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原来以为是个人名。 当她推演出整件事情的真相时,才发现,小叔,原来是称谓。 “我把她杀了,我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我想看看她的心是什么颜色!可惜,她的内脏跟我以前杀的羊没啥大区别! 她不是喜欢宋远吗?我就把她熬烂了,趁宋远不注意,把锅里的羊肉捞出来,把她倒进去!你们知道她的内脏被我放在哪里吗?哈哈哈……”
第34章 亲手指认 曹勇忠疯狂大笑。 钱大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伏在地上一阵阵干呕。 祁熹听的毛骨悚然,这一步,正是她没有推演到的。 她不知道曹勇忠会把钱嫣儿的内脏藏在了什么地方。 可看着钱大人的反应,祁熹已经知道了结果。 “老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祁熹无力的看着场上最淡定的老妪。 只听钱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淡淡的睁开眼,目光直视着祁熹:“这一切,都跟老太婆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杀人。” 从小到大,祁熹所接受到的教育都告诉她,母爱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一种情感。 可她看着面前的老妪,才发现,人竟然可以如此的自私。 “曹勇忠,”祁熹又将视线放在还处在癫狂状态的曹勇忠身上,“你还准备包庇她吗?” 曹勇忠一会儿狂笑,一会儿痛哭,嘴里一直重复着:“我杀了她,她的肠子真长……她的心真嫩……” “是啊,她还怀了你的孩子。”祁熹淡淡的道:“那个因为叔叔和侄女苟且产生的生命!” 曹勇忠仿佛被镇住,癫狂的状态戛然而止,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祁熹声音轻缓无力:“我说,钱嫣儿怀了你的孩子,孩子还不足月余。” “她怀了我的孩子?!她怀了我的孩子?!”曹勇忠悲鸣般重复着这句话。 “我检查过死者的尸体,死者的致命伤在脑部,是一个细小的圆形孔洞,我一直不知道作案凶器是什么,直到我看到宋远家里的蒲团…… 制作蒲团需要一种叫做顶锥的工具,钱老夫人,”祁熹忽然问道:“曹勇忠杀害钱嫣儿的时候,你也在!那日你确实准备去上香,也确实听到了女人的叫声,你赶到破庙的时候,钱嫣儿已经躺在地上了, 你知道了曹勇忠所做的一切,怕事情败露,一不做二不休,掏出袖中的顶锥插进了钱嫣儿的脑袋,你以为曹勇忠会处理好尸体,你没想到曹勇忠竟然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祁熹缓缓道来,直到这时,钱老夫人脸上才闪现一抹慌乱,有些急切的否认:“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曹勇忠已经承认,钱嫣儿是他杀的,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杀人,我和钱大人都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祁熹险些被气乐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结果她却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可是她确实拿不出证据证明钱老夫杀人,这一切虽然被她说对了,却都是她的猜测。 祁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曹勇忠身上:“曹勇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维护她吗?” “我可以证明!”吐完的钱大人忽然喊道:“那日她来找我,告诉我这件事情,我悲痛万分,可是他和嫣儿苟且的事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我便将此事压了下来,我没想到……没想到……曹勇忠他就是个畜生!” 钱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亲手指认自己,咬紧了后槽牙,面露凶光,完全没了老妪的柔弱感。
第35章 手段骇人 “我是你娘!你就是这么对我的?”钱老夫人质问钱大人。 “娘?”钱大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苦笑道:“你跟各种男人苟且,我被村上的人指着脊梁骨骂荡妇的儿子时,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是个母亲?你把我女儿打死,用这个畜生,”他指着曹勇忠,“用这个畜生和嫣儿的事威胁我的官帽时,有没有想过你不止是个母亲,你还是个奶奶!” 钱大人的声声质问,发自肺腑。 钱老夫人被气的浑身颤抖:“你这个畜生!” 祁熹看着这一幕狗咬狗。 自己做着畜生不如的事儿,口口声声骂着对方是畜生。 钱大人匍匐在地,对着秦止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大人,罪臣是冤枉的,这些事情,罪臣才是受害者!” 又来了一个受害者。 祁熹觉得这场面极为讽刺,而身为真正被冤枉的宋远,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无声的悲痛着。 为这场荒唐买单的钱嫣儿被侵犯,怀孕,惨死。 她的父亲,她的奶奶,她的叔叔,都是加害者。 遮羞布被彻底掀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再伪装。 秦止意犹未尽的看向祁熹,问道:“审完了?” 祁熹点点头:“大人,我最初的怀疑方向没有错,宋远确实是无辜的,钱嫣儿的尸体内脏缺失,严重损坏,且刚有孕一月余,所以在最初验尸的时候没有查出她怀有身孕。” 