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也有蠢人掉兔子?” 苏靖远此刻不在旁边,被皇上叫过去陪着下棋了。 云朝容身边只有觅春和映夏跟着。 映夏颤着声提醒:“后边那怎么有个血人?” 觅春往前迈了两步,挡在云朝容前面。 “会不会是刺客?映夏,快去旁边叫人。” 云朝容倒是淡定些: “不是刺客,要是刺客伤成这样,早就有禁卫军到处抓人了。应当是谁家儿郎打猎受伤了。” 她看着那浑身是血的人,身形好像很眼熟。 那人走得越来越近。 觅春拉着云朝容:“公主还是避一避吧。” “公主且慢。” 谢楠竹唤住了将要离开的主仆。 血迹在他的脸上半干,他仿佛刚从战场上浴血而归。 觅春惊愕:“是谢将军,怎么这副样子?” 谢楠竹只看着云朝容:“公主,我有几句话想说。” 云朝容斜睨着他:“本公主没心情听,你还是找御医说去吧。” 谢楠竹自顾自道:“公主赠的云纹弓,今日断了。” 他手里拿着半截弓,上面被血污得看不见原本的纹路。 云朝容并未失落:“噢。” “我猎了一只虎,可赠予公主。” 风吹动谢楠竹身后的衣衫,牵动他翻出来的皮肉,伤口还在流血。 他恍若未觉,眼中不错过云朝容脸上的任何一个微小表情。 他欲从她脸上看到惊讶、欢喜、心疼…… 这些情绪,一个都没有出现。 她只是冷漠道:“不过一只虎,本公主不稀罕。” 语气疏离得如陌生人。 此时此刻,谢楠竹才发觉,原来她也有眉如刃,眼如刀的一面。 她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伤口。 可她明明不是这样的,她生的一副姣好面容,往日撒娇讨好的时候,眉眼柔和可爱。 十五岁那年,他在演武场受了伤。 她私下跑出宫去看他,给他带了一大盒的上好伤药。 他不过是手臂被划了一刀,缠了绷带,算不得什么重伤。 她一看见他的伤口,眼泪就扑簌扑簌落下,像只红眼的小白兔。 “楠竹哥哥,我回去就抄写佛经,求菩萨保佑你平平安安的不受伤。” 当时,他心中嗤笑,像她这种人的生命里,估计求神拜佛就是唯一要做的事情了。 可现在,他就在站在她面前,身上的伤口被风撕咬得生疼,脚下的草地都染成了一片红。 她高傲地站在对面,眼中不见一点关切。 为什么?他不明白。 他便开口问了:“敢问,我何处得罪过公主?” 如不是得罪了她,她怎么会对他态度大变。 云朝容不屑于再和他说一句话,心道你个傻逼以前何处没得罪过?你特么对原主像个人么? 挡在前面的觅春反而冷笑了: “谢将军如今来问公主此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谢将军已娶妻,公主也有了准驸马,谢将军还是莫要来扰。” 映夏带着人去而复返。 一列禁卫军赶到。 同行来的还有苏靖远。 苏靖远从皇上那下完棋就来找云朝容,正巧看见脸色不安的映夏。 一来此处,就看见谢楠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云朝容的脸上。 “容儿,可有事?”苏靖远走到云朝容身边,用自己的披风将心上人裹起来,“天晚了,莫着凉。” 云朝容在披风里握住苏靖远伸过来的手: “我不冷,不打紧。你才是,你看你手这么冷,要是受凉犯旧疾怎么办?” 苏靖远轻咳了两声。 “又咳嗽了!”云朝容当即牵着苏靖远就往营帐走,觅春跟在后面。 云朝容:“映夏,去叫李御医来给看看。” “是。”映夏得了吩咐又去了。 而禁卫军留在原地,认出了满脸满身血的人是谢楠竹。 有人瞠目结舌:“谢、谢将军怎么受了这般重的伤?快去送去王御医那。” 谢楠竹问那人:“你如何知我重伤?” 那人更惊了,觉得谢楠竹可能伤了脑子: “这还用说?一看就知道了啊。” 谢楠竹看着云朝容和苏靖远执手离去的背影,苦涩在心中蔓延。 是啊,他伤得重,一眼便能看出来。 苏靖远只是咳嗽了一声,她就关切地去召御医。 而自己重伤在身,她却没多看他一眼。 她大概,真的不再看向自己了。 那些以往,终究是如烟散。 谢楠竹这一刻精疲力竭,往身后的草地倒下去。 “谢将军!” “谢将军晕过去了,快抬走。” “去禀报皇上和瑞王殿下。” “……” 一群人分头行动,抬人的抬人,报信的报信,很快就都离开了。 空阔的草地上,凄凄凉夜袭来。 云静珊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 她走到谢楠竹站过的位置,一双绣鞋沾了草地上的血。 她蹲下身来,揪着沾了血的草,涂了豆蔻的指甲陷入泥土里。 血腥的味道让她几度作呕。 之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见了。 本来云静珊只是出门走一走,却刚好遇见回来的卫旬,得知谢楠竹受了伤,往北面练习场去了。 她随着卫旬指的方向往北走,却看见谢楠竹站在云朝容的面前,神色恳切。 他看着云朝容的眼神,有深情与失落,亦有悔恨。 他在后悔什么? 后悔娶了自己而没娶云朝容吗? 云静珊想到成婚以来的种种经历,恨得心口发麻。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谢楠竹做倚仗。 若是失去了谢楠竹,她只会一无所有! 可是谢楠竹只要见到云朝容就会失态。 “云朝容,你有了苏靖远,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和我抢?”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尽是狠毒。 云朝容,这是你自找的。
