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仪和傅玖各执一杯,对饮而尽。 到此,仪式便算是完成了,众人纷纷鼓掌为两人庆贺。 傅玖握着她的手,只觉得心口一片火热,他痴痴瞧着她,在一众热闹的贺喜声里,轻声叫道:“娘子。”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叫她,但这一次,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深情。 程令仪像是被蛊惑一般,忘了应声,只呆呆看着他。 眼前是红嫁衣,红帐幔,红稠花……衬得两人眼底也都绯红一片,溢满了喜气。 仪式完成,程令仪没有守在婚房坐帐,而是卸下凤冠,又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随傅玖一起去给几位长辈敬酒。 今日没有外人,只江氏、柳华、钱郎中、叶茵茵,还有傅家两姐妹,众人围坐一桌,有说有笑地吃饭。 梅园众人也都有份儿,偏厅摆了几桌席面,大家当差之外,可以轮流喝酒热闹一番。 梅园里喜气洋洋,外面的人最初只听见一阵欢快的锣鼓声,但却未见有人在门口出入,心里不免疑惑,猜测着或许是什么小辈办生辰,所以才不宜张扬,因此倒也没人关注。 梅园东南边,紧靠着宴席的那一道围墙,有一个人影立在墙角。 那人明明生得丰神俊逸,此刻却是满身颓势,也不管会弄脏了衣裳,松松垮垮地倚在院墙上,怀中抱着一坛酒,时不时仰头猛灌一口。 站在这里,隐约还能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 他离她那么近,可又那么远。 梅园中,众人正高高兴兴地吃着宴席,春草忽然抱着一个锦盒进来,先是瞟了一眼叶茵茵,才对着程令仪说:“夫人,门房说,这是从竹园送来的贺礼。” “竹园?”程令仪一愣,“送礼之人还说别的了吗?” 春草摇摇头,“那人只说来送礼,别的什么都没提。” 程令仪略带疑惑地看向叶茵茵,“茵茵,你今日不是亲自将贺礼带过来了吗,怎会还有一份?” 叶茵茵心里微酸,已经猜到了这份贺礼的来由,笑了笑说:“嗐!瞧我这记性,我怕爹爹和娘起疑,所以是在竹园为你准备的贺礼,当时备下了两份,可我今日却粗心漏下了一份,应该是哥哥见我忘记了,所以叫人帮我送来。” “原来如此,”程令仪笑着打趣道,“我补办婚仪,倒叫你破费了!” 叶茵茵嘿嘿笑了两声,“应该的,应该的。” 众人没有关注这个小插曲,继续有说有笑,推杯换盏,只傅玖看着那个锦盒,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梅园外。 叶在洲靠着墙,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 酒坛口敞,仰头一倒时,酒液顺着下颌滑下,他也不管会浸湿衣裳,仍旧大口往嘴里灌着。 半晌,他似有些醉意了,缓缓顺着墙根滑下,坐在了地上。 “你骗得我好苦。” 呢喃一声,他双手抱着酒坛继续给自己灌酒,直到酒坛空了,才被他丢到一旁。 叶在洲手贴着墙,摩挲着粗粝的墙面,眼中阴沉沉的似起了乌云,转瞬又像是落起了雨,雨滴砸在水坑,激起一层层带着泥浆的涟漪。 许久,他轻叹一声:“愿你今后幸福无忧。”
第219章 挨着你,我心里高兴 喜宴持续了大半日,众人尽兴而归。 钱郎中身为医者,一直惜福养生,许久没这般大醉过了,离开时步伐踉跄,若不是程令仪让人一直搀着他,只怕连站都站不住。 叶茵茵也喝了不少,倒在香叶怀里,喃喃念叨着:“放心,我不会说漏嘴的,若是爹爹和娘问起,我就说……就说今日是瑶瑶妹妹过生辰,我一时高兴,才在梅园吃醉了酒……” 看着她这副样子,程令仪无奈摇头,对着香叶和香兰嘱咐道:“茵茵醉了,回去你们给她熬一碗醒酒汤,让她喝了好生睡一觉。” 江氏酒量浅,送走客人后便撑不住去歇着了。 柳华倒是不见醉意,梅园里乱糟糟的一团,她便发号施令,带着人把园子收整了一番,丝毫不让程令仪操心。 傅珊怕自家妹妹又去哥嫂面前闹腾,就早早拖着她回房,讲故事把她哄睡了。 天色刚至黄昏,窗上还透着朦胧的夕阳光辉,婚房里却已点着蜡烛。 是一对尺长的龙凤花烛,各自雕绘着盘龙戏珠和凤穿牡丹的图案,将屋中两人面庞映照得晶莹如玉。 程令仪今日也破例饮了酒,数月未曾沾酒,多喝了几杯,头脑便格外昏沉。 两人坐在床上,傅玖一脸怜惜地看着她,温声说:“春草去给你熬醒酒汤了,一会儿就送来。” 说罢,他伸手在程令仪太阳穴上轻轻按揉起来。 过了一会儿,程令仪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傅玖手上没停,含笑问:“想到什么了?” 程令仪抓住他的手,神色慧黠,“你见过哪家的新娘子成婚当天喝得烂醉,最后还要夫君伺候,这般没规矩,说出去怕不是旷古奇闻?” 傅玖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那这位新娘子一定是人美心善,规矩有什么要紧,在她夫君面前,她就是规矩。” 说着话,春草也送了醒酒汤进来。 两人都喝了一碗,程令仪盥洗完,换了衣裳,便准备睡下了。 见她躺下,傅玖十分自觉地抱着一床被子去了外间,程令仪惺忪的眼睛顿时一睁,“你去哪?” 傅玖回身看她,目光柔和,“你好生歇着,我在榻上睡。” 程令仪好笑地道:“今日你为我补办了这样一场隆重的婚仪,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若你睡在榻上的事,明日传到娘和师父耳朵里,她们会怎么想?” 傅玖有些迟疑,“可你伤还没好全……” “哎呀,我的伤早好了,况且这床大着呢,再多睡两个人都绰绰有余,你就来吧……我想挨着你。” 