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吃上铁饭碗的海盗最终被一网打尽, 解了沿海多年来的隐患。 这一仗让周亭在朝中声名鹊起,她后来在海边建起岗哨,百步一岗,海盗一出现就能提前预警,迅速传回军营。 周亭做事只求达成目标,不择手段。她比海盗还阴险,海盗们没办法,只得乖乖做回渔民,安分了下来。 除了心机外,周亭还拥有一身不凡的武力。她草根出身,在摸爬滚打中练就一身钢筋铁骨,鲜有敌手。 周亭知道自己改变路线必然瞒不过敌方的耳目,便用大军作掩护,私下里选出一支精兵分道而行。乘着夜色绕开埋伏,杀进营地。一名名喀兰士兵在睡梦中丢了性命,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周亭直冲入敌军腹部,眼看敌军首领应如风近在眼前,眼中再也没有旁人。只要捉了应如风,拿下库坦喀兰犹如探囊取物。 周亭杀红了眼睛,马鞭挥得呼呼作响。有轿子的拖累,喀兰军队如何能行的快? 周亭离轿子越来越近,她取下背上的弓箭,搭上三支箭,拉满弓弦。 嗖嗖嗖—— 喀兰士兵不得不放慢脚步,挺起长枪,打落飞箭,保护着轿子。 周亭手中的箭不停,一支接一支地射出。轿子周围的士兵一阵慌乱,全神贯注地抵御着,行军速度更加慢了,不一会儿就被周亭等人追上了。 周亭一鼓作气,挥舞长枪荡开喀兰士兵,挺枪戳飞了轿子两侧的轮子,切断了套在马上的缰绳。 轿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周亭命手下守好四周,她要亲自进入轿子中,把应如风这个反贼捉出来。 她推开轿门钻了进去,只见轿子中有一人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周亭抓起那人,忽觉手感不对,紧接着哐哐两声,那轿子竟然掉下一扇铁门,封死了轿门,变成了一座铁牢笼。 周亭仔细一看,被她抓在手中的不过是一个稻草人罢了。她勃然大怒,“雕虫小技,也能困得住本将军吗?” 她握住铁门上相邻的两根栏杆,铁做的栏杆硬生生地让她拉弯了,露出一个大洞。 周亭从中钻了出来,喀兰军见她从中走了出来,大惊失色,节节败退,拍马往西边逃去。。 周亭怕后面还有埋伏,示意手下不要再追,即刻往回撤去。那支兵马中没有应如风,追过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周亭回到喀兰军的营帐之中,发现先前一片乱象的敌军军营竟然空了。 周亭大吼了一声,“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快撤!” 滚滚黄沙忽然四下炸开,迷了人的眼睛。周亭一时看不清方向,警觉地挥舞起长枪。 乱箭从远方射来,不少人跌落马下,周亭挥着长枪将全身护得密不透风,一马当先冲出包围圈。 周亭确有几分本事,长枪抡得虎虎生风,硬是一箭也没有落到身上,她破开了箭阵,带着残兵扬长而去。 暗处,烛心问道:“主子,我们要追上去吗?” 应如风望着尸体遍地的大营,目光一沉,“不。这次我们的损失也不小,追上去未必能讨到好处,先按兵不动,排查内鬼才是要紧事。” 她本以为内鬼名单尽在掌控中,但很显然还另有其人。不然周亭怎么能绕过埋伏和哨兵,直接奇袭大营。 周亭狼狈地逃回流城军中后,立刻清点了她带去的三千骑兵,细数之下竟然折损了一小半。 骑兵不比步兵,数量少且难以培养,周亭难免肉痛。 军帐中的气氛压抑,辛似海忍不住问道:“周将军,昨夜究竟什么情况?” 辛似海早被视为应如风的人,周亭带着她主要是为了要挟辛无忧,免得她在背后捣乱,自然不可能真让辛似海参与昨夜的奇袭,只不过明面上还保持着客气,也会透漏些大家都知道的消息。 “我昨夜偷袭敌营,敌军竟然很快就反应过来,做出应对。不过她们没有追击上来,只守不攻,看来应该是所有顾虑。”周亭沉思了一会,“或许是五皇女伤情凶险,负责调度喀兰军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何打算?” 周亭道:“先休整几日,看看对方的动作。五皇女受重伤后一直不露面,拖得越久越不利于军心,喀兰王城亦会受到影响。等她们内部生乱,我们再乘虚而入。” 一连十几日,双方都按兵不动,像是签订了停战协议一般干耗着。偶尔有小打小闹也很快偃旗息鼓。 直到有一天,喀兰军中忽然来了一队奇怪的人。 伊恒一路上紧赶慢赶,队伍里的精兵都被他弄得苦不堪言,近一个月的路程被他硬生生地压缩到二十日就赶完了。 伊恒等人一到就被负责巡逻的喀兰士兵扣住了,他赶紧亮明了身份。 然而没有士兵敢相信,君后会从喀兰跑到前线。伊恒险些被当成探子抓起来,直到他拿出各种文书证明,士兵们才将信将疑地派人向上报告去了。 在此期间,伊恒急不可耐地打听道:“君上醒了吗?” 士兵们未得命令,自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然而眼神中的悲伤却难以掩饰。 如果君上康复了,肯定早就露面了,怎么会到现在还传不出任何消息呢? 伊恒的心顿时沉入谷底。从他接到消息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应如风竟然还在昏迷中,显然凶多吉少。 他一想到应如风离开之前,他居然在跟她闹矛盾,连送行都没去,心都痛得抽搐了。 蜜瓜赶紧扶好他,宽慰道:“主子,你别瞎猜啊,君上情况如何,见到了才能知道。否则,君上好了,你自己的身体垮了该怎么办呢?” “我没事儿,我现在只想见到她。”