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允准出了隔间便骂骂嚷嚷的将打杂的衣服与人皮面具脱下来丢在一边。沈叙真烦! 宋府。 宋珈安回到房中,将门带上,把桌上的杯子一摔! 两个一身黑衣的暗卫立刻出现,齐齐跪在宋珈安面前,云苍,云钦。是宋珈安十岁时宋太傅交给她的,是宋家花费重金培养的最好的暗卫,可前世,却活活被沈治葬送了! 宋珈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复仇的火又烧上了她的心头。 “我让你们跟踪的人可有动作。” “回小姐,三皇子派了人,约了林小姐七日后在迎春楼见面。” * 景圣楼中。 你干嘛答应她,家务事就让她自己查去,你操什么心。”祝允准回到隔间,将沈叙身前的茶一饮而尽。 “有人花钱让你查宋家的把柄,不是一举两得么?” 一夕之间,宋家养女在国宴上浪荡不堪便传遍了整个京都。大街小巷都在互相传说着,绘声绘色,还分裂出更多的版本,甚至话本,戏剧皆开始传唱,一时间风靡大景。 上朝时,便有言官弹劾宋太傅教导无方。被宋太傅当朝回怼。哑口无言,圣上念在林苏荷非宋家女,并没有斥责宋太傅。 宋府 外面浠沥沥的下着小雨,宋珈安坐在窗前,听着雨声。 现在林苏荷的丑事举国皆知,宋珈安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前世,自己身败名裂,全是拜她所赐!如今总算是自食恶果。 白翠将熬好的补药放在案上,许是察觉到自家小姐心情不错,将用于下药的蜜饯偷偷揣进袖口里,带了出去。 宋珈安从六岁起补药就没停过,药材很是名贵,却奇苦无比,宋珈安总是要白翠偷偷给她拿几颗蜜饯,白翠在乞丐堆里长大,不懂药理,总觉得掺了蜜饯的药就不补了,可又不能违背小姐的意思,每天又是心疼小姐又是心疼药。 宋珈安自是注意到了白翠的小动作,只觉得好笑又心疼,白翠从小便想读书,可前世被宋家连累,直到死的那天都不识得几个字。可白翠是会写她名字的,‘珈安’是祖父起的,珈玉满身,一世安宁,白翠不懂这些,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小姐的名字好听也好看。 宋珈安端起药,一饮而尽,她已经不觉得苦了,前世的宋大小姐生前想破天去的伤心事也只有这一碗苦药,如今她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宋珈安,亲人在眼前被残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果这一世能护他们周全,自己万死不辞! 夜已经深了,宋珈安将铜灯点上,抄录着父亲名满天下的论策,尽管已经看了无数遍,可只有一遍一遍的抄录才感觉自己是真的重新活了,不是上一世在火中无能为力的宋珈安。 窗外传来声音,宋珈安警觉起来,放下笔,将手探进地毯下,握住了姜水剑的剑柄,紧紧盯向窗外。 还来不及看清,一袭玄衣的男子便进了房间,完美的体魄在昏黄的光下被完全勾勒,宽肩窄腰,双腿修长,银色的面具下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在窗边一步一步朝宋珈安走去,肩膀上被雨浸湿,非但不狼狈反倒显得卓尔不群,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 宋珈安紧握剑柄,使劲一拔,剑出鞘,站起身来将剑直指男人的心口“再向前一步你人头落地!” 男人嗤笑一声,清冽的声音让人心悸“人长的这么美,脾气这么差?” 说完将景圣楼的腰牌抵在剑上,宋珈安如得大赦,将剑收起。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传说景圣楼楼主光明磊落,谁想竟有夜探深闺的爱好?看来江湖传言不可全信。” “什么光明磊落,我是来拿酬金的,总不能让我的景圣楼喝西北风吧。” “看来我想知道的事,景圣楼已经查清楚了。不知楼主怎么称呼。” “宋小姐称鄙人姜楚便好。” 沈叙寻了个位子坐下,扫了眼屋中的布局,因为是姑娘闺房,他并没有细看,却也被宋家对宋珈安的宝贝程度惊到,随随便便的装饰品就已经价值千金。容妃所生的仪莹公主也不曾有这样的待遇。 “姜楼主查到了什么?” “宋小姐确定要听?” “当然。” “那姜某可说了,你家老太太在未出阁前,便有了个男婴。因为老太太那时已经与宋老爷子有了婚约,所以老太太的娘家一直瞒着,月数大了,无法打掉,便生了下来。” 宋珈安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叙,沈叙点点头,示意她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宋珈安将杯子捏在手里,吱吱作响。“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查无此人,可总归不是你家宋老爷子。”沈叙语调上挑,带着一抹兴灾乐祸。 “然后呢,关林苏荷什么事。” “然后那个孩子生下来后,你家老太太往婴儿的襁褓中塞了一块玉牌,便将孩子送走了。现在那块玉牌,在林苏荷身上。猜得没错的话,与林苏荷母亲偷情被沉塘的马夫便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沈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林苏荷是你家老太太亲孙女。” 宋珈安气血上涌,狠狠拍向桌子“这些我祖父难道不知道吗?” “宋老爷子已经去世了,谁又知道呢?”