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这好姐姐有证据适才就说了,此刻发难不过是诈她自己承认罢了。 看着清玉郡主半天说不出话的模样,沈溪月又道,“这日头将近正午最是毒辣,大姐姐脾气也毒辣起来了呢,张口就诬陷姐妹,大姐姐无需在意那些个的目光。” “你!”清玉郡主气得顿下脚步怒视沈溪月。 她从没想过自己说出去的话,会回到自己身上,气得浑身发抖。 “我饿了,想尝尝大国寺的斋饭,大姐姐可要一同去?” 沈溪月故作生气不等她那好姐姐作何答话,转身就往回走。 清玉郡主看着逐渐走远的沈溪月咬牙切齿,憋着闷气下了山,还不知今日这事落到母亲耳中会如何。 另一头的沈溪月象征性到大堂看了看斋饭,留下云儿准备斋饭,自个带着望夏往寺庙后院去。 后院景色怡人,处处鸟语花香,几颗参天大树遮云蔽日,还有颗许愿树红彤彤的挂满了福带。 沈溪月跟着望夏穿过小径到了一处被山石遮挡的地方。 沈溪月一进去就见谢令安坐在那石凳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石桌。 “确实有支西域商队在大量卖粮,只是不好打草惊蛇,二姑娘说有法子拿到证据?”谢令安看到沈溪月进来,直接问道。 “这个简单。”沈溪月笑道,“二公子寻来一株花,或许就拿到了。” 沈溪月知道谢令安找她来定是说粮草案子的事。 前世的赏花宴,为了奇巧大多从西域购花,大哥为这一直吹个不停,她记得二哥林之宇就非常在意其中一盆。 不,是他们几个都很紧张那盆花。 之后她被关回偏院,清玉郡主再来假惺惺关心她时,就见清玉郡主身上所戴的多了几样出自西域的珠宝。 爹爹常到西域进货,所以她认得出。 所以沈溪月猜测,那盆花就是某个关键点。 “什么花?”谢令安问道。 “西域粉芙蓉。” 沈溪月担忧谢令安找得不对,便从望夏荷包里拿出石黛,摊开绣帕按照记忆中的样子一一画下来,就连花盆是什么样都详细画着。 沈溪月画完拿给谢令安,嘱咐道,“得大致一样,否则不好李代桃僵。” “这不难。”谢令安看过后淡淡一笑,抬头问沈溪月,“二姑娘先前说的,我能做什么?” “若是真拿到证据了,我再说罢。”沈溪月双手抱在胸前,得意笑着。 其实这花也帮到了她。 前世她那好姐姐看出二哥很在意那些花,便用此陷害她。 今世清玉郡主就等着得罪他们吧! 谢令安点头,“我会尽快找到,到时让小厮拿给你的丫鬟。” 说着谢令安作了个揖便要走了,沈溪月忙叫住他,“二公子留步!” 谢令安不解看着沈溪月,沈溪月问道,“我能知道适才二公子解救我,是巧合还是早就发现?” “是一早便知道。”谢令安如实道。 担忧沈溪月多想什么,又解释道,“二姑娘也知道我在查粮草这案子,所以对公主府的举动格外注意些。” 这话很合理,沈溪月信了。 她回想到前世,不由看向谢令安的腿,面露惭愧,说道,“如此一来,我倒欠二公子良多。” 谢令安听到此话微微敛下眼眸,握紧了背在身后的手,温言道: “二姑娘不必愧疚,粮草一案能救谢家于水火,区区举手之劳抵不上。” 说完,谢令安迈步离开。 沈溪月出去时云儿正好寻来,在大国寺用了斋饭后便回公主府。 沈溪月到公主府下马车就见门前地上湿答答一片,好奇问门房,门房说道: “公主说郡主今日被乌鸦啄了,担忧把不好的带进府,问了大师说拿柚子叶水洒洒便无妨。” 沈溪月没说话,再看那片湿答答,心情愉悦提步进府。 虽然她那好姐姐在肉体上没有什么伤害,但心里估计被伤得千疮百孔了。 沈溪月正往自己的芳草阁去,一丫鬟过来叫她去福安长公主的院子说话。 沈溪月便跟着去了,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二回 踏入福安长公主的华宁院。 头一回是前世和亲前。 庭院宽敞华丽,一草一木皆彰显富贵,屋内更是摆有两大盆冰,进屋便传来一股令人惬意的凉意。 今儿倒是难得齐全,除了驸马都在这了。 沈溪月行礼后,福安长公主就道,“你可算回来了,那和尚本宫已经让人带话给你出气,还有你大姐姐的丫鬟,念在她忠心为主留个全尸。” “多谢母亲做主。”沈溪月再次福身,看向清玉郡主,“我也相信绝不是大姐姐要害我。” 清玉郡主那强撑的笑意险些没撑住,这时大哥林之傲开口道,“不开心的事就揭过了。” “二妹妹,大妹妹带了你们求的几个日子回来后母亲已经定下三日后为你办个赏花宴。”他站起身一副大哥的样子拉她入座。 又一副君子模样作揖,虚荣道,“大哥哥那日愧对于妹妹,特地给妹妹寻来西域奇巧的花卉赏着玩,庆祝妹妹回府。” “多谢大哥哥。”沈溪月笑着回礼,“我就知道大哥哥心里是有我这个妹妹的。” 林之傲听着有些心虚,这时林之宇愤愤不平出声: “大哥哥,你怎么把幕莲的功劳揽去了,明明我是托她寻来的!” 幕莲便是那折花楼的花魁。 林之傲不以为然笑道,“大哥出银子,你费些心思,还跟大哥犟。” 林之宇不理他,转头朝沈溪月道,“二妹妹,你到时可得送二哥哥几盆!” 沈溪月大方笑道,“我托两位哥哥的福,怎敢全收,开开眼就好了。” 沈溪月说着看向上头的福安长公主,只见她正刮着茶沫喝茶。 儿子公然提起花魁,她丝毫都不怒,说明就是她允许的,说明那盆花果真有蹊跷。 一旁坐着的清玉郡主听着他们的对话,假笑着笑着便发自内心地笑了。 就连各自退下时,福安长公主嘱咐她没事别乱走动,面色也只是僵了一下。
