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扫了一眼男子衣袖下双臂处鼓鼓囊囊的肌肉,这傻大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开茶楼这种风雅场所的。 “姑娘进去喝杯茶水,俺今天给姑娘免费!”男子笑道。 祁熹也不客气:“那就谢谢老板了!” 男子一边让着路,一边道:“姑娘说的这是哪的话,本来就是俺不好!俺叫曹勇忠,姑娘叫俺小曹就成!” 祁熹含笑点头。 进了茶馆,祁熹好奇道:“我可以去二楼吗?二楼的风景好,可以看街景。” 曹永忠愣了一下,又挠了挠头:“成!” 二楼的装饰比一楼要上档次,祁熹注意到,二楼每一张桌子上都摆着一盆紫色的花。 祁熹来到方才花盆落下的窗口,摸了摸窗沿,转头笑着道:“曹老板不用特意招待我们,我们喝口茶就走,麻烦你再给我们上叠桂花糕!” 曹永忠哈着腰,点着头,下楼去吩咐了。 计都看见祁熹虽然在笑,但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怎么了?” 话落,计都率先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祁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发现而已。” 计都见祁熹不想说,便也不问。 很快,曹永忠端着托盘走了上来。 硕大的个子,端着个小托盘,显得格格不入。 祁熹热情的招呼曹永忠:“曹老板坐下来聊聊?” 曹永忠局促的搓了搓手,坐在计都和祁熹中间:“姑娘想聊啥?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倒不至于!”祁熹嘴角轻扬:“我只是想问你,跟宋远可否相熟?” 曹永忠想了想回答:“俺认识那小子,那小子最初想来俺这做帮工,俺没要,他还跟俺闹了些不愉快!”
第31章 审讯 祁熹继续问道:“你为何不要宋远?” 曹勇忠闻言,仿佛一肚子的苦水找到地方倒了,一拍大腿,唉声连连:“宋远那小子自己参加县试没过,整天疑神疑鬼说有人陷害他,故意不让他参加科考!你说既然考不上就老老实实当个庄稼人对不? 那小子心比天还高!我哪敢用他啊!我这小庙可装不下他那尊大佛!” 祁熹看着曹勇忠义愤填膺的模样,好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昨天你去上香了吗?” 话题跳跃的太快,曹勇忠愣了一下才挠挠头回答:“俺也去了,俺们做生意的,都比较迷信,昨天是观音娘娘诞辰,俺去的时候,看见宋远也去了! 那小子上山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好像在跟踪什么人!俺当时没多想,山上野兔什么的多,俺以为他抓什么野味的!现在细想一下,他那是在尾随县令女儿啊!” 祁熹点点头,赞同道:“宋远确实很可疑,等我们回去审一审,一定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给埂子坡百姓一个交代!” 曹勇忠闻言,憨憨笑道:“俺就知道,长得美的人,心也美!” 祁熹临走时,曹勇忠见祁熹爱吃桂花糕,乐呵呵的又送了祁熹一包。 祁熹拎着桂花糕,再次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口,对计都道:“计小哥,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咱们去见大人!” 计都满脑门问号:“是谁?” 他一下午跟着祁熹瞎溜达,实在是没看出来谁是凶手。 祁熹神秘一笑,双手背在身后,跟计都打趣:“保密。” 计都在祁熹身后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二人很快到了客栈,一名黑甲侍卫迎上来,对着计都耳语一番。 祁熹纳闷,不解的看着窃窃私语的二人。 计都不跟祁熹一般见识,好心解释道:“大人将钱县令抓了。” 祁熹:“……”这人动作这么迅速的吗? 她刚想到这件事跟钱县令有关,秦止就把人抓了。 最可恶的是,她一下午在外面走访,秦止端坐钓鱼台,他是从何处得知的? 还是说,他早就知道那个钱县令有问题? 祁熹招呼了计都一声,走到马棚牵着自己的小毛驴就往县衙赶。 二人匆忙赶到县衙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祁熹发现,秦止无论走到哪,黑甲侍卫都会将那个地方临时征用,而黑甲侍卫往那一站,空气立马变得肃穆。 一如他们的主子。 好像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雕塑,毫无感情的打工人。 秦止高坐堂上,堂下,钱县令已经被折磨的没了人样。 秦止淡淡的扫了祁熹一眼:“等你抓人,犯人孩子都生三代了。” 祁熹:“……” 姓钱的是什么玩意变的,半天生三代? “大人不是说这个案子交给我的吗?”即将到手的成果被人截了胡。 祁熹心里不爽。 这要是放到后世,秦止这样的官场做派能被人喷死! 秦止没有搭理祁熹的追问,乜着堂下死狗一样的钱县令:“泼盐水。” 祁熹往旁边挪了挪。 姓钱的已经被折磨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这要是再泼上盐水……
