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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山狼吞虎咽的解决了两个不小的窝头，又去喝了两碗水，瞬间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对现在的情况适应的极好，麻利的跑去排队落户领粮食。 十斤粮食是真的实实在在的十斤粮食，全是地瓜土豆，扛着粮食跟着公社的人去破庙落脚。 “大山” 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正准备窝进去，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牛叔”来人正是当年周家的长工，这一路也多亏了他的帮忙，周大山这小身板能撑下来，甚至有野心去抢别人的身体。 “我们准备去大阳沟大队，你小花姐婆家在那，你怎么打算的。” 周大山仔细扒拉了一下记忆，才发现这个牛叔的女儿就是一进公社就被来走亲戚的大娘看上，用三斤粗面聘走的人家，人家现在落户去投奔女儿也是正常。 但周大山不是很想跟着，他不是原来的饿死鬼，得找个熟悉的人依靠着，他还和人家无亲无故，过去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 他现在也回过味来了，他这是被饿死鬼搞到了六十年代，很明显他这个身份在这个年代是个大问题，现在靠着难民身份重新落户算是摆脱了，这一行人中也就牛家一家知道自己曾经的地主成分，还是离得远点合适。 “牛叔，这一路多亏了您我才能活下来，您的恩我记一辈子。但是，我这身板您也是知道的，干不了农活，我还是就在公社里找找机会。” 牛德柱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判若两人的小少爷，虽然不放心，但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土豆塞到周大山怀里，然后沉声道“要是过不下去就去大阳沟找我，有你牛叔在，饿不着你。” 周大山笑着点头，然后看着牛德柱走回家人身边。 “被撅回来了吧，人家可是大少爷用得着你瞎操心。”牛婶见自家男人丧着脸回来，不用说就是被拒绝了，一天天的管东管西，自己家人都要饿死了，他怎么不管管。 “别瞎咧咧，这么大年纪的，嘴还不知道把门。老实，送两个窝头给大山，和他说我们走了。” 听了牛德柱的数落，牛婶不满的撇撇嘴，当她不知道他偷摸了两个土豆给周大山，现在又送窝头，这可是从自家人嘴里头省下的，有心想说两句，但是看到周大山瘦瘦小小的一只，还是闭上了嘴。 周大山目送走了牛家人，以及其他几户女儿嫁到大队里的人家，就窝在破庙里一边啃窝头，一边想接下来怎么办了。 公社里肯定是要把这批难民送到大队上去的，最迟明天这些人包括自己应该就得被打包送走，他得想办法留下来，干农活挣工分，这不是要命嘛！ 第二天，还没想好怎么留下来，公社的书记带着几个昨天没见过的人来了。 公社书记上来就开始官方发言“为了让大家早日安家，昨天我们几位开会商议了一下大家的去处，今天把下面的大队长也叫了过来，大家按照名单，跟着各自的大队长回大队安家。” 周大山听到自己被安排到了小阳沟大队，见大家都在忙着和大队长们打招呼，悄咪咪的找上了深藏功与名的书记。 公社书记抬了抬眼镜，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这位小同志，有什么事吗？” “书记，我能不能留在公社里？”周大山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甚至还努力的夹了夹嗓子，完全忘记自己现在是个男的以及他面前的是个大老爷们。 “……” 有被恶心到的公社书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虽然周大山看过去是个没长大的小少年，嗓子细了点很正常，但是周大山的嗓子什么都吃，早就糙的不行了，更何况他还故意妖里妖气，根正苗红的公社书记表示他不能接受。 “这位，同志，劳动最光荣，只有深入实践才能磨练自己的意志，不能只顾着安逸享乐。” 竟然没起作用，当年面对他的裙下之臣，这招可是百试百灵的。 既然没用，周大山果断收起了这番做派，解释道“是这样的书记，我不是躲避劳动，我是怕我自己浪费粮食，我这幅身板靠干重活，是挣不到口粮的，到了大队上，父老乡亲们肯定不会让我就这么饿死，我只能让他们救济，我实在没脸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接受别人的好心了。我这一路也是靠着大家好心救助才活着到了咱们公社，如今有机会靠自己挣口饭吃，我想自己养活自己。” 大受震撼的公社书记，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这小伙子虽然娘里娘气，但是骨子里还是爷们的，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啊，这样的品德难能可贵。 在心里扒拉一遍公社哪里适合这位小同志，又打量了一下周大山的身板，不合适，不合适。又换了个角度，有了。 “这样，小同志，公社的食堂缺一位洗菜的临时工，你要是觉得行，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行！没问题！谢谢您，书记，您真是大好人，急群众之所急，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3章 我愿意啊 “薛大娘，看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正揉着腰的薛大娘听到声音，看向来人，然后就看到了公社书记后面还跟着个逃难的小子，站起来走向公社书记道“什么风把您给刮到咱们后厨来了。” “你之前不还给我说，年纪大了洗不动菜了，我这不是一有人选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说着，指向周大山，示意薛大娘看看满意不满意。 