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霜将两盘菜推到云朝容和苏靖远面前,温柔道, “这两道是我今日亲手做的,你们尝尝。” 宫中瓷碟精致光亮,一道是色泽鲜亮的红烧鱼块,一道是汤汁稠白的炖羊肉。 两道菜都让人看着食欲大开。 云朝容和苏靖远都是颇感意外的,一国之母还会亲自下厨,洗手作羹汤。 但席上其他几个皇子公主都面色微妙,只有梁千辰吃了一小口红烧鱼块,然后又迅速灌了口酒。 “来,好好补身体,路上辛苦了。”白秋霜很是热切。 云朝容的碗里多了一块羊肉,苏靖远的碗里则被夹了块鱼肉。 在梁玉皓欲言又止的表情里,云朝容咬了一口羊肉,瞬间有种天灵盖被冲击的感觉! 她震惊地看着碗里的羊肉,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块炖肉可以又酸又咸又苦又辣?! 坐在她左手侧的苏靖远吃下一口鱼肉后,拿筷子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然后很慢很慢地嚼着。 白秋霜看两人的反应,心里就明白了。 又做失败了。 可是她这次明明很有信心,该有的步骤都做了啊。 “……不好吃吧,那吃其他菜,其他的是御膳房做的。”白秋霜尴尬地笑了一下,藏住失落。 梁玉皓坐在苏靖远的左侧,转头低声耳语: “大皇兄,母后宫变时中过毒,服晚了解药,丧失了味觉。” 苏靖远不动声色,揉捻着筷子,继续将碗里的鱼肉往嘴里送。 一点点嚼烂,慢慢的吞咽下去。 还很体贴地将云朝容碗里吃不下的羊肉也夹过来吃了。 他吃东西时的姿态很好看,慢条斯理,文雅如竹。 矜贵和清雅仿佛是从他骨子里生长出来的,即使幼时在誉国公府受过磋磨,也没有粗鲁的姿态。 “羊肉再炖久些口感会更好。”苏靖远把碗里的东西吃干净,浅声说了一句。 一桌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云朝容的手轻轻在桌下捏他的膝,眼里笑意星星点点。 阿靖还是挺喜欢认回的家人嘛。 “那、那我下次再炖久些,是我忙忘了。”白秋霜从失落转为欣喜,笑得嘴角放不下来。 一顿饭吃完后,苏靖远留在正殿和梁千辰、梁玉皓谈话。 云朝容则被第一次见面的婆母拉着逛月华宫。 白秋霜先是送了云朝容许多准备好的首饰,然后又带着她认宫内的各殿。 云朝容看到其中还有一座礼佛殿。 礼佛殿里香烟袅袅,有满目慈悲的佛,有坐得微陷的蒲团,窗边的桌上还放着没抄完的佛经。 “母后信佛?” 白秋霜苦笑:“原本是不信的,后来——不信也得信了。” 非要跟着一起来的大公主仰头道: “我母后每日都会来为大皇兄抄写佛经祈福,以前那边还点着长明灯呢,今年过了年才拿掉了。” 走完月华宫后,白秋霜又带着云朝容去离得不远的明远殿。 “这是给你和靖儿住的,若你们不想住宫中,外面也有现成的府邸可以住。” 云朝容见殿内一尘不染,一应摆设俱全,连香炉都点好了: “多谢母后,为了不辜负母后好意,那我和阿靖两头换着住。” 白秋霜也感受到儿媳妇有趣的性子,她握住云朝容的手,有些哽咽: “靖儿与我们离散多年,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姑娘,应是神佛显了灵。 我一个做母亲的,对儿子的事情知道得甚少,容儿可否和我讲讲靖儿在大瑜的事?” 长子名字中的“靖”字是她当初取的。 时局错乱,惟愿靖国安邦。 当年兰妍带着孩子与嘱托去了大瑜,孩子送进誉国公府后,名字保留了“靖”字,又因排在了远字辈,名字才叫苏靖远。 而今日,白秋霜除了“靖儿”这个小名,对苏靖远知之甚少。 云朝容眼神清亮:“好,那我可要说上三天三夜的。” ………… 晚上。 苏靖远和云朝容就宿在了明远殿。 云朝容因白日累了,钻进被子里,人就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 身后一阵凉意涌入。 苏靖远掀起被子一角躺进去,手臂环在她身前,胸膛贴上她的背脊。 他欣赏她娇憨的睡颜,声音温得如适口的春茶:“容儿,今日可有不高兴的事?” 云朝容被他问得心窝暖暖,闭着眼睛转过身子,面对面地抱他。 快睡着时的声音软糯含糊:“高兴。阿靖的家人很好。” 苏靖远安心了几分,手掌揉上她松软的头顶: “容儿喜欢他们?” 云朝容在苏靖远怀里蹭着淡淡的药香。 即使现在停了药,她还是能在他身上闻到独属于他的药香。 “挺喜欢啊,阿靖喜欢吗?” 苏靖远瞳孔黑亮透彻,把云朝容的指尖轻轻咬在嘴边细吮。 十个圆润暖香的指头,每一个都吻过。 外边的蜡烛烧矮了一小截,蜡泪滚满烛台。 良久,男子凸起的喉结滑动,声音被包裹在晃动的烛光里: “有点。” 三日后。 越国一道诏书如晴日惊雷炸响。 当今圣上流落在外近二十年的皇长子被寻回,认祖归宗,改名为梁靖远,赐封靖王。 皇上划了一大片靠近大瑜的国土给靖王作封地,可见对其重视。 而且这位靖王据说流落大瑜期间,还做了驸马,与大瑜公主恩爱不移。 一时间,越国上下的热点话题都在新封的靖王身上。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紧跟时事,得了灵感,连夜编出《皇子流落记》,赚了个盆满钵满。 梁靖远听说后,没什么反应;云朝容倒是觉得好玩,还跑去茶馆里听了几回。 白秋霜几乎日日都要来看他们夫妻俩,恨不得把以前缺失的陪伴时光都补上。 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根据云朝容提供的情报,带着符合儿子喜好的礼物来。 但毕竟分离多年,梁靖远性子冷清,母子俩相处做不到平常人家那般亲切和热,有时候甚至会有冷场的尴尬。 还好有云朝容在,气氛会自然轻快许多。 云朝容和白秋霜谈笑之间,梁靖远偶尔也会不加抑制地上弯嘴角。 一晃半年过去。 云朝容在越国逛吃逛吃的体验券到期,该回大瑜了。 梁靖远虽然被封靖王,但在大瑜也可以处理封地上的事务。 白秋霜很不舍得,可还是尊重二人的决定。 云朝容和小公主小皇子约好明年再见。 回去的马车上,云朝容用足尖轻轻踢着俊美无俦的男子: “离开家,难受了?”
