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氏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凤翔九天?她竟要做皇后?” 与其施氏整日瞎想瞎担心,不如挑破顾九卿的志向,当然这是美化过后的志向。 顾桑又道:“大姐姐心中自有章程,且胸有丘壑筹谋,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会竭尽全力保障自己的安全,母亲与其担心大姐姐,不如担心自己的身子骨,万不可将身子急垮了。” 在顾桑耐心的劝说下,施氏心惊胆战地平静下来。 只是施氏不明白,为何常年礼佛的女儿,未变得真正清心寡欲,反被经书佛法礼出了一颗权欲之心。
第118章 且说西境, 顾九卿抵达边关的时机恰是第一道西境防线即将失守之际,他献策于阵前,助谢将军反败为胜, 成功守住了州城。 谢将军原本以为秦王妃一介长在燕京的闺阁女流之辈,能有什么大才, 不过是见州城守不住,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听从秦王妃的计策,没想到竟真能扭转战局。 谢将军不得不重新审视秦王妃,也许秦王府真正厉害的是秦王妃,而非秦王。 秦王虽被魏文帝命为主帅, 做事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实非有魄力之人。 在军医的力保之下, 司马睿昏迷数日总算醒了过来。只是身体重创,无法处理军务,司马睿感动顾九卿千里奔袭探夫,也不管什么朝堂体制军营规矩,直接让顾九卿暂代自己处理军务。 司马睿这个主帅能力欠缺,却是皇帝钦定,拥有战场上的最高决断权。 司马睿几次主导战事不利,让燕军在西夏军手下吃了败仗, 也无能力调和侯家军与朝廷军队之间的内部矛盾,三军将士对秦王这个主帅可谓是怨声载道,连秦王都不能让将士们信服,何况是秦王妃一介‘女人’。 几名将军直呼荒唐, 忍不住对谢将军抱怨道:“谢副帅,秦王怕是被女人迷失了心智, 两军对垒,哪能让一个女人瞎指挥,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对啊。与其让一个女人骑在我们头上,我们更信你。” “秦王糊涂,谢副帅怎么也不知道规劝秦王,军营重地,哪儿能如此儿戏?” “这仗还怎么打?干脆回老家算了。” 谢将军道:“说什么丧气话!难道你们忘了,是谁帮我们守住了州城?” “实属侥幸,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子。” 谢将军:“不管你们信不信,秦王妃的兵法造诣应当远胜于我等之上。” 另一人不服气道:“狗屁的兵法,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阴诡之计。” 谢将军摆摆手道:“不惧阳谋阴谋,只要能退敌何乐而不为?守不住城,最遭殃的可是百姓。” 不只将军们不服气,底下的士兵们更是跟炸了锅似的沸腾起来。 然而,将士们很快就被打脸了。 顾九卿远比秦王果敢有魄力,软硬兼施,采取一系列措施收服侯家军。先是将侯向翼的叛国罪证呈于三军阵前,逼得侯家军不得不认清现状,动摇坚信侯向翼蒙冤的信念,更是直接杀了侯家军内煽风点火挑唆生事的真正蛀虫,皆是曾经私下与西夏有过联络的奸细。早先秦王和谢将军也察觉出这几人有问题,但因证据不足,又因侯家军差点哗变,不得不轻放。 没想到顾九卿甩出证据,说杀便杀。 “天下为公,百姓社稷为重。尔等保家卫国,不该是任何人的私兵,不该冠以侯姓,也不当冠以司马皇姓。” “尔等扪心自问,自己忠的究竟是意欲将西境六州拱手让于西夏的侯向翼,还是大燕百姓?” 句句振聋发聩,直击将士们的心灵。 士兵们开始反思自己的立场,他们戍守西境数年,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从不是为个人私欲而战,为的是身后的家人孩子免受战火的摧残,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可是,侯向翼竟妄想将他们誓死守卫的西境割让给敌人,让他们的亲人遭受屠戮奴役,此等狼子野心之人早就不配为他们的主帅。 “军令如山,不愿听从调遣,不愿护卫西境百姓,誓死只认叛国贼子为主将者,请放下兵戟,自行离开军营,我不强求有异心者。但今日若选择留下,他日战场若不依令行事,军法处置。” 秦王没杀的人,秦王妃眼也不眨地杀之。面对这血腥的一幕,竟能面色不改。 这一刻,无人敢怀疑顾九卿的话。但凡选择留下却不听号令者,必将从严论处。 有人放下武器陆陆续续地离开,也有人犹豫不决在放下刀兵的那一刻突然变得坚定重新回到队伍里,比起离开的人,留下的是大多数。 顾九卿凤眸威凛,如刀剑出鞘般锋锐的目光环视留下的士兵们,声音振振:“尔等不会被散入其它队伍,但是,今后再无侯家军,唯有山河军,只护社稷山河。” “山河万岁!” “山河万岁!” 众士兵们大为震撼,热血澎湃,手举刀长戟,直呼山河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响,响彻军营上空,久久不散。 谢将军等几名将军惊诧不已,秦王妃竟不打算将侯家旧部打散编入其它队伍,重整改编可是当今陛下的意思。 这……这可是抗旨不遵? 谢将军忍不住道:”王妃,山河军不经改编,恐怕有违圣意……” 顾九卿但笑道:“此事,我与秦王商议过,有任何后果,秦王一力承担。” 