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熹眼神一闪,抬眼看她。 司绮继续问道,“那晚在清浊门口,你明明好好的站着,怎么会需要轮椅呢?” 她的眼神里一片见底的清澈,里头出了单纯的好奇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许熹面无表情的回答,“懒得走。” “哈?” 司绮怎么也想不到会答道这样的答案,嘴唇微张,一时呆在那里。 “呵,” 男人看了一眼她的傻样,轻笑出声。 那张像藏在晒不到阳光角落里、阴冷冰块一样的脸,终于绽放出了不一样的风景。 眼里的笑意融化了薄唇的寒凉,和鼻梁上的红痣交相辉映,晃得司绮看入了迷。 “哥哥,你过来一些。”于是她对许熹说。 男人将轮椅往前移动了一米,回到了刚才包扎上药的位置。 司绮的左腿也被带动着向上折了起来,将那惊心的逆天腿长展现的淋漓尽致。 色眯了心窍,她俯下身,在许熹的鼻梁上印下了一个轻吻。 跳舞的人身体柔软的不像话,她的臀还靠坐在书桌边,一只腿几乎对折,但腰也能塌那么下去。 连许熹都忍不住往后多看了一眼。 * “哥哥有没有听说过锚定转移?” 司绮坐直了身体,但受伤的左腿依旧留在轮椅上。 因为刚才的靠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约等于零。 低声说道,“大概就是将注意力锚定在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以达到转移注意力、减轻疼痛的效果。” “哦?” 许熹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的看向司绮,眼里带着笑。 司绮手指点了点自己大腿上受伤的地方, “伤口还是很疼呢~哥哥试试这个办法吧~说不定会很有用~” 许熹的手指也点了上去,在医用纱布的边缘打了个圈, “要怎么做呢?”他问。 此时的声音已经彻底变得沙哑,听得司绮心痒痒的。 她抬脚,放到了扶手上,和面前男人专注的四目相对, “哥哥的腿不好用,难道手也不好用吗?” “只要让别的地方受到比伤口这里、更大的刺激,不就可以了吗?” 许熹眸色黑沉,在眼前的腿上慢条斯理的扫了一遍, “锚定转移啊.....” “哪里?”他问。 司绮闭上眼睛,“自然是....离伤口越近越好...” “哦....这里吗?” “....” 司绮已经咬紧了下唇,说不出话了。 * 在安静的午夜,紧闭的空间里。 浴血的妖精终于在引诱圣僧的过程中,不小心掉进了自己编织的陷阱里。 许熹的腿脚不好,但手确实没问题,灵活轻盈。 ...... 直到司绮挣扎着说不觉得疼了,许熹才住了手。 房间安静了下来,却陷入了更暧昧的拉扯中。 鼻间萦绕着一股神秘的香气,许熹垂着眼睛一直都没有往前看过。 但十指既然能连心,也能连接五感。 右手将摩挲到的所有细节早已都传送到了大脑,如今的低头垂眼,也不过就是欲盖弥彰罢了。 香味好像越来越浓,顾不上操控轮椅了,许熹倏地起身,大步离开了书房。 司绮也依然维持着紧闭双眼的姿势,直到面前的男人离开,她才红着脸睁开了眼睛。 前方卧室的卫生间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她抬手捂住了心跳过快的胸口,从书桌滑倒在地。
第23章 还回去 本来就已经深得不能再深的夜了,忙了一天的许熹又经过刚才那一遭的考验,难免疲惫。 但..... 梳洗一番,换了一身睡衣,花了比平时多出许多的时间,才从卧室出来。 司绮早已经不在书桌处了,她半倚在书房窗边一组米色长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头往里靠在沙发靠背上,已经睡着了。 手机还亮着灯,掉落在手边的地毯上,看来不久前还在使用。 左边大腿歪歪扭扭的缠了几圈绷带,大概是怕压到,搭在沙发扶手上。 因为姿势极度扭曲不舒服,她紧紧皱着眉。 许熹虽然自小不爱和人交往,性子凉薄,但眼前的女人和他之间明显已经超过了正常交往的界限,不可能放任不理。 他已经做不到像从前那样清心寡欲了。 放轻了脚步走到沙发面前,许熹弯腰伸手,看起来像是要将她抱起来。但在碰到司绮身体的前一秒,动作停滞在半空。 他后退了两步,脸上是别人看不懂的复杂。 瞥了一眼身后卧室的床,最终还是回去关掉了卧室的灯。 重新坐回了轮椅上,男人驱动轮椅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处理公务。 前方沙发上的身影在睡梦中蜷了蜷,他后知后觉的看向沙发顶部的空调出风口。 许熹拿起遥控器,将温度调到27。 室内的温度仿佛一瞬间上升,男人因为身体构造差异,本来就更加怕热。 他平静的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女人,终于还是选择解开了自己睡衣领口的扣子,继续专心工作。 * 早晨六点,生物钟突然在脑子里打响了铃。 许熹倏地睁开眼睛,惊讶的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撑着头在电脑前睡着了。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睡在窗边的司绮也惊醒的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的视线自然的对在一起,莫名的,一时都没有说话。 