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妈妈不好的人,他不会喜欢。即使那人再有钱,对他再好。 闻家的人找上门,无外乎是为了他。 闻谌感慨儿子太聪慧也不好,啥事都瞒不过。他正色道:“声声,我不会将你和阿玉分开,这个你放一百个心。烦心事我会处理好,尽量不会闹到你们母子面前来。” 他忧虑小崽子会因此对S市生出反感,话音一转:“声声,我们一家人以后大概率是要回S市的。” 先不说他大部分赚钱的产业都在S市,再者,江县的教育确实比不过S市。声声脑子好使,在什么学校或许对学习没太大影响。 但在人脉资源上,作为经济中心的S市,小县城根本没有可比性。 不是闻谌自卖自夸,长大后的声声必定有一番作为。无论在哪方面有作为,依靠自身结交而来的人脉,是最为牢固的。 闻泽淡定抱起自己的衣服,扔下一句话就走了:“哦,等妈妈愿意让你搬进来再说吧。” 闻谌胸口扎心的疼,小崽子是懂得如何让他破大防的。 鹤玉一回屋,就瞧见捂着胸口的某人,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蹙眉走近,“你怎么了?心口不舒服吗?” 闻谌放下手,幽幽的说:“阿玉,我没事。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好几个月了,连媳妇儿都哄不回来,别提光明正大的和媳妇儿一个屋了。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 鹤玉满脑子疑惑:你在说什么???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你真没事?”她用干毛巾擦拭着湿发,谨慎的问。 闻谌长叹一声,嗓音低沉沉的:“阿玉,我来帮你擦头发吧。” 行李都按位置放好了,凳子上有一沓是闻谌的。 高她一个头的男人,挺拔笔直的站在鹤玉面前。漆黑眸子眼巴巴的看着她,仿佛在期待着她的点头。眼神可怜兮兮的,浑身上下萦绕着一丝颓废的丧气,有点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鹤玉到嘴边的‘不用’咽了回去,点头答应了。 “阿玉,你坐在床上吧。我站着给你擦。”闻谌说着话,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哎呀,媳妇儿还是这么容易心软。 家里其实有吹风机,是他先前一股脑买回来的。 但鹤玉不喜欢吹风机吹头发时发出的焦味。以前用过几次,吹出来的风发烫,感觉人参须须都要被烤干了。 然后,她就再也没用过吹风机了。 大冬天的洗了头发,也是用毛巾一点一点的擦干,就是有些耗费时间精力。因为她头发长,不易打理。 鹤玉坐在床边,由于没事儿做,就静静的望着窗外,实则神游天际。 头上的动作轻柔,丝毫不影响她的发呆。 没多久,洗了澡浑身舒坦的鹤玉,打起了瞌睡。慢慢的,身体就歪歪扭扭的往身后靠了。 闻谌不敢大幅度动作,僵着抬高手臂继续给她擦头发。确定头发干后,他蹑手蹑脚的抱起鹤玉,轻轻放在了床上。 脱鞋、盖被,一气呵成。 闻谌低头看着熟睡的媳妇儿,心里头一腔柔情。 这是他香香软软的媳妇儿啊,只要他再努力一段时间,一切都能如愿以偿了。 闻谌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阿玉,好梦。”
第42章 42 傍晚时分。 睡了一下午的鹤玉醒了, 许是刚睡醒大脑还没启动,保持着原本睡姿一动不动的睁开了沉重黏糊的眼皮。 屋内视线暗淡,模糊间, 右侧有一处较为明亮的光源, 像是寂静黑夜里的一束指引前路的光。 鹤玉不由得偏头看去,只见小小的人儿坐在窗边书桌前, 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写着什么。 湛蓝色的夜空中除了一盏新月, 一颗星星都没有。辽阔无垠, 神秘深邃。 “声声, 这么晚了你在写什么?”鹤玉懒洋洋的出声。 被窝里足够暖和, 她暂时舍不得离开。 闻泽回头, 邀功求赏般的拿着本子凑到她面前:“妈妈,你睡醒了啊,我在练字。看我写的还行吗?” 鹤玉看了眼,字迹稚嫩歪扭, 但还算工整, 能看出一笔一画都是用了心去写的,几乎没有连体笔画。 作业本用了一大半,想来应该是自己练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这锲而不舍的毅力, 在同龄孩童中很难得了。要知道五六岁的男孩, 正是处于人嫌狗憎的阶段, 调皮捣蛋。在学校更是凳子上有钉子似的, 坐不住一点。 鹤玉竖起大拇指, 捧场的夸赞:“哇!我家声声写的超棒。什么时候开始练字的呀?妈妈都不知道呢。” 闻泽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去上学后就开始了。” 上辈子他活了十八年, 但自从六岁那年被闻训囚禁后, 就再也没和外人接触过了。 除了身体上的成长,闻泽别的方面还不如一个小学生。这辈子所有人都好好的, 他不成熟、甚至有些扭曲的心智,在温暖的爱意中,逐渐变回了一个正常小孩的心态。 会像普通小孩一样,期待妈妈的夸奖;会努力将每件事做好,用笑容面对散发善意的每一个人。 鹤玉:“怎么不开大灯呢?台灯伤眼睛,声声想以后戴眼镜吗?” 她何尝不知道小崽子不开大灯的原因,无非是怕打扰到她睡觉。但这些不好的习惯,不能惯着他来。 闻泽在街上见过戴眼镜的路人,两个方方正正的框片,感觉奇奇怪怪的。 