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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什么外人在，段丁兰连忙把段老太拉进了里屋。 “怎么啦？神神秘秘的？” “娘，您还别不相信，女儿真是给您送老东西来了。” 她一边撂下这句话，一边主动将背篓上的萝卜拿开，露出了里头白花花的大米来。 段老太猛然惊呼一声，随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缓了半晌，她一把抓紧了段丁兰的胳膊。 她明明已经看清楚了，却还是有些不确信的询问道： “丁兰，这些大米不少，你这是从哪里弄到的？” 第21章 以物换物 早在出发之前，大家就已经商量好了对策。 老宋家里唯一有可能带回来这些大米的人，也就是宋老六了。 所以这事儿，还是推到宋老六的身上更好一些。 “还不是您有一个好女婿嘛，他们老板给他们发了些大米，我顾念着您，就给您送回来了。” 比起高兴来说，段老太甚至觉得有些忧心忡忡的。 “这里不少，这大米还叫软黄金，你都拿回来了，你婆婆那边，不好交代吧？” “您放心，宋家还有。” 她倒是不会骗自己，想到此处，她还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哎，你顾念着我是好的，可这大米金贵，就算拿回来得多一点，也应该自己留着慢慢吃，娘帮不了你别的，也不需要你操太多心。” 段丁兰的眸子突然亮了亮，“娘，您还真别说，这一回啊，我还真是有求到您的地方。” 段老太心下了然，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事实上，就算是段丁兰什么都不给，她若是有困难，自己还是会帮忙的。 更何况，她还带来了这么一大袋的大米。 “咱们母女，你尽管说。” “我想用这袋大米，跟您换今年买的年货。” 虽然宋老太太交代过，让她不用和娘家换。 但她还是不想开这个先例，也不想在家里显得特别。 嫂嫂们既然能换，她当然也应该换。 “怎么，家里现在？” 段丁兰不动声色，挽着她的手臂撒着娇： “您是懂货的，这大米成色这么好，那肯定就都买这个了呀，所以，宋家里也就没买别的年货。” 如今这大米可是比肉贵。 她女儿给她带回来的，那都多少了？ 别说换，哪怕是要卖给她，她也是半点都没有吃亏的。 “原来就是这事儿，你想换什么，娘都给你换。” 段家的年货正巧摆在他们聊天的这个屋子里。 段丁兰环顾四周，目标落在了摆在窗沿外头的那几根猪肉上头。 “前些日子刚从你舅舅那里拿回来的，要换这个？” “主要是想吃您做的包子了。” 她说得委婉，段老太也知道宋家除了罚金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是以，段丁兰提出来，她没有不同意的。 段老太将两大块猪肉都做了馅料。 母女两个人一起包了一百来个肉包子。 因为担心小七，所以段丁兰决定晚上便赶回去。 临走的时候，段老太还是拿着个布包把人给拦下了。 “家里现在，怕是没什么闲钱了吧？还说什么以物换物，咱们娘俩之间不讲究这个，我还是照价把钱给你。” 段丁兰吃了一惊，连忙按住了段老太掏钱的动作。 “娘，您这是做什么？这大米原本就是孝敬您的。” “娘也是过来人，你这大米的量不少，都给了咱家，你婆婆那边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啊。” 段丁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起这个事情，她满怀感激地对段老太说道： “您别不信，今天来找您，我婆婆的意思，还真不是以物换物，她就是让我把这米孝敬您老人家的。” “想要吃上一口包子，是因为您做得好，我从小就馋这一口，所以，这大过年的，也想让老宋家的人也都尝尝。” 自己女儿没有欺骗自己的道理。 段老太大约也感受到了来自亲家的真心，由衷感叹了一句： “你这婆婆也是世间少有了，女儿啊，你可得好好珍惜才是，不要伤了人家的心。” “您放心吧。” 和段老太告别之后，段丁兰便带着一背篓的包子连夜赶回了宋家。 半路上正好也遇到了一路回来的老四媳妇和老五媳妇，大家一起结伴归来。 有那么好的大米，这换年货的事情自然也顺利进行。 大家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宋老太太的房间里头。 他们一大家子既然没有分家，年货这种东西，自然也要全家一起调配。 这样子，大家得到的年货也都丰富一些。 可眼看要到下半夜了，宋老大和大儿媳妇还是没有到家。 宋老太太吃不下一口饭，焦心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光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刚要出门去找。 偏偏下起了雨夹雪。 几个儿子说什么也不让老太太出这个门去。 “拦着我做啥？你们哥哥嫂子还没回来，不该出去找？” 老五媳妇儿连忙劝道： “娘，要找也应该是我们去找，而不是您去，这外头下着雪，天黑路滑的，要是一不小心摔在那儿了，那我们还活不活了？” 说着话呢，外头倒是叫了一声：“娘，大哥大嫂他们回来啦！” 宋老太太连忙到了院子里去看。 结果大儿子家两口子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闭门不出。 这一看就是出了事。 宋老太太又怎么会安心下来呢？ “老大？你回来了？” 房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好像什么东西碎在地上了。 好一会儿，房间里方才传来宋老大有些沙哑的声音： “娘，我们回来了，” 顿了顿，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门外，宋老太太和段丁兰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阵阵担心。 