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似哭似笑嘴里念叨着,“原来,原来是这样吗?” 眼见她存了死志,沈遥月又道:“想想生你的人和你生的人,已经错了几次选择,还要继续错吗?你现在不想面对这些事,一了能百了吗?” “我,我……我,谢谢你大师……”中年女人捂着嘴一边哭一边缓缓弯下了腰。 刚才她确实存了死志,她已经错了半辈子,似乎去医院确诊了那个病就表示她这辈子都是个笑话,不如在事发之前一了百了,人死了就什么都不想了,可是她还有儿子,她孩子是无辜的,还有年迈的老父亲。 少年时不顾一切爱的人,哪怕父母说他不务正业,高三那年高考在即她也毫不犹豫跟着他私奔了,年轻时确实吃了苦,但她没有后悔过,有情饮水饱。后来到了中年他做了大生意挣了钱,她成了生活优渥的富太太,似乎证明她没选错人,他也哪怕在外面逢场作戏也从不会不回家,直到昨天,她看到了垃圾桶里的X病自检试纸,三种都是阳性,然后在慌乱中她想起了他身上的症状,果然,在书房柜子里她找到了检测报告…… 今天她起了个大早特地空腹绕了最远的路来东城这里的医院想做检查,可是到了门口,又没敢进去,不知怎么就漫无目的的走到了这里,她其实一直在犹豫,她不想去面对失败的人生,哪怕一把年纪了,原来她考虑问题还像当年一样自私。 可是当初她逃学私奔给父母脸上抹黑却还有他们兜底,如今她的自私逃避,谁来给她的孩子挡风雨? 女人想退下手腕上实心的大粗金镯子,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倏地收回了手,只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崭新的现金,看着至少两万,她双手小心的捏着现金一角似乎是怕触碰到沈遥月,她恳切的道:“大师,感谢你指点迷津,这些钱我知道不算什么,求你收下,是我的一番心意,哦对了,钱是我才从银行取的,是干净的。” 为了怕泄露个人信息影响了自己名誉,哪怕万分之一被爆出来的可能性都没有,她还是避免了电子支付,哪怕再小心谨慎,路选错了已无法回头。 “你先去看顾你自己的身体处理你的家事,这些钱不够我的卦金,到时候还会再见,你先去忙吧,”沈遥月认真看着她,又安慰了她一句,“空气不传染,不用这么卑微,再见。” 目送中年女人走远,憋了半天的白头摊主竖起个大拇指满眼钦佩,“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前面还笃定的认为你是个靠脸吃饭的,后来你哪怕你露了一手我还是把你的能力低估了,这行业真的是,差一丝一毫都是鸿沟啊。” 刚才那个女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之后他看清面相也算出了她生了大病,但却没有旁边这个姑娘能精准点破症结所在,他这胡子也确实该摘了,能力不问岁数。 “我和你比有点作弊,你想象不到我做这个有多少年了,”沈遥月轻笑了下,眼里闪过一丝沧桑,以前修炼百年,算的是天道所向卜的是一方世界的运起劫落,如今算人,真的就只需要一眼。 在这个赛道上,她与谁比都是在欺负人。 白头摊主不懂,但是他没有错过她那一瞬间的沧桑,只是心下隐约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平际遇,倒也识趣的没有问。 “小友,旁边那两个年轻的女大学生你认识吗?” 不一会儿,白头摊主往不远处摆摊的那两个女生那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她们好像一直在偷偷地拍你,”他顿了下,又不确定的道:“或者说是在直播,应该是与你有关?” “没事儿不用管,我这是债多了不愁黑料多了不理,”沈遥月看都没往那边看,一抬眼,望向不远处一辆慢慢停下的车,“第二单生意来了,赚钱才是硬道理。” 反正她现在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听,哪怕她像原身的结局一样写血书自尽来陈清白,还会被黑子认为用生命炒作,不论是哪个世界,实力才是话语权。 等她站在顶峰的时候,她身上的脏水自然有万丈光芒来晒干,她的黑料,也会被仰望她的人看到一层又一层的隐情,至于如今,身处底层有什么可说的,处在哪个圈子就要遵守哪个圈子的规则。 “嚇!”白头摊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低声惊叹了一句,“限量版迈巴赫!” 这车很贵? 沈遥月挑眉,把这句疑问隐在了唇间,只淡定的看着那辆黑色的车上下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然后只见那男人拉开后座车门,微弯着腰用手臂撑在车顶处,恭敬的请下来了一个年轻漂亮身材高挑的女人。 沈遥月心下似有所感,在这个女人下车露面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丝这个人与她的因果牵扯。 会是什么呢?沈遥月心下起了好奇,十分期待这个女人走近,原身的身世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这个女人跟她没有血缘上的因果。 果然,如沈遥月所料一般,那个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看着身高有一米七,脚上踩着一双银色的细高跟凉鞋,身上穿着一身白色套裙,黑长的头发披肩,姣好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你姓侯?”年轻女人径直走到白头摊主的摊位前,打量了一眼他身后的布招牌,开门见山道:“你打发掉其他客人,给我算一卦,算准了我的来意,我与你有一笔大生意要谈,价格随你开。” “要是算不准,卦金给你十倍照付。” 至于白头摊主身边的沈遥月,她只淡淡扫了一眼,视线在后者口罩外露出的眼睛上一顿,也就不过一瞬就移开了目光。 “我是姓侯,”白头摊主心下狠狠地跳了两下,难道他要发财了? 