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据一下子被这个提议吸引了,眼睛都亮了起来,高兴地应道:“我到时候得把他邀来多住几天!” 这天夜里,刘彻几人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不用上朝,刘彻起得比平时晚了许多,却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好似身上许多拥堵着的地方都通畅了。他颇感意外,不由想到了昨日吃的那顿饺子,听霍善那小孩儿说,这东西吃了能叫人暖和一个冬天,不冻伤耳朵! 当时刘彻还觉得那是黄口小儿说的瞎话,此时却是不由信了几分。 毕竟昨天霍善才展现了自己在诊断方面的能耐。 虽然这小子看起来还不会用药,但是谁也没真指着他来治病——就算他这么个四岁大的孩子敢用药,你敢喝吗? 能诊出问题来就很了不起了。 刘彻觉得自己浑身舒泰,不免吩咐宫厨那边安排人跑新丰县一趟,务必要跟李长生学会怎么做饺子再回来。 此前他便命人琢磨过馄饨和饺子的做法,只是吃着总是差那么点意思,感觉这东西还是得跟着李长生本人学才有用。 刘彻还顺带命人去问问医官那边的问诊结果。 他绝对不是在关心公孙敖的蛋蛋是不是真肿了。 只是想验证一下霍善那孩子的诊查结果准不准。 医官那边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公孙敖的病情呈了上去。 这确实就是《黄帝内经》里头提到的颓疝,这种病得十分标准、且还没经过庸医胡乱治疗的问题,他们治疗起来还是有把握的。陛下且放心,公孙敖此蛋问题不大! 刘彻听后乐了半天。 才四岁大便能把病诊得这么准,着实很了不得。 刘彻也就偶然兴起那么一问,却不知道皇帝的关心会引来多少人的关注。 不出半日,就有好几批人明里暗里与那医官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于得出的结果过于适合传播,只短短几日的功夫,众人和公孙敖打招呼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心里关心他的身体健康。 毕竟是那种地方出了问题,不赶紧治好的话怕是走起路来都不方便吧! 公孙敖:“……” 公孙敖起初还能安慰自己,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闹得满朝皆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世上不会有这么荒谬的事。 后来他实在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只能向刘彻自动请缨要去昆明池参加水师训练。 刘彻听了他这想法,心里也颇为赞同。 作为一个封建迷信爱好者,刘彻是挺相信运气这东西的,这几年公孙敖连跟着卫青和霍去病都接连几次无功而返(其中一次还差点被砍头),感觉这家伙在打匈奴方面没什么运气。 且让他换条路子那边试试看吧! 实在不行也没办法,真不是他不给公孙敖机会。 卫青得知公孙敖的打算后有些纳闷,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打南越去,一聊才知道公孙敖竟是听了霍善的话才生出这样的想法。 卫青听后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真就一个敢说一个敢听!他哭笑不得地说道:“这种事你怎地能听小孩子的?” 即便霍善这孩子再机灵,他也不懂打仗这种事。 公孙敖道:“接下来北边也没什么大战事了。” 霍去病封狼居胥后匈奴左贤王之流便遁走了,至此漠南无王庭,朔方以西皆归大汉所有。想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北边都会相当安宁。 李广六十几岁还自请上战场,他才三四十岁,正当壮年,如何能甘心就这么消磨半生?而且卫青带他打了这么多回匈奴,他连个侯爵都保不住,实在没脸继续靠着卫青拿功劳。 霍善年纪虽小,说的话却颇有道理:大家可都是从零开始学起,说不准他在这方面挺有天赋。 公孙敖道:“你这甥孙这般聪明,我可不想等他以后都成万户侯了,我还得去沾他的光才能捞点军功——就算到时候他不会笑我,我自己也没那个脸。” 卫青听他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多劝,只让他别在外头说这种话。 如今卫霍两家称得上是一门六侯,真要来个一门三个万户侯可不一定是好事。 即便刘彻再信任他们,也不可能做出这种荒唐决定。 公孙敖道:“我当然知道在外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只是公孙敖想起霍善那双能看得他心里发毛的眼睛,总感觉那小孩以后必然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想想家里那些不省心的臭小子,突然想回去好好拿霍善教育教育他们。 远在新丰县的霍善并不知道自己人不在长安,却成功让长安许多人惦记着他。 他发现! 他师弟! 能说话了! 霍善前几天还跟李时珍几人探讨橘井是不是没用这一问题。 因为他那天亲自尝了泉水,结果没啥变化,连喝起来的味道都没什么差别。 当时霍善的反应是,糟糕,他们上当受骗了! 不过想到自己实实在在地学到了诊病本领,霍善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琢磨着什么时候请义姁给卫青也瞧瞧而已。 