偏偏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都不敢去睡。 宋老太太又敲了敲门：“老大，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 “那你把门打开。” 宋老太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今日若是看不到自己的大儿子，她必然是不会回去休息的。 房间里的人实在不想开门，宋老太太也倔强地不愿意离开，气氛一时间陷入焦灼。 无奈之下，陪着宋老太太一道前来的段丁兰只得开了口，做起了这个和事佬。 “大哥，大嫂，我是丁兰。” 屋内没什么声音。 段丁兰倒也不尴尬，继续说道：“我那儿从娘家带回了些包子，您和大嫂过去尝尝吧？” 老大媳妇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低低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谢谢丁兰记着我们了，但我们两口子今天都有些累了，还是算了吧，你们自己吃就好了。” 第22章 受了委屈 平日里，大哥大嫂那是最孝敬长辈的了。 如今知道老娘在门口，却不愿意开门，这事儿恐怕比他们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末了，实在是没了法子。 老大和老大媳妇儿若是打定了主意，他们总不能硬闯进去。 宋老太太虽然揪心，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让他们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另一旁的宋如霜好奇的不得了。 大伯一直没回来的事情，她方才就听到了。 结果人回来了，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是没过来看她。 肯定是出事了！ 正巧看见宋小六咻的一下跑了进来，想要和她玩。 小七顿时哭了起来。 当然是假哭，但是很大声。 宋小六被吓了一跳。 他有心想要安抚，可宋如霜原本就是故意的，自然也不可能被哄好。 宋小六一个小孩子，哪里应付得了这样的场面？ 自己搞不定的事情，也就只有依靠他娘了。 所以，宋小六慌慌张张地跑去找段丁兰了。 “娘！” 人还没走进，声音倒是直接响彻众人耳畔。 “咋了，小六？出什么事儿了？” “是妹妹，她哭得好惨，好像非常不舒服！” 这一句话出了口，别说段丁兰和宋老太太变了脸色。 连带着房间里原本不愿意开门的老大夫妻两个，都唰的一下把门给打开了。 老大媳妇儿焦急着询问道：“怎么啦？小七怎么啦？” 等他们两口子出来，众人这才看见他们脸上红肿的伤口。 “这是怎么啦？” 宋老太太一阵心颤，立马将自家大媳妇拉了过来，目光里满含心疼。 “我的老天爷啊，翠知，你这脸上是怎么啦？谁给你打成这样的？” 老大媳妇也是开了门之后，才反应了过来。 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脸。 “还藏什么了？这是谁打的？老大不是陪你回了一趟娘家？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娘，没事儿，我们就是做牛车的时候，不小心从车上摔下来了。” 宋老太太的脸色立马就恼怒了起来： “尽说这些话来哄我了？你娘我活到这个岁数了，你觉得我还分不清楚什么是摔伤，什么是被人打的？” 段丁兰捏了捏宋老太太的后腰，不着痕迹地冲着她摇了摇头。 宋老太太这才冷静了一点。 这一边，段丁兰已经挽上了张翠知的手腕了。 “大嫂，方才小七不是在哭嘛，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小七咋了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段丁兰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张翠知这个儿媳妇不好说什么，但是宋老大这个儿子，肯定没啥能瞒得住老娘的。 所以说，段丁兰支走张翠知，一方面是为了给老太太和大哥他们母子创造谈话条件； 这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给张翠知减轻一点压力。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感叹自己身边幸好有个六儿媳妇帮衬着。 不然自己方才那么生气，少不得是给大儿媳妇心里种下一颗刺。 房间里，宋如霜实在是已经干号的声音沙哑了。 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屋子里就来人了。 段丁兰伸手要抱宋如霜，却被她扭动身体躲开了。 自宋如霜出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 倒不是宋如霜闹脾气，而是从一进门起，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大伯母红肿的脸颊上。 她知道，那是被人给打的。 难怪大家都没进屋来，原来真的是出事了。 小娃娃的视线敏锐而真挚，就这么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张翠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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