可是想起旁边这小友前面说的话,他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过于激动的心跳,并没有急着应承,而是问道:“客人为什么找我?我自认为能力并不足以让阁下这个阶层的人看在眼里。” 带保镖坐豪车的这种人,不是普通的富贵两个字能概括的,一般就算找他也应该直接派人带他去私密性好的地方再谈其他,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这人来人往的天桥下? 侯摊主这么多年守在这里看似不温不火,实则凭借这点本事完全够一家五口在东海市生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小康生活还是没问题的,除了他的本事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很清醒,有自知之明,有些碰不起的事他宁可不赚钱也不会去沾。 眼前这个客人的话仿佛空中掉下来的一块金锭子,若是贸然接了,接的好开张吃三代,接不好被金锭子砸死了那冤都没地儿喊去。 年轻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急切,道:“找你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就说我这一卦你算还是不算?” 她说着又补充道:“算的话请你打发掉其余客人,我这边时间比较急。”说着,她目光再次扫向沈遥月。 至于不答应的情况,根本没再她设想范围内,不准也有十倍卦金,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谁又不是钱多烧得慌,怎么可能有人拒绝。 侯摊主目光放在女人脸上仔细看了一眼,又看向她车子来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焦急。 “这位并不是我的客人,”侯摊主求助般的看向沈遥月,并不是让她行个方便,而是他现在骑虎难下,他算不出这个女人的来意,天下没有免费吃的午餐,十倍的卦金拿了之后砸了招牌他以后再靠这门手艺养家糊口,怕是难了。 他觉得这单生意只有旁边的年轻姑娘接的下来,而且小友说了,这是她第二单生意,可是这个客人明显不是善茬儿,他贸然开口怕是会殃及这位小友。 一时之间,侯摊主只盼着沈遥月能懂自己的暗示,如果有能力,希望她主动出手相助。 “那你是什么意思,”女人脸色有些阴沉,“不接?” 侯摊主提起一口气,艰难地道:“这卦我算不了,这个钱……” 不等他说完,沈遥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道:“孝心用错了地方,只能适得其反,你说呢?” 她目光直直的看向那个年轻的女人,二人身高相当,但是女人穿了高跟鞋,看着比沈遥月高了几厘米,虽然矮了几分,但是沈遥月目光坚定气场十足,对上女人陡然锐利挑剔的目光并没有落下下风。 沈遥月之所以等侯摊主求助的看向她之后才张口,只是因为她抢先贸然开口的话哪怕为了帮人,也有抢生意的嫌疑,摊主接不了的单,她再开口名正言顺,既解了侯摊主的围也能赚自己的钱。 “你也是这行的?”女人目光这次对沈遥月的打量十分挑剔,最后她视线又落在了沈遥月的眼睛上,“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我也是这一行的,不过你来之前我才入行,”沈遥月对于她的挑剔置若罔闻,“可能你在网络上或者电视上见过我,也可能不止,你看你这个生意要不要换个人谈?” “换谁?” 女人叫欧阳舒怡,她心里的急切遇上沈遥月之后反倒神奇的平静了下来,沈遥月一切尽在掌中的态度甚至激起了她的好胜心理,于是红唇轻启,两个字带着挑衅。 “我。” 沈遥月淡淡瞥她一眼,“我缺钱,而你看着是个钱多的。” 肥羊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但在场三人都意会了她的未竟之语。 “好啊,”欧阳舒怡不怒反笑,轻轻撩了下垂落脸颊边的头发,红唇微微勾起,“算对了我来意,生意如果能谈拢,价格随你开,但是算错了或者算不全,肥羊有时候可是会要命的。”
第四章 前面沈遥月已经点出了“孝心”两个字,欧阳舒怡明白沈遥月不管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真有两把刷子,都是个心思不简单的。 但是敢把她当肥羊,不仅要有胆子,还要有过硬的本事。 “这样就好,不然开价格的时候我还有点怕占了你便宜不好意思开口。” 沈遥月丝毫不惧,眼里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随即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你的父亲,或者说你的恩人,他如今身染重疾,家族争权夺利,他亲生儿子又不成器,如今医院治不好他的病,你来这里,是找侯师傅帮你去圆个谎好安能父亲的心。” 欧阳舒怡哪怕强自镇定,眼神还是漏了一丝震惊,她没想到沈遥月说的一丝不差。 却听她继续道:“你父亲对玄学深信不疑,你心里一直以为他当年收养你也是因为你的生辰八字是能旺他生财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比起一个父亲来,你对他的感情更像是一个下属对上司的尊敬,一个被救者对恩人的感……” “够了!”欧阳舒怡冷声打断了沈遥月的话,“你说对我的来意我们可以谈生意了,其余的事是我的私事。” 她脸上仿佛沁着一层寒霜一样冰冷,眼中更是透着警告。 “我只是觉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想救你的命罢了,既然你活腻了,那我何必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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