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桃花一伸手挡住了,她脸上的笑容多了点儿勉强,“琅丫生分了不是?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婶子还能让你吃亏吗?” “这房子卖谁不是卖,能多卖点儿钱还不好吗,让我们进去说。这位大哥你说,是吧?”王诗雯看向闻昭非,傲人的胸.脯无自觉挺了挺。 对比着林琅,王诗雯确实有“傲人”的资本。她特意梳妆打扮过来的,裙子是县供销社的最新款,很好地展现她的优点,脸蛋也用雪花霜养了小半年了。比不了林琅白皙,但已经算个美人儿。 但可惜,闻昭非只蹙眉看着神色颇为不对劲儿的王建民,余光都没扫过王诗雯,他很快收回目光看向林琅,大有林琅说关门,他真会不管不顾继续关门那般。 林琅不认为王家愿意给超过四百块钱买房子,她和闻昭非依旧堵着门不让进,“那直说你们的诚意是多少?” “三百!” 王诗雯扬了扬下颌回了林琅的话,中午那会儿她贴在门边听到了林琅和韩二嫂的对话,韩家只愿意出二百八,他们出三百已经很可以了。 “你家就两间房,三百真的可以了,林琅,你和我、和我二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我们会好好爱护你姥爷姥姥留下的房子……”王诗雯很清楚林琅有多在意她姥爷姥姥留下的房子。 上辈子她妈何桃花瞒着林琅把房子租人后,林琅生了老大的气,她二哥每年孝敬家里的钱直接减半,他们把房子重新空出来,林琅都没消气。 林琅目光从王诗雯脸上移开,落到王家里真正能做主的何桃花身上,何桃花同是那一副给林琅占了大便宜的神色。 “三哥关门,”林琅说着退后两步,闻昭非当即侧过身,将院门关上。 林琅的声音继续从门后传来,“你们最低愿意出五百块的价格,我们再谈。” 一下子从三百的心理底价提到五百块,王家怎么可能接受。 加上王诗雯近来在黑市做生意,搭进去不少钱,亲朋好友那里借一圈,王家勉强也就能拿出三百块。 但王家认为他们拿不出五百块,村里其他人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这么多钱,林琅那里绝对还有的谈。 王家里这么挤着住不是一天两天了,林琅和她的农场医生丈夫却没办法在小宁村耽搁太久。真正着急的人该是林琅才对。 他们三人一合计,就没再继续纠.缠,盘算等林琅着急了,他们再出马。 林琅回到房里,低眸打量一眼自己,愈发气哼哼起来,“我才十八岁,还没有完全发育好!” 原主体弱脾胃差,也爱挑食了些,林琅可不会讳疾忌医,她要再长高估计悬了,但适当横向发展并不难。 闻昭非脚步一顿,目光下意识跟着扫过林琅的胸.脯,他脑袋里的思绪空白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思索。 低“咳”一声,闻昭非附和地点点头,“我们卫生所有经验丰富的老中医,我师母出身中医世家,我请他们给你好好调理身体。不生气了,嗯?” 林琅不生气了,表情却委屈起来,她走过来,拉住闻昭非手臂晃晃,忍不住告状起来,“王诗雯当着我的面勾.引你,我才生气的。” 王诗雯看闻昭非的目光带着钩,还特意挺那两下,林琅很是被膈应到了。书里王诗雯明明喜欢祝之徽,也对男二张希民有感激之情,怎么忽然就到她跟前勾.引闻昭非了呢! 她是对照组女配,闻昭非充其量就是个路人甲。 林琅越想不通就越生气,越生气就越委屈。 “我没看她,”闻昭非还真不知道林琅生气的缘由在他这里,他虚虚揽着林琅拍了拍后背,不甚熟练地哄话。 “我是有妇之夫,工作之外,不会多看女同志的。” 林琅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行为相当不要脸,她居然如此主动要抱要哄。 但他们分别是一对夫妻里的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在卧室里抱抱手臂、拍拍后背很克制了吧。 闻昭非看林琅不说话,无奈于自己的嘴笨,他手臂再一带将林琅真正带进怀里,继续耐心地拍拍。 林琅将红红的脸蛋藏进闻昭非怀里,哝声道,“我不生气了……” 深吸几口气,林琅发现闻昭非的味道很干净,他的怀抱也很舒服。 新婚夫妻互相羞答答地抱了好久,才放开彼此继续忙活起来。 林琅的行李一部分邮寄往东北农场,一部分计划带在身上换洗用。 再就是他们回程会路过京城去看望老爷子,林琅给七叔公二十块钱,让他帮忙和村里人收点儿特产干货,一起带去京城。 下午快四点时,七叔公拉了牛车过来,他要送女儿女婿一家回去,也顺便用牛车帮他们把缝纫机运走。 “这是缝纫机的钱收好了,姨没办法回来送你了,你要经常写信回来,记住了吗?”宁小梅拉着林琅的手,好一番叮嘱。 宁小梅出嫁好几年,林琅才被送回小宁村来,她和林琅之间并不熟,但她和林琅姥姥的关系极好,偶有送东西回娘家,都少不了林家那份。 林琅只管点头应好,再将姥姥没用完的碎布等一起送给宁小梅做搭头。 