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继续走去和健壮无比的黑色大牛打个招呼,“九儿好,等我病好了就去家里看你和阿婆。” “记忆”里,七阿婆经常串门找林琅姥姥唠嗑。近两年七阿婆的腰病犯了很少出门,去年林琅姥姥也病了,俩家林自然来往少了。 姥姥病逝到现在,“林琅”浑浑噩噩,恍若天塌了那般,沉陷在悲伤里,无法接受亲人离世的现实。 林琅初来乍到,对这些“旧交情”多少有些无从着手的感觉。 小宁村的这些人看“林琅”都挺熟的,但林琅依旧感觉自己和他们不太熟、不认识。没看到人都想不起来相关的人和事儿。
第4章 大牛甩甩尾巴低低“哞”了一声,竟像是真的认出了林琅一般。 得到回应的林琅很是高兴,脚步轻快地走去牛车后,手脚并用,好一会儿才爬上去,再紧挨着自己的麻袋坐好。 林琅探究的目光看去四周又很快收回,她方才似乎听到了嗤笑声,但她并不觉得引人发笑的是自己,也没在意,闭上眼睛小憩。 “那是昨儿广播里的林琅?琅丫?” 笑话林琅的张希民是去年冬月下乡来小宁村的男知青,昨晚的“广播”热闹外,他也没少从村民的闲谈八卦里听到过林琅,但一直没正脸好好看过人。 今儿来的牛车上,他也是听两个大婶八卦了林琅一路,好奇地瞅过几眼林琅的后脑勺,现在才真正见到了本人。 他倒不觉得林琅有八卦里的那般凄苦无依、可怜巴巴,至少林琅本人看起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这点儿倒挺难得的。 被张希民捅了一胳膊肘的祝之徽点了点头,并不做更多回应,但他的余光也落在林琅身上,他莫名觉得眼前的林琅怕生了许多,眼神都没往他脸上看过。 以前的林琅虽然也不和他说话,但会和其他农村妇女那样时不时瞧他一眼。 祝之徽脚边也是一个麻袋,是他从邮局取出、京城家里给他寄来的东西。麻袋里的信他匆匆扫过没细看,但大致内容已经知道,家里宁愿花大钱给小弟买正式工作,也不愿花钱花人脉把他弄回京城去。 祝之徽十八岁下乡来的小宁村,六年过去,他已经二十四岁,妥妥的大龄未婚青年了。 这期间,他给家里写过不知多少封信,家里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敷衍,大致已经默认了他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祝之徽不甘心,但也找不到回城的办法。 随着每年不断的知青下乡来,知青院已经是七八个人一屋的情况,他实在不想继续过下去了。 但村里宅基地有限,怎么都不可能分给外乡人的知青建房,即便给了,那大几百建房子的钱,他们也舍不得花在这做梦都恨不得远离的小山村里。 “小丫头挺有趣的,”张希民低喃两声,想起家里十岁出头的小妹,他下乡,爸妈兄姐都不怎么伤心,小丫头抱着他的包裹哭得稀里哗啦。 他下乡了,同时也意味着小妹将来不用下乡来吃苦了。 祝之徽闻言转头过来,认真地看了一眼张希民,他不确定张希民是否起了和他类似的念头。 娶个条件好点儿的村妹,融入村里,改善生活条件,至于未来的事儿,未来再说。 张希民没发现祝之徽的打量,他很快就自来熟地和七叔公唠起了村里的其他八卦,韩家妯娌不和互相大打出手,王建民娶妹妹的小学同学当媳妇,王家又又分家失败等…… 王家就是林琅隔壁的老王家,老太太老爷子还建在,两个女儿嫁出去多年,剩下三个儿子都住一起,儿子们分别娶媳妇又生儿女,小重孙辈在内一共二十四口人。 王家早几年就计划着分家,但到现在也没真正分家。 二十四口人挤在大小不一的六间房里,就连前几天王建民和姜淑慧的婚房,都是从张家老大主屋再隔出一小间来的。 稍微想想,就能知道那有多不方便,多让人尴尬。 牛车上,林琅在药效的影响下,很快就进入浅眠的状态,但没多久她就被不知何时坐边上的人推醒了。 “再往里挤挤,祝大哥他们要坐不了了。” 王诗雯说着已经努力往林琅身上挤,林琅下意识挪了挪身体,就没动了。 即便林琅把军大衣脱了,依旧挪不出多少空间,以往七叔公的牛车也不是没有不够坐的时候,先来后到,没赶上的就只能自己走路回去。 赶牛车多年的七叔公早就数着人头,正是因为牛车要走了,又多了王诗雯和她堂妹,才使得祝之徽和张希民几人不够坐。 搞清楚情况的林琅也不同情祝之徽俩人,没见同村的大叔婶子大姐们动都没动,祝之徽和张希民主动把位置让出来了,不够坐就只能自己走路去。 林琅一言不发抬起脸,黑黝黝眸子盯着重生女主王诗雯看。 十九岁的王诗雯五官只能算清秀,但她的身材是村里未婚少女里难得有的凹凸有致,婀娜多姿,很招眼球。 在新世纪网络时代见多了美人的林琅第一眼看王诗雯,只会看脸,没有感觉特别好看,整体画风和她这穿来这两天见的村民、县里人一个样儿。 至于书里着重描绘王诗雯的身材,因为衣着宽松的缘故,林琅凭肉眼感受不出来。 不过被推挤的那几下,林琅已经知道王诗雯比她有力气多了。 想想也对,这是年代文世界,又不是什么祸国妖姬女主重生文,王诗雯模样中等偏上,性格活泼,能说会道,还有把力气,工分赚得不比男人少。 羡慕啊……林琅也想有力气,不仅能养活自己,正面对上林大红她也不用怂得从后门跑路了。 “呃……林琅,是你啊。” 王诗雯差点儿脱口喊林琅叫二嫂,在推人前,她确实没认出林琅来,但林琅抬起脸,戴着口罩,只露着双眼睛,她也认出来了。 书里王诗雯对“林琅”的标签是狐狸精、搅家精、药罐子,勾得她二哥对父母不孝,对兄妹冷血无情,自己发了大财,却不愿给他们这些亲人任何一星半点儿的帮助。 王诗雯恨不了未来能带给她财富和机遇的二哥,就只能迁怒“林琅”这个前世二嫂,她自认为恨得有理有据,但林琅看她的目光和小宁村其他人没区别,她们……不熟! “我二哥前天结婚了,你知道吧,那天太忙了,不知家里有没有给你到喜糖吃?”王诗雯面色微微一变,就继续和林琅唠起来。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提醒林琅她二哥已经名草有主了,林琅嫁谁都好,就是不能嫁到她王家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谁惦记她二哥了! 林琅半点儿不想多搭理王诗雯,继续抱膝靠回货物堆,闭眼小憩。 “琅丫病着呢,你们这是昨天就来县城了?” 坐林琅对面的已婚大姐接过话,替林琅解释一句后,就当面八卦起王诗雯姐妹的行踪来了。 “前天来的,我和堂妹来小姑家玩两天,”王诗雯捏了捏怀里的包裹,有部分东西是小姑让他们稍回去给家中俩老的,还有部分是她自己去黑市买的。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王诗雯认为自己好好捯饬和保养,不会比林琅差。反倒是林琅没了她二哥拿钱拿药养着,还不知会如何呢! 王诗雯这个时间去县里住两天,更多是因为家里办亲事,远嫁的大姑一家回来,房间完全不够住,她和堂妹只能蹭着当天来回的小姑一家来县城里待两天。 今儿大姑一家肯定走了,她们也能回去了。 当然,来县城的这两天王诗雯也是办了大事儿,她去找县里的初中男同学“分手”了。 那个男人未来只会守着他的破工作窝囊一辈子,重生回来的王诗雯怎么还会看得上他。 王诗雯分手也是分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男朋友背着她勾搭邻居小青梅,被她抓个正着,加上男同学家里本来就不大同意他们的婚事,不用费什么力,这还没一撇的婚事就彻底告吹了。 如果不是牛车上碰到林琅,王诗雯的心情还能继续好下去,此刻林琅勾起了王诗雯许多糟糕回忆,回应大姐的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王诗雯和大姐说话时,张希民走到牛车前边一看,遗憾道,“这边也坐不了啊。” 清晨来时勉强能让林琅坐下的“副驾驶位”已经被货物堆满了。 不得不说张希民已经后悔自己瞎好心了,临近中午,坐不了牛车的他得饿着肚子步行两个小时回小宁村。 然而事实就是他自己主动开口给王诗雯姐妹让位置,这后果只能他自己担着。 张希民和祝之徽一番交流,祝之徽带着张希民的包裹坐牛车,张希民走路回小宁村。 王诗雯和同牛车大姐说着话,目光若有若无落在祝之徽脸上。 上一世祝之徽想和他二哥竞争林琅来着,最终敌不过林琅和她二哥的“青梅竹马”之情,转而娶了秦大队长家的幺女秦英兰。 后来高考重启、知青回城潮到来,村里好些抛妻(夫)弃子的男女知青,只有祝之徽高考成功不说,还把秦英兰带到京城去过好日子去了,十里八乡没有不羡慕秦英兰的。 感觉到目光的祝之徽偏头看来,王诗雯俏脸一红,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祝之徽却很快移开目光,他还以为是林琅在看他。 林琅对这些眉眼官司半点儿不知,牛车晃悠没多久,又把她的睡意晃出来,快到村口了,林琅才悠悠醒来。 揉揉眼睛,又缓了好一会儿,林琅才意识到自己穿书来到完全陌生的七零年代小山村。 将车费递给七叔公,林琅提着自己的小麻袋回林家小院。 东西放好,重新锁好门,林琅拿着卫生所开的诊断记录,再跑了一趟大队长秦勇的家,继续请上一周的假。 在感冒完全好之前,林琅不打算去上工赚工分。 林琅有自知之明,她对农活一窍不通,“原主”没比林琅好多少,她勉强去上工的结果很可能是一通折腾反而把病累严重了,那她这七天赚的工分还不够她买药吃。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错。
第5章 从大队长秦勇家回来,林琅认认真真在家里养了一周病,每天唯一的出门活动是在下午傍晚时分和秦英兰约着去后山捡木枝。 林琅家里本来就不多的枯枝竹片,快被她用没了。 林琅养病期间,隔壁邻居重生女主家里的“热闹”一点儿不受影响地接连上演,王诗雯撺掇父母分家不成,被二婶三婶记恨,男人们上工不久,她们就从小吵发展到大吵。 上午八.九点,煮饭或洗衣服中的林琅被迫听王诗雯和她两个婶婶吵架,时近中午,男人女人们上工回来后,又是好一番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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