第15章 啪啪啪 一路回芳草阁,沈溪月很是担忧谢令安能不能在三天内找到大致相同的西域粉芙蓉。 望夏看出沈溪月的心事,宽解道,“姑娘安心吧,那西域粉芙蓉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国公夫人平日就喜吟诗赏花,说不准人家就有。” 沈溪月一听想想也是。 看着跟宝藏似的望夏,沈溪月有些疑惑道,“你还知道国公夫人的喜好?” 望夏这才察觉自己露了马脚,主子不让姑娘知道她身份的。 望夏笑着找补道,“镇国公府招丫鬟时奴婢去了解过,只是奴婢去时招够人数了。” 沈溪月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很快主仆两又说到别的事。 次日,望夏借口出府采买,回来时竟把西域粉芙蓉带了进来。 西域粉芙蓉,花型圆润饱满,花瓣层层叠叠紧密交错,酷似芙蓉花,淡淡的粉白色,并有黄色、紫色的条纹,花色清新柔和。 这连盆带花看着就跟沈溪月记忆里那盆花别无二致。 沈溪月心是安了一半,赶紧让望夏先藏好,商议着明日如何李代桃僵。 蜜蝶院。 清玉郡主有两个得力大丫鬟,春霞被处死后,还剩春朝。 “春朝,我只剩你一人了,平日替我多留心下边哪个丫鬟得力的。”清玉郡主正修剪着盆栽,漫不经心说着。 “是,奴婢定尽心伺候郡主。”春朝福身行礼。 春朝和春霞皆是同清玉郡主一同长大。 春朝比起春霞性格柔和些,更沉稳些。 特别在春霞替郡主顶罪之后,她更是处处留心,生怕下一个就是她。 “春霞如花似玉的年纪便丧了命!这一切全拜沈溪月所赐!”清玉郡主突然发起狠来,丢了剪子。 清玉郡主怒瞪向春霞,“你说,这修也修不好的盆栽该如何让它枯萎了?!” “郡主三思!”春霞知道郡主憋不下这口气,又要找二姑娘麻烦了,她只觉脖子发凉。 “你和春霞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势必要报仇!”清玉郡主怒得直站起身来。 春朝被吓着了,忙道,“奴婢听花房里的下人说,浇花不可用沸水、浓盐水。” 清玉郡主听后,眸心爬上算计。 翌日清晨,天气爽朗。 离赏花宴开宴还有半刻钟,沈溪月一身粉白芙蓉裙正同福安长公主见客。 而从西域购来的花才刚刚抵达公主府,此刻小厮们正紧赶慢赶地一盆盆搬到花房,得拾掇拾掇才能见客。 与此同时,一面生的花奴也往花房里走,她身量瘦小却抱着个大盆景。 这正是偶感微恙被沈溪月准许留在房里休息,又易了容、穿着花奴服饰的望夏。 望夏故作艰难举步艰难,直到小厮们搬完花,才恰巧走到花房。 在花奴们正要提水浇花时,外边忽然一连啪啪啪好几声花瓶碎裂的声音。 “出了何事?!” 声音之响,直把花房里的大部分花奴都引了过去。 望夏找准时机,把藏在大盆景里的西域粉芙蓉真假调换,抱起大盆景便出门了。 望夏瞧见门外花架后外依旧伺机而动的丫鬟,经过时故作盆景太重不小心撞了一下。 啪啪啪—— 又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碎裂声响,其中还夹杂着一声惨叫。 丫鬟愤怒起身,往望夏离去的方向看去,可只见到个背影,她也认不出是何人! 下一刻,便被花房掌事劈头盖脸一顿骂。 “毛手毛脚!怎么做事的!那猫莫不是你放进来的吧!?” 丫鬟委屈郁闷,猫是她放的不错,可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干! 掌事正要处罚那丫鬟时,一嬷嬷快步从外走来,道,“就要开宴了,快把花送过去。” 那丫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盆盆花从自己眼前过去。 望夏把身后的动静听入耳中,只觉越发愉快。 半道又碰上还被清玉郡主的人牵制住的林之宇的小厮。 公主府另一边。 姹紫嫣红的庭院倒没几人流连其间,多数人都在荷花池边上的水榭中。 “看看这一池的荷花,红的白的粉的,黄的蓝的紫的,还有谁家的荷花池能这么齐全的,若是我再小上十几岁定要舔着脸来求公主做干女儿了。”其中一夫人奉承道。 她说话间连带看向福安长公主一左一右的沈溪月和清玉郡主的眼神,那都是要溢出来的羡慕。 “是啊。”又一位夫人附和道,“一阵风吹来荷花的清香都要盖过这顶好的茶香了呢。” 京都数得上的贵夫人都在这了,唯独谢令安的母亲以照顾镇国公走不开为由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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