第32章 匪气冲天 一声惨叫回荡在公堂上,钱县令缩着身子,疼的满地打滚。 这是祁熹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古代的刑罚,不由得全身一凉。 本就苍白的面色,白的像纸。 钱大人缓过了劲儿,声音蚊弱,带着颤音:“大人,小女被人杀害,老夫心痛万分,实在不知老夫所犯何罪!” 祁熹闻言,抿唇看着钱大人,眸中带着针尖:“钱大人确实没犯罪,但是你女儿的死却是你一手造成的!” 话落,祁熹转身朝秦止拱了拱手:“大人,请抓捕宋远的母亲,茶馆老板曹永忠,带犯人宋远!” 钱大人听到三人的名字,瞬间没了声息。 秦止使了个眼色,黑甲侍卫很快便将三人带到堂上。 曹勇忠一脸茫然的看着这副场面,跪在地上喊冤:“大老爷,俺可什么都没干啊!那县令小姐不是俺杀的啊!” 宋远母亲跪在地上,袖子中的手紧攥着,一声不吭。 宋远则面色铁灰的跪在一旁。 秦止双手环抱,斜靠进椅子,一副看戏的姿态。 祁熹觉得,秦止的这个举动,莫名的给人一种匪气冲天的感觉。 稳了稳心神,祁熹看着堂下身形佝偻的老人,一时间厌恶至极:“老夫人,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过?” 老夫人垂着眸子,声音沙哑:“老太婆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谁不知,你都应该知道啊!你可是这次事件的策划者,只是你没想到,曹勇忠失控,导致了你的孙女惨死!” 老妇人面色骤变,咬着牙,一声不吭。 祁熹继续道:“知道我是从何处知晓你装瞎的吗?你装作看不见计都小哥,却能看见我手上拎着礼品! 知道我从什么时候怀疑你的吗?” 祁熹不给老妇人回答的时间,紧接着道:“茶馆上的花盆是你扔的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 老妇人紧抿着唇,依旧不吭声,祁熹冷笑:“我从你家走后,你怕我查出些什么,便去茶楼找曹勇忠商量,偶然看见我从楼下走过,便搬起花盆便想置我于死地!” “没想到计都小哥救了我,还让我发现了这个……”祁熹将手掌处的伤痕露出来:“你说你那日出门摔倒了,手在地上擦伤,但是人如果摔倒,肢体的条件反射是手掌先着地,伤口是在手掌处,而不是在手腕上!” “你扔花盆的时候,手腕不小心蹭到了窗沿,窗沿上留下了一丝血痂。” “老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妇人怒吼一声。 祁熹冷哼:“不知道吗?那你的儿子,曹勇忠也不知道吗?” 曹勇忠握紧双拳,垂下的眸中充满戾气。 “你丈夫早亡,钱县令来此地做官后,你便在老家找了一个相好的,怀孕生下了曹勇忠,钱县令得知自己多了个未满月的弟弟,大怒之下,将曹勇忠扔给了你的姘头,将你带来了埂子坡, 你思子心切,收养了宋远,钱县令因此和你断绝了母子关系,你带着宋远在破庙住着。 钱县令没想到你生性如此,很快便又在埂子坡找了一个姘头,那个人是一品鲜的老板吧……”
第33章 真相 祁熹的每一句话都说的斩钉截铁。 “你让一品鲜的老板收留宋远,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但是有一件事是你万万没想到的。 你在老家的姘头过世,临死前将曹勇忠的身世告诉了他,曹勇忠便来埂子坡寻你,因缘巧合下,对钱大人的女儿一见倾心,但是钱大人的女儿喜欢的人是宋远!” 祁熹音色冷静。 世间万物,唯情字不可控。 她将视线落在宋远身上:“宋远,你说我说的对吗?钱小姐每次出门去见的人,都是你吧!” 宋远像是被人抽空了灵魂,瘫跪在地上,短短的半日时间,他像是苍老了十岁,看起来竟然跟养尊处优的钱县令一般年岁。 事到如今,宋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声音苍凉沙哑的回道:“你说的对,嫣儿每次去见的人都是我,我们最后一次相约,便是昨日的观音庙,我去了以后迟迟没有见到她,以为钱县令没让她出来,便独自回家。 我没想到,那汤锅里……炖的是嫣儿!” 说到此,宋远满目悲凉,抬手抓着自己的心口,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祁熹却仿佛闻到了他灵魂腐烂的味道。 “我屡次考取功名,也是为她,我只知道钱县令瞧不起我,却不知是为何瞧不起,原来……”他艰难的扯动面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原来是为了这般……” 这一切,何止一个孽缘能够说得明白。 祁熹继续问:“曹勇忠,你来了埂子坡后,发现你的母亲这些年竟然收养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享受着本该你享受的一切,你找到钱大人,利用钱大人的名声威胁他,钱大人为了平息这件事,便给了你一家茶楼!” “本来,你准备继续隐忍,直到有一天,你看见了宋远和钱大人之女幽会,你心中的恨意再也掩盖不住!” 曹勇忠抬起通红的眸子,看着祁熹,憨厚的脸上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没错!是我杀了嫣儿!我不止杀了她,我不止杀了她,我还强占了她!你知道吗?我看着她在我身下满脸是泪的求饶,我心里无比的痛快!” 曹勇忠捏着嗓子,模仿着钱嫣儿的声音:“小叔!我求你放过我!小叔!我好痛!” “哈哈哈哈哈……”他张狂的大笑:“她不知道,她每次越是喊我小叔,我就越兴奋!” 祁熹闭了闭眼。 谎言往往是真相的遮羞布。 当遮羞布被揭开,里面藏着的是早已腐烂生蛆的真相。 据丫鬟所说,钱嫣儿每次梦魇时,都会喊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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