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然渐渐放慢脚步,忍不住回头看,却未曾发现追逐她之人,心里莫名有些慌了。 她不是真的想离家出来,只不过吓唬吓唬楚玹月。 “悠然,怎么不继续跑了?”玹月轻飘飘地声音传出来,踱步而来。 楚悠然咬了咬唇,知楚玹月不会仍由她胡闹,也不会为了哄她欢心而妥协,只能暂时妥协,心不甘情不愿道:“姐姐,我错了。” 如今父亲和母亲外出经商,由楚玹月掌家,没有能够替她出头之人,她只能暂时忍着。 看来之前楚玹月疼爱她都是假象,不过是装给父亲和母亲看的。 楚玹月不过被景钰推了一下伤到脸,便小题大做不顾她的意愿将人赶出来,肯定是嫉妒她。 哪怕她不如楚玹月精明能干,却也能够讨到所有人的欢心,她就是得不到所以嫉妒,现在才表露出来。 玹月挑了挑眉头,知她不是真心认错,微微勾唇道:“错哪了?” “不该违背姐姐的话。”楚悠然脸色煞白,咬了咬嘴唇,手渐渐握紧,话里似乎带着几分委屈。 玹月摇了摇头,真真是为原身感到不值,全心全意爱护的妹妹从未将她放在心上,甚至只言片语都要算计于她。 玹月轻笑一声,毫不留情道:“你有四错。其一,不该私自将陌生男人带入府中,将自己与旁人的安危置之度外。 其二,不该轻信他人的花言巧语,你当初学的礼义廉耻都被你吃了是吗? 其三,联合他人欺负亲姐,甚至以死相逼让我成全你们。 其四,不知悔改,桩桩件件都是你的错,还妄图将轻飘飘地一句把锅甩在我的身上,让旁人以为是我以大欺小。” 楚悠然面红耳赤,想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反驳道:“明明,明明不是这样……” 玹月头也不抬,慢悠悠道:“桩桩件件,哪冤枉你了,你说说?” 院内的下人听到都暗自撇撇嘴,二小姐怎么这样?大小姐把前因后果都讲了出来,就是希望二小姐不要被登徒子欺骗。 未曾想二小姐事到如今仍旧偏袒他人,不知悔改,当真是无可救药。 也幸亏是大小姐盯着,不然二小姐怕是人财两空,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楚悠然红了眼眶,用无助脆弱的神情看向玹月,泪珠夺眶而出,无言地指控她欺负人。 “二小姐,大小姐也是为您着想,别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姐妹的和气啊!”楚悠然的贴身嬷嬷忍不住开口劝导,只因她是真的疼爱楚悠然,才不愿意她掉入泥潭。 “哎哟,二小姐您别被坏人蒙蔽了双眼啊!” “大小姐是真心实意为您好……” “二小姐,您千万要想清楚,不可意气用事……” 楚府的下人们都是实心眼,因着玹月三言两语交代事情的经过,大家都站在她这边,纷纷劝导楚悠然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楚悠然见众人都站在玹月那边,当即脸色惨白,娇躯摇晃着,转身绝决道:“你们都欺负我,我无话可说!” 说罢,她便闺房锁门,任谁敲门都不愿开门。 玹月长叹一口气,她挥挥手,吩咐丫鬟跟着楚悠然,不可让她做什么傻事。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入眼皆是美景,这正是楚悠然的阁楼。 而此时房门紧闭,楚悠然已三日未曾出来过。 她不听任何人的话,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一日三餐才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将饭端进去。 玹月身后跟着一大群人,他们在门外听到了细微的尖叫声,只不过是一瞬便没了声响,只当是听错了。 玹月踱步而行,敲敲门,见未有人作答,她清了清嗓子道:“悠然,你成日闷在房里,是会闷坏身体的。别置气,给姐姐开开门。” 屋内未有人应答。 丫鬟初夏来回踱步,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担忧,捂了捂嘴道:“大小姐,屋内迟迟无人应答,难不成二小姐是晕了过去?”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原本是没想到这方面去的,如今也是面露担忧,甚至有人建议将门砸开。 玹月面色凝重,她朝着屋内说道:“悠然,我数到三声,若是你再不出声,我便将门砸开。” “一、二……” “别,我在里面……” 玹月还未曾数完,楚悠然便慌张地应了一声,语气有些急促。 玹月察觉出端倪,她不动声色地向前几步,欲将门推开。 楚悠然先一步出来,面色绯红,神情有些许慌张,她声音急得有些颤抖:“姐…姐姐……” 玹月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微微蹙眉道:“你受伤了?” “不,”楚悠然摇了摇头,旋即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是,我膝盖不小心摔伤了。” 玹月不由分说推开门,担忧道:“让我看看。” “不必。”楚悠然死死地拉住门,不让任何人进去,她抿了抿唇,语气极为可怜,“姐姐,可否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 下人们看着楚悠然没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心疼,恨不得立刻走开让她一人冷静冷静。 玹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好。” 她转身之际朝着初夏眨眨眼。 初夏示意,佯装没站稳,整个人扑了进去。 楚悠然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房门被撞开。 入眼的是一片混乱。 桌子上摆满了伤药,横七竖八地堆放在一起,显然是主人不知用哪一些,匆匆忙忙地找了起来。 床榻旁边的地上赫然躺着一名奄奄一息的男子,他浑身是血,面容憔悴,散乱的发丝遮挡住其一半的容貌。 “这人是谁?” 众人纷纷傻眼了,竟不知二小姐胆子如此大,还敢把死人领进屋,不知谁问了一句。 初夏捂了捂嘴,惊讶道:“这不是前几日被大小姐扔出去的登徒子吗?” 众人齐齐看向楚悠然,楚悠然此时脸色煞白,也不知作何反应,她红了红眼眶,正准备落泪。 玹月一脸痛心地看向楚悠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抢先一步问话,忍不住落泪:“悠然,你宁可相信外人都不愿意相信姐姐吗?” 楚悠然身体微微颤抖,咬着下唇,快步向前用身体挡住方景钰躺的地方,坚定道:“姐姐,我相信景钰的为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不是姐姐将景钰赶出来,景钰也不会旧伤复发昏迷不醒,这一切的源头都怪姐姐。 这次说什么她也不会再让姐姐将景钰扔出府。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玹月被扣上无缘无故的罪名,佯装伤心欲绝地模样,偷偷地抹眼泪,不经意间扫视一圈,众人的表情都是一言难尽,纷纷被楚悠然的话给雷到了。 初夏可不干了,她听不得旁人污蔑自家小姐,哪怕是二小姐,不卑不吭道:“二小姐,您这话说得不对!” 府里的下人纷纷点头,由对楚悠然的心疼转变为谴责。 大小姐一心一意为二小姐着想,二小姐却犹如魔怔一般不顾劝阻与登徒子藕断丝连,如今还反过来责备大小姐,好没有道理。 “若此人是高风亮节的君子,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做出爬墙的无耻行为。”初夏气不过,也不顾什么面子,将所有心里话都说出来。 楚悠然瞪了初夏一眼,呼吸急促,满脸不服气,辩驳道:“那是事出有因。” 初夏据理力争:“第一次尚且可以说是无心之过,那么这一次呢?明知大小姐不欢迎他,他还偷摸钻进您的房里,不就是登徒子的行为吗?” 楚悠然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玹月揉了揉太阳穴,眼底尽是疲惫,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冷不热道:“悠然,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姐姐,你是我最亲近之人,我怎么可能不信你?”楚悠然抿了抿唇,见局势紧张,语气里尽是依赖,往日她只要这么撒娇,姐姐什么事都肯依她。 “好,记住你说的话。”玹月微咳几声,语气却缓和了下来,不似方才般冰冷。 楚悠然见玹月的神情缓和,内心暗喜。她要想想办法,将方景钰彻底留在府中养伤。 反正现在府里上下都知景钰的事儿,没有什么需要顾及的。至于外界,姐姐为了楚府的声誉肯定会将消息压下去,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玹月挥挥手,一改往日的宠溺,指向方景钰,眼底尽是嫌弃,语气淡漠道:“此人三番五次私闯民宅,屡教不改,败坏楚府风气,打二十大板后送去官府。” 楚悠然忽而身体一颤,景钰本就身受重伤,二十大板打下去不死也残,姐姐怎能如此狠心,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楚玹月。 玹月眼底尽是痛惜:“悠然,你说我是你最亲近之人,难道只是敷衍我吗?” 楚悠然扑向方景钰,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任凭旁人如何拉都不肯起。 玹月挥手,示意嬷嬷将楚悠然拉下去,嬷嬷们齐齐上阵,总算是将楚悠然拉了出来。 楚悠然身体微微颤抖,死死地咬着下唇,眼角发红,捂着小腹声音颤抖:“你们不可以这么对他,他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
第3章 虐文女主的冤种姐姐3 午后阴云笼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屋内所有人都缄默不语,周围静得出奇。 其中不乏有人偷偷抬起头看向楚悠然,眼底尽是不可置信,未曾想二小姐竟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楚悠然仰着头,倔强地看着玹月,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紧紧攥着方景钰的衣角,毫不退让,半威胁道:“姐姐,此事已成定局,你不能伤害我腹中孩儿的父亲。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守活寡,这对得起爹和娘让你照顾好我的叮嘱吗?” 玹月气笑了,楚悠然为了救方景钰当真是下了血本,什么话都往外说,她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不顾及楚家上下的名声。 玹月不跟她废话那么多,直接吩咐初夏:“你去把太医请过来,给二小姐把把脉。” 初夏欲言又止,想提醒小姐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二小姐真的怀有身孕,恐怕…… “速度!”玹月镇定自若,挥手催促,初夏也不好说什么,只觉得小姐自有办法,手拉裙摆快步走出。 楚悠然听到这样的吩咐瞬间慌了神,她松开手,拦住初夏的去路。初夏径直绕开她,继续往前走。 “楚悠然,不装了?”玹月慢悠悠地开口。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方才二小姐是撒谎,还以为是真的,吓了他们一大跳。 只不过二小姐当真是无可救药,为了区区一个贱男人,甚至连这种谎都敢撒,脑子真真是被驴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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