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舰寒急的声音都变了色:“殿下,别动,听他的,把箭给他。” 靖安王手松了握,握了松。没想到身为太子,仍然保护不了自己在意的人。 他深吸口气,朝弓箭手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弓箭手把弓箭递给三皇子。 三皇子将箭指向楚舰寒,眼神阴郁道:“楚舰寒,你若敢躲这一箭,下一箭就会刺穿唐向晚的喉咙。” 靖安王忍了又忍,脑海浮现楚舰寒为他做的点点滴滴,他终归是沉不住气了:“三皇兄,只要你愿意放过舰寒,我可以和你共享江山,并且保证永远不会对你下手。” 三皇子生性多疑,他根本就不信靖安王会不斩草除根。他一旦贪婪权势放过楚舰寒和唐向晚,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半劈江山算什么?你真的想要救他们,就自刎在我的面前。” 靖安王脸颊抽了抽,不论什么要求,都是基于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三皇子提的要求,他根本无法做到。 “怎么,不愿意?”三皇子将弓拉满,瞄准楚舰寒的眼睛。 唐向晚心脏狠狠的抽痛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舰寒,求你,你若出了事,我也活不成。” 楚舰寒神色淡然的看着唐向晚:“傻瓜,别哭,这辈子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事。” 又昂首挺胸的说:“堂堂男子汉,在上为君抛头颅,洒热血,在下为救心爱的女子牺牲性命,人生了无遗憾。” 三皇子脸色扭曲起来,瞧楚舰寒说的多么感人肺腑,那他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箭头忽然转向唐向晚,手里的箭疾驰而去。 楚舰寒陡然瞪大了眼,撕心裂肺的喊:“不要。” 箭发出破空之声,咻的一声刺入唐向晚的心口。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连唐向晚自己,也迟钝的低下头,愣愣的看着插在她心口的箭。 三皇子不是说要杀楚舰寒,怎么忽然改变主意? 一股巨大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她看向楚舰寒,朝他露出眷恋的笑,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楚舰寒飞扑过去接住唐向晚的身体,手捂着从她胸口汩汩往外流的血,疯狂的摇头:“不要…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唐向晚想要告诉楚舰寒她没事,心口插着一把箭,他又怎会相信。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楚舰寒的脸。 楚舰寒急忙握住她的手,将脸颊贴在她的掌心:“向晚,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御医,快传御医。” 三皇子露出张狂的笑:“楚舰寒,你的心被撕成了千万片了吧?我总算让你体会到了我的痛苦。” 楚舰寒的眼底腾起滔天的杀意,他温柔的将唐向晚放在地上:“你等我一下。” 他站了起来,嘲讽道:“三皇子,你就是个懦夫,我为你感到可耻。你真的爱德妃,就不会让她独自承担圣上的怒火。” 三皇子脸色巨变,这是他午夜梦回时也不能原谅自己的事,却赤裸裸的被楚舰寒公之于众,无异于将他的伤口袒露在众人面前。 不过无所谓了,唐向晚被他一箭射中心口,别想有活命的机会。 他反唇相讥:“那也比你好,口口声声可以为唐向晚去死,明明和靖安王谋划好了一切,却不告诉她真相,让她为你操心,为你流泪。” 楚舰寒怒斥:“你胡扯。”是向晚不愿和他重归于好,他才会想要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 三皇子故意激怒楚舰寒:“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楚舰寒,你对唐向晚的爱,也不过如此。甚至不如我对德妃,至少我有什么计划,从未瞒着她。” 楚舰寒拔出侍卫的剑,狠狠的刺向三皇子。 三皇子既不闪,也不躲,面带微笑的看着剑刺进胸膛,痛的倒抽一口气:“楚舰寒,你看似赢了,实际你输了,输的很彻底。” 楚舰寒面无表情的将剑拔了出来,血从三皇子的身体喷涌而出,溅的他满脸满身都是。 三皇子捂着胸膛,每说一句话,血就从嘴角流出:“楚舰寒,你就是杀了我,也救不活唐向晚。” 握住楚舰寒手里的剑,用力的刺进小腹:“与其死在你的手上,不如我自己…我总…总算赢了你一次。” 楚舰寒愣愣的看着三皇子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已经谋划好了一切。 明明皇宫的御林军都是他们的人,为何向晚还会受伤。 是他该死,是他没有保护好向晚。 唐向晚躺在地上,感觉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她虚弱的喊:“舰寒。” 听到唐向晚的呼唤,楚舰寒飞奔了过去:“晚儿,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看御医。” 楚舰寒拦腰将她抱起,朝太后的寝宫飞奔而去。 唐向晚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她恋恋不舍的凝视着楚舰寒,万语千言,最终化为一句:“舰寒,我死之后,你再娶一个妻子,和她生儿育女,弥补我们没有孩子的遗憾。” 楚舰寒心痛的无法呼吸:“别说了,你不会死的。