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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有点窄，一会到家就好了。” 徐洪利见几个大外甥都是侧着身子走，有些不好意思。 “都不能在家做饭吗？怎么还在外边搭灶。” 叶建业见本就窄的楼道，家家户户门口都带摆着一张小桌子，放着菜板啥的，地上放着蜂窝煤炉子，在另一侧摞着许多蜂窝煤。 环境相当恶劣，那蜂窝煤即使再用东西盖着，那也是被蹭的到处掉渣。 主要还是太窄小了，走道难免就会碰到。 “唉，家里孩子多，住不开，灶就安在了外边。” 说话间，终于到了三楼。 徐红利家住在最里边，一层一共六户。 她在前边引着来到自家门前，从她那棕色的小皮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刘妮妮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注意到她的穿着的打扮，这是她梦寐以求的装扮。 白薇见老三媳妇一直盯着人家的包双眼放光。赶紧拽了她一下。 “嗯？” “注意点，眼珠子都快掉了。” “奥奥。我知道了。” 刘妮妮收起视线，跟在大嫂身后进了屋。 “坐，坐，建国你帮老姨从艳艳那屋把椅子拿出来。艳南屋也有。” 这三个外甥，也就与叶建国熟悉一些，老大也就在他小时候见过几次，比较腼腆。 老三直接没见过，所以指示起叶建国来，比较顺嘴。 夜柒打量这逼仄的小屋子，看着比她那小土屋都小。 夜柒不会形容房子的大小。但她会看。 五十六平的小房子在她眼里就是屁大点的地方。 孩子们全部挨墙站着，大人有坐沙发的有坐椅子的。 “我就说不来吧，你家这屁大点的地方，都调不过腚来，让我们来干啥？” 叶老太语气烦躁，斜睨了徐红利好几眼。 “没事，老大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你们姑姑房间里玩。” 徐红利没办法，她一时没想那么多，现在看来是自己有些冲动了，都没考虑自家房子大小的问题。 “建国给你爸妈倒水，老姨去隔壁借几个小马扎，然后我在去食堂打菜。” 她说着就麻利的走了。 “妈这城里的房子除了干净点还有啥呀，这么窄，住了老姨一家四口。” “哪里有容易的，她在医院混这些年才是个护士长，能有套房就不错了。” “你老姨夫也不咋回来，娘仨住着……”叶老婆子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 “你们谁呀——” 满屋子的人视线都看向门口。 “艳艳吧，我是你表嫂。那是你大姨。” 李春花离门口最近，她觉得一大家子没个人理会人家，这姑娘肯定会尴尬。 她便站起来笑着自我介绍，顺便说了一下那可是你大姨。 “什么大姨二姨的，谁让你们进来的。” 张艳艳那双不大的眼睛环视一圈，当看到她的小床上坐着大小七个孩子的时候，她眸底的火气呼之欲出。 “谁让你们坐我床上的，赶紧起开下来起开。” 因为坐不开，叶哲就给夜柒脱了鞋让她上里边坐着，他也懂事的，妹妹的胖脚丫子不臭，才让妹妹上去坐。 没让几个臭弟弟，上去给人家弄脏了床。 “下来，下来，赶紧的。说的就是你，你还在我的床上吃糖。啊啊啊~~烦死了。” 张艳艳自顾自的咆哮。 挤开一床的小萝卜头，上去一把就将夜柒薅了起来。 说实话，从她在门口说话，到薅夜柒下床仅一分钟的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 主要是她嗓子太尖利，一大声喊，就能分散人的大部分注意力。 叶建业是离小床最近的，见侄女被人拽着胳膊拽地上，当即就不干了。 “你干啥啊，拽孩子干啥，信不信我揍你。” 张艳艳与叶建业一边打，瞬间就吵了起来。 “你谁？赶紧都滚出去，脏死了，一个个的，谁让你们进来的，哪里来的穷亲戚，就敢随便进别人的家。” 她似乎想起来什么。 “等着吧我报公安，说不定你们偷了东西。” “闭嘴~” 叶老太发火了，她想忍着的，毕竟这外甥女她没咋见过，也就只见过那么一次。 想着是不熟悉的事，任谁家里一下来了这十几口子，也不好接受。 说开就行了。谁能想到她越说越过分。 叶老婆子恶狠狠的一嗓子，让屋里安静了一瞬。 “你是谁，你让我闭嘴就闭嘴，你瞅你长得就跟耗子成精了似的。埋汰样吧。” “你骂谁呢，我看你就是欠抽，妈的，看我不打死你。” 叶建业直接上手揪着张艳艳的领子抡着拳头要打人。 “建业~住手~” 叶老头赶紧大声喝止。 还想着借这个机会，让老妻姊妹俩修复一下关系，老婆子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妹妹。 家里日子也渐渐好起来了，他觉得老婆子的腰板也应该直起来，该与妹妹走动走动，不像往年，一走动人家会以为是穷亲戚上门打秋风。 唉，终究是他想多了。 “走吧，咱们回。” 叶老婆子让这个外甥女气的浑身哆嗦，啥叫耗子成精，她妈不也长这样，她自己咋不看看自己是个啥模样，不都一张脸，随了她们姥。 但到最的狠话，还是没说出来，罢了，赶紧走吧，下午还分粮食。 就不该来。 “走。” “哲给你妹妹穿鞋。咱们走。” 叶建业松开了张艳艳的脖领子。收拾小桌子下边放着的东西，那都是老娘他们买的东西。 叶哲听话的赶紧给小七穿鞋。 