司绮率先移开视线,起身推开露台的门,轻手轻脚的朝楼下看了一眼。 外婆的房子火已经灭了,但还冒着浓烟。 大门口围了二三十个村民,村长也在,记忆中那一家子人也都到齐了。 她露出一个冰冷的笑,转身回到房间内,拿起沙发上的手机,低头发了两条消息。 再抬起头来,脸上已经堆起了人畜无害的微笑,对办公桌后的许熹软软的道, “哥哥,能借我件衣服蔽体吗?” 她的态度非常自然,一点也没有扭捏。 又将昨夜的事情心照不宣的存了档。 面前的女人坦坦荡荡中有带着名正言顺的亲昵,一声哥哥喊得十分顺口,顺口的令被这样叫的人都感觉不出任何问题。 许熹收回视线,“你自便。” 仿佛默认了这个称呼。 “哥哥你真好~”司绮径直去了衣帽间。 大概才搬进来不久,男人的衣帽间十分空荡荡,只有一整排衬衣和一整排西装,以及中间的陈列柜里的一整排的手表。 司绮随手拿了一件深灰色的衬衣穿在身上,又取了一根黑色的领带当做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 一件过长的衬衣瞬间变成了一条造型别致的裙子,将原本穿在里面的背心和短裤变成了打底,一点都不暴露了。 她从衣帽间出来,对男人眨了眨眼睛,暧昧的笑道, “哥哥,咱俩尺寸还挺合适~” 许熹眉心一抖,再抬起头来时,司绮已经出了房间,下楼梯了。 他收回视线,却在半路中停留在桌角上的一滴血迹上,黑红色的痕迹在深棕色的桌面并不显眼,但许熹却莫名移不开眼睛。 想起了另外一种,已经干涸的痕迹。 尺寸合适,什么尺寸? * 屋外,刚才还是刚好能看清人的清晨,现在已经太阳升了起来。 阳光下,被烧得乌漆嘛黑的旧楼房格外的萧条。 半夜这边的火这么大,整个村子都看见了,但天亮了大伙才一窝蜂的跑过来,这件事本身就很微妙。 司绮奔向村长,张嘴便哭,极尽委屈。 但在场却还有比她更委屈的人。 表姨婆进院子里看了一眼,出来便坐在路中间哀嚎起来,直呼棺材本儿全没了。 她的几个儿子、儿媳也都黑着脸,怒气冲冲的瞪着司绮。只有身边跟着的几个小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心思在旁边的空地上玩过家家。 司绮擦了擦眼泪,对村长道, “昨天半夜有人翻墙进来放火,院子里还有汽油瓶子呢! 我现在就报警!这是杀人未遂!汽油瓶子就是证据,上面肯定有指纹!” 村长赶紧拦住了她,“小司啊你先别冲动,先看看房子有没有烧坏.....”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们也是一脸的讳莫如深。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又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村长的手机响了。 他接了电话脸色大变,立刻回头冲表姨婆家的大儿子喊道,“大刘子!快回家,你们家起火了!” “还有你家!刘老二!赶紧回去!” 在场的人都懵了,懵完之后便是十分的激动。 赶紧打电话给前村留在家里的人确认。 三分钟后,得到了准确消息的刘家人拼了命的往前村狂奔,只留下那哭喊的老婆子还呆坐在地上,一头白头发更加黯淡无光。 * 刘家及家人的房子同时失火,但这事并没有人怀疑司绮,毕竟他们亲眼看见她从对面的房子里走出来的。 不过,就算怀疑了,也没有任何办法。 人权全部散去,司绮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 她像昨夜一样,百无聊赖靠在身后的围墙上,冷冷的扫了一眼前方已经哭晕过去了的老人。 年老的女人满头白发的躺在脏乱的水泥路面上,生死难辨。 但她就像没看见一样,无动于衷。 单薄的身后是寥寥的黑烟,绝美的脸上映着初升的朝阳。 司绮像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孤零零的站在黑白两界的中间。 看起来好像坚硬无比,实则是与整个世界为敌。 对面小楼的大门缓缓打开,许熹已经换了一身西装。 他坐在黑色的轮椅上,停在院子西北角那颗巨大的冬青树下,身后的保镖大哥正弯着腰给他汇报着什么。 许熹微微点了下头,猝不及防的抬眼,隔着一条柏油马路神色莫名的看向她。 察觉到身上的视线,司绮抬手挡了挡有些刺眼的直射光线,回望了过去。 * 这一幕好像回到了上一世,那时候他们也是站在这样的位置,这样互相看过一眼。 只是那时候司绮是哭着的,被欺负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她突然勾起嘴角,对许熹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 * 不是平日里刻意讨好、矫揉造作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仿佛在说:你看,这一回,我自己还回去了吧? 许熹的古井无波的双眼颤了颤,左边胸口的位置好像被一只手轻轻捏了捏。 又麻又痒。
第24章 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杜今何是一条听话的狗,大概是昨天请示了自己的主子,大清早起床,便打电话过来约司绮去民政局签字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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