荀爷爷看病时也会戴上眼镜,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都不怎么方便。 “我不想戴眼镜。”闻泽主动认错,“妈妈,下次我一定开大灯。” 鹤玉打了个哈欠,“嗯嗯,记住就好。声声,桌上手表拿给妈妈看几点了。” 她这一觉貌似还睡得蛮久的,醒来天都黑了。 闻泽把作业本放桌上,找到手表低头一看,不确定的说:“妈妈,好像快七点半了。” 鹤玉坐起来瞄了一眼,“差不多。你们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没吃,他说等妈妈你醒了再吃。”闻泽实话实说,又补充道,“他说我饿了可以先吃,但我不饿。” 他也不是那种无端给老男人扣上黑帽子的小孩,该说的话会说,误解什么的不可能存在。 正说着,屋门啪的一下被推开。 一个人影‘嗖’的一下蹿进来,站在床尾满脸气愤的指指点点:“鹤玉!你看看你,几点了还不起床。” 是挺久不见的王宝珠,打扮的光鲜亮丽,大波浪,红唇,金耳环金戒指全整上了。 鹤玉还以为是闻谌,结果蹦出一个王宝珠,头都大了:“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王宝珠叉腰,傲娇的抬起下巴:“当然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再过几天我要结婚了,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爱情来得太快。谁也没想到,她上上个月逛街不小心撞到一个男人,然后就看对眼了。 为闺女的人生大事操碎心的王家爸妈,知道后都傻眼了。 关键是这男人在政府部门工作,铁饭碗不说,长得还不错。唯一的缺点是,他不是江县人。在江县的工作不长久,以后往上升是肯定要离开这里的。 王家爸妈最初是不赞同两人的事,他俩就希望闺女找个本地的男人,就算婚后被欺负了还能找人算账。 B市离江县那么远,王家爸妈就王宝珠一个孩子,舍不得她远嫁。 有闻训的悲惨经验在前,王宝珠决定还是听从爸妈的话,狠心和男人断了联系。 后面,不知男人做了什么,王家爸妈就同意了两人的事。 婚事就顺势提上了日程。 鹤玉震惊:“啊,你要结婚了啊。这么快的吗?” 完全没想起,当初她和闻谌从相遇到结婚,和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宝珠矜持的点点头:“还好啦,鹤玉,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当初要不是鹤玉,她现在都不知道被闻训那个辣鸡玩意儿给搞成啥样子了。说是她救她于苦难的大恩人也不为过。 还有个原因就是,她男人好像有些不简单。王宝珠以前的事情没瞒着他,邀请鹤玉来参加婚礼也有男人的意思。 王宝珠搞不懂鹤玉和闻谌究竟是啥关系,要是不喜欢那男的纠缠,她现在也能帮上一些忙了。 鹤玉:“你们哪天结婚啊?” 王宝珠笑嘻嘻的说:“下个月一号,到时候带声声来呀。” 闻泽插嘴:“姨,一号我开学了。” 王宝珠才看到屋里还有个小屁孩,不在意的说:“哦哦,没事儿你来不来无所谓,你妈来了就行。声声,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有话和你妈说。” 闻泽看向妈妈。 再躺下去就不礼貌了,鹤玉叹了叹气,从床上下来去开了大灯。 屋内明晃晃的,晃得人眼睛疼。 “声声,你出去吧。等下妈妈出来,我们就吃晚饭。” 闻泽离开时,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鹤玉坐在凳子上,抬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王宝珠不放心的走到窗前,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问:“你和那男的咋样了?有没有复合的苗头?” 眼中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鹤玉:…… “你就问这个?” “嗯嗯,我关心关心你嘛。进来时,我看到男的在你家院子里坐着,看我的眼神怪吓人的。” “……” “鹤玉,我觉得你对他来你家一点都不反感,嗯,你儿子好像也很淡定。你们相处的怎么样,他没逼迫你和声声吧?” 鹤玉不知道她是八卦心多一些,还是关心多一些,亦或是两者都有。 “宝珠,我和声声很好。”她说不准和闻谌是什么关系,比朋友要亲密点,但远不及以前。 王宝珠见她说的吞吞吐吐,心里多少有了点数,不在继续逮着这个问题问,“你想明白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嘿嘿笑:“我那谁在外面等我呢,你要不要去看一眼?帮我看看咋样。” 鹤玉:“你看我身上穿的什么,太晚了我不想换衣服了,等你结婚那天我就能看到了。” 王宝珠一丢丢失落:“好吧,那我走了啊。你三月一号记得来啊,可别忘了。” “嗯呢,我记住了。” 鹤玉随意挽起头发,出去准备洗个脸清醒下,余光瞥见外面路上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王宝珠,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正推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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