方诸:“……” 秦王妃哪里同秦王商量过,秦王这两日伤口疼痛不适,尚被蒙在鼓里,不过倒是同他商议过。 山河军不被散编,可以减弱士兵们抗拒抵触的心理。 侯家旧部与秦王长期拉锯的原因,除了为侯向翼鸣冤不平外,还有就是谁都希望身边是能将性命相托的熟悉同袍,不愿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适应。 其后,顾九卿亲自指挥山河军排兵布阵,在西夏再一次发动攻势,不顾军中老将劝阻,以山河军作为主力守城。当初,秦王和谢将军害怕心怀异心的侯家旧部误事,都是令其做些不影响战事的辅助扫尾等小事。 常年戍边的山河军展现出了强悍的战斗力,远非安逸惯了的朝廷州军可比。 这一次,毫无悬念大获全胜。 谢将军等人见识过山河军的威力后,对顾九卿更是敬佩不已,没有人敢以其‘女人’的身份轻视小觎。 三军将士上下一心,开始合力准备反攻西夏,趁早结束战事。 西境反攻战期间,魏文帝的身体急转而下,喘咳越发严重,仿佛随时都会因一口气喘不上来就甕世。又一次咳到痛苦地晕死过去,再次醒来,魏文帝得知坤宁宫和东宫被亲卫翻了数遍,仍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解药的迹象,恨得赐了一杯鸩酒给废太子。 西郊别院,废太子司马承正在讽刺庶人司马骁。 “整日为了一个女人喝的烂醉如泥,那不是你不要的女人么,你不要的女人为了秦王不要命的去了战场,当真是情深几许。你被圈禁这么久,她怎么不来看看你?” 司马骁胡子拉碴如一摊烂泥似的瘫在地上,抱着酒壶不离手,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司马承的讥讽。 “娶不到最爱的女人,只能任她嫁给其他人,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司马承狠狠地往司马骁心窝子扎刀,一刀又一刀的,“如果不是你觊觎我的位置,如果不是你以吴章纵马踩踏案陷害我,又杀人灭口,我何至于延你婚期。” 顾九卿和秦王的婚事,从赐婚到成婚,不过短短几月就成了。什么钦天监的吉时吉日,都可暗箱操作。 “要不是怪你自己,早就娶到了顾九卿。不过,你现在落得这般下场,娶到了又能如何,也就是害她陪你一起圈禁吃苦罢了。还不如让她陪在别人身侧吃香喝辣,软玉枕香。” 司马承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奚落司马骁,看他爱而不得的痛苦,麻痹自己被圈禁的痛苦。 司马骁被激怒了,忽然砸了酒壶,踉跄着冲过来一把揪住司马承的衣服,狂吼道:“是你,都是你,明明是你先对付我,我从未想过要争你的位置,是你先害我,你害我,母妃又逼我,我不得不还手。” “吴章的事又不是我做的,凭什么栽赃到我头上?” “你以为我会信?”司马承一把推开司马骁,冷笑着走出去。 刚回去,就见宫里来人了。 一名太监端着一杯酒站在屋子中央,杨清雅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见司马承回来,脸上的泪水流得更汹涌了。 司马承看向太监手里的酒,浑身如坠冰窖:“这是……” 太监冷哼道:“别不识好歹,这可是陛下赏你的酒,喝了好上路。请吧,废太子!” “呵,终于还是来了。”司马承苦笑了一声,看了眼陪他受苦受罪的杨清雅,平静地端起酒盏,“陛下终归还是要了结我这个‘孽种’。” “不,别喝,我不要你死。”杨清雅挣扎地就要阻止,却被两个侍卫死死按住肩膀,不得动弹。 “阿承,让我喝!”杨清雅悲痛大喊,拼命摇头。 “这是陛下赐与我,你如何能喝?” 说罢,司马承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一饮而尽。 刹那间,杯盏坠地,腹中绞痛不止,嘴角渗出血迹。 太监见司马承喝下必死无疑的鸩酒,也不待人断气,便带着侍卫回宫复命去了。 杨清雅花容失色地爬过去,惊恐地抱住司马承,悲不自胜:“阿承,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不要……” 司马承一边吐血不止,一边断断续续地道:“孩子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他不来到……世上……是对的。” 皇帝疑心他是孽种,他这个孽种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容不下。 杨清雅哭着道:“孩子的事,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该怪的是吴皇后和华贵妃,可她们都死了,也无处怨怪。 “别哭,听我说。”司马承颤抖着手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杨清雅,“有机……会,将它交给……陛下,这是娘的……遗愿。” 话音将落,司马承便落了气,手无力垂下。 杨清雅看了眼手中的玉佩,恨恨地往地上一砸,玉佩顿时摔得稀碎。 玉佩是废后吴氏当年嫁与魏王时的婚盟信物,杨清雅知道司马承打算过几日想法子呈给魏文帝,但是还没等他将东西交出去,就等来了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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