第138章 一生相许 梁靖远下颌线收缩,擒住她作乱的脚: “容儿就是我的家,我从未离开。” 他的目光在云朝容的身上游移。 这一年来,她身子更丰腴了一些,面庞明艳,随意瞥来的一眼诱人而不自知。 云朝容被梁靖远盯了这么久,朝他扔过去个花生: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梁靖远接住花生,拇指与食指稍微一掐,两颗圆嘟嘟的果实滚在手心,然后又被喂进了云朝容动个不停的小嘴里。 “容儿好看,我便看。” 云朝容嚼着花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地笑起来,婀娜的线条起起伏伏。 “笑什么?”梁靖远换了位置,贴着云朝容身边坐下。 “我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躺在马车里,我就看你看得出神。 第二次见你的时候,我又盯着你,你还害羞着呢。” 云朝容用指头戳他的胸口,佯装凶气, “你看你现在,没羞没躁的。说!你把我家的病弱小可怜藏哪了?” 梁靖远低头窝在她的颈间,微凉的鼻尖嗅她身上的香气。 他对她越来越信赖交托,不知不觉地露出自己潜藏的本色。 一开始只是试探,当发现云朝容的默许和纵容时,就不知餍足地更进一步。 车厢内,旖旎一点点升起。 衣衫交缠,云朝容未施粉黛的脸上透出粉润。 “藏在这里。”梁靖远的手掌覆上她的心口。 他眼里的温柔宛如月夜星辉,春池粼面,一尽化作暧昧气息,勾人沦陷。 花生散落在裙摆和脚下。 云朝容发髻半松,朱钗斜插,仰面伸手抱着梁靖远蹭过来的头。 身上被温热触动,她逐渐沦陷,却在双膝被分开的时候清醒地睁大眼: “阿靖,鱼鳔用完了,还没补新的呢!” 云朝容推搡着面前坚硬的躯体,自己也往后挪:“你先出去。” 梁靖远却往前跟了一步,紧紧贴好,喑哑的嗓音像是低哄,又带着隐隐的讨好与试探: “容儿,我们要个孩子可好?” 他也渴望和她一起有个充满烟火气息的家,像寻常夫妻般养育两个俏皮的孩子,看他们嬉笑打闹地长大。 云朝容成亲时说过,十八岁前不想怀孩子。 眼下,再过一个月,云朝容就满十八了。 梁靖远的唇瓣在女子的锁骨之下细细磨吮,后者润泽的肌肤染上嫣色。 “容儿,好不好?”他的手揉皱她的衣摆,带着药香的鼻息继续撩动她的意志。 云朝容放松了身体,潋滟的双眸再次染上春色,音色婉转: “好。” 男子几经克制的情潮汹涌而来,背上的肌肉线条越发明显。 云朝容被席卷进不见尽头的漩涡,意识恍惚,两只暖白的脚随着水流荡漾,时而急,时而缓…… 道路崎岖,车轮碾过地上的碎石,嘎吱作响,掩盖了车帘缝隙偶尔泄出破碎低吟。 期间,觅春和映夏从后面的马车下来,想问公主要不要揉捏肩腿。 察觉到马车里的不寻常动静后马上红着脸折返,并且不许其他人靠近。 一行车马赶在了云朝容生辰那日回到了大瑜。 刚进城就被接去了宫中。 爱女心切的皇上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宴席还有生辰礼。 “容儿,快让朕看看,是不是都累瘦了?”皇上一见面就急急忙忙拉着云朝容端详。 云朝容有点不好意思摸摸自己圆润了不少的脸颊: “父皇,儿臣不累,像信上说的,吃好喝好。” 云沧澜和沈雅芝也来了。 沈雅芝生了孩子,端庄的眉眼间透出为人母的温柔: “公主真是个福气好的。” 云朝容转而挽住沈雅芝的手: “这不是我美丽的皇嫂嘛?我那小侄儿呢,怎么没带来。” 沈雅芝几个月前生产,得一麟儿。 “孩子还小,天冷,抱出来怕着凉了,改日你得空来府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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