一听是来干活的，薛大娘就露出不乐意的表情，怎么找了个鸡崽子过来，老娘一只手就能提溜起来。 公社书记看出薛大娘的不满，就拉着薛大娘走到一边嘀咕了好一会儿，两人才重新来到周大山面前。 “你也是怪可怜的，那就留下吧，要是偷奸耍滑，我这里可是不留你的。”薛大娘勉强道。 周大山假装没听出对方话里的不满，赶紧给公社书记和薛大娘结结实实鞠了一躬，连声道“谢谢书记和大娘，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公社书记看着快速扶起周大山的薛大娘，看她拍着胸脯表示放心在后厨干，他表示很满意，不愧是他看好的人，知恩图报，这么快就得到薛大娘的认同了。 “对了，你叫啥名？聊了半天大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周大山，我爹希望我能长得像大山一样。”周大山一副憨厚老实的摸着头，开始胡扯。 “这名字好，一听就结实，到了后厨好好干，绝对不会饿着你，肯定养的壮壮的。”薛大娘虽然心里不看好周大山能长得像山一样，但还是用力的拍拍他的背表示支持。 “行了，周大山同志，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来上班。临时工的工资一个月十二块七毛。”交代完后续的内容，公社书记就立马走人了，他还得去看看剩下的人分走了没有。 周大山告别了薛大娘，又回到了破庙窝着，给自己烤了两个土豆，吃饱喝足，就开始闭目养神复盘了。 虽然最终目的达成了，但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管是书记还是薛大娘，看自己的眼神中总是有一种不可言说，难道是周大山这个饿死鬼丑到奇葩！ 越想就越生气，然后就是肚子打雷的声音，太饿了，两个土豆一点都不顶用，等到他吃的心满意足，分到的粮食已经没了五分之一了。 周大山觉得自己早晚得步了饿死鬼的后尘，本来就是缺衣少食的年代，还有一个无底洞般的胃，真的是天要完他。 虽然很想摆烂，周大山还是认命的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破庙后面的小河洗了个冷水澡。 饿死鬼毕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虽然落魄了，但还是有几身好衣服的，也就身上的衣服逃荒的时候毁了好多，但放在包袱里的还是好料子做的衣服。 洗完上半身，准备洗下半身的时候，周大山突然愣住，宛如晴天霹雳，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现在他是个男的！男的啊！ 他竟然顶着男人的身子做出了白莲花的架势，怪不得人家公社书记眼神怪怪的，能不怪嘛，那是辣眼睛啊！！！ 藉着月光，周大山能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半大的少年，骨瘦如柴，头发乱糟糟的，眼眶凹陷，满脸的埋汰，只要想像这副样子矫揉造作的说话，不能想了，他已经恶心到起鸡皮疙瘩了。 一阵风刮过，冻得周大山顾不得想太多，快速的给自己洗了洗，换上干净衣服，搓了搓脏衣服，拎着湿漉漉的衣服就赶紧回破庙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躲在避风的门后，烤着火堆，周大山紧了紧身上的破旧军大衣，虽然军大衣又破又脏，但这是目前拥有的最保暖的东西了。 入睡前，周大山还在默念着“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第二天，周大山在心里预演了一番，就以男人的姿态去公社食堂报到了。 像男人的第一步，步子迈的大，还要走的风风火火。 像男人的第二步，说话不能夹，要字正腔圆。 自认完美的周大山完全不会想到他的所有像男人的举止行为，都没有他干饭来得有效。 后厨所有人都看着周大山吃饭。 “薛大娘，您从哪找来的饭桶，这也太能吃了，都顶的上林师傅了。” “书记送来的，我的乖乖，这干瘦干瘦的小身板，咋这么能吃，他这是吃到哪里去了。” 这小子看着和姑娘家一样扭扭捏捏的，没想到吃起饭来这么凶，哪家的姑娘这么吃饭的，估计还是刚到陌生的地方，怕生才放不开，下次见到书记她可得给书记好好的说说，不能以貌取人，多好的小伙啊，薛大娘点点头，满意的看着周大山。 周大山咽下最后一口窝窝头，尴尬的对着大家笑了笑“我太饿了，看到吃的一下没忍住。” 面上尴尬，内心周大山已经羞愤欲死了，他竟然舔盘子，都怪饿死鬼，这副身体真是太没用了。 一直没有关注，默默收拾刀具的林师傅突然出声安慰道“能吃是福，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没错，没错，你这吃饭的架势，就和你名一样。” 吃完午饭，周大山就快速加入洗盘子大军了，十分用心的把一个盘子擦了又擦，又时不时加入闲聊，不动声色的就完成了一半的工作。 另一边王家 王富贵难得没有在屠宰场窝着，眉头紧锁，一副不好惹，凶神恶煞的样子。 王翠翠端着空碗从房里出来，就和在门口转来转去的老父亲撞了个正着。 “爹，不是说下面难得送上来一只野猪，你不在那大展身手，在这转悠什么？” “哼，你说为什么？能为了什么？要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想在这瞎转悠。” 王翠翠看亲爹气成这样，她也是气的不行，从外面扛回来的人，给什么吃什么，就是说什么都不答应当上门女婿，就这么赶出去，不就等着被人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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