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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刚才过来了，让我把手中的证据交给他。” 段氏脸色一滞：“万万不可！这是咱们一家保命的东西！一旦交出去，别人动起手来岂不是毫无顾忌？更何况，娘还在崔贵妃手中····” 钟离景辉脸色复杂，他又何尝不知道，掩下眸中的复杂：“我知道，我会解决的。” —— 谢司珩带着季长樱重新绕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示意从这里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这里，季长樱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出来？” 谢司珩顿了顿：“当初是我带着人抄了端王府，这些禁军每隔四个时辰换一次班，这里是看守最薄弱的地方，只要动作够快他们就发现不了。” 原来如此。 “皇觉寺那里怎么会通到端王府这边，还是在那么隐蔽的地方，难不成端王谋反一事皇觉寺的人也有参与？” 关键是她师父怎么会知道啊！ “先离开这里再说！” 谢司珩带着她一路跑到了刑察司，直到坐在刑察司的客厅，季长樱才反应过来。 她为什么要跟着跑这里？ 她应该回家啊！ 刚想到这里她手中就碰到了一盏热茶，是谢司珩递给她的，“娘娘病倒了，你们应该进宫去看看。” 季长樱喝茶的手顿住了：“娘娘怎么了？” “当年换你娘的人，查出来了，是她身边最为信任的赖嬷嬷。” 谢司珩也没想到曾经对他们那么关切的赖嬷嬷，竟然是始作俑者。 “她为什么要换掉我娘？” “应该是受人指使，具体是谁她不肯交待，娘娘又想留她一命····” 影二正在这个时候跑了进来：“世子！” 看到季长樱在这咧了一下嘴：“郡主也在这？好巧！” “什么事？” “哦哦哦，是赖嬷嬷！您说了留她一命，所以我们动手的时候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但是没想到她身子骨这么差劲，我们不过刚刚在她身上烤了几下，片下来几块肉，竟然就昏厥过去了。” 谢司珩皱眉：“那你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第446章 心虚 “已经找了，这不是过来问一声，还要不要继续了么？”影二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谢司珩沉着脸看着他：“你说呢？” 季长樱有些震惊的看着影二这个憨憨的样子。 好家伙，没想到这人看着有些傻，折磨起人来真是不遑多让啊！ “你们有事先处理，我得回去了，明天就和我娘去宫里看看。” 季长樱说完满脸复杂的跑了。 川穹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到人一阵风似的从身旁掠过，有些纳罕的看着影二：“咱们刑察司竟然有小娘子敢踏进来！郡主果然非同凡响！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怎么不留郡主吃个早饭再走？” “也没说啥，我就问了赖嬷嬷那里还要不要用刑，然后郡主就跑了。” 川穹听完瞪大了眼睛，跳起给了影二一巴掌：“你个憨货，把人吓跑了！” 影二拍着胸口大声反驳：“你放屁！郡主跟我一样英武不凡！你是没见过她大开杀戒的样子，这点事儿郡主都不放眼里！我不许你坏郡主的威名！” “你个大老粗英武不凡就算了，别带上人姑娘家，谁跟你一样？不会说话就闭嘴吧！大人都被你给拖累了·····” 谢司珩看的头疼：“别贫了，影二……不，川穹，你亲自潜进端王府，和端王接触一下。” —— 心中装着事情也不怎么睡得下去，季长樱早早就起了床，让烟云去把花嬷嬷请了过来。 “嬷嬷，我们想要进宫直接去可以吗？” 花嬷嬷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喜意：“当然可以！公主和郡主随时想去只要说一声，老奴立马给您准备！” 苍天啊！ 她家这几位小主子总算是想起娘娘了！ 看着花嬷嬷这般欢天喜地的样子，季长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之前还以为要等着宫里召她们才能去呢！ “那就麻烦嬷嬷了，等下我们就进宫去看看娘娘。” “好嘞！”花嬷嬷喜滋滋的下去准备去了。 胡氏最近正在跟着花嬷嬷学管家，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跟着一起去准备，就连季长川也被从书海里揪了出来，跟着爹娘一同进宫。 等收拾好东西出发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出门时，季长樱看到了一双熊猫眼正幽怨的看着她的清风。 她矜持一笑，当做没看见。 一家子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内往皇宫里赶的时候，季丰收对着媳妇孩子大吐苦水： “唉！！这当官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天不亮就要起床往宫里赶，从寅时（3点-5点）开始就站在殿外广场上等，小风一吹冻的双腿打颤人发抖，一直等到卯时（5点-7点）才可以进入殿内上朝！” “然后被里面的热气一熏，再听着那些大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我真是又累又困又饿，眼皮子直打架，偏偏还不敢睡，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哪个大人的鞋子就砸到脑袋上了。” 