我告诉你,我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 唐向晚虚弱一笑:“别说傻话,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犯不着为了我,将幸福拒之门外。” 楚舰寒满眼痛楚:“没有你,人生哪有幸福可言。” 唐向晚露出淡淡的微笑,时光是冲淡一切情爱的罪魁祸首,楚舰寒此刻爱她如命,用不了几年,就会将她淡忘。 或许她不该如此理智和冷静,她应该试着相信楚舰寒说的话。 毕竟她都快死了,不是吗? 死在他发心肺腑的情话中,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唐向晚还有许多话和楚舰寒诉说,可是她好困,真的好困好困。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楚舰寒的脚步微顿,垂眸看向怀中的唐向晚,猛地跪在了地上。 第230章 番外:永别了 五年后。 幽州。 “爹,这个伯伯是谁啊?他脸上的疤痕好丑哦。” 一个粉雕玉琢,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娃,窝在楚舰寒的怀里,嫌弃的看着坐在她家吃茶的陌生男人。 靖安王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他丑?后宫妃嫔夸他脸上的疤痕增添了男子汉气概。 他朝小女娃招了招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娃高傲的扬起下颌,奶声奶气的说:“娘亲说,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会被坏人拐走的。” 楚舰寒眉头一皱:“团子,不得无礼。” 团子委屈的扁嘴,从楚舰寒的腿上滑到地上,又被他勾进怀里:“你要去哪里?” 她的倔脾气上来了,撅嘴道:“放开我,我要去找娘亲。” 靖安王眉目一软:“团子,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爹同生共死的挚友。过来,让伯伯抱一下。” 团子不动了,眨巴着葡萄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人小鬼大的说:“我可不是随便的女子,怎能轻易让男子抱。” 靖安王抚掌大笑:“舰寒,你女儿古灵精怪,和姨妹很像。” 唐向晚和竹青从外头入内,朝靖安王福了福身:“姐夫,团子都是被舰寒宠坏了。” 楚舰寒紧了紧怀里的团子,宠溺道:“你生团子时生的艰难,疼爱她,就是变相的爱你。再者我不愿让你受罪,只有她一个女儿,不宠她,宠谁?” 唐向晚抿嘴一笑:“宠也有个限度,正经规矩还得要学。像她这样无法无天,迟早有一天要吃亏。” 靖安王解下腰间的玉佩,朝团子招手:“谁说要吃亏?伯伯保她一世荣华富贵,看谁敢欺负她。”诱哄道:“团子,你过来拿,有这个玉佩,就是太子见了你,也要给你几分薄面。” 团子哼了一声:“伯伯真的想给我,怎么不亲自给我送过来,伯伯没有诚意。” 靖安王撑不住笑了,起身走过去,将玉佩递给团子,柔声问:“这样可有诚意?” 团子接过玉佩,放在手里细细把玩,朝靖安王伸出双手:“看在你送我东西的份上,勉为其难给你抱一下。” 靖安王将团子搂进怀里,软软糯糯的,羡慕道:“真可爱,我怎么生不出女儿。” 唐向晚在楚舰寒身边坐下,含笑问:“姐夫怎么忽然来幽州?” “我这次是微服私访,多年未见你们,顺道来看你们。再者…”靖安王看一眼楚舰寒,一时有些难以启齿。 楚舰寒正襟危坐:“姐夫有话但说无妨。” 靖安王道:“今年连着水灾和旱情,国库难免吃紧。” 楚舰寒松了口气,豪爽的说:“区区小事,等姐夫回去时,保管你的国库充盈。” 靖安王喜上眉梢,唐向晚不动声色的看一眼楚舰寒,笑问:“姐夫,自那日我被三皇子射中心脏,随张神医离开盛京后,如今五年过去,未曾回去过,盛京一切都好?” 所谓的盛京,指的是清远候府的一切事宜,靖安王回:“小周氏因污蔑我和舰寒有谋逆之心,老侯爷要代替你公爹休掉她。小周氏已保住楚清安声誉为由,恳求老侯爷网开一面,自请去尼姑庵了却残生。 楚清安他…他剃度为僧,出家去了。至于李静云,她怀了清安的孩子,你祖父把清远候府的掌家之权交给了她。” 经历过生死,许多事唐向晚已经看淡:“意浓和齐兆海如何?” “他们三年抱两,逍遥快活的很。”靖安王顿了顿,眼睛看向楚舰寒:“你祖父托我问你一句话。” 楚舰寒道:“什么话?” “你祖父说,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侯爵之位,就让楚景和承袭。” 楚舰寒对侯爵之位没有丝毫留恋:“景和有雄心抱负,人虽优柔寡断了些,只要姐夫愿意扶持他,他会撑起清远候府的一片天。” 靖安王见楚舰寒心意已决,也不在劝他:“我真羡慕你,名利权势说丢就丢。” 楚舰寒带笑的目光逗留在唐向晚的身上:“我没你说的那么清高,只不过是有人比权势富贵更重要罢了。” 靖安王闻得此言,眼里有些许落寞浮现。越是站的高,手里的权利越大,越是疑神疑鬼,难以发自真心的去爱一个人。 金钱,美人,权势,他看似什么都有,却什么都没有。 说起来可笑,以前不得圣上重视,受人欺辱时,一意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让人不敢小觑。 而今掌握着他人的生杀大权,倒又想要追求纯粹的爱。 唐向晚看出靖安王眼底的孤寂,人真是个矛盾体,对唾手可得的东西,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却忘了当初要得到它付出的努力和艰辛。 楚舰寒自嘲的勾唇笑了:“你祖父让我转告你,他和你祖母身子很硬朗,无须为他们担心。若是可以,”眼睛看向唐向晚:“他想来看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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