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自身犯了错,陷于这样的困顿的生活,他们没什么怨言,但是子孙后辈也过着这样朝不保夕的生活,他们还是不愿意的。 “还是林老考虑得深远,我们这一辈就这样了,但孩子们能够有机会摆脱这样困顿的生活,我们作为长辈还是要挣扎一下,至少不要让后辈们怨恨我们。” “那这样,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占领一座岛,争取让孩子们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至于大干这个王朝已经腐朽了,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迎来政变,我们尽量要避开这样的灾祸。” “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开辟世家,偏安一隅的世家,无论朝局怎样变换,也不会对我们有任何的影响。 至于年轻的孩子也可以出门闯荡,至于以后岛上要怎么建设,后辈要怎样培养都需要商量,说得我都忍不住幻想自家以后成为世家的场景!” 出生于豪门贵胄的王氏也忍不住脑洞大开,已经在联想之后一个流传千年的世家大族在她的手上诞生的场景,脸上是止不住的激动。 “我说你们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我们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什么都没有,首先我们要找到一个岛才行。 但在找岛之前是不是要一艘很大的船,不然茫茫大海,就靠着我们那两米长的小木船吗?” 封时运冷静到残酷的一句话让大家都冷静下来了。
第43章 第一次征役 原本已经在畅享美好未来的王氏就被打回了现实,他们现在并不是拥有众多资源的豪门贵胄了,没有钱和资源供给他们使用了。 现在的他们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因为封时运的实话,让大家的情绪有点低沉,但是一想到他们有机会实现这个愿景,大家的情绪又高昂了起来。 淅沥沥的雨下了接近半个月了,眼看着树屋都快要直接长苔藓了,随之噩耗也传来。 官府下了征调令,所有成年的流犯都要去西河流堤岸服役,白象村收到这个征令的时候有种莫名的放松感。 来了,终于来了,悬在脑子上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还是来了。 白象村就只剩下百十来个小孩儿在家,以及一个不受控制的李菲菲,封家的傻儿子封牛。 “天,我从来不知道岭南居然有这么多的流犯!” 简晓成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大都穿着短打衣裳,衣服多是补丁,看着十分破旧,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麻木和深深的恐惧。 恐惧? 为什么会出现恐惧的情绪,难道这次去的地方很危险? 白象村的人虽然之前已经和封时运打听清楚了,不就是辛苦一点吗?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难道姓封的隐瞒了什么? 还是他想吞并白象村的劳动成果,准备将大家坑死? 白象村的人就像是羔羊入了狼群,惶惶然,忍不住胡思乱想。 因为下雨,原本就湿漉漉的路经过众人践踏之后就变得泥泞不堪,因为官差的催促,后面的人不禁脚底打滑,一个人摔倒,就像是多骨诺米牌似的,全都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你们是不是不想去修建堤坝,真有意思,以为摔一下就可以不去了? 今天就是摔断腿也要给我爬着去,死了也要丢进河里,一群流放贱民看不清楚地位,还要废老子的口舌。” “快点起来,耽误了工期,我要你们好看。” “啪。” 带刺的鞭子无情的打在众人的身上,一时间哀嚎声就掩盖了淅沥沥的雨声。 “真是晦气,怎么就那么倒霉轮到我们押送你们这群贱民,现在还要陪着你们淋雨。” “还不快点起来,难道等着老子来扶。” 尖叫声、惨叫声、埋怨声响彻这片天空。 白象村的人动作还是挺灵活,在听见鞭子响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因此虽然一个个滚得全身稀泥,但没有一个身上落了鞭子,躲在人群后面的林月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岭南当地的官差要狠厉得多,只怕之后服役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周围那么多人,自己也不好靠得太近。 就这样走走停停,摔摔打打,一路泥泞,一路惨叫走了差不多八个时辰,官差们终于宣布已经到地方了。 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五米多宽的河面汹涌着河水,水里还夹杂着各种树枝、衣物,甚至于岸边的草丛都快被淹着了。 看着就很凶险,让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劳作,只怕是凶多吉少,白象村的人有一丢丢的不祥的预感。 “你们也看到了,这河水快要蔓延出来了,你们的任务也很简单,从这往上十里,往下十里,都要铸成堤坝,不要让河水冲出来,至于怎么铸,铸几米,这些都是你们的事儿,我只要看到结果。 每天午时府衙会提供一顿饭,其他的时间你们自己安排,但每天上午辰时到晚上酉时必须在这儿,各村的村长清点好你们村的人数,要是少一个人你们不会想知道结果的。” 领头的官差是之前初来岭南时见过的那个和杨大军勾肩搭背的人,但现在的表情狠厉、满脸煞气,与之前温和的形象就是天差地别。 “大人,有没有工具?” 一个老头畏畏缩缩的从人群中冒头,显然也是一村之长。 “朱老头,你这是第一次服役吗?还问有没有工具?整个岭南那么大,有工具轮得到你们,真的是好大的脸。” 