季丰收以前总幻想着当官了多厉害，真站到了早朝上却发现和菜市场没啥太大的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人说话文绉绉的，直念得人想睡觉。 周氏有些生气：“那些大人为啥要拿鞋子砸你？” 季丰收生无可恋：“那谁知道，经常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在外面看着风光的那些大人，恼起来不仅会脱鞋子砸人，还会互相喷唾沫！就那种互相对着脸‘呸呸呸’的的吐···” 他边说边掐着腰演示，季长川和季长樱两人听得目瞪口呆，有些无法直视那些大人了。 周氏满脸嫌弃的离季丰收远了一些：“你好脏啊！” “····” 他们一行人进宫的消息早早就被人告到了明德帝这里。 听到她们进宫探望，明德帝因为担心皇后的身体而沉下去的脸色，好转了几分。 “刘全，你亲自去宫门迎一迎，把公主她们先带我这里，别让不长眼的再冲撞了。” 哼！ 上次宫宴上成国公府的老夫人说的话，他后来可都听说了。 要不是成国公府的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好训斥，他岂能这般轻易放过？ 明德帝这话让刘公公心中重视，立刻带着人亲自去宫门处迎接。 时间掐的刚刚好，刘公公刚到宫门，周氏她们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奴参见公主、驸马、郡主和小郡王！” 刘公公带着人弯腰行礼，后面的小太监跪了一地。 “快起！” 周氏不管多少次被人跪还是显得有些不自在，刘公公腰都没弯下去就被她托了起来。 刘公公皱巴巴的脸上褶子都笑开了一些：“皇上知道公主带着人进宫，高兴地不行，此刻正在养心殿等着几位呢！” 季丰收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之前娘娘的生辰我们也没来得及准备东西，这段时日一直商量着给娘娘送什么好，这才耽误了几天，真是失礼！”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昧良心，但是季丰收强撑着没敢露出来半分。 实际上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忙着帮周家整理他们的伯府来着··· 季长樱听到父亲这样说，赶紧把抱在怀中的瓶玩拿出来给刘公公：“看！这是我们一起给外祖母准备的东西呢。” 刘公公看着瓶中白绿相加的花枝，不免有些惊讶：“娘娘看见这个肯定很高兴！” 到了养心殿，明德帝脸上的一切情绪都已经收回，坐在上首看不出心情好坏。 周氏一进门就偷偷打量了几眼。 说真的，她和这位亲爹···不太熟。 “臣参见皇上！” “臣子拜见皇上！” 一进门季丰收和季长川两人就跪在了地上给皇上行礼，周氏看到这个不情不愿的拉着季长樱上前··· 蹲了下去。 季丰收心中一个‘咯噔’。 完了，怎么忘交代这事了！ 明德帝看的脑门上青筋一跳一跳的，“明月，是谁教你这么蹲着的？” 这声‘明月’周氏没反应过来，季长樱扯了扯袖子：“娘，说你呢！” “回皇上的话，是我教的！” 季长川支起上半身，微微垂眼看着地面，声音不卑不亢：“因为我娘反应总是比别人慢一些，在流放的路上遇到贵人总是忘记下跪，为避免母亲被人斥责惩罚，所以臣子就提醒母亲，遇到这种事，看到我们都跪下她就立刻跟着……跟着蹲下来。” 说到最后，季长川的语气中也带了一些心虚。 第447章 恩典 这话里面的细节，是道不尽的心酸。 堂堂一国公主，曾经竟然被流放过，还要跪下给别人行礼，这让明德帝本来有些隐怒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 差点忘了，明月他们一家曾被他亲手流放到了凉州，说起来他也有责任·· 他冷眼打量了一下季长川，小小的少年跪在地上。 上半身笔直的如同一棵青竹，跪在他那不成器的爹旁边，看上去比长辈还要可靠几分。 想起上次就是他捡到了皇孙的药丸救回皇孙一命，明德帝看着他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罢了！ 虽说他爹有些不成器，但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听说小小年纪就知道操心父母了。 “起来吧！” 明德帝温声把人叫了起来。 “谢陛下！”季丰收麻溜的带着儿子站起了身，顺便还不忘拉一下周氏。 明德帝绷着一张脸看着周氏：“上次我说的你不会忘了吧？” 周氏眼中闪过茫然，上次这便宜爹说啥了？ 季长樱笑嘻嘻的看着皇上：“外祖父！姥爷！” 明德帝被喊的心花怒放，赞许的看了一眼季长樱，不愧是女娃，嘴巴就是甜。 周氏这才反应过来，心一横，好处都占了，不喊一声怎么行？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开口：“爹！” 明德帝虎躯一震，眼中染上了几分湿意，“等下见到你娘，记住也这么喊！她··忧思过度又受了刺激，这两天身体不太好。” 周氏听到这里也紧张了起来：“我娘咋了？大夫看了吗？” 明德帝看她脸上的担心不似作假，心中微暖：“等下你多跟她说说话，过两日就好了，去吧！” 他喊来刘全，让他带周氏和季长樱一起去延福宫看望江千若，把季丰收和季长川留在了这里。 眼看着季长樱和周氏离开，季丰收心也跟着一点点紧张起来。 等周氏她们离开，明德帝站在上首居高临下的看着季丰收和季长川，“季伯辉当朝以下犯上，忤逆不尊，不仅置喙朕立储之事，还当朝死谏逼朕做决定，所以朕下令他九族流放，这已是朕仁慈，你们心中可有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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