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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 “是。” 待眼前的光芒渐渐消散后，青楸睁开眼睛, 就瞧见鹿卿云以人的模样坐在了无念的另一边。无念失去了对她的兴趣，整只猫扑进了他怀中, 还因为他不肯主动摸它, 在他怀中拱来拱去。 瞥见了无念眸中期待的光彩，青楸试探性地开口道：“掌门大人, 您要不给它顺个毛？” 她以为鹿卿云不会答应，半晌却听到他语带迟疑地问出一句：“……怎么顺？” 用语言描述还不如直接上手！ 青楸凑得更近些, 伸手对着无念便是一阵摸，它大概是觉得舒服了，再不乱动, 喉间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她正想让鹿卿云也试试，后者却忽地站起身, 将手背在身后往边上走了几步，只丢下一句：“你看着照顾吧。” 青楸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就回忆起了什么。 当初，在她还不知道小白狐狸就是掌门的时候, 好像曾想用相同的手法撸狐狸, 还曾经多次尝试过。也不知鹿卿云的一些记忆碎片是不是忽地被唤醒了, 总之他现在的神色有些怪，她决定保持沉默，继续安抚已然主动靠到她怀中的大猫猫。 都有大猫猫可以摸了，谁还在意摸不到的小狐狸啊！ 待无念枕在她腿上沉沉睡去时，鹿卿云方才转身看向他们，片刻后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掌门大人与它是朋友……还是家人？” “你感觉到了？” 青楸点点头。他们二者之间的相性不可能是出于巧合，若是朋友，双方应该不会如此陌生，所以她更倾向于猜测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鹿卿云犹豫片刻，没有瞒她，将自己同无念之间的关系告诉了她。 “它与我母亲有关，我母亲和它是同族。至于我父亲，看到我之前的样子，你应该能猜出来？” 这可太好猜了，不就是狐狸么。 青楸沉思片刻，带着几分惊奇开了口：“想不到掌门大人还是个混血？！” 鹿卿云：？ “这是何意？” 青楸总觉得解释了有些不妙，轻咳一声试图将话题转回去：“所以，您刚才想说什么？” 鹿卿云却好像猜出了她话中的意思，眸中显出几分了然：“无念一族子嗣繁衍艰难，有个原因便在这儿。” 无念若是与其他种族在一起，诞下的后代一定是另一种族。原本无念这一脉生活在自己的领地，与外界全无联系，千百年前它们从家乡走出来后，无念的数量便越来越少，如今几乎成了传说中的存在。 青楸眨眨眼睛，问道：“方才在掌门大人与它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联系，这是因为什么缘故？” “我元灵有损，你是知道的？” “是。” “我母亲飞升……罢了，你应该已经看到了。”鹿卿云不知想到什么，竟露出个笑容，只是笑容中苦涩尽显：“我母亲死前的情况极其糟糕，我那时对发生的事儿一知半解，想要救她，便强行剥离灵识，以填补她缺失的那部分。当然……我没能成功。” 青楸有些明白了，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方才石头发亮，说明鹿卿云受损的元灵得到了些许的修复，她虽看不出具体程度如何，但这个猜测应该是没问题的。仅仅是碰到同类，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吧？ 她的疑惑与怀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鹿卿云自然看出来了。 “旁人不行，无念可以。无念自带神力，贴近伤者便能为其疗伤。” 这是现存无念极少的另一重缘由。总有修士想要将其捉来并利用个彻底。 这种疗伤，连灵识上的损伤都可以治疗？ 青楸稍稍睁大了双眼，下意识便想凑近鹿卿云试试，行动到一半忽地想起自己身上并没有伤口，便又迅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假装方才无事发生。 鹿卿云小幅度地翘起嘴角：“我是做不到的。只有纯种的无念一族，才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纯种无念就搁她腿上睡着，她方才怎么第一个想到掌门去了？ 青楸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将他上下一打量：“那……掌门大人，您有恢复么？” 听闻此言，鹿卿云的笑容浓重许多。青楸试着对他这个表情加以解读，片刻后试探性地问道：“难道已经完全恢复了？” 鹿卿云点了头：“是，我、它和戒灵珠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共性。虽然我还摸不清什么情况就是。” 这实在是出乎青楸的意料了。 方才鹿卿云还被那铃铛声折磨得露出本体，眼下竟然说他完全恢复了？这未免也…… 鹿卿云一句“在想什么”的问话让青楸回过味来，她不愿让他知道自己方才的怀疑，转而问道：“那，掌门大人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要把它带走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一直停在无念的背上，时不时便顺着脊背摸一下，沉醉其中的表情叫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说话。 “我倒是想将它带走，但……我不确定是否有安全的、能让它好好生存的地方。