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艰难险恶,朕怎么能让沧澜去冒这个险?” 云朝容:“母后说的也不行吗?” 皇上:“……朕考虑考虑。” “那儿臣能去看看皇兄吗?”云朝容扯扯皇上的袖子,“儿臣想念皇兄了。” “沧澜还在京郊的军营,等他过几日休沐,朕叫他回宫来看你。” “父皇,儿臣就想今日去,不想再等了。” “行了行了,朕依你,拿着出宫的令牌,朕让人送你去。” “谢父皇!”云朝容喜笑颜开地接了令牌,“儿臣告退。” 皇上看着云朝容兴奋离去的身影,眼中忍不住带了笑意。 好,好,他的容儿,就应当这般鲜活肆意。 ………… 京郊军营。 刚训练完的士兵正要休整,原本规矩的方阵忽然流水般散开。 云沧澜头上汗珠滚落,身上的薄衫已经被汗浸透。 他五官像了皇上,但长年的训练给他眉宇间增添了几分坚毅。体格饱满,肤色晒得偏深。 比文人公子多了骁勇,又比军营武夫多了温润。 不少京中贵女见了都要脸红。 “王爷,宫中来了消息,荣阳公主午后会来看您。”侍从李敏递上汗巾。 云沧澜接过巾子,擦了把脸上的汗。 “容儿那般娇弱的身子,如此酷暑还要来军营做什么。过两日,本王便回宫了。” 李敏:“想来公主与王爷兄妹情深,公主才不辞辛苦。” ”她就是有时爱胡闹。” 云沧澜嘴里这么说着,脸上还是浮现了几分宠溺。 几日前,因着云朝容想去和亲一事,兄妹两人吵了一架,还处在冷战中。 现在这傻丫头还知道主动来看兄长,算她有点良心。 “去备水,本王要沐浴。不然又要被容儿嫌弃说臭了。” 午后,不多时。 云朝容果然来了。 而且是大阵仗。 数名禁卫军护着宽敞的马车,一路从宫城往京郊而来。 马车上装了透气的纱帐,让人在外面只看见些许模糊的身影。 云朝容半躺在车厢的坐塌上,觅春在给她剥葡萄,映夏在给她揉腿。 宝马香车美人,人生巅峰。 云朝容惬意地扭扭身子:“啊,再来一个。” 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就被送进了唇齿之间,汁水清甜。 “公主,已经到军营了。”领队的士兵禀报。 觅春和映夏先下了马车,然后转身去扶云朝容: “公主请下车。” 云朝容本来是要自己跳下来的,但是听到这句话十分受用,忍不住笑了,然后扶着两个婢女的手下来。 远处休息的士兵见到这贵人出行的阵仗,有些好奇,大大咧咧地问道是谁。 直到见贵人从马车上下来,瞬时鸦雀无声。 他们看不见来人的样貌,只见她头上戴着帷帽,帽檐一圈镶了彩珠,在明烈的光线中熠熠生辉。腰间配饰光华流转,贵气逼人。裙角被风微微吹起,像春日翩翩的蝶翅。 那衣袂飘飘的身影,径直往瑞王的帐子走去。 将士们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那不是他们能看的人。 云朝容没有在乎士兵短暂停留的目光。 她兴冲冲往最大的军帐走,扬起嘴角喊: “皇兄!” 皇兄啊,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了。
第5章 初见苏靖远 帐内,沐浴过后的云沧澜换了一身绛紫长袍,乌发用玉冠束起。他在桌前看大瑜国舆图,看得眉头紧锁。 北羌军长驱直入,打入大瑜腹地,此局面百年未曾有过…… “皇兄!”娇俏的声音随着轻快的脚步传进帐篷。 云沧澜的眉头一下舒展开许多,嘴里却道: “容儿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兄长了。” “皇兄,之前吵架时的气话可不能作数。” 云朝容摘下帷帽,讪讪地笑了,虽然不是她和云沧澜吵的架,但是听映夏的描述,两人当时吵得很厉害。 而且两人吵架时还提到了谢楠竹。云沧澜提了一句谢楠竹求胜心切,落了对方陷阱,导致被俘,犯了兵家大忌。 原主反唇相讥:“大皇兄不曾征战沙场,纸上谈兵自然容易。” 这一下戳到了云沧澜的肺管子,两兄妹就吵起来了。 云朝容:……但凡有选择,老娘都不会穿到这个十六岁的小笨蛋身上! “皇兄,我已经告诉父皇,我不再想去和亲的事情了。先前是我不懂事,许多事情没看清,由着性子胡来。” 云沧澜这才不端着了,摸摸云朝容的脑袋:“想开就好。” 兄妹俩闲聊一会儿,临走前,云朝容提醒道: “皇兄,你过两日再去和父皇提一提领兵出战之事。” 提到此事,云沧澜原本轻松的神色又严肃起来:“父皇恐怕不会同意。” 他已经向父皇提过两次,每次都是话没说完,就被拒绝了。 “我今日去找过父皇了,两日后,兴许会松口,皇兄到时候便知道了。只是,皇兄要想好带哪位将军一同去,父皇定然不会让皇兄孤身率军的。” 云朝容眼里都是关切。她是真心希望云沧澜能够有机会去沙场上一展抱负。 原书中,云沧澜一直没能有机会立军功,无法在大军中树立威信。后来谢楠竹挟四皇子造反,所向披靡。 