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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似懂非懂, 也不会放在心里。现在偶尔听起倒是会默默记下来。 陈木文摩挲几下江文清的脸，和她拉开距离。相贴的唇离开时发出一声轻响。 江文清正在兴头上有些不满他的离开，追着他的唇贴上来。 两人又温存片刻，才放开彼此。 本来铺在炕两头的铺盖早已经越靠越近, 今天晚上江文清更是倚在他身边睡下。 媳妇正是粘人的时候, 陈木文心里只有无限满足, 怕她热拿了蒲扇在手里给怀里的人扇风。 不知何时江文清才在陈木文晃动的扇子声中睡去。 第二天一早江文清醒来发现自己抱着陈木文, 脸上一热, 忙从炕上坐起来。 陈木文怕她羞恼, 假装什么事都没有从炕上下去。 给她端了水进来洗漱, 才说：“今天大嫂做饭不要你帮忙你待会再出去吧。” 江文清点头，让他去把昨天从院子里收回来的豆腐拿出去晾起来。 昨天没吃完的豆腐腌起来晒上，等豆腐变成口感劲道的豆腐干就可以收起来慢慢吃了。 昨天晒了半下午，晚上怕有东西偷吃给拿进堂屋了。 陈木文在屋里磨蹭片刻才出去，出去看他娘已经把搬出来晒了, 还有些后悔出来早了。 他俩正是腻歪的时候，不说话只坐一块空气都黏黏糊糊的。 早上陈木文送她去上工, 陈木武看他不跟自己一起走还奇怪，在后面叫人：“哎……不是说好了一块去挖渠吗？” 陈木文远远回他：“你先去吧，我待会过去。” 张兰香在陈木武身后翻了个白眼：“这人和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陈木武问她：“谁和谁？” 张兰香呵呵两声没理他，抱着学学回屋喂奶了。 不过再怎么送队里也就这么大，走到地头也就二十分钟，等陈木文依依不舍走了，汪雪拿着两个饭盒凑过来。 “你男人可真不多见，连上工也要送你。” 江文清窃笑一下说：“他在附近挖渠，顺道来的。” 汪雪啧啧两声把手里两个饭盒递给她：“看莲子。” “你昨天又去摘了？” 汪雪说不是：“是我们那几个男知青去洗澡的时候摘的。” 江文清捻一个放嘴里，莲子已经扒皮去芯，吃到嘴里没什么味但是很清爽，吃完嘴里还有一股清香回甘。 “你放我筐里，我带回去给你做。” 汪雪立刻把东西放她筐里，除了莲子还有白糖和糯米粉。 江文清打算做个莲子糕，莲子糕非常好做，糯米粉加水拌匀蒸熟变成糯米皮，莲子捣碎加入白糖熬干水分铺糯米皮上做馅料，卷起来切段就可以了。 不过一般人真的不会想起来做这个，这又是糯米又是白糖听起来就很败家。 中午回去江文清趁大嫂蒸饭的功夫，就把这两样蒸了。 吃完饭她们休息好，这两样也已经晾凉。 放料的时候江文清也放了自己家的糯米粉和白糖，弄好以后她留了一些，剩下的刚好装两饭盒给汪雪带过去。 “还剩一些白糖，我留了一半莲子晒干，等过几天再做个糖莲子给你。” 汪雪接到饭盒就迫不及待吃了一个，口感软糯细腻，清甜可口，一口下去她真的想哭。 吃完一个汪雪小心把饭盒收起来：“一想到我回去还要跟他们分，我就心如刀绞。” 没办法，白糖周成夏和她一起出的，糯米粉顾成莲出的，不分她大概没法活着出来。 最近活不紧，江文清正跟汪雪坐树荫下说话，就看有个大娘从地头过来了。 江文清认出是村头那个表婶，这表婶抠的全队人都知道，大家总说她一毛不拔，说久了在背后就叫她叫她毛子婶。 上次她家来了个孙子说满月要摆酒，说了有一阵子江文清没看到她都想不起来了。 江文清正想着，毛子婶走到她旁边站住了。 “文子媳妇我正找你呢，婶子有个事要托你。大伙都说你会做饭，婶子家办满月酒你去帮忙烧两桌吧。” 江文清看这表婶也挺大年纪的了，开口还是带点婉转：“表婶那行啊，又不是啥大事。这队上都是作着亲的，谁家办事不互相帮帮忙呢？” 这话说的毛子婶想起，前阵子陈家办事她没添礼也没去的事。 她尴尬的笑笑：“呵呵……还是你们年轻人懂事，那你那天早点来……” 江文清说好：“不过婶子我先说好了，我做饭好吃是因为舍得放调料，我婆婆可是天天都追我后面骂呢。你到时候可不能舍不得。” 周围歇晌的人挺多，毛子婶早就放话说自己以前抠是因为没孙子，都是为了孙子存着。现在有孙子要让大家看看她到底抠不抠！ 江文清这样说，她又不能说你别去帮忙了，她下不了台又觉得文子媳妇可真不懂事。 可江文清还在说：“这样吧，我晚上回去让木文开个单子，先把要用的东西列给你，你先置办齐了。” 她这个阵仗不知道到底要多少东西，吓得毛子婶汗流不止。 “文子媳妇啊，我们家没人认字，你开了也没用。不如……” 江文清打断她：“放心吧婶子，都是供销社有的调料，你去买调料的时候直接把条子给人家售货员就可以了。” 她这样说毛子婶都有点后悔来找她帮忙了，不过这里人多她不想落人话柄，强撑着说了几句话走了。 下工回去江文清把这事告诉陈翠春，陈翠春气的咬牙：“这老抠是便宜占个没完了，就粘上我们家了是吧！” 