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 这是在说我丑的意思吗? 翌日,苏芩终于明白魏泽命他换上一身灰布麻衣的用意,原是朝廷出了起江南民间私盐事件,派遣魏泽伪装成商户前往调查,苏芩则扮做他的仆人。 两人伪装成主仆,一路乘坐马车到了江南。 魏泽一抬手:“小苏子。” 苏芩就得屁颠屁颠的递上一碟魏泽最喜欢的牡丹酥。 “老爷。” 魏泽一咳嗽:“小苏子。” 苏芩立马有眼力劲的递上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 一路上坐车劳顿,不仅得伺候魏泽,还得隐藏身份,实在心累,好在他们走的官道,一路畅通无数,不到七日,便来到了江南。 苏芩跟随着魏泽乘坐马车来到了江南小吃街上,四处都是叫卖吆喝声,空气中蔓延着烧烤肉食的香味,续七天只吃随身携带的糕点的苏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怎么,想吃?” “没有没有。”苏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咕嘟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呵。”魏泽不置可否。吩咐马夫道:“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 魏泽抬着下巴觑了眼苏芩,“走吧,别说我虐待你,连吃的都不给。” 话罢,魏泽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苏芩诶了一声,立马跟上。 “老爷,前面的摊子排队的人很多,我们也去看看吧。”苏芩小跑向前道,狗腿的十分自然。 以苏芩前世的经验,越多人排队的小摊卖的小吃越好吃,魏泽看到苏芩一副哈喇子都要流下来的表情,皱了皱眉,抬脚朝那家小摊走去。 队伍很长,他们排了接近一炷香的时间,才轮到,原来是一家露天烧烤店,作为一名穿越到古代的现代人,能在这里看到前世的美食,苏芩激动不已,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爷,你,你想要哪个口味的?” 小摊的招牌上用毛笔写着,“麻辣鸭脖”,“烤鸡架”,“鲜香藕片”。 魏泽嫌弃的拿帕子捂着鼻,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自己吃吧。”说完,丢给苏芩一定银子。 苏芩愉快的每种都买了一份,魏泽见她吃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狐疑开口道:“真有这么好吃?” “真的,老爷,您尝尝。” 魏泽躲闪不急,让苏芩往嘴里塞了块藕片,是之前从未尝试过的味道。 “好吃吗?”苏芩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魏泽掩饰的咳嗽一声,勉为其难道:“一般。” …… 江南的私盐最早便是从此处小镇泄露出去的,魏泽寻了小镇一处人流最大的客栈住了下来。 每日一大清早,便点一壶茶,买下靠窗的位置,边饮茶边往外看。 就这么看了五天,一日早晨,终于街道上出现了热闹的一幕,伴着喜庆的锣鼓唢呐之声,一支迎亲队伍缓缓从远处走来。 紧接着迎亲队伍正对面,出现了支白事队伍,小镇的路不大,一次只能容纳一支队伍经过,按照小镇的规矩,白事遇到红事,白事让行。 今儿个也本该如此,谁知那白事非但不让行,还非得挡着红事前进的道路,附近的居民都跑来看热闹 ,没一会儿,小小的道路两旁,便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只见走在红色队伍前头的正是身着红衣的新郎官,骑在马上道:“按照镇上的规矩,白色遇到红色得让行。” 那白事棺材前的男子,寸步不让,过了会儿道:“你可知棺材里躺的是何人?” 新郎:“无论何人,皆得让行。” 身着白衣的男子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新郎道:“棺中是你休弃回家的妻子,我的亲妹妹。” 原本还仗着有理不下马的新郎闻言,脸色骤然大变,瞪大的眼睛像是不敢相信,“如兰?是如兰?怎会如此?前两日她不还好好的?” “昨日她还好好的,得知你娶了新妇,想不开便自尽了。” 马上的新郎,惨白着一张脸,闭了闭眼睛,吩咐身后的队伍,“给白事让行。” 红事给白事让行,千古以来,在这小镇可是头一遭,围观的众人看了个新鲜,开始议论纷纷。 客栈二楼,苏芩探着脑袋,本为了看热闹,却听到这一前因后果,顿觉手里的糕点也不香了,隔壁桌一位穿着绿色绣边锦袍的商贾,与身旁友议论道:“那温氏一族也是咱镇上有名有姓的商贾之家,年纪轻轻让猪油蒙了心,不顾家中的反对,断绝关系,也要嫁给一穷二白的沈白,跟她吃苦,结果两个月前沈白突然发迹,第一件事便是将她休弃。” 友人摇头感慨:“因此才说贫贱夫妻靠不住,你我皆是男儿,皆晓得在困境娶的妻不过是没有选择的无奈,一旦发迹,还是愿意寻心中所爱。” 那身着绿袍的男子,哼了一声道:“别将世间男儿归于一类,我并不是如此想的。” “兄台此等想法的毕竟算是少数,来我敬兄台一杯。” “走吧。”苏芩正在感慨,世间男儿皆薄幸,魏泽凉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 苏芩连忙小步跟上,只见魏泽带着她来到了当地最大的女装店,店铺里琳琅满目挂着各色女装,有日常穿着的,也有婚庆嫁娶的。 “挑一件。” “我?”苏芩吃惊的指着自己,心里头有如擂鼓,难道她这些天有什么地方没做到位,因此败露了性别?