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姬珩,他虚弱的抬抬眼皮,摆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无奈,我只得走过去。 姬珩配合地抬起脸,昏黄的烛火下,这张落满胭脂的脸生出几分勾人的魅惑。 我弯着腰给他擦脸。 这一幕,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庙里,他还是惹人怜的大反派。 摇摇头,把这想法甩出脑子,目光从他脸上往后滑到烛台上,趁他喝醉,不知道打晕他逃跑的几率大不大。 「想什么?」姬珩的声音藏着愉悦,我回过神对上他的眼睛,脑中猛然闪过这双眼睛嗜血的样子,吓得一抖,手帕顺势掉落。 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怎么了?」姬珩不明所以,担忧地伸出手,却吓得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他愣住,默默地收回去,见我忍不住发抖的样子,眼神染上落寞。 「望舒。」他轻轻地唤我,语气软下来,有几分乞求的意思,「别……怕我。」 ☆L☆E☆O☆S☆I☆N☆G☆
第5章 ◇5是缘还是劫? 1 我站着无动于衷。 他挣扎着想起来,结果醉意上头,又扶着脑袋落回去,清明的眼神一点点地陷入迷离:「过来。」 看他实在难受,我又没把握跑得出去,还是走了过去,慢吞吞地挪过去,姬珩猛地伸出手把我拉到身前抱住,嘴里嘟囔着:「别走」。 又没了动静。 我把他搀扶起来,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后搂着他的腰把人扛起来,结果刚吃力地站起来就差点儿双双摔倒 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可这里离他的床却不近!我扶着他摇摇晃晃地往床边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床边。 恨恨地看了眼姬珩,把人往床上摔,却不想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抱过来,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拉了下去。 「放开!」我被他的手束缚在胸前,大喊大叫地折腾,可姬珩的呼吸声却渐趋平缓,但他紧紧收拢的手臂却让我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我动弹不得,挣扎无果后一时气极,张嘴咬住他的胳膊,姬珩受痛哑着嗓子低吟,突然翻了个身侧躺着,弓起身子把头往下埋进我的脖子里。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却引起我一阵强烈的不适,脖子上好像有千万只蚂蚁爬,我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却突然听见颈窝里传来闷闷的一声「娘」,姬珩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带着几分哽咽地又喊出一句:「别,别丢下,我。」 我所有的动作顷刻间停止,心里像堵住了一样难受,抬头盯着头顶青色的帷幔,满腔怒火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由得想起书里他凄惨的身世,但这不是他作恶的借口啊! 「姬珩,你可怜,可无辜死在你手里的人更可怜啊!」 身侧的人没有动静,似乎睡熟了。 我被抱得脱不开,想着等人来帮忙,结果等着等着,听着外面催眠曲般的虫鸣声,还没等到人,自己竟先睡着了。 直到第二日。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猛然对上姬珩错愕的眼眸,二者皆是一愣,空气里凝结着尴尬。 姬珩瞪大眼睛,微张着嘴巴,眉头紧蹙成「川」字。他还保持着抱住我的姿势,绕在我身后的手一点点地攥紧。 我脑袋一懵,咬了咬唇不悦道:「昨晚是你非抱着我不肯放我走,还,还喊我娘的。」 话一出口,好像更尴尬了。 姬珩的眉头皱得更紧,脸色阴沉下来,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我不自然地把眼睛往下移,却看见他大敞的胸膛,赶紧又移开目光:「你要抱多久?」,我不耐烦的扭了扭,「放开我。」 可姬珩没动静,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暧昧不清的低吟,他的喉结滚动,眼神变得深邃炙热,抱着我的手都在发烫,我害怕地往后缩。 「等会儿。」耳旁传来姬珩压抑的声音,我疑惑地看他,见他面部微微扭曲,神情痛苦,抿嘴挤出一句,「缓一会儿。」 看我不明白,他脸色微红,神情为难地道:「手麻了。」 我们心照不宣地错开目光。 过了一会儿,姬珩松开手。 我立即坐起来马不停蹄地翻身下床,逃命似的往外跑,刚跑了两三步想到什么又突然折回去,姬珩已经坐起来了,正低头整理敞开的衣服,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疑惑地抬起头,瞧我的神情别扭,露出不解。 「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 他一愣,忽地笑了:「你也太看轻人了,我又不是那等小人。」 嘴长人家身上,我不放心也没办法,懊悔地往外跑。 屋外天蒙蒙亮,早晨的空气里带着丝丝凉意,我打了个哆嗦,沿着石板路一路跑回自己屋里,刚推开门,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慵懒的呢喃,蒲柳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带着浓浓鼻音问:「姐姐今怎起得这样早?」 我胡乱地搪塞她,心急如焚地往摇篮走,里面空空如也,心脏都要吓停了,立即扭头问蒲柳,她一问三不知,眯着眼睛哈欠连天。 