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有多好吃? 还有一些,竟是被看过《浔阳闲话》的家中阿公阿婆念叨久了,对这个小吃摊产生兴趣。 虽然这两拨人加起来不算特别多,毕竟熙来街在城北,除了科技园和两所大学,就是荒郊野岭。 但都是客源,多一个都是好的。 天气越发冷下去,一月底张全成功升职熙来街总经理,给裴宴包了个大红包。 二月初,学生们放了寒假,科技园的打工人们还要辛辛苦苦工作到过年前几天。裴宴估摸着春节前怎么也都能能赚满66W,多少也带上了些快过年的懒散。 她在古代生活十几年,被影响很多。 古代过年可是一年中最大的事,不像现代这么冷冷清清随随便便地就过了。 从腊月二十三一直到正月十五,寂静肃穆的宫里头都十分热闹。 年前宫中天天都有大小宴会,尚膳局要忙到除夕当天。年后建昭帝为表皇恩,有一定品阶的宫人可以分拨出宫探亲或者游乐。 裴宴头一回出宫,是建昭八年。 彼时朱家已满门抄斩,王氏一族虽未曾被重用,但也已平反,姬凭阑则被接出冷宫。 因宫中清算了不少朱家安插的宫人,空出许多位置。裴宴从末流宫婢升了八品女使,恰好满足出宫要求。 彼时大庸百废待兴,老百姓刚度过最苦的时候,这个年大家铆足了经要过好,意在除旧迎新。 京中天天有庙会、灯会,熙熙攘攘一派热闹,手艺人和摊贩比比皆是。 当时裴宴外表不过十岁出头,梳着双丫髻,像放风的囚犯一样欢天喜地玩了一天,转眼就到了夜晚。 夜里会大街小巷都挂着花灯,街上亮如白昼,不只是老百姓,连达官贵人都出来看灯。 天上焰火绚烂,卖艺的用滚烫的铁水往空中一洒,做出“火树银花”。 裴宴举着糖葫芦,被那耀眼夺目的“火树银花”惊得愣住,愣怔中被拥挤的人群一推,撞到一人身上,将他脸上戴着的,街上少年少女常戴的花色面具撞歪。 她正要说“抱歉”,忽然听到一声淡然声音:“裴女使。” 裴宴猛地回头,竟是姬凭阑。 姬凭阑不再是冷宫罪妃之子,她一个小小宫婢,很少再有同他交往的机会。 大半年过去,裴宴只跟在局中女官身后走过宫道时远远见过他两三次。重得圣心的六皇子,身后总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他似乎往这边匆匆一瞥,但因为太快,哪怕裴宴自认对他有些了解,也难以辨别他是不是只是在看宫墙和落叶。 人群浩浩荡荡走过,皇子贵不可言。 当初冷宫相处的一天天,仿佛幻梦一场。 不过裴宴也没什么埋怨,姬凭阑在宫中乱起来前匆匆给她塞了一大把碎银,靠着这些碎银打点,裴宴躲过不少一不小心能要命的麻烦。算起来,人情早能两相相抵。 她之前送饭送药本就是出于本心,从没想过挟恩图报。既然姬凭阑不曾主动联系,她便主动将冷宫日子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现在。 姬凭阑抽条极快,眉目贵气,已能看出未来俊美模样。 他把面具扶正直直看着她,看了不知多久,直到裴宴要行礼,才猛然回神一般:“不必。” 他往周围巡视一圈,似乎在顾忌什么,随后才从袖中掏出什么,递到她手里:“听闻你升了女使。” 裴宴垂眼去看,是一块润白刻祥云纹的玉。 她直觉这不是廉价东西,不管是还人情还是贺礼都太贵重:“殿下,下官当不起。” 姬凭阑却说:“不是什么极好的东西,拿着就是。” 裴宴不懂玉,听他这么说,想来这玉不过长得漂亮,不像传说中的冰种翡翠那般值钱。 不愿拉拉扯扯,便道谢收下了。 见她收下,姬凭阑不知是不是穿的狐裘太过暖和,耳根有些不明显的泛红。 匠人又做出新的火树银花,绚烂之下,姬凭阑的耳根逐渐恢复原色,裴宴啃了一口糖葫芦,听他忽而开口:“我并非不想同你联系。” 裴宴抬头。 姬凭阑哪怕再早熟,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声音中带着低落和疲惫:“朱氏外戚专权多年,在朝中曾根深蒂固,虽说父皇查出贪墨、掩盖灾情等多项罪行,将朱家满门抄斩,废朱氏女皇后位。可朱家两位大将军依旧有不少旧部人手未被清算。因朱氏女自尽,皇长子虽被废太子位,但并未有其他处罚。” “废后过去嚣张跋扈,残害龙嗣,父皇仅三个活着的儿子,其中三皇兄在娘胎里中了毒,是个残废哑巴。朱氏余孽和皇长子党藏在朝中,尤其对我这个健康皇子虎视眈眈。” “我不愿将你牵扯进这些事。” 裴宴一个底层小女使,消息来源不多,完全不知姬凭阑处境。 她心中叹息,又想姬凭阑会跟她说这些事,恐怕是同她一样,将对方当做朋友。 姬凭阑看似总有一群人跟着,恐怕实际无比孤独,就连她这个朋友,因为不想给她带来危险,都不能多加交往。 裴宴想了想,安慰道:“殿下,君子之交淡如水,哪怕一年说不了一回话,我依旧将殿下当做朋友。” 姬凭阑深深看她一眼,裴宴看不出他神情,是否多了点安全感。 