云沧澜临危受命,率西北军和西南军平叛,可惜他与两支军队的将士从未并肩作战,后者被谢楠竹一派的人动摇了心思,最后军队哗变。 云沧澜浴血抵抗,宁死不降。叛军踏着他的尸体闯入宫城,斩了他的头颅挂在长枪上,又将他的躯体血肉踩踏成泥。 原主在混乱中看见皇兄血淋淋的头颅,伤心惊惧,一夜白头…… 而现在,云沧澜还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一切还来得及。 “行了,我心中有数。”云沧澜轻弹云朝容的小脑门,“你身子弱,别太费心神。” “你弹脑门这么用力干嘛!”云朝容摸摸脑门,伤感的情绪好像突然被弹飞了。 云沧澜心虚地收起手指,怕妹妹又闹脾气,赶紧转移话题道: “我那新得了块翡翠,水头不错,明儿让人给你打个镯子送去。” 云朝容果然笑了:“做个发冠吧,我骑马时束发可以用。” 云沧澜:“你体弱,又不常骑马。” 云朝容:“……我之后就会了!” 临走前,云朝容还把大概的样式画出来了。 两人不知不觉说了很久的话,等云朝容离开军营的时候,太阳正落山。 回去的路上,云朝容在车里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盘算着粮草之事。 和北羌的战事虽然不会继续拖延太久,可是国库的粮草确是一日日地消耗。如此一来,等打完仗,国库必然空虚。 她得琢磨个办法,让京城的老油条们都吐点银子出来。 云朝容想得入神,一时没注意到外面忽然嘈杂起来。 马车急停,她咚地一下从塌上摔了个屁股蹲。 “公主!” 觅春和映夏自己也摔了一下,起身后赶紧去扶云朝容。 觅春拿出公主身边大宫女的气势,沉声问外面:“出什么事了?这样慌张。” 驾车的小风子立刻道:“觅春姐姐,前面人家的马似是受了惊。” 云朝容揉揉屁股,撩开纱帘一角往外看。 果然见到前面人群密密地挤在道路两侧,脸上的表情都写着“我很害怕,但还是想凑热闹”。 路中间是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此刻马匹已经不受控制,将赶车的车夫都甩了下去。 “嘶——”那马匹嘶鸣一声,猛地冲了出去,拖着车厢乱颠。 被摔在地上的车夫大喊:“我家二公子还在里面!二公子!公子……” 云朝容对觅春耳语了一句,觅春便吩咐两个擅长骑马的禁卫士兵去追。 禁卫军也不是吃素的,策马疾驰追上了马车,当机立断地提剑斩断缰绳,拦截下车厢。之后重新套上了马,牵引着车厢回来。 “公主,人已救回了。方才问了那车夫,此人是誉国公府的二公子。” 誉国公府? 云朝容闻言眉心一跳。 她对誉国公府有些印象,原因无他,就是觉得他们家真倒霉。 老誉国公苏浩旗年近四十病死了,长子苏铭远承爵没几年就病死了,老夫人不久后紧跟着儿子去了。而后二公子苏靖远承爵,过两年竟然也病死了! 家中本就人丁稀少,这一家人都死了,连个子嗣也没留下,爵位也没人继承了。 京中人家都以此训诫家中晚辈,早些开枝散叶才是大事,否则祖产都没人继承。 你不信?看看人誉国公府,信了吧。 连云朝容当年看书的时候都感叹,这家人的命太脆皮了。 “苏二公子如何了?” “回公主,苏二公子不省人事,似是不大好。” 云朝容:……不是吧,不会这人当场就没了吧。 “本宫亲自去看看人。” 她吩咐将马车牵到个人少之处,打算亲眼看看脆皮一家人的二公子。 这苏靖远在原剧情中没啥戏份,就是“病态美”三个字干巴巴地描述了一下。 他唯一露面的戏份就是,谢楠竹与云静珊大婚时,他讥讽道:“攀着荣阳公主得来的富贵命,如今又娶了郡主,谢将军可真有福气。” 这么一句话,让谢楠竹脸色僵硬,也让当时看书的云朝容解气了不少。 就冲这一点,她今天就不能让苏靖远死在这。这种性子,怎么着也得多活两集,多怼怼谢楠竹。 云朝容下了车。 夕阳隐没在楼宇之中。 暮色沉沉,云朝容有些懒懒的。 她走到誉国公府的马车前,让人掀了帘子,好奇地往里看。 隔着帷帽,她望了一眼。 只一眼。 忘了懒散困倦。 忘了沉沉暮色。 忘了车马喧嚣。 唯见车内一人,美如谪仙。 仙人着白衣。 白衣上有血,他的嘴角亦有血。 像雪里开出的梅。 从他的衣衫上,一路盛开到她的心里。
第6章 谢楠竹的困境 晚风忽急,树叶沙沙作响。 一场夏日的暴风雨正酝酿。 云朝容的帷帽被吹落到地上。 眼前却突然一暗,万物失去光亮。 天黑了。 映夏急急地去捡了帷帽:“风大了,公主当心着凉。” 云朝容回过神来,让人放下了帘子,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立刻挑出几个禁卫军吩咐道: “誉国公府离此处有些距离,你们几个先就近将苏二公子先送到瑞王府上,有什么问题来报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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