听到最后一句,傅玖心中欣喜若狂,再没有犹豫,又抱着被子回来。 程令仪一脸满意的笑容,自己往里挪了挪,拍了拍床,示意他睡在外面。 躺下后,傅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喃喃道:“令仪,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就接受我。”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既然选择跟你一起走下去,为何还要刻意保持距离?挨着你,我心里高兴。” 说着话,她已经凑上去在傅玖脸上亲了一下。 以前拒绝他、撇清他,是觉得跟他没有未来,不想产生一些没必要的误会。 可现在,自己既然真心喜欢他,又接纳了他,那还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 自己的相公,当然是想亲近就亲近了! 温香软玉在旁,傅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只觉得身侧笑意盈盈的她,美丽得令人目眩。 他咽了咽口水,喉间忽然感到一阵干渴,再也忍不住,半撑起身子,俯身向她吻了下去。 先是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再是眼角,又顺着精致小巧的琼鼻,一路辗转到耳垂,最后,唇瓣摩擦着她的脸颊,顺着下颌慢慢游移,终于停留在那一抹娇软的红唇上。 傅玖时而轻吸慢吮,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诉说,时而攻城掠地,如狂风骤雨侵袭。 程令仪被他吻得情迷意乱,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吻着吻着,头发散了,被褥乱了,两人也不知不觉紧紧贴在了一起。 龙凤花烛慢慢燃烧,傅玖忽然停下,小心地避开程令仪的伤处,将她拢在怀里,凑在她耳边轻声问:“令仪,我可以吗?” 程令仪本就喝得半醉,眼下更是被他吻得心醉神迷,情难自持,早忘了自己先前的担忧,含混地点了两下头,又去探寻他的唇,手也极其自然地滑入他的衣襟。 不曾想,傅玖虽然是个斯文儒雅的书生,但身上却也有料的很,从前胸到腹部,肌肉起伏,结实有力,散发着滚烫的热度。 程令仪像是突然清醒一般,脸瞬间一红,触电般倏然收回手。 傅玖被她柔软无骨的手一摸,如同干涸的土地得逢甘霖,每一寸肌肤都在欢呼雀跃,哪能就这般让她逃开? 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腰上,张臂将她团团圈在怀里。 程令仪心里叹气。 傅玖一开始像只小白兔似的,既纯情又无辜,怎么被她一撩拨,就变得这般生龙活虎? 她原本只是想跟他贴在一起说说话而已,可没有别的心思啊! 算了,总归是被自己撩惹起来的。 程令仪想着,反正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无所谓是早是晚,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她认命地闭上眼,正要去迎合他的吻,哪知傅玖却忽然停下了,不再有任何动作,只静静把她抱在怀中。 静默间,两人都能听见彼此疯狂跳动的心跳。 程令仪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唔……怎么了?” 她眼中水汽迷蒙,波光流转间,不娇自媚,傅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声音暗哑低沉。 “昨日……柳姨母找过我,说你伤势未愈,最好先不要有过于剧烈的活动。” 程令仪脸色瞬间爆红,结结巴巴道:“师……师父找过你?可、可可,她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她害羞的样子实在可爱,傅玖忍不住捏了捏她小巧玲珑的耳垂,低声笑道:“或许,柳姨母是觉得这种事,还是要我克制一下比较好?”
第220章 远比你以为的还要早 程令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登徒子!我只是叫你过来挨着我说话的!” 傅玖眉宇间尽是笑意,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咱们只说话。” “既只是说话,那你松开些。” “娘子,为夫舍不得松开。” “伤口疼了!” 听到这样说,傅玖神色一变,忙松开双臂,“是我莽撞了,令仪,你怎么样?” 说着就要去解她的衣襟看伤口。 程令仪往后退了些许,一把拍开他的手,瞪着眼道:“还来?” 傅玖眸子里染上愧色,“你的伤……” 程令仪抿嘴一笑,“我没事,好了好了,这都入夏了,我嫌热,咱们离远些说话。” 其实傅玖一直小心护着她的伤处,既没压着她,也没碰着她,再说她这伤都已经结痂愈合了,根本没有那么脆弱,不会一碰就疼。 两人并肩躺着,这么一说笑打岔,身体上的那股燥热也渐渐褪去。 傅玖牵住程令仪的手,侧过身子瞧她,“令仪,我们已经许久未曾这般说过话了。” “是啊,”程令仪点了点头,“那会儿在村里,你睡床,我睡门板,夜里睡不着时,我们时常一起闲聊,若是偶尔没话说,你便挑灯夜读,我呢,也就在你旁边看一会儿医书,后来你伤好之后,还把床让给了我睡,自己去睡门板,当时我便觉得你体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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