不过之后几年,他们确实“君子之交淡如水”,一直到裴宴成为圣上面前红人,他们有所交集不再突兀之前,他们往往只能在宫道宴会上远远对视,年节裴宴出宫之时,才能在人群隐蔽之下,小叙几句。 …… 裴宴抚摸着玉佩的位置。 哪怕不是什么好玉,她作为八品女使也不该有这种东西,她便将它贴身挂着,后来习惯成自然,从未摘下来过。 因为这种种原因,年节对她来说一向特别。 哪怕回到现代,也不愿冷冷清清过,提前十几天就准备开始置办年货。 然而她的年货单子才列了一半,就接到叶警员电话,要求她去趟警局。 “主要是两件事。” 叶警员给她递了杯茶,说来这小姑娘也是奇怪,年纪轻轻的不爱可乐饮料,倒是爱喝茶:“黄兴所在的那个零售贩毒团伙已经被我们禁毒支队剿灭,因为你在这个案子里有一定功劳,上面给你申请到了一笔奖金。” 裴宴眼睛一亮:“多少?” “五千。” 裴宴眼中的光灭了。 不过白来的钱不要白不要,拿过奖金信封,叶警官接着说:“还有就是,你作为受害人的这几件案子已经立案。你是准备申请法律援助,还是自己找律师?” 裴宴这种情况,法律援助不难申请,不过不一定能申请到什么好律师:“我自己找。” 她心里早有人选,是她第一世见过的一个很擅长刑事案件的年轻律师。 律师去年才毕业,但能力极强,半年后会因为连着打赢几个很难的案子声名大噪。 未来的律界之星现在还是廉价的律所小萌新,这么大便宜不占是傻子。 叶警官将她送到市局门口:“不瞒你说,因为有你,我们破了两个关注不低的案子。我和食品安全的老石都加了薪,禁毒那边小张更是升了职。” “这跟我可没太大关系。”裴宴不太认可,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受害人。 “要不是你将黄兴送来警局,这两个案子都会闹大,”叶警员说,“说不定你有点什么玄学在身上,能让案子提前告破,或者让人运气变好?” 裴宴失笑。 她走个夜路都差点被人套麻袋,要真有这种玄学,那好运气麻烦先给她来一点。 叶警员不过是开玩笑,也没多认真。 此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玩笑未来会广为流传,被无数人信以为真。 离开警局后裴宴联系上那位年轻律师,因为给的价格比他过往价格高,对方二话不说就接下:“让我来打,袁某裴某能判八年以上十五年以下,博主和同伴则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 这么长?不愧是律界之星。 裴宴满意道:“那就全权交给你了。” 律界之星虽然能力强,但到底是新人,以前觉得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比比皆是,没想到这位雇主如此信任,一时感动。 心中发誓要好好打这个案子,让被告多判几年。 裴宴不想把案子的事拖到年后,晦气,只好把本来用来准备年货的时间都拿来和律师交接。 某天跟律师谈到夜里八点回家,看到家门口围了一群人,一老太太在地上打滚哭嚎:“你这姓裴的母女俩,害得我们全家好惨呐!” 她不记得这老太太是何许人也,但旁边正流鼻涕的小孩她认识,是裴茜和袁志的儿子。 老太太看见裴宴,哀嚎得更大声:“我不活啦!大儿子被你们害进监牢,小儿子也被你们害要退学了!” “小儿子?谁?”裴宴疑惑,袁家还有个小儿子? 她听了半天,才从老太太的嚎哭里拼凑出来,原来当初带节奏抵制她的就是这个袁家小儿子。袁志被抓走后,S大几个技术宅出来发帖,说他们其实早查出当初带节奏的IP,但感觉挂人隐私不好,一直没说。 结果现在竟然发现,当初切十几个小号带节奏的正是摊主那个极品姨夫的亲弟弟,袁成。 袁成在S大是出了名的猥.琐普信男,这事一出更是人人喊打。他本就沉迷游戏,难以毕业,这件事一出,更是直接闹着说要退学。 老太太觉得裴家人搞废她两个儿子,撒泼哭闹来了。 何婶冷笑一声:“你两个儿子都是自作自受!劝你别闹,闹大了没人会说阿珠宴宴,反倒是你孙子,肯定会被骂是犯人儿子,在学校都要被人欺负。” 何婶这话戳到老太太痛点,她不敢再嚎。 按理父母犯事孩子无辜,但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不讲理的。 老太太灰溜溜回去,没再闹过。 裴宴本以为她是被何婶的话吓到,但后来才知道,袁志和裴茜两个人撕起来了。 被抓进去后,这两人本就互相埋怨。他们不知计划失败源于裴宴拿住黄兴,以为单纯倒霉被警察撞破。 裴茜埋怨袁志做事不小心,导致被警察发现马脚;袁志则认为要不是这婆娘多事,他压根就不会去对付裴宴。 立案后,袁志不知从哪听说如果能把过错推给另一方,他象征性蹲两年就能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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