眼下的情势并不好，各门派之中，显然都出了乱子。” 蓝星谷的问题她已经见识过，但要说各个门派都出了问题，她就不大明白了。虽然都出了弟子叛逃一事，可她直觉认为，问题指的不是这个。 “双极山也有问题？” “有，我们闯入这么久，却还没被他们的人抓出来，这不是用普通理由能说通的。而且那铃铛本该是镇山之宝，具有安抚人心之效，如今却反被用来伤人，可见……问题很重。” “那一念门呢？” “两名被魔物所伤的弟子仍未恢复，此外，之前还有门中重宝被盗一事。” 重宝？可戒灵珠并非什么值钱物什是掌门亲口所言。 青楸摇摇头先丢开了这件不甚重要的事儿，顺着鹿卿云的思路往下琢磨。她忽而想到了发生在辛家的事。 龙虎楼倒是没有直接牵涉其中，可与之关系紧密的辛家却遭受了灭顶之灾，这两件事情之中，是否会有某种关联？ 无念不知何时醒的，忽然拱了拱她的手心，这让她的注意力又移回到了无念身上。 “若是它能够化为人形的话……” “短时间内，恐怕不行。” 青楸放弃了思考，她反正是想不出法子了。 “总之，眼下外头暂时没什么安全的地方，要如何安排它……我还得再想想。” 青楸点了点头。 掌门大人的办法应该比她多，这点倒是确凿无疑的。 就在她以为他们这次的双极山之行会以失败告终时，鹿卿云却忽地提出，要出洞窟看看情况。 青楸犹豫片刻，点头同意了。 既然掌门大人自己都说自己恢复了，那他应该能成为一重保障，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出洞窟，他们竟会迎面撞上云娘和浑身裹在黑暗中的沈齐。 她知道他们两个会来，但没猜到他们会在双极山的人之前找到自己。 青楸还记得与云娘约好的事情，忙便从储物戒中取出盛阳丹交给了她。 收下丹药的云娘要不是觉得眼下时机不对，她都想当场给沈齐用上试试效果。 不能试药，她的注意力便放在了其他事情上。 青楸和鹿卿云一左一右刚好将洞窟的入口挡住，这引起了云娘的好奇，她向着洞窟内张望了好一会儿，除却那两个倒在地上的弟子，什么都没瞧见。她带着疑惑问了一句：“青姑娘，你和掌门大人躲在这洞窟里是做什么？” “方才过来的时候我出了点小意外，我就让掌门大人带我找了个地方避难……”青楸瞥了眼沈齐，随口问道：“云娘你又为什么会带着沈先生来双极山？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云娘与沈齐对了个眼神，有什么顾虑似的没有直说，只表示：“沈齐同双极山有些关系，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情况。” 他们有意不提，青楸也便不打算追问，没想到鹿卿云一下就看明白了，向着沈齐确认道：“是为门派继承人之事？” 云娘一愣：“鹿掌门已经知晓了？” “猜到了一些。”鹿卿云望向远处的山门，眸光微闪：“已有不少人往这边赶了，虽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可也都在继承人名单上。至于失踪已久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青楸注意到，他的视线在沈齐身上停了好一会儿，仿佛意有所指一般。 这让她忍不住猜测，也许掌门提到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是沈齐？ 在她试图获得更多线索以证明猜测之时，鹿卿云忽然轻轻一拉她的衣袖，将她带到了自己身侧：“既然正巧碰上了两位，那我们也不必特地上山一趟。我们这次来，是因为抓住了这两名双极山出逃弟子，给你们送回来的。人已带到，我们便先走了。” 青楸跟在鹿卿云身侧快步离开，眼见着同双极山的距离越来越远，山门都在身后缩成一个点了，她在按不住满腔疑惑，出声询问道：“掌门大人是信不过云娘与沈齐，还是另有安排？” 鹿卿云摇摇头：“不是不信他们。看你如此信任云娘，想帮她的忙，那便没有怀疑她的必要。” “那为什么……？” “方才还有旁人在偷听。” “……咦？” ----
第38章 线索 ===== 看鹿卿云表情严肃, 青楸心下也生出几分担忧。 “那他们二人会不会有危险？还有藏身在洞窟之中的无念，会不会有事？” “无念醒后已重新将网帐结好，不必担心。至于他们二人……”鹿卿云瞥了青楸一眼。 他不是有心要表示什么, 然眼中还是泄露出几分情绪：“沈齐的修为境界，远在你之上。” 青楸：…… “那没事了, 我们这便回去吧。” 回门派的一路上青楸都在担心, 怕自己前脚刚在屋子里坐下, 鹿卿云后脚便进来，又吩咐个要出门的任务下来。 好在, 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鹿卿云压根儿没走过，跟着她就回了屋, 不等她坐下直接便派了任务。 “掌门大人是要弟子联系柳老板？可柳老板不是找方仙师去了吗？” 青楸将手镜握在手中, 一时间都不知这段通讯该不该拨出去。就之前她听到的情况来看，方仙师的处境可不大好, 万一她这通讯拨得不是时候，坏了柳晚月的救人大事怎么办。 “不必忧心这个, 若柳老板的处境不妙，这段通讯不可能通得上。” 这话听起来像是一重保证。青楸短暂犹豫片刻，还是将通讯拨了出去。 通讯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出现在手镜另一端的人却不是柳晚月，而是方仙师。 短短一段时日不见, 方仙师肉眼可见地憔悴许多，两颊都瘦得往里头凹了，一看就知道受了不少苦。要说有什么没变的，大概是他与他二大爷的恩怨情仇。通讯接通时, 他正和那乌龟打得有来有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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