张兰香也说：“她倒是会挑你一个人的时候去说，要来家里说看娘不骂死她。” 陈家办事可从来没指望她来帮过忙，现在倒是找上新媳妇了。 江文清安抚她俩：“放心吧，她这次敢找我，下次就不敢了。以后说不定有事还要避着我走！” 她笑的焉坏，陈翠春看着更愁：“你别乱来，你不知道你这个表婶是真抠，她真的会心疼的起不来床，到时候平白给人添笑话。” 江文清耸耸肩：“娘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才总敢占你便宜。反正我现在是新媳妇，到时候谁说什么我就装不知道好了。” 陈翠春一想确实是这样，不然上次去人家帮忙，自己怎么一碗水都落不着呢？想想也不管她做什么了。 她不管江文清更没有忌惮，晚上睡觉之前说了一堆调料让陈木文写下来明天给毛子婶儿子。 还交待他必须人多的时候，当面给！ 第二天陈木文照她说的做，还特地说是他媳妇帮忙做席面用得上的。 得知文子媳妇要去毛子婶家做席面，知道她做饭好吃的人都忍不住了。 “大江你有儿子可是大事，咱去你家喝两杯庆祝庆祝怎么样？” “对对对，人多热闹也有排面不是。” 大江觉得他们说的也挺对，人去的多了他脸上也有面，也让那些说他生不出儿子的人好好看看！ 大家伙三言两语把毛子婶儿子架上去，毛子婶不知道的时候他儿子又请了不少人去吃饭。 等她回家之后知道，又是另外让她心梗的事了。 江文清知道以后笑得肚子都疼了，陈木文说：“这下她该因为让你去帮忙，后悔的睡不着觉了。” “她不后悔我不是白做工了。”江文清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能占我便宜的人还没出生呢！” 毛子婶真是想不开非要来占这个便宜，公社有专门给人做席的，请人来一趟烧几桌要2块钱，八成她是又舍不得了。 想找个免费干活的，没想到找到了江文清这个面热心黑的。 她家办事还要几天，江文清先把晒的干莲子给炒了。 干莲子煮透过冷水裹上淀粉炸一下，白糖炒成糖浆倒入炸好的莲子炒出糖霜就行了。 糖莲子比莲子糕放的久，江文清把汪雪的那些装好，剩下的装罐子里放家里当零嘴。 汪雪过来拿顺便带了饭盒来装腌菜。 “怎么就吃不够了，给你们装点腌豆角吧，这个拿回去炒炒也好吃。” 汪雪说：“顾成莲要腌黄瓜，票都让我带来了。” 江文清抽了两张票，装好腌黄瓜和腌豆角，又去后院摘了些新鲜菜给她带回去。 临了还不忘跟她说：“过两天毛子婶家办喜酒，你去不去？” 汪雪跟她家不熟没打算去：“我不认识她们，能去吗？” 江文清说可以：“到时候你带俩鸡蛋去走礼就行。” 她这样说汪雪肯定要去了，她回头让周成夏也去。
第20章 海带炖肉 汪雪回去就跟周成夏说了, 之前的腌菜只是让周成夏觉得江文清手巧。 这种手巧是队上不少婶子大娘都有的，她惯会嘴甜，跟人家一起上工混熟了还去几户人家搭伙吃过饭。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擅长的菜, 像有个大娘她特别会腌萝卜, 有个大姐特别会炒白菜。 她并没有因为江文清做的腌菜好吃, 就认定江文清是厨艺好, 一个农村妇女怎么学手艺呢？ 顶多就是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可自从汪雪带了莲子糕回来以后, 她就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 周成夏是从宁市来的, 就爱吃那种黏糊糊的东西。 莲子糕用的糯米皮一口下去软糯香甜, 就是城里的供销社也不会卖这种糕点。 这种糯米皮放久了会变硬，不适合在供销社卖。她之前吃过一次还是在她姥姥家。 她姥爷在厂里当大厨，家里条件不错都是不愿意亏嘴的，就这他还只过年做过一次。 江文清能做出来真的惊呆了周成夏！ 吃完分她的莲子糕, 她下乡以来第一次晚上做梦醒来发现自己馋的流口水。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就哭着写信回家说想家, 并且再也不怀疑江文清厨艺好这件事了。 现在一听汪雪说江文清要去做席, 她立刻说自己也要去。 当然要是有机会去陈家搭伙就更好了…… 汪雪正在分糖莲子, 一个饭盒分成三份, 她, 周成夏, 顾成莲三个人各一份。 周成夏顺手捻一个放嘴里，汪雪默默把她那份减一个。 “去呗，文清姐说到时候带俩鸡蛋或者送把菜去，就当走礼了。” 周成夏说：“我给一毛钱吧，鸡蛋我要自己留着吃。” 汪雪觉得这个主意好, 她也想把鸡蛋留下来：“那我也留下来，我们都给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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