夜柒其实也是懵懵的，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劲，这是谁？ 魔尊没有亲戚，她也不知道七大姑八大姨的相处之道。 被动的被穿鞋，被整理头发衣服。 最后上了她三叔的肩头。 张艳艳看着拎着那么多百货大楼的袋子，瞳孔一缩。 “站住——你们拿的什么？谁让你们拿东西的。谁家的东西啊。你们就敢拿。” “放下痛快的走，我还不找红小兵，不然我现在就下去找。街道上有的是巡逻的。一群小偷，抓进去打你们一顿还得游街，再送去劳改……” 啪—— “老婆子我今天就替徐红利那个死丫头教训教训你，老娘自己买的东西，不偷不抢拿着还不行了？你个死孩崽子，毛都没长齐，连你大姨都敢骂，你赶紧去找人抓我。我等着。” 啪—— 结结实实的两巴掌，张艳艳那张有些圆的脸盘子瞬间高高的肿起，不偏不移，一边一巴掌。
第51章 张艳艳挨打 “啊啊——你敢打我，你敢打我。看我不报公安……”张艳艳两手捂着脸，生怕再挨打，她一开始不知道这群人是谁，后边看见叶建国和叶老婆子，是认出来的。 但她就是不想让这帮人来家里打秋风，她妈还总念叨大姨，啥大姨啊，一乡下老太太，又脏又埋汰的，不用合计，肯定是家里揭不开锅了，一大家子来他们家借粮的。 她单位的小徐，就是乡下的亲戚上门借粮，没借，半夜家里就被那帮亲戚捂着脸抢了。 没看见人脸，报案都没用，公安去那亲戚家都没搜出啥来，就不了了之了。 她爸又不在家，她可不想被人半夜进家门抢劫。 “你赶紧去报，老娘还就不走了，等着徐红利那死丫头来看看她养了个什么玩意。” “你们这群小偷，呜呜~~” 啪~~~ 这次叶老婆子是打的她侧脸加后脑勺。 “你以为我不打老婆子是不。啊啊~~我打死你~~” 张艳艳抡起胳膊朝着叶老太的脸砸去。 白薇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张艳艳愤恨的看着身侧这个漂亮女人，使劲想抽出自己的手，却是怎么也抽不出。 “表妹，咱俩打，你打个老太太干啥，那腰都直不起来了，打赢了你都没脸，是不？” 白薇圆圆的杏眼，笑容温和，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比那夜空的星河都要璀璨。 看的张艳艳有一瞬的惊艳，这是她的梦中情眼啊，做梦都想有一对儿双眼爆皮的大眼。 为什么一个乡野悍妇都能比她漂亮，皮肤又白又透亮，一丝丝的痕迹都没有。 眼角余光看向凑过来的另两个女的，虽然她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深蓝色褂子，但个个脸上都白的发光，连个干纹都没有。 她没猜错的话，那一群死孩子就是这几个表嫂生的。 为什么生了那么多孩子，还这么漂亮。 就在她想的入神时，身侧女人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 “表妹，打么？你要看我不顺眼，咱家妯娌仨你随便挑。” 白薇见她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又似笑非笑道。 此时，徐红利从食堂回来，走进楼道，就看见楼道上站着几个邻居老太太，指着她们家小声在说着什么，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 不由加快脚步，走近也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可往里一看，屋里人都站了起来。 “这是咋了？” 并没有人回答徐红利的话。 “妈~~你可回来了，呜呜，这老太太打我，你看看我的脸。呜呜。老的打了还不够，这小的又要打。” 张艳艳看到她妈，眼泪瞬间决堤，嘴巴撅着，看上去委屈极了。 要是个小孩子这样的表情还会引起人心疼，她都二十四了，又长得五大三粗，让人看了，心生厌烦。 徐红利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闭嘴。” “你给我闭嘴。” 徐红利把两个手里的拎着的网兜放在墙角，揉了揉眉心。 张艳艳也被她妈呵斥的闭了嘴，不过还是抽抽搭搭。 “你们先坐，先坐，可能有误会。” 叶老婆子到现在气的都浑身颤抖。稍稍缓过来一会，抬起那只哆嗦着的手指着妹妹的鼻子：“你养的好闺女，她要打我呀，动手，还要报公安抓我们，我们可不敢坐，我们脏，我们埋汰。” 老太太一口气说完一长串话，手伸到三儿媳妇面前，她现在被气的腿软，得找个支撑物。 刘妮妮见状，赶紧扶住婆婆。 叶老太才将身上的大半力气卸在老儿媳妇身上，侃侃站住。 徐红利环视一圈，发现姐夫外甥就连那几个孩子都面色铁青，可见死孩子真的说了不该说的话。 “姐~姐你先别生气，等会我收拾她，你先深呼吸，坐下缓一会，你岁数大了，不能生气。都是我不好。” “你先扶着你娘坐下，快点的。老年人血压不稳定，不能受气，很危险的。” 徐红利当了几十年护士，懂得自然多，她的话叶家人也都听了进去，现在看老太确实脸色焦黄，嘴唇泛白，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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