第83章 你斗不过我 春猎第三日。 传出点奇怪的消息。 男子场那边有人猎了一只虎,体格彪壮,死相惨烈。 谢将军因重伤被人抬着送去诊治。 卫小将军说他亲眼所见是谢将军猎的虎。 可谢将军醒来之后,却说,那老虎不是他猎的,是卫小将军猎的。 这下事情说不清了。 明明是件好事,怎么两人推来推去的? 皇上的主帐内,卫旬就差跪下喊冤了: “皇上!微臣虽然年少勇猛,是想打虎来着。 可是那虎真不是微臣杀的啊。 微臣亲眼看到谢将军杀的虎,然后把谢将军带回来了而已。” 他想出风头挣名声是没错,但不是这种方式啊! 而谢楠竹面色苍白地坐在旁边: “此虎非臣所猎,卫小将军勿要推脱。” 经过昨日和云朝容发生的事情后,他不想再去回想以前了。 连昨日是如何打虎,为何打虎都不愿去想。 甚至,不想再听到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仿佛提一次,就剜一次他的伤口。 “谢楠竹!”卫旬目瞪口呆。 “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虽然我把你带回来了,你也不用这样报恩!鬼才稀罕。” “卫小将军,皇上在此,注意言辞。”黄公公提醒道。 皇上也很无语这俩人吵来吵去,别人都是争功,他俩是推让: “好了,朕知道了,打了一只虎,你们两个小年轻还这么谦让。 这样吧,打虎的功劳你俩平分,这老虎朕收了。” “皇上——”卫旬还想解释。 “好了,朕已有定论,都下去吧。再吵,朕就要定你俩的罪了。” “是。”卫旬只好作罢。 卫旬和谢楠竹从帐子里出来时,脸色都不好。 “你这么做就是在瞧不起我!”卫旬扔下一句,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谢楠竹则根本不在卫旬的态度,被人扶着回了自己的帐内。 回去后,却发现云静珊并不在帐中。 “将军,夫人今日去狩猎了。”门口的仆从解释。 谢楠竹听了,也没做多想。 前年云静珊也下场了,不过跟多数女眷一样,只是在林子边绕一绕走一走,当做散心。 他只当自己受伤,云静珊心中烦闷去散心了。 …… 云朝容和苏靖远今日也终于下场了。 两人出发前,云朝容还似笑非笑地提起之前的赌约。 “阿靖可还记得我们赌了什么?” “记得。” “输了的人要愿赌服输哦。” 苏靖远黑白分明的眼里笑意悠长: “容儿,一言为定。” 两人策马分开,各自往东西侧猎场走去。 云朝容这次骑的是赤骧,上回扎云静珊脚那次,骑的就是这匹。 她骑着马走进林子时,竟然在不远处看见了云静珊。 云静珊也看见了她,架着马过来云朝容问安。 “给姐姐请安。” 云静珊礼数做得周全,下了马,跪在地上请安。 这把云朝容看得一阵唏嘘。 上次她作妖,被扎了脚骨,几个月不能下地。 按理来说得恨死自己了啊。 这怎么如此乖巧懂事? 要么是谢府风水养人,把云静珊给养乖了。 再要么,就是云静珊又憋大招了。 云朝容凭借自己多次扮演恶毒女配的经验,果断在第一种可能上面画了大叉叉。 那就只剩第二种了。 好家伙! 赤骧、丛林、她、云静珊。 四个要素和上次一样,总感觉要情景重现的节奏。 这就搞得云朝容有点期待了。 她又想打虎,又想看云静珊作死。 云朝容挥退了禁卫军:“你们现在外边候着,我与珊儿姐妹之间要聊聊。” 然后转头问: “珊儿妹妹呀,你今天打着什么算盘呢?” 云静珊起身,恭谨地回: “姐姐,以前是妹妹不懂事,惹出许多麻烦。现在妹妹嫁做人妇,懂了事理,还望姐姐莫责怪从前之事。” “行了,上马吧。” “多谢姐姐。”云静珊脸上笑得纯真亲和,重新跨上了马背。 云静珊主动问:“姐姐可想猎些什么?”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云朝容牵着缰绳,满嘴跑火车。 “姐姐真是幽默。”云静珊牵强地笑,用手指着西侧,“我听说西侧那边猎物多,姐姐可要去看看?” 云朝容看着西侧了无人烟,丛林密布的景象: ?(?_?;?大姐,你不要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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