魏泽已然知道了她其实是女子?亦或者用此举来试探她? 苏芩心中天人交战,魏泽随手挑了一件烟粉罗裙丢给她,“去里头换上。” 苏芩战战兢兢的接过,不敢直视魏泽的眼睛,“老,老爷,你突然给小的女人的裙子做什么?小的是男子。” 苏芩一动不动,后背皆是冷汗 ,魏泽从鼻腔中嘁了一声,冷冷道:“男子?你连女子都不是,算得上什么男子。” 苏芩松了口气,却听魏泽拉长着声音,阴阳怪气,心中反应过来,咯噔一声,她怎么忘了,魏泽为西厂都督,根本算不上是男子,她说这话岂不是当面打魏泽的脸?吾命休矣! 谁知魏泽只是指着服装店里头的试衣间道:“去里头把衣服换上。” 并没有治她的罪,苏芩全身涂黑,加上本身身材并不属于玲珑一挂,换上女子的纱罗裙,看起来倒显得有些滑稽的不伦不类 ,又因粉色显黑,令她整个人更加的黑了。 苏芩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脚无所适从,魏泽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嫌弃道:“幸好你不是女子,不然此等姿色,也嫁不出去。” 苏芩:“……” 魏泽:“跟上。” 苏芩不敢多问,亦步亦的跟上,魏泽路过一家古董店进里头挑挑拣拣一番,选了两个雕花脱胎漆器,拿锦盒包好,带着她来到了挂着大红灯笼的沈府。 这沈府正是之前在客栈酒肆楼上她所看到的那娶新妇的沈白府上。 苏芩不解其意,“老爷,我们来这做甚?” 不是来江南查询私盐之事,到达江南这么些天,他们几乎都在客栈坐着,听闻地方八卦,这会儿还到了别人办喜事的府上来。 魏泽斜睨看了她一眼,眼神仿佛在说,“蠢货”。苏芩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门外有老管家把门,见陌生宾客来访,警惕上前盘问:“你们是谁?” 魏泽手拿锦盒道:“沈老爷的朋友,来祝贺沈老爷新婚大喜。” 老管家打量了他们两眼,“先前从未听说老爷有你们这号朋友?” “这两个月刚结交,老管家不认得我们也是应该,这位是在下的夫人。” 苏芩听到魏泽这么介绍自己,险些被口水呛到。 魏泽淡淡道:“拙荆甚少出门,遇人容易紧张。” 老管家看了看打扮滑稽的苏芩又看了看长相不凡的魏泽,浑浊的眼珠充斥着不解和疑惑,仿佛在说,“这位公子,您是有眼疾吗?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位夫人?” 魏泽看出他心中所想,开口解释道:“三个月之前,还没遇到沈老爷之前,我本是一名穷困潦倒的穷书生,家中生计全靠贱内给大富人家洗衣倒夜香所得。” “哦。”老管家心下了然,放下了警惕,开的小门,“既然是沈老爷的朋友,那你们进来吧,婚宴大厅即可,其他地方别乱跑。” “多谢老管家。” 苏芩跟着进门,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要编排她是个倒夜香的?说是绣娘贴补家用,听起来也比倒夜香好听啊。 很快她就将这点愤愤不平,抛之脑后。 整个沈府都不对劲!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婚宴现场,却一片萧条,在座的宾客,什么模样的都有,他俩进来压根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她想问什么,魏泽举着一个手指头,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姿势,随后牵着她的手,往沈府偏院方向走。 她跟着魏泽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沈府的一处偏院,院门紧闭,唯有此处,不挂任何红绸装饰,与沈府的喜庆格格不入。 ----
第4章 危险(捉虫) 此处偏院不仅没有装饰任何喜庆的红绸,灯笼,门中央还落着一把大锁,里头怕是有猫腻,苏芩小心谨慎的观察着魏泽的神色。 “老爷,是否有不对劲?”苏芩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 魏泽手指摩挲着门上的那把大锁,微眯着眼睛 ,若有所思,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家丁的声音。 家丁喝道:“喂,你们是谁 ,怎么到这里来了?” 魏泽挑了挑眉,拽过在他身后缩头缩脑的苏芩,做了个揖道:“我与夫人应邀到来,谁知夫人突然腹痛难忍,我带她找恭房,不慎迷路,误入了此地。 苏芩:“……” 又是倒夜香贴补家用,又是动不动跑肚拉稀,这夫人的人设可真是粗俗。 家丁狐疑的来回打量了他俩。 苏芩立马做出捂着肚子,腹痛难忍的模样。 “夫人,忍一忍,这毕竟是在外头。” 苏芩:“……” 苏芩无语凝噎,腹诽道:“我这不是为了配合你的说辞,竟仿佛我真的控制不住似的。” 家丁闻言,好似闻到了味道,捏着鼻子,立即往后退了两步,嫌弃着用另一只手指着前方道:“前面拐弯处便是茅厕,赶紧带她去吧。” “谢谢这位小哥。”魏泽朝家丁点了点头,扶着弯腰捧腹的苏芩,一瘸一拐的朝前方走去。 苏芩听到,身后的小哥瓮声瓮气的自言自语,“诶,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牛粪苏芩:“……”别以为我听不见。 行至拐弯处,魏泽立即丢开苏芩的胳膊,嫌弃的抖了抖袖口,苏芩眼见四下无人,她也不是真的闹肚子,立马审时度势的恢复了狗腿子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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