我吓出一身冷汗,冷静下来想应该是被玉娘她们抱走了,但还是不放心,便立即穿好衣服草草地 洗漱一番,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等我风驰电掣地赶到时,玉娘正在给孩子喂羊奶,见我来笑咪咪地道好。 从她那出来已是日上三竿,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多起来。 我慢悠悠地踱步,沿途赏花。这园子大得出奇,移步换景,处处藏着新奇风景,我从水榭穿过,往下是一片掩在垂柳下的莲花池,飘扬的垂柳里边传来响声。 悄悄地走过去一看,竟是柳行秋。 他身着一身蓝底黑边的劲装,腰间扎着黑色镶玉腰带,头发高高地束起,握着一把黑柄长剑,身姿如飞燕轻盈利落,天上地下来去自如。 速度之快,卷起一地飞尘。 一个回旋,他猛然瞧见转弯处的我,微微一怔。 被发现了,我一怔愣,尴尬一笑走过去。 「柳公子早。」 柳行秋收起剑,把扎在腰间的衣摆放下,淡漠的神色转到我身上,点头回一句:「早。」 刚晨练完,他的额头上布满细汗,脸色红润,衬得硬朗冷漠的五官柔和了些,比平时生人勿近的样子多了几分人气。 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话说,正尴尬地想话题时,一向寡言少语的柳行秋突然主动开口。 「方姑娘,这是你私事,我本不该多言,可姬珩实在危险,你不该靠近。」 「我没有!」我心里泛着苦涩,「是他缠上我,我没想靠近他。」 柳行秋投来探究的目光,似乎是有什么想不明白,思索半日自言自语道:「姬珩这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他冷笑,继续道,「方姑娘,还记得你入狱的缘由吗?」 我点头:「你查清楚真凶了?」 他的笑意更冷,眼神里带着轻蔑,定睛看我,卖起关子来:「你猜猜是谁?」 看着柳行秋的眼神,我一颗心跳得厉害,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但不敢相信,张张嘴巴又立即止住,怎么也说不出那人名字。 他也不卖关子了,环顾四周,靠过来压下声音冷道:「这正是姬珩的手笔!」 晴天霹雳一样,炸得我脑子乱哄哄。 「真的?你,你,你没搞错吧?」,我不敢相信,一个和我出生入死几次,口口声声说我是朋友的人,竟然想要我的命!「柳公子,你确定吗?」 一想到牢房的事我就脊背发凉。 柳行秋点头:「这不过是他用来离间柳家与贤王的小手段,更阴毒的只怕姑娘想象不到,若不是得了贤王的助力,他也没有兵再打回来。」 我惊呆在原地。 这前前后后的事突然就贯通了,为什么自从我见过太妃之后姬珩就频繁地出现在我身边,又为什么我被抓那天他一点儿也不意外,呵!真难为他为了我这么一个小角色也这样煞费苦心啊! 越想越气!想到还是自己救的他,想到还曾将他当朋友,想到昨天还照顾他,我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狗东西!」我攥紧拳头,怒火无处发泄,尤其是想到是自己把他救活的,「我就该让他死在那儿的!」 柳行秋皱皱眉头,又立即平复表情:「姑娘不必惊慌,来时沅敏曾嘱咐在下要寻到姑娘把姑娘带回去,只要柳某在,定会护姑娘周全。」 我急切地问:「能不能帮我离开这儿,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多待一秒,都感觉脑袋离地近一分。 姬珩就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者,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我并不是他的例外,有一次陷阱和利用,就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柳行秋还没回答,我苦着脸垂头无奈道:「那狗东西肯定不让的,啊我真是造了孽啊!」我急得跺脚。 肩头一沉,柳行秋收回手道:「姑娘莫自乱阵脚。」 此刻我什么话也听不进,一把抓紧柳行秋的衣服,焦急地问:「能帮我搞把防身的匕首吗?」心里一想连忙摇头,「匕首还不够,教我两招防身吧,速成的那种!」 又觉得这不是扯吗,哪有速成的武功啊!思来想去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还是连夜跑路吧!」 我神神叨叨地说完,连忙放开柳行秋,提起裙子快步跑,柳行秋立即赶过来,双手抓着我的胳膊拦住去路: 「姑娘,冷静!你这番冒失,只怕会惹怒姬珩!眼下你便全当不知道这事。」 这种被人掐住命脉的日子真不好受,我泪眼婆娑地看着柳行秋,咬牙点头。 2 恍恍惚惚地回了院子。 一进门,扑面而来一阵竹子的清香,隔着一条小溪的游廊里,姬珩半散发,手拿一卷泛黄古籍,懒懒地靠着栏杆,伸手逗弄檐下挂的牡丹鹦鹉。 身旁摆放着整齐的一碟点心。 冲着院门的方向种着两排翠绿柱子,风一吹「沙沙」作响,游廊下挖出一条小溪,蜿蜒地穿进竹林里。 听见动静他看过来。 我冷眼一瞥,沿着石子路走过去,装作没看见他。 却被叫住。 他放下手,微仰着头看我,嘴角含笑:「昨儿得的鹦鹉有些趣,见你怪闷的,正好给你解闷。」 我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转到鹦鹉上,转一圈又回去,上下打量姬珩,他的笑收起,顺着我的目光低下头看自己,目光茫然。 眼睛往上一翻,我走到鹦鹉下,红嘴绿身的小家伙一只腿被铁链子锁住,只能在架子来回转,时不时地歪头看我一眼。 「被锁着有什么趣!」我低头着看姬珩,冷笑溢出唇间,「你把它挂这儿点我呢?」双手环胸微微地低头靠近他,「还是讽刺我?」 姬珩正色坐直身子,仔细地端详我的神色,忽地,舒展眉头,懒懒地又往后倒,搁在栏杆上的手撑着额头,不紧不慢道:「又生哪门子气?不喜欢放了就是,左右不过个逗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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