秦止活动活动肩膀,坐直了身体,看向场下众人:“你审完了,该本座审了。” 祁熹不解看他。 案子到了这一步,该明朗的都已明朗。 秦止冷笑:“钱大人,你可知本座来你这埂子坡所为何事?” 钱县令心头大颤,匍匐在地上,紧缩着身子,这是人极度害怕的表现。 祁熹:“……” 她一直以为秦止只是简单的路过,原来不是。 他的路线都是规划好的。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钱嫣儿的案子,秦止也要来埂子坡,也要查钱县令。 那临水县呢? 是偶然路过,还是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祁熹发现,她看不透秦止。 他就像一座茂密巍峨的大山,从山下往上看,你永远不知道山上有什么植被,又住着什么样的猛兽。 “钱县令,本座问你,你上任后大张旗鼓的将观音庙迁走,所为何啊?”秦止闲适的开口。 祁熹发现,秦止这种悠闲的审讯语气才是审讯的最高段位。 这种语气,会给犯人一种胸有成竹的压迫感。 钱县令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祁熹发现他脊背早已汗湿,双腿不停的打颤。 “计都,继续上刑!”秦止态度骤变,冷冷吩咐,“果然是天高皇帝远,芝麻大的小官,竟然敢在本座面前嘴硬!” 秦止发火,守在旁边的黑甲侍卫仿佛都变严肃了。 计都冷漠上前,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抓住钱县令的发髻,手起刀落,将钱县令的鼻子利落削下。 祁熹忍着血腥,默默的闭上了眼。 钱县令的惨叫声在公堂上回响,还掺杂着鼻血逆流进鼻孔的“呼哧”声。 秦止的手段,太过骇人。
第36章 莲座土 坊间传闻,落在秦止手上,你便只有一个念头:但求速死! 祁熹想,钱大人此刻便是这种心理。 计都不等钱大人缓过痛楚,手还抓着他的发髻,好心相劝:“钱大人,不招,你会死,招了你还是个死,怎么死,看钱大人你自己。” 钱大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整个人好似浸在血液里,胸前,地面上,全身血。 “我招!”他瓮声瓮气的回。 计都松开手,将匕首在钱大人后背上擦了擦:“下辈子记得跟大人好好说话,兴许下辈子能有全尸。” 祁熹脊背发寒。 计都在她的眼中,一直像个高中生,一个小弟弟。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在这个时代,秦止身边的人,即便是个孩子,手上都会沾满鲜血,心里都会有一百种将人折磨致死的手段。 自己和秦止合作,如同与虎谋皮。 她现在特别佩服自己当初的勇气,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小命推到了风口浪尖。 祁熹忽然有些后悔。 借秦止的手来查祁连山的案子,会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也玩进去? 堂下的几人,比祁熹也好不到哪里去。 曹勇忠收起了满身的戾气,跪在地上两股颤颤,钱老夫人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完全没了作恶时的恶毒神色。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太,紧缩着臂膀,枯树枝般的双手撑在地上,指甲死死的抠着地面。 祁熹看着这样的钱老太太,不由的想。 古人言,寡妇门前是非多,果然如此。 钱老太太没有姿色,没有气质,甚至有些邋遢。 就这样的一个老妪,骨子里竟然放荡至此。 为了裤裆里的那点儿事,害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杀了自己的亲孙女。 这个案子,至今祁熹都觉得匪夷所思。 只是可怜了钱嫣儿和宋远这对苦命的鸳鸯。 上一辈人做下的孽,报应在了他们的身上。 钱县令带着鼻音交代的声音在堂下响起:“观音庙中观音娘娘的莲座下有一种土,我不知道那种土有什么用,当时有人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将观音庙的土运到一个地点,便会给我一笔银子, 我那时正愁如何安排曹勇忠,便收了那笔银子,给他买了那家茶楼, 为了掩人耳目,我将观音庙迁至山上,利用迁庙之便,将土偷偷运了出去。” “你和张全胜可有联系?”秦止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问道。 “有,”钱县令忙点头,脸上的血晃动的四处滴溅,“临水县距离埂子坡不足一日路程,我和张大人同为县令,曾经有过交往,对了,我曾经书信张大人,问他可知土有何用?” 钱县令忍着巨痛,努力思考,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张大人说他不知,但是有人花大价钱买落凤山的土,张大人当时说,我们是县令,守护的不止是一方黎民,还有脚下的一方土地,不管土有何用处,我们都不能私下买卖。”
第37章 宋远的心愿 祁熹讶然,看着钱县令,心头升腾起一股酸涩。 那个偷吃村民鸡的张全胜,竟然还有此大义。 可最后,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秦止略作思考,问道:“土运到何处?” 钱县令一刻不敢停顿,忙回:“那人信中说,将土放到官道上,罪臣实在不知土被运到何处了!罪臣不知啊!” 钱县令怕秦止不信,边说边磕头。 秦止偎进椅子,视线凉凉的落在钱县令身上,一言不发,压迫感浓重的逼人。 半响。 就在所有人的心神快要崩断的时候,秦止下令:“即刻起,将三人拉去菜市口,钱县令腰斩,曹勇忠活剐,钱老夫人腰下三分处斩!” 祁熹:“……” 腰下三分,不会致命,却会让人的后半生生不如死。 祁熹想,对于犯人来说,秦止这样人,就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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