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缈摇了摇头。 她知道彼时还未赐婚,她就是不理解,老爷替迅儿寻那等理由做什么? 平白牵扯上不相干的郡主! 还是说,老爷说的是真话,迅儿当真对郡主…… 郡主确实好模样。 那般出色的姑娘,有人喜欢她,多正常的事情啊。 只要不说出口去,以后见面举止口气上莫要有一丝一毫的越界之处,瞒在心里头,谁都不尴尬。 偏偏喊出去了。 偏偏圣上又给郡主与阿简指婚。 一想到昨儿她还跟郡主说“坐下来一道吃团圆饭”,徐缈这心里就刺得厉害。 得亏郡主心善又体面,脾气那么好。 要不然,翻脸走了都有理。
第244章 没事找事(两更合一求月票) 夏嬷嬷收拾了水盆。 转头一看,徐缈坐在梳妆台前,整个人都恹恹的。 “夫人,”夏嬷嬷走到她身后,柔声宽慰道,“奴婢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您得打起精神来。公子年轻荒唐,好在他还能听进去您和老爷的话。” 徐缈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想的不是这些。” 夏嬷嬷闻言微怔:“那您……” “妈妈,我心里很没有底,”徐缈下意识地,抓住了夏嬷嬷的手,声音有些颤,“如果有一天,老爷与迅儿,他们和阿简起了冲突,我要怎么办呢?” 夏嬷嬷的心噗通噗通一阵跳。 “怎么会呢?” 这四个字冲口而出。 见徐缈那凝重的神情,夏嬷嬷迟疑再三,道:“要是真有矛盾了,奴婢想的是,谁对就帮着谁。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还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一番道理吗?” 话是这么讲的,夏嬷嬷却是越说、自己越不信。 这世上的事,哪有一个完整的对与错? 而最最说不清对错的,正是家务事。 清官都难断! 正因为是亲人,长篇大论的道理压不住,心里的结才越发深。 这些因由,夏嬷嬷一清二楚。 可她能怎么说呢? 她只能这般劝解夫人。 夏嬷嬷抽出了被徐缈握住的手,轻轻柔柔地替她按压额头。 “您就是一时之间、思虑太重了。” “起冲突?能起什么冲突呢?奴婢思前想后,可能也只有朝堂上的矛盾吧。” “那只能说,政见不同,各有各的想法而已。” “辅国公也好、老爷也罢,政见上的分歧呢,无需说服对方,谁能说服圣上就按谁的来。”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您为此太操心,若是病倒了就不值当了。” “等下睡个回笼觉,您心里能舒坦许多。” 徐缈又是一声叹息。 她想与夏嬷嬷说她那些光怪陆离的梦,话到嘴边,又觉得那都是梦。 拿着一场梦当令箭,太惹人笑话了。 犹豫着,徐缈才道:“这家里一个个的,好些事情都瞒着我们。 我想都是老爷吩咐的,老爷不想我为了那些事情烦恼。 我也不想为难人,没得让他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还是辛苦妈妈多听多看。 若外头有什么状况,妈妈早些告诉我。 我心里有个准备,好过措手不及。” 夏嬷嬷自是应了她。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外头禀了一声,说是刘娉来了。 “我早想过来请安,她们说您、父亲叫了哥哥在训话,”刘娉在徐缈身边坐下,“哥哥是做了什么事情,让您大早上就不高兴了。我看您气色,夜里都没有睡好?” 徐缈原不想让女儿听外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可想到被瞒在鼓里的滋味,她还是说了。 刘娉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养外室? 舞弊? 这是能发生在他们刘家的事情? 可这明明白白就发生了。 最可怕的是,她没有听见一点风声,母亲亦是昨儿才知。 这…… “他们怎么能这样?” 说不清是委屈还是不甘,刘娉的视线模糊了。 见状,徐缈忙搂着刘娉安慰起来。 母女两人说了不少话。 刘娉情绪平复很多,见母亲疲惫,便让她先躺下休息,自己坐在榻子边出神。 许是真就太累了,徐缈闭目养神间,呼吸渐渐绵长。 刘娉轻手轻脚起身,与夏嬷嬷说了一声,先行离开了。 夏嬷嬷见刘娉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梗着痛。 原想叮嘱几句,转念一想,娉姑娘性情柔和内向,不是个会生岔子的人,也就作罢了。 刘娉确实是个腼腆的。 她走到刘迅书房外头,想来想去,到底没有迈进去。 叫了顶轿子出门去,到了水仙胡同外头又进退两难了。 去敲门,似是不好。 打道回府,又不甘愿。 正是犹豫间,透过轿帘,刘娉刚巧就看到了一年轻女子。 她从未见过玥娘,但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能认定那就是“玥娘”。 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媚样子,是刘娉心中“外室”的形象。 