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木见状问了句:阿琳公主这是怎么了? 李衍淡淡的声音传了来:“剧毒,活不成了。” 吉木傻了眼,惊慌道:“啊!这这这……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竖起耳朵听着,因为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现在是什么情况,当然是……你要死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猛然睁开了眼,结果下一秒,就看见李衍手里举着一把弓,一支箭羽搭在上面。 不过刹那,箭羽离弓! 一箭,射穿了吉木的心脏。 那死状,为何与前世我射杀吉木时,一模一样? 我还来不及细想,李衍便已经要离开了。 他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但我却亲眼看着他,丢了个蜡烛。 他居然是想要,放火烧了主帐! 做法与我前世,毫无差别! 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但也知道此时逃命最为要紧。 当我从割破了一个洞的帐篷里钻出来时,那群士兵还围在帐篷入口处救火。 那处火势最大,救火的人自然都围在那边。 我心中庆幸,选择了反方向逃命,不然一出主帐就要对上一堆精兵强将,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李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还好我给自己下毒骗过了他。” 我撕下了一块衣裙,包扎在了手上。 但我没有急着走,而是窝在隐蔽处,确认那主帐里的人已经死透了,这才牵了匹马,趁乱跑了。 乌洛邦的领土大而辽阔,实力是草原所以部落里头最为强劲的,也难怪有许多小部落想与他们结盟。 有个强大的盟友,对这些势单力薄的小国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苏尼特就是揣着这种心思。 我以前想不明白,这苏尼特为什么要刺杀阿爹。 如今我大抵是明白了,刺杀阿爹想必是他们的投名状,通过乌洛邦,换来了大离的一旨和亲。 这愈发说明,朝中有人,早就对初家军有所芥蒂,想要除之而后快。 我上辈子果然还是太年轻,又是个直性子,不懂朝堂官场间的尔虞我诈,报仇过于草率,结果只杀了一个害了初家军的凶手,还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 若不是前世被李衍和柳盈盈联合算计,又在天牢听了那么多官场的弯弯绕绕,我怕是依旧会一股脑儿冲到苏尼特的营帐,采取同归于尽的报仇方式。 既然已经明白了其中牵扯,我自然是要想办法查清楚,到底是谁出卖了阿爹。 但以我如今的身份,查大离朝堂,确实有些难办,还得谋划一个稳妥的法子才行。 不过眼下,倒可以从给苏尼特拉皮条的乌洛邦查起。 我自小在边关长大,对塞外各国的熟悉程度远超大离王朝,乌洛邦是第一个与大离建交的部落,也是我经常混进去玩耍的地方。 初家军战功赫赫,连同我这个阿爹的女儿都名声在外,只是鲜少有人见过我的真容,毕竟我平日里上战场,都是带着面具的。 不得不说,阿爹的这一举措十分英明,方便了我隐姓埋名,混迹在各种地方。 就像此时,我便混进了甄选婢女的队伍之中。 乌洛邦王室不常选婢女,这次甄选,是因为三王子乌善即将娶妻,选得婢女都是伺候三王子妃的。 又是乌善,我还真是和“三王子”三个字过不去了。 王室选婢女,第一条便是要身世干净。 来之前,我顶替了一个孤女的身份,那姑娘父母双亡,但却是地地道道的乌洛邦人。 她正谋划着与一名汉人私奔,我给了她一大笔金银,亲自送她去了玉门关外,和她的情郎见面。 孤女名唤雅若,祖上有些战功,性格孤僻,邻里都没怎么见过她,顶替她的身份,是最合适不过的。 果不其然,我很顺利地混了进去。
第6章 撞见了了不得的事 第一日我们并未见到乌善,据传他不在伊兰宫内,而是出门去寻找阿琳公主了。 那乌善居然真的是去找阿琳的。 我曾听阿爹提起,这个乌善虽不是嫡子,但战功赫赫,聪明绝顶且城府极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如今他不在,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我心中已经盘算着,今晚要夜探乌木邦的寝殿…… 草原的夜色来的早,现下已是早秋,不过戌时,天就全部暗了下来,苍穹之上满是璀璨的星光,夜风吹在身上,有种透骨的凉。 我从前经常夜闯伊兰宫,这里于我而言,简直是来去自如。 乌巴图是乌洛邦的大首领,他的寝殿守备最为森严,还好我轻功不错,伊兰宫的守卫又向来傲慢,全部都是地面骑兵,自然想不到这屋顶会有人。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我很快就找到了乌巴图的寝殿,掀开屋顶一块瓦片后,轻车熟路地做起了梁上君子。 那屋内点着亮堂的烛光,很是晃眼,我只觉得眼前红彤彤的一片,依稀能瞧见红色的烛台,连那随处可见的绸布,也都是红色的。 这里瞧上去,比乌善的寝宫还要像个喜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亲成亲不是儿子成亲。”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顺着洞口往下多看了几眼。 对一个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来说,眼力耳力自然不会差,只是前世瞎的有些太久了,还没怎么习惯,所以方才乍一看,什么都没瞧见。 如今我镇定了下心神,多瞧了几眼,那屋内的场景便一个不落地,全部撞进了我的眼里。 