没想到日子平静地过去了好些天,他师弟易知的嗓子居然好起来了。 李长生略通岐黄之术,当初也给易知看过嗓子的问题,因为易知这嗓子是病坏了的,所以李长生也无计可施,只能先把易知养壮些再考虑其他。 好吃好喝地养了一整年以后,易知再也不复当初的瘦小,只是嗓子依然没法治。 结果这天早上易知醒来竟突然朝着霍善开口喊:“……师兄。” 霍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 他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听不到易知这声师兄了。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惊喜! 霍善一蹦三尺高,拉着易知去找李长生。 李长生给易知看过嗓子的情况后也颇为惊喜。 这是真的好起来了。 霍善高兴得不得了,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金日磾等人,接着又跑出去向二柱他们报喜,活像突然能说话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弄得左邻右里纷纷登门来关心易知的嗓子。 还让易知挨个喊人,好叫他们知道他嗓子是不是真的好了。 易知:“……” 怎么办,突然想继续当个哑巴。 他真的不像霍善那么喜欢说话,碰上谁都能聊上半天。 李长生含笑看了一会二弟子如何应付乡里,才转身前去家中的井边汲水。 等井水打上来了,他的目光静静地凝注在那清湛湛的水面上。 他习过武,五感要比寻常人敏锐许多,所以前几日这井水一入口,他便觉出些不同来。 他体内曾经受损的经络仿佛一点点被修复了。 李长生私底下问过霍善是怎么回事,霍善一点都没瞒着,一五一十地把橘井之事给他讲了。这小子还觉得这井水根本没有用处,哼哼唧唧地咕哝:“上当了,上当了!” 李长生却知道这井水是真的有用。 易知的开口说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本来已经彻底坏掉的嗓子,竟在短短几天内好起来了! 这对一些药石无法挽回的情况绝对是万金难求的良药。 至于霍善喝了为什么没有用,大概是因为……他本身就活蹦乱跳的,身上一点毛病都没有,所以即使他每天喝也没什么变化。 这么看来,霍善身上的机缘似乎比想象中更不寻常。 记得霍善曾提到过只要他名下的医馆达到“小有名气”的程度,那几个教他学医的前辈就能到医馆里坐诊。 既然这井水能从霍善“梦中”来到现实中,那么那几位前辈将来莫非当真能如他们所言过来治病救人?
第59章 自从易知能说话了, 霍善每天都快活到不行,一大早醒来必然要先找到易知,非要人和他说上两句话才肯罢休。 平时也特别爱找易知聊天。 易知话还是不多,基本都是霍善负责讲他负责听, 偏偏霍善还是乐此不疲。 易知说得最多的两句话便是“饿吗”“渴吗”, 仿佛他嗓儿好起来是为了更好地照顾霍善似的。 霍善本人无忧无虑,李长生倒是借着给本里人瞧病或者请他们帮忙的由头让他们饮些橘井水。 经过他的几轮试验, 也算是摸清了这橘井水的功效, 它对于器官的衰老以及皮肉的坏死其实没有任何用处, 并没有起死回生的奇效。 它主要还是能修复人体经络,解决一些药石无法解决的暗伤。 像易知的嗓子整体其实是好的, 只是生病时经络受了损伤, 而这东西寻常手段很难接续, 所以药石治疗没什么用处, 饮食中摄入橘井水倒是好起来了。 而住在东头那位老兵在战场上负了伤,走起路来有些跛脚, 橘井水对这种情况便没什么用处。 只不过他身上的暗伤也不少,喝过橘井水后精神头确实更足了, 哪怕脚还跛着, 走起路来依然虎虎生风。 最近感觉天要下雪了,他还组织青壮帮本里的鳏寡孤独检修房顶,说是塌了重建更麻烦,还不如防患于未然。 总的来说, 这橘井水确实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效, 对于身体有亏、经络受损的人而言更是效果奇佳, 所以霍善说自己上当受骗是不客观的。 这橘井水对霍去病确实有好处。 等霍去病下次过来可以多喝点。 一年之中最冷的时节马上要到了,李长生准备去县城多买些药材回来, 熬上几锅驱寒的汤药供本里人分着喝。要不然等天冷了,说不定有人熬不过去。 雪下起来以后便出不了门了,要多备着的不仅是药材,还有过冬用的物资。 李长生正考虑着今年如何过冬,就听外头有人砰砰砰地拍门。 霍善正在外头跟着易知他们一起嘿嘿嗬嗬地练拳脚功夫,听到有人拍门后马上跑去看看是谁。 院门一打开,呼呼的北风先灌了进来,吹得身强体壮如霍善都忍不住一哆嗦。他定睛一看,就见是教他旗语的那个老兵,他唇微微哆嗦,见开门的是霍善,强压住眼里的泪意问道:“你师父在吗?” 老兵今年四十多岁,额头上已经爬满皱纹,长得有些显老。但他人很好,对霍善他们这些小孩儿很有耐心,对他母亲也是孝顺至极。 他母亲是个寡妇,一手把他拉拔长大,母子俩一直相依为命。今年他那么热心肠地帮人修屋顶,一来是知道没人照顾的鳏寡孤独过得不容易,二来也是想给病重的母亲积福。 可是看起来他母亲还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霍善从他悲恸的神情里也察觉了什么,正要跑去找李长生出来,一转身才发现李长生已经掀起门帘出来了。 还背着新做的药箱。 这是霍善挂好“天下第一医馆”招牌后央着李长生做出来的,里头分门别类地摆着许多常用药与常用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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