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乐得合不拢嘴,对张桂之也满意了许多,以至后来得知张桂之常常打罚妻子,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传出去辱没了家风就好。 可他如何也想不到…… 张大人目瞪欲裂,失声喊道:“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少与单氏为难了吗?她已受皇后重用,日后该成我张家助力才是,你们便是再看不惯她,也当做好表面功夫啊!” “可是你们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皇室晚宴带利器进去也就罢了,竟还想当众伤人,你们是嫌张家死得不够快是吗!你们、你们……孽障!” 张大人一口气没喘上来,硬生生背过气去。 押解他的禁军却是眼皮都没撩一下,双手一抖,很快把他丢到张桂之旁边,祖孙俩并排躺在地上,来往诸人带起的灰尘全飘到他们脸上。 一个时辰后,张家上下七十口尽被收押。 大理寺早早得了皇后懿旨,只等张家人被送来,就立即开始审问。 先有元旦晚宴上那携带凶器的家丁的证词,又有三夫人在府前的一番辩解,所谓审问不过走个过场,最能定其罪名的,当属皇后的断词才是。 皇后口谕:“张家今日能指凶伤人,明日是否就能行刺?且晚宴宾客繁多,贵人无数,又有皇子皇女伴单氏左右,若有扰动,必受惊吓,再有伤亡,张家万死难辞其咎。”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家的行为就跟家事没什么关系了。 但凡涉及到皇室的,便无任何小事,那张家子实属胆大包天,罪不容赦。 不等张大人寻关系通融,他刚从昏迷中醒来,就见张桂之已在混沌中画了押,认下一切罪名。 张大人苏醒不过几息,又是一个跟头翻回去。 张家的事甚至没能在京中掀起一二水花,除了几个相熟的人家,好些人都不知道张家不在了。 有皇后亲自下令,又是人证物证具在,大理寺官员只用了三五天就审理完毕,张桂之作为指示主犯,意图谋害皇嗣,其心可诛,判刑鞭五百,秋后问斩。 其父母包庇隐瞒,亦不得轻饶,判杖责三百,若有余命,再处牢狱三十载。 便是张家其他人,受张桂之牵连,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张大人被夺官流放,长房二房男丁刺配充军,女眷充入教坊,上下三代入罪籍,不得科考不得入京,府上仆从尽数发卖。 到最后竟只有单娇然提前与张桂之和离,又有皇后作保,成为唯一不受牵连的人。 至于张家的一应下场,直到全部定下,单娇然才从裴鹤羽口中得知一二。 彼时她正在学堂教孩子们打拳,她回头一看,稚嫩的嘿嘿哈嘿声在院里回荡,洗涤了满心阴霾。 …… 张家的事尘埃落定,各司也尽快将刑处落实。 至于皇宫内,因故推延了好几日的未央宫护卫演武也终于提上日程。 宫里的演武场在皇宫最南边,除未央宫护卫在此训练外,其余禁军及各宫侍卫也常来此。 楚云腰禁足期限未满,为了避免多生事端,便将考校演武的地点改在未央宫内,好在殿前正好有一大片空地,届时用栏杆围个临时演武场出来也不算难事。 说干就干,她这边才下令,前后不过两个时辰,殿前的演武场就布置好了。 楚云腰又找来正统领,得知便是整个未央宫的护卫全上场,也只需半日就能比试完毕。 她想着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就把考校比试的时间定在当天下午。 于是午时刚过,未央宫二百护卫悉数到场。 楚云腰端坐于殿前石阶上,接受众人参拜后,又听正统领介绍了十支小队。 这十支小队里有八支是负责日常巡守护卫的,另有一支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兵,借着家里的一点关系,素日又无错处,得以在宫廷任职,只负责些把手宫门的简单活儿。 再有一支则是才来不久的新兵,说起这支新兵,正统领却是语焉不详,简单说了一句就略过了。 然楚云腰瞧着最末那些稚气未脱的面孔,心里实在好奇,细问才知,原来这些人全是勋贵之后,奈何于念书上没什么本事,武学也只是一般,科考不成,禁军也进不去,好不容易才送到未央宫做护卫,只待跟着训练个一年半载,就能正常巡逻了。 正统领说完,好像也发觉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又找补一句:“殿下慧眼,这些人虽暂有不怠,胜在年纪小,可塑性强,若能好好训练一番,日后亦能保护好殿下!” 那在他们训练好之前呢? 槽点太多,楚云腰已不知说些什么。 最后她只能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比试开始吧。” 正统领拱手道:“是!” 在正副统领的安排下,今日比试分为三轮,第一轮为乱斗场,每场五十人,不得使用兵器,能在乱斗中留到最后的二十人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则是一对一的比试,两两讨教,仍是不许使用兵器,点到为止,获胜的十人进入第三轮。 最后一轮则除去对兵器的限制,以守擂攻擂的形式比试,能留到最后的极为获胜者。 