她就这么定定看了好几眼,直到玥娘离开她的视野。 轿帘落下来,脑海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似曾相识。 尤其是那颗泪痣…… 刘娉一下子想起来了。 午前。 徐缈醒了。 回笼觉没有让她精神好转,反倒是脑壳胀痛欲裂。 刘娉正好回来,小声与她说着自己的发现。 “和我们有一次在法安寺遇见的姐姐有些像,我记得她姓晋。” 徐缈半垂着眼帘,努力去回忆那日法安寺里偶遇的姑娘。 她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印象都不太深,好在有刘娉帮着一块想,才隐约记起来了些。 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地去回忆呢? 徐缈其实说不清缘由。 只是下意识觉得,此事要紧。 她得先记一记,牢牢记在心里。 刘迅在家当了两天乖儿子。 上元夜里,到底耐不住,他去了水仙胡同。 在玥娘跟前,刘迅倒是没讲那套“与考生打架”的鬼话,而是如实讲了“太子那一脚真狠”。 玥娘听得后脖颈直冒冷汗。 那位太子当真是不讲理又蛮横,一位官家公子,也是说踢就踢。 “公子,太子为何为难你?”玥娘问道。 刘迅不由语塞。 这让他怎么说? 说他想给太子绑一个与玥娘你相似的人,结果动手的侍卫出了岔子? 他不敢说,只含糊道:“有些矛盾……” 玥娘心中一沉。 公子在太子殿下跟前,只有点头的份。 点头是不可能会有矛盾的,除非摇头了。 公子到底推拒了什么? 倏地,玥娘想起了那日太子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她曾告诉刘迅,也是在告诉自己,太子看不上自己这样的。 她都跟了公子这么久了,太子殿下何至于…… 可若是殿下就是那么个混不吝呢? 公子为此拒绝殿下、于是挨了一脚? 那她岂不是害了公子? 圆月悬空,直至天明。 时辰到,朝臣们迈上金銮殿。 圣上听官员们说了大小事务,退朝之后,把李邵与徐简叫到了御书房。 “今日起往礼部观政,多想多看,”圣上沉声道,“想好了从哪里入手了吗?” 李邵心里一虚。 徐简越过他,答了两句:“礼部年后忙恩科,也要配合鸿胪寺准备古月使节的接待,其余事务按部就班。臣陪殿下到礼部,不与官员们添乱,他们做到哪儿,便看到哪儿。” “对,就是辅国公说的这个意思,”李邵一听,忙接了话过去,“儿臣头一次去观政,自己是个愣头青,肯定不能给底下衙门添乱。” 圣上看了他们两人两眼,没有指正什么。 又说了几句,他让徐简先退出去,留李邵再多叮嘱。 “朕听说,你身边的侍卫换了一个?”圣上问。 李邵抿了下唇。 这一点上,他倒是有备而来。 什么“欠了一屁股赌债跑了”,那是钱浒和刘迅来他跟前交差的,真实状况八成是绑人失手反被绑,不晓得被人埋哪个山沟里去了。 埋了也活该,有贼心,没能耐,光给他添事。 李邵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再去找耿保元,让钱浒拿这由头和一些银钱把耿家老爹打发出京,这事儿就算了了。 至于明面上的…… 李邵道:“他老爹身体不好,想回老家养老了,他便递了辞表,儿臣准了。” 这个理由很充分,也很自然。 圣上听过了,心思还是在观政上。 “有不理解的地方,问问徐简,或是等官员们空闲时问两句,”他交代着,“要么记下来,回来问朕。” 李邵满口应下。 等出来御书房,叫冷风一吹,李邵紧绷着的肩膀才略松弛了些。 父皇真是的,问那么多。 亏得刚才徐简解围…… 解围? 转过头去,李邵看了眼站在廊下的徐简,脑袋里忽然嗡的一声? 好啊! 那叫解围?! 那叫翻旧账! 徐简分明就是在提醒他,他头一回去裕门关时“添乱”了。 偏他刚才没有领悟,竟然还顺着徐简的话骂自己是“愣头青”! 徐简这人,亏他刚才还感激了那么一下,哪知道,袖里藏刀! 李邵越想越气,一甩袖子,大步往外走。 徐简看着李邵的背影,抬步跟了上去。 太子这人,好话不一定能听懂,骂他的倒还算敏锐。 也不枉他故意寻事。 李邵憋着气到了礼部,自然也没有多少好颜色。 偏整个衙门上下忙得脚不沾地,只一位负责引导李邵的郎中挑了些文书送来,让殿下先翻看。 李邵翻了、看了,得三孤仔细教导多年,他不至于看不懂,却十分没意思。 这观政,似乎比听三个老头子讲课,还没劲。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衙时间,礼部却是从尚书到司务,没有一个人有收拾东西回家的意思,依旧忙着各自的事情。 李邵又坐了会儿,实在无趣至极。 “你不饿?”他问徐简。 徐简正提笔写着什么,闻言道:“臣还好,殿下若是饿了不妨先去垫一垫肚子。臣看几位大人还要忙一两个时辰。殿下填了肚子再回来。” 这话还算顺耳。 李邵离开,在千步廊附近寻了家酒肆,好吃好喝了一通。 内侍催了几催,他才回到礼部。 衙门里依旧灯火通明。 礼部冯尚书听闻李邵回来了,便来问了两句:“殿下,今日观政有什么见解与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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