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伊恒立即站直了身体。 明明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可却见不着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消息一路上报到了烛心那里,烛心听说君后来了,急忙亲自去迎。 她倒不太怀疑真实性,因为这的确像是胆大妄为的君后会做的事情。 烛心一到,见来人果然是伊恒,立即让士兵们放行,带着他往应如风营帐中行去。 整个军营都沉浸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中,碰到的每一个士兵都忧心忡忡。 “烛心,君上她怎么样了?”伊恒紧张地问道。先前那些底层士兵或许不知道真实情况,但应如风的贴身侍从肯定什么都知道。 烛心一脸沉重地说道:“君后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听到烛心的说话语气,伊恒最后一点盼头也没有了,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当着众人的面就哭了起来。 烛心见状想暗示几句,但应如风严令她们封口,要求见过自己的人在军营里行走的时候都要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来,周围又人来人往的,烛心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伊恒把君后应有的体面抛诸脑后,哭得五脏六腑哪都疼,越想越后悔在喀兰时的行事作风,哭得愈加伤心了。路过的士兵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到了大帐外,烛心站在门口,示意伊恒进去。 伊恒也没有多想,抹着眼泪就闯进了大帐中。蜜瓜等随行之人被烛心拦在了外面,带去了别处。 伊恒一进入营帐,立刻往床上飞扑去。他睁着水濛濛的眼睛,双手颤抖地拨开床帐,“君上,我来了。” 床单平整地铺在床上,几乎没有褶皱,被子像豆腐块一样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 伊恒揉了揉模糊的眼睛,他是不是哭瞎了,怎么没有看到人? 他伸手在床单上摸了摸,手忽然间被人从背后握住了。 应如风笑着打趣道:“天还亮着,君后就急着侍寝啊?” 伊恒扭头想要看清应如风的状况,却被她压在床上翻不了身,急得大哭,“你受伤了,怎么不好好躺着养伤,还有心思逗我。” 应如风一怔,稍稍松开了些力道。 伊恒连忙翻了个身,贪婪地看着应如风的脸,犹如抚摸珍宝一般,只敢用指尖轻轻地碰。 伊恒目光往下看去,发现应如风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很疼吧?” 应如风拉着伊恒的手往伤口上重重摁下。 伊恒吓得直叫,“别别。” 应如风笑着咬住他的耳朵,听身下人又哭又喘了好一阵,才悄悄说道:“傻瓜,骗人玩的。敌人要是也跟你一样笨就好了。” 伊恒紧紧地圈住她的脖子,“你为什么要骗人啊,你知不知道听到你受伤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快死了。” 伊恒庆幸她没有事,又生气她用生死耍弄自己,哭得越来越伤心,生生打湿了厚重的绷带。 “你是哪种眼泪圣体?大海里的水都没你的水多,这么爱哭。不准哭了,我有话问你。”应如风捏了捏他的嘴,“我没有往王城传消息,你是怎么接到这消息的?跟我详细说说。” 伊恒蒙了一会,怕误了她的事,肩膀一耸一耸地说起了当日发生的事情。 应如风皱起了眉头,能传军报的必然是她带出来的那些部族精英。 她们私下里跟家中偷偷传信,她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想来给流城军通风报信的定然是同一伙人了。 这些天流城军一直不动,应该是在等一个契机。那些精英并不被她信任,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她,无法确认她的生死。但士兵中却有不少人出自她们的部族,想要探听布防消息易如反掌,周亭那一夜能绕过布防偷袭大营,背后定然有她们的协助。 应如风让伊恒把烛心喊进来,命她立刻去排查带来的各部族精英。 烛心领命离开后,应如风忽然板起了脸,严厉地对伊恒说道:“你身为君后,未得我的命令就私自跑来前线,违反宫规了你知道吗?” “可见不到你,我也活不了了。”伊恒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你要打就打吧。” 伊恒转过身,撅高屁股跪在应如风面前。 应如风摸了摸,不是一个月前厚重的手感,抱怨道:“这些天没吃饭吗?屁股都硌手。会把我手打疼的。” “那先记下来,我多吃点饭,吃胖了你再打?”伊恒抬起头问道。 伊恒这么懂事,她都怀疑是敌军派来假扮的。应如风把他从地上抓了起来,压回床上亲了亲,“这可是你说的。” “你到时可不可以打轻一点?”伊恒看着应如风期待的目光,有些害怕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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