌菇也吸收了肉的香气,质地嫩滑, 不愧是有山珍素肉的美誉。 潘垚吃了个肚圆,告别了热情留人的徐家夫妇, 准备回芭蕉村。 院子外头有马达的轰鸣声响起,潘垚探头看去,就见李耀祖跨骑着他宝贝的摩托车,这会儿等在院子外头的龙眼树下。 他瞧着她看过来,一拍身下的机器铁疙瘩, 笑得爽快。 “走,我送你回去。” 潘垚也不客气,三两下便爬上了摩托车的后座,小心地将脚搁好。 她可是听班里的宝珠说了,她有一个表姐,前些日子家里买了个摩托车,旁的都没,家里人人高兴乐呵,添了个大家伙在家,就她遭了罪,被摩托车的排气管给烫着了。 “好了吗?”李耀祖问。 “出发!”潘垚笑。 “得嘞,出发!”李耀祖也笑。 只见离合器慢慢地松开,右手的油门一转,车子如箭一般地驶出,耳朵边是呼呼地风声,刮在耳朵边冻得人耳朵发红,可这速度却让人的心自由。 潘垚能感觉到,骑着摩托车的李耀祖整个人是放松,是肆意自在的。 潘垚笑了笑。 恩,今儿新年,也给她家三金爸爸买一辆,潇洒! 许是速度不同,两边瞧习惯的景都是不一样的,有风驰电掣的感觉。 白鹭湾到芭蕉村的距离不远,很快,摩托车便在潘家院子前停住。 “谢谢耀祖叔。”潘垚拍了拍书包上的尘土,摩托车是快,就是灰有点大。 “嗐,和我还客气啥!”李耀祖一摆手,“我就先回去了。” 潘垚挥别了李耀祖。 进了屋,潘垚脱了鞋子,三两下便爬上了长凳,盘腿而坐。 “盘盘回来了?” 周爱红听着动静进来一瞅,有些意外,“是要瞧电视吗?那怎么不把电视打开?” 说是长条凳,其实算是沙发,这个时候,乡下地方流行的沙发椅有些像太师椅,或朱红或明黄,靠背处有镂空的雕花。 屋子里摆了两张小的,一张大的,三张凳子一个长条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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