时间不好多耽搁,林琅和闻昭非一起步行送了宁小梅一家子一段,再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到家里,林琅和闻昭非一起去后厨烧火煮饭,闻昭非煮,林琅在边上洗洗菜,递个碗碟,二人相处愈发和谐自然了。 晚饭后,他们分别洗头洗澡再一起分工着洗衣服晾衣服,这些都弄好,天色才完全黑了。 卧室里,林琅点起煤油灯,对着化妆盒的小镜子擦雪花膏。 已经到手八十块,还有四百块钱要入账,林琅终于不再吝啬,仔仔细细将脸蛋、脖子和手都擦了一遍。 换好睡衣回来的闻昭非无知无觉盯着林琅的侧脸看了好久,才红着耳朵、脖子去翻自己的背包。 闻昭非取出玉佩递给林琅,“这个给你一起放里面。” “你放,我手还没干呢。” 林琅瞄一眼闻昭非手心的玉佩,只抬了抬下颌,她刚擦完雪花霜的手还腻着呢,不好碰玉佩,万一没抓稳摔了可怎么好。 “行,你慢慢来,”闻昭非不是一定要林琅放,他只是下意识想找点儿话说,找点事儿做。 他们结婚了,这枚代表“娃娃亲”的玉佩也应该和林琅手里的另一只放一起。 “咦?” “怎么了?”林琅一边晾手和脖子,一边凑过脑袋来。 这旧梳妆盒上下两层,底层里除了放那枚玉佩的小木盒,就只有一对银镯,一眼看到底,没什么好惊讶的才对啊。 “有……夹层,我奶奶也有一个类似的梳妆盒,我小时候不小心拆开过,”闻昭非说着将玉佩木盒和玉镯取出放到窗台的小桌上,他在梳妆盒底部敲敲碰碰好一会儿后,打开底部夹层的盖子,里面有三页纸和一个存折。 林琅呼吸一紧,眼睛瞪圆了,竟然还真让闻昭非在梳妆盒里翻到新东西。 她刚穿书来那几天,也没少折腾梳妆盒和家里各个角落,她就没发现这个夹层! “京城地契两张,广城地契一张。存折名字是你的,一千块,最近一次存钱是六年前的四月五号,”闻昭非将梳妆盒夹层里的东西悉数交给林琅过目,心中一样惊叹,他的新婚妻子不是一般的富有。 如此才符合他从爷爷奶奶那里知道关于林家的认知。 闻昭非已经从林琅那里知道她姥爷是六年前在后山出了意外,当天人就没了,从那之后林家就走下坡路,也从那年之后就没再往存折里存过钱。 四月五号是林琅公历生日的前一天。 闻昭非没有多说地契是因为京城和广城的局势都更加混乱,即便有地契在手,也不能保证那几个房子还能落回林琅手里。 否则林家俩老也不会带着林琅偏居在西南小山村里。 林琅仔细看存折里持续多年,在她生日前一天整一百块,和日常一笔一笔十块、二十块的存钱记录,眼眶无法遏制地红起来。 姥姥生病最严重的时候,也没告诉原主有这笔钱存在,否则他们拿着钱去市里、去省会更好的医院看病,未必不能治好。 “别哭,姥爷姥姥希望他们的孙女儿快乐富足地生活,”闻昭非抬手轻轻擦去林琅脸上的眼泪,猝不及防又被滚了两颗到他指尖。 “呜,我好想姥姥,也好想姥爷,”林琅努力忍眼泪,但视线模糊得越来越多,呼吸也越来越不畅。 “我知道,”闻昭非不擦眼泪了,他将林琅揽进怀里带到床边坐下,动作生涩地轻拍后背安抚。 林琅应不了声,肩膀轻轻抖动着继续哭,她的手环过闻昭非的腰,下意识从闻昭非身上汲取温暖。 林琅哭红眼睛,哭红鼻子,哭湿了闻昭非睡衣胸.前的好大一块,才哭累了,被闻昭非拍哄睡着。 闻昭非将人抱起放到床铺里侧,他低眸扫过自己一塌糊涂的衣服,一再确定林琅是真的睡着了,才缓慢起身出去后厨打水,拧毛巾。 床前,闻昭非仔细给林琅擦了脸,又贴心地挖了点儿雪花膏抹回林琅俩颊。许久,闻昭非长出口气,好似刚刚完成了一个大手术那般。 闻昭非起身去换了衣服,再随手把衣服洗了,才重新回到卧室里。 地契存折悉数收好放回梳妆盒夹层里,闻昭非轻手轻脚地在床铺外侧躺好。他侧身过来,林琅蹙眉睁眼,要醒不醒。 闻昭非主动伸手将林琅揽进怀里,继续拍抚起来,“睡吧,我在这里。” 林琅乖乖闭眼继续睡着。 与此同时,林琅脑袋里关于姥爷姥姥的“记忆”自动播放,但这回不仅仅是悲伤、思念,还有温暖。 原来她是如此被他们深深牵挂、爱护和宝贝着。 床上,闻昭非的思绪不受控制地纷乱复杂起来,他不知拍了林琅多久,才跟着睡着。 翌日醒来,林琅又扒着夹层里的存折和地契在看,她的心情在睡了一晚,又有闻昭非如此耐心的安抚下,已经完全恢复。 “三哥,我好有钱!”林琅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儿。 她原本手头只剩十块七毛六,闻昭非上交给她三百块,昨儿她卖缝纫机拿到手八十块,现在又有存折不多不少的一千块,她手头有1390.76元,这可是七零年代的一千多啊。 等今儿她卖了房子还能拿到四百块,她是有小两千块钱的人了。 “你可感觉……后悔了吗?”闻昭非轻声询问,眸光微敛,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林琅的判断和决定。 如果林琅后悔了,他们还差最后一道领证程序没完成,他和林琅也没有完全走到最后一步,只要他从这里离开,他带给林琅的影响会减到最少。 关于小宁村里那些试图算计林琅的人,他和闻家都会继续帮林琅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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