领头的官差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老头,语气嘲讽。 “不,我不要在这儿,我会死的,会死的。” 原本安静的队伍中一个佝偻背的中年妇女,神神叨叨,精神恍惚的就要往来时的路上冲,一时间情急还撞到了几个挡路的人。 “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然而那个女的就像是犯了失心疯似的,不顾一切扒开缠绕在她身上的力量向前跑,连官差开始抽刀了也不在乎。 “啊!” 一声惨叫,离得近的人还被喷了一脸的血,原本还在奔跑的人现在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还有点紊乱的队伍鸦雀无声,显然大家都被这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做派给吓着了。 “你们是朝廷的流放的犯人,还真当自己还是那前呼后拥的官老爷啊!都来了这儿老子管你是谁? 到了老子的地盘,是条龙给我盘着,是错别字,条虎给我卧着。如果你真的手眼通天,那就爬上去了再给老子摆谱,不听话的下场就如此人。” 众人默默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空洞而麻木,白象村的人心都跌到谷底了,这三个月的时间几乎让他们忘记了他们还身处地狱,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姓封的,你怎么没告诉,这些官差这么嚣张,杀人就像是宰畜生似的,一点交代都没有!” 林宏远作为被推出来的村长,没有提前得到这个信息很是恼怒,更何况他吹嘘岭南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封时运也是一脸尴尬,他也没想到白象村这批流犯这么倒霉,一开始就遇上了死亡率最高的修建河堤。 自己这些年被征召了二十次,从来没有来干过这活,最多的还是去矿产上挖矿,他还觉得自己是被白象村的人连累倒霉了。 “哎呀,他们平时不这样的,也许是下雨,官老爷们心情不好,况且我以前也没有到河边来修筑河堤。 林兄,我们混在在人群中不要冒头,别人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这样就不会被官差注意到了。” 但林宏远这三个月来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趁着采买物资的时候将岭南近年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这条河流原本也是之前流放修建的,以前岭南经常发大水被淹。 还是近些年修建的几条河流情况才慢慢好转,但县城修建的地方正处于低洼,只要雨一多,河水就会蔓延到县城。 太阳一出来,虽然干得挺快,但留下的异味却是经久不散。
第44章 流产 能够被流放的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就是被朝廷冤枉、忌惮之人,但这些人智商都在线,即便是被流放磨搓,但脑子这个东西是不会丢的。 林宏远看着波涛汹涌的河面,又想到岭南时不时就会下一场雨,即便是将河堤铸高了,也难保下次不会发更大的水将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堤坝冲垮。 更何况官差们一点工具都不提供,难道要让他们用双手刨吗? 白象村的人惶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 “大人,您看我可以换一把锄头吗?” 一个看着穿着稍微好一点的人拿着一锭五两的银子悄摸摸的塞给了官差,脸上尽是讨好、谄媚之色。 穿着蓑衣的官差一脸凶相,随手将刚到的银子抛了抛,满意的点了点头。 “去领一把,不过这个锄头只能用一个月,以后还想用你懂的。” 官差哈哈大笑,感叹自己这次捞了个好差事,原本的郁闷之气也消散不少。 那个贿赂之人大摇大摆的拿着锄头就开始挖土,一点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 “磨蹭什么,还不快快点干,没看见别人已经开始挖了吗?怎么,就你特殊,是不是特别想吃小爷的鞭子。” “啪。” 一鞭子直接抽到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 “凭什么这个人就有锄头,我也要,不公平,啊!” “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什么狗屎来恶心我,我就今天就代表你祖宗教训教训你。” “啊!啊!啊!救命啊!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口出狂言的人被鞭子打得满地打滚,原本还在他周围的人全都避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也被当做是一伙的,也挨上几鞭子。 林宏远听封时运说他这是第一次被拉来修建河堤就觉得事儿有不对,难道是靖王的眼线被杀之事暴露了? 还是被交代下来,白象村被刻意刁难了? 林宏远各种念头都涌上心头,心里害怕,手上的动作也不能停止。 白象村的人也学着众人找到一根棍子或石头,蹲在地上哼唧哼唧的开始挖地,有的甚至干脆用手开始刨。 半天过去了,即便人很多,但是没有工具进展相当感人,除了那个拥有锄头的人堆了一个小山之外,其余的人就只有半人高的泥堆。 水面似乎也上涨了,原本河岸边还可以清晰可见的野草也被淹没了,这样下去只怕是河堤没有建成,水直接蔓延出来了。 在附近歇息的官差老大回来看大家懒散的样子,大发雷霆。 “你们一上午都干了什么?一个上午才挖这么一点点土,好,很好,今天午时的饭都别吃了。” 林奕旭看看自己双手被磨成的水泡,又看看自家媳妇冷得浑身发抖,还麻木的鲜血淋漓的双手挖着土,心中就是一顿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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