这突然瞧得分外清楚,我当即人都傻了,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扣掉…… 那屋子里,乌巴图正和一名女子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行苟且之事……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突然间撞见这种事,尴尬地差点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还好,我及时稳住了身形,不去看那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可我不看,耳朵却听得一清二楚…… 那喘息声实在令人浮想联翩,若不是前世在天牢早已练就了心如死灰,只怕我此刻要羞地不敢见人。 只是我心中,生出些先离开的念头。 可,总不能就这么走了吧? 此番本就是来找证据的,若这样走了,又不知要横生什么变故。 “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我做好了自我安慰,便打算趁着屋内正在翻云覆雨,溜进去。 可当刚准备盖上瓦片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内人说话了。 脚步一顿,当即又将瓦片移开,仔细瞧着屋内。 “大汗,奴家可是三王子的人。” “怕什么?他还能和自己老子翻脸不成。” 我惊呆了,这自称奴家的女子,还是乌善的人? 不对!我猛然想起了那挂在乌善宫内女子的画像…… 怎么这个和乌巴图行苟且之事的女子,和那画像上的女子,长得如此想象? 我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瞧了好几眼那女子的脸。 好像真的是,同一个人! 这乌洛邦王室这么乱的吗?纵使我再怎么淡定,此刻心里也忍不住掀起惊涛骇然。 乌巴图睡了乌善的未婚妻,也就是说,亲爹睡了亲儿子的未婚妻子…… 这事放在古往今来,都是极毁三观的存在。 我压下心底的惊诧,竖起耳朵接着听了下去。 “三王子是大汗的儿子,自是不敢拿您这个亲生父亲怎么办,可奴家就不一样了,奴家一介妇人……” 那女子说话温柔可人,我见犹怜,难怪能把乌巴图迷的神魂颠倒。 她好像叫做君雅,是个普通的汉人女子,但她能成为乌善的未婚妻,足见并不普通。 现如今乌巴图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看来这个姑娘,手段确实了得。 “阿雅放心,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且不论你是大离那位的人,就算你是个普通的女子,本汗也定能护你周全。” 大离?我心生警觉,难不成这个人是大离的奸细? “大汗说的是,周大人派我前来,就是为了初家军之事,现在那初景明和他女儿都死了,奴家的使命也就达成了,按道理是要回北离的……没想到三王子硬要娶奴家为妻,可奴家心里只有大汗……” “本汗知道阿雅心里只有我,阿雅放心,本汗好歹帮周大人除掉了他的眼中钉,他定能答应让你留在伊兰宫的。” “大汗~” 他们还在那耳鬓厮磨,说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可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见了,我只觉得心里泛着恶心,头昏脑涨地差点就晕了过去。 周大人?大离的周姓大人,只有当朝宰相,周则庸。 最重要的是,他与阿爹,是同窗,是挚友,是昔日回京把酒言欢到天明的兄弟。 若他真的是害死阿爹的人……我不敢想,真的不敢想,若阿爹九泉之下知道此事,会是怎样的痛心绝望。 被背叛的绝望再一次涌向了我,像是凶恶的洪水,从四面八方而来,只需顷刻间,便会将我淹没…… 窒息,无助,悔恨……前世的记忆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 原来我早已如死水的心,也会这么痛吗? 我在想,或许是阿爹让我想起这些,记得这些,让我不至于明明有了五感,却依旧像是个五感尽失的活死人。 可阿爹,我真的,很痛很痛…… 头越来越疼,身子好像也越来越烫,好像,前世的烈火焚身也是如此。 我只觉得脚步虚浮,身体已然不听使唤,重重地倒了下去…… 可,若是这样摔下去,定会被抓,我此番的探查将会功亏一篑。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为了阿爹,我也不能就这样死去! 我猛然清醒了过来,在摔下屋顶之前,一把抓住了屋檐。 呼啸的北风袭来,我几近崩溃的心绪终得几分清明。 还好,没被发现。 我正准备跃身上了屋顶,溜回三王子宫。 不曾想,瞧见了一人,正怒气冲冲地往这边来了。 那人提着刀,脸比这黑夜还要黑上几分。 守卫似拦住了他,却又好像不敢对他动手。 “滚开!” 那人咆哮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守卫吓得跪了下来。 他一脚踢开挡路的守卫,直接踹开了乌巴图的殿门。 我挑了挑眉,心中大抵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第7章 一出好戏 我翻身回到了屋顶,在原处瞧着好戏。 只见那提刀男子红着眼,震怒地冲了进来。 床上二人仍在翻云覆雨,衣物脱到处都是,红鸾烛帐,好不暧昧, 许是他冲进来的动静太大,床上的人终于消停了。 君雅从乌巴图的怀里往外看了一眼,待看清楚那来人的样貌时,吓得立马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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