沈叙勾着轻浅的笑接着说道:“宋大小姐想知道的我查清楚了,不知酬金……” 宋珈安努力从震惊中平复下来“姜楼主开个价吧。” “我给你打个折,只收宋小姐三万金如何?” 如何?宋珈安觉得不如何。 “三万金?我竟不知,景圣楼的要价如此离谱。” “宋大小姐,我们查的多快啊!接到你的单子,我就马不停蹄的找到当年接生的仆从,再说我们景圣楼从不涉及朝堂,这次为你破例,你宋家权势滔天,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我拿着我整个景圣楼所有人的性命与你做生意,难不成一条人命不值五十两金?” 宋珈安冷哼一声“你景圣楼不过区区二百人,剩下的两万金呢!” “剩下的两万金自然是鄙人的性命啊,鄙人的人头在江湖上值这个数。”沈叙嘴角勾了勾,朝宋珈安比了个“八”的手势。 “所以宋大小姐,我还给您便宜了不少呢,您就偷着乐吧!” 宋珈安深吸一口气。“姜楼主,您先请坐”宋珈安一脸谄媚的将沈叙推到桌子旁。 “怎么了宋大小姐,你不会是要赊账吧?你宋家家大业大,总不会差姜某这点儿小钱吧?” “小钱?姜楼主,我宋家可不是贪官之家,要不你宽限几天?” “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那姜楼主想怎么办?” “我要你宋家欠我一个人情,待到要还的时候,我会通知宋大小姐。”沈叙难得认真起来,眼中的侵略性看得宋珈安腿软,不禁后退几步。 “好,我答应你,可我宋家不做伤天害理,欺君罔上的事!” “当然,宋大小姐合作愉快。” “小姐!小姐!” 白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再一看,沈叙早已没了踪影。 “进来” 白翠得到命令推门而进。 “小姐,夫人让您到前堂去,听说是老夫人的母家来人了,好像是老夫人要替林小姐说亲。”
第10章 说亲作罢 宋珈安一愣,竟是没想到宋老太太为了林苏荷会这么快就有动作。 宋老太太的母族是吴家,吴家近年越发不得圣宠,最争气的大房也只是混了个吏部侍郎,听说老太太看上的正是大房的嫡子。 宋珈安眼神凌冽,冷笑一声。如今吴家落魄至此,希望全寄托在大房身上,吴家怎会甘心让长房嫡孙娶一个仅仅寄养在宋家的弃女,更何况这个弃女还毁了名声。 宋珈安摆摆手,白翠上前伺候宋珈安梳妆,收拾完毕,主仆撑伞往前堂走去。 “哎呀!这便是宋家大姑娘吧!真真是美人胚子。” 宋珈安刚踏进门,一个臃肿的妇人便上前握住她的手。宋珈安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的将妇人的手挪开。行至堂前,朝长辈们行了个礼。 “皎皎,来母亲这里。”钟氏见吴大夫人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儿,面上不快,将宋珈安叫到自己身旁。 宋珈安站定后转头看向宋老太太,满头银发,眉眼带笑,还是那副端庄有度的样子,可宋珈安眼前浮现却出宋老爷子慈祥的面容。她暗自叹了口气,祖父仙逝多年,当年的事,他知晓么?应当是知晓的吧,毕竟这天下没什么能瞒得住祖父。 “皎皎来了也好,这是你尘安表哥。”宋珈安顺着老太太的话,看向吴大娘子身边的青衣少年,眼神清澈干净,浑身充满书卷气,此时也正盯着宋珈安,对视后急忙撇开视线,双颊泛红,手无措的藏在袖口。 宋珈安对这位吴家的公子有些印象,前世中了榜眼,深受太子的器重,成为了沈治的眼中钉,前世沈叙失势,沈治即位,想必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他应该就是吴家长房嫡子,是要与林苏荷结亲的人。 宋老太太咳嗽几声,转头命嬷嬷将林苏荷请来。 林苏荷一身白衣,款款走来。若是之前,确实有几分姿色,可现在额头上留下铜钱大小的疤,硬生生破坏了她的美感。 吴大娘子见状将脸一板,轻哼一声,原本宋老太太说是宋家的女儿,可到了宋家临时变卦,变成了这个养女,原本觉得养在宋家,教养,礼仪上也会是一等一,可这一见,明明是一副勾栏式的做派。哪里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更何况现在声名狼藉,就想把这么个人塞进尘安的房中?宋家简直欺人太甚! 吴大娘子转头瞥向宋珈安,不禁暗暗对比,眼中满是遗憾,养女到底是无法与宋家正牌大小姐相比的。可宋珈安的出身,就算是进宫做娘娘都是使得的,如何能看上自家的门第? “苏荷啊,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姨母和吴家表哥。”宋老太太察觉到吴大娘子的不满,抿了抿嘴,主动向林苏荷介绍道。 “姨母好,表哥好。”林苏荷轻声问好,可心里却满是鄙夷,她本看不上吴家,三皇子沈治答应了她,只要称帝,她便是皇后!吴家算哪颗葱,可目前她在宋家的依仗只有老太太,万不可忤逆她! 吴大娘子见林苏荷态度不错,心里舒坦了不少,宋老太太也乐见其成。“知行怎得还不过来?” “回祖母,哥哥一大早便去大理寺了。”宋珈安在一旁说道。 “不是让他今天告病在家吗?他妹妹今天相看人家这么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不在场。”宋老夫人“腾”的一下子站起来,脸色发青。宋卓如今贵为太傅,与皇帝议事不能打扰,可给苏荷安排婚事,总要有个给苏荷撑场子的人,宋知行是宋家下一任当家人,年纪轻轻任命大理寺卿,前途不可限量!有这样的兄长,哪里还怕吴家不答应这场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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