对于他们的这番安排,楚云腰没有多加置喙,只稍微关注了一下第一轮的分场。 那一队老的和一队少的分到了一组,两方纯粹是来凑人数的,便是比试时也多是划水,有些人更是连划水都不愿划,趁统领不注意,直接倒地言败。 殊不知这些全被楚云腰收进眼底。 剩下的三场倒是好些,这些人多是正值壮年,难得碰上皇后亲自观演的时候,便想着露一露锋芒,若能得到殿下的几分关注,往后也就升职有望了。 倒是裴鹤羽在第一轮时没出什么风头,他躲了大半场,等到后半场人数实在太少时,方正面与人对上,又是四两拨千斤一般,顺利留到了最后。 一直到了第二轮,他被分到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这才开始重视起来。 楚云腰对他们的本事高低分辨不出来,只能简单得以胜败区别,尤其是到了第二轮时,因着是一对一的比试,每一场的获胜者也突出许多。 她将每个获胜者都记在心里,等着之后再仔细了解。 比试时间过半,一晃眼的功夫,只见裴鹤羽站到了台上。 他这半年窜了不少个头,但到底年纪不大,又因各自抽条人也瘦削,在对面的壮汉面前,宛若一个小鸡仔一般,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他提溜起来。 楚云腰远远看着,不觉为他捏了一把汗。 伴随着一声锣响,比试正式开始。 与楚云腰想象不同的是,这段时日裴鹤羽在护卫队中声名鹊起,与他比试的汉子虽没主动找过他麻烦,却也见过他与旁人对打,如今与他对上,更是打起一百个精神来。 在汉子看来,这小子早先还讲究些武功路数,后来也不知被欺负得狠了还是怎的,自己摸索出一身野路子来,又端得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稍有不慎,定要落败了。
第42章 副统领 果然,只见裴鹤羽在对面人的攻势下连连躲闪,偏生在他躲闪之际,还总要给对方使些绊子,且不论这些手段光明与否,接连几回,很快叫对面失了方寸。 而这时就到了裴鹤羽反击的时候。 楚云腰不觉凝神,仔细看着台下的来回。 正当她为看不懂双方招式而苦恼之时,却听重锦靠前说道:“殿下,单娘子求见。” 单娇然已与张三和离,张家又是被下大狱,便是为了免晦气,也该早早切断与他家的联系,故而楚云腰很快就吩咐,将对单娇然的称呼改成单娘子,可别再说什么夫人了。 楚云腰忽然想起,单娇然可是极擅拳脚的,叫她来一准儿能看明白底下的打斗。 这般想着,她赶忙把人招上前来。 不等单娇然行礼,她已是亲昵地把她拉过来,又吩咐下人搬一把新椅子来,等单娇然坐好,忙请教道:“阿娇可能看出他们打斗的情况来?可能瞧出谁的胜算更大些?” 单娇然被她的称呼惊了一下,片刻后回神,赶紧回答说:“稍微能看出一点,殿下且看——” “那位高大些的护卫使的是宫里护卫最正统的打法,又占着体型优势,若论力气乃是占了大优势,真说实打实比试,便是在所有护卫中都属佼佼的。” “那是说小裴要落败了?”楚云腰问,“可我怎么瞧着这两人打得有来有往,不似要结束的样子。” 单娇然失笑:“殿下莫急,臣还没说完呢。” “虽说那位高大的护卫占大优势,不过小裴护卫也不差,您瞧小裴护卫那身法,可是极灵敏的,他那路子有些杂,臣瞧着又有宫廷护卫的打法,又有边军杀敌的打法,还有些杂七杂八不入流的小把戏,单拎一样出来可能没什么,可要是混在一起,就是层出不穷,叫人难以防备了。” 宫中的禁军护卫虽比不得边疆的战士见过鲜血,好歹也要要保卫皇室的,面子上的功夫做到位,总比一些匹夫之辈强些。 就连单娇然看不惯这些勋贵出身的子弟,也不得不承认,能在禁军护卫中流传多年的武功和拳法脚法,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就在单娇然话音刚落,场上忽然传来一阵叫好声。 只见裴鹤羽借着巧力将对面那人放倒在地,荡起一大片尘埃。 单娇然更是双眸发亮,抚掌称道:“小裴护卫好本事!” 楚云腰:“……”虽然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但跟着叫好就对了。 也不知裴鹤羽对对方做了什么,那汉子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直到过了时限被判为败方,裴鹤羽才上前几步将其扶起来,又用手指在他腰腹的位置按了按,汉子才觉腿脚恢复了知觉。 单娇然将他们两人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偏头又给楚云腰解释:“小裴护卫应是碰到了对面那人的穴窍,臣以前就听说,人身上有些关键穴位,受外力刺激时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想来那高大护卫刚才动弹不得,就是被按到这等关键穴位上了。” “原来小裴护卫还有这一手,殿下可否介意,等过后臣找小裴护卫请教一二?” 楚云腰听得一知半解,茫然地点了点头:“那等结束后我叫他过来,我也想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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