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住她的时候,雪深冰冷的眼眸那个瞬间,有了一抹几乎微不可见的波动。 之前眼底的厌恶也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那个小公主? 她怎么在这里? 怎么受伤了? 原本微微抖动的尾鳍,猛地扇动水流,几乎是眨眼之间,雪深便抱着月宁游到了水面。 把人平放在潭水旁,看到她胸口在微微的抖动,原本平直的嘴角抿的更直了,眼底燃起一簇烦躁的怒火,微微跳动。 小公主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夹绒襦裙,泡水之后看起来很重,可以看出之前的时候是多么的保暖。 雪深没有出水,他还不知要把这女子怎么办。 洽在这时,那白色襦裙胸口位置慢慢浸出氤氲红色,借着水汽迅速蔓延,很快便在胸口氤氲了大片的红。 入眼一片血红,雪深的眼底也被这红色染上了一抹躁郁。 思辰半刻,雪深双手撑住谭边,一跃出水面,尾鳍也在出水的瞬间变成了人腿,露着雪白的脚踝,几乎是瞬间,在一旁的衣服像是变戏法似得,落在他身上,挡住了那万千风光。 雪深在小公主身旁单膝半曲着身子,一只手撑地,低着头,犹豫片刻,另一只手朝着她的胸口而去。 在触及的瞬间,雪白的指尖却停住了,悬浮在半空中,展示着主人的迟疑,手指骨节分明,弯曲成诱惑人心的弧度,在那大片的红色之上,像只透明蝴蝶停在了盛放的红花中。 还沁着水泽的锁骨之上,微微凸起的喉结隐隐上下滚动。 他垂着眸,沾了水汽的睫毛微颤,像下了狠心似得,漂亮的眼睛大力闭上,悬在花丛中的手指也下定决心的落下,解开了少女的衣襟。 ---- 行走在想搞涩涩的行为边缘.jpg
第6章 小公主 ====== 手指挑动中,略显笨拙的动作,虽然过程很磨人,最后还是将衣襟解开了,雪深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又提了起来。 他还闭着眼睛呢! 怎么看她受伤严不严重啊。 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雪深抱着大义赴死的心境,睁开了眼睛,入目的物品却让雪深傻眼了。 这,是一个荷包? 涓涓红色的水正从其中流出来。 雪深疑惑,伸手将荷包拿起来,解开。 一盒胭脂。 若是不被水浸湿的话,用起来应该很好看。 她是月明国的公主,按照这里的风俗习惯,应该不用这东西,那这个东西是…… 不再朝下想下去,雪深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烦躁的情绪,连忙将胭脂收好还放回原处,绑她衣襟带子的手指动作略显急躁。 - 三日后。 芮芮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害怕。 小公主平安无事的出现在静安寺中,人还是昏迷的,但好在回来了。 女皇震怒,下令彻底清理静安镇的治安情况,这场行动让所有汇聚在静安镇的乞丐纷纷逃离,静安镇出现了近些年少有的平静时光。 小公主那时就直接被接回了宫里,请太医看了,只是满太医院上下,谁都诊断不出来小公主身上有伤。 每个太医进去,出来都说小公主玉体康健,毫无受伤的情况,只是受了些轻微的风寒,不多会小公主便会醒来。 芮芮满脸的迷茫,只有她知道,在静山上,小公主当时的情况,一定受了不轻的伤,不知道为什么太医却说小公主好好的,但不管怎样,只要小公主没事就好! 不然,她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愧疚之中。 小公主没多会便醒了,女皇紧张的进去询问,之后出来便下令清理静安镇,也没有再让小公主去静安寺。 如此,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三天了。 芮芮还是觉得有些恍恍惚惚的。 - 太傅正讲着《论语》,念到“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习惯性的抬头看向大殿内学生们的状态,看到月安太女认真听讲的模样,满意的笑了下。 目光移转,落在太女一旁的月宁公主身上时,太傅微微皱眉,这孩子,又没有认真听讲! 拿起一旁的戒尺,拍了拍案几,碰撞之间的声音让大殿内原本几个没有特别专注听讲的学生猛地惊到,顿时端正自己的坐姿,眼睛睁得大大的,认真的看着太傅讲学。 只是,原本想提醒的那人却不为所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没听见似得,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专注的转着自己手中的毛笔。 好几天没见到漂亮和尚了。 就只是在湖边亭子里匆匆的一眼,到时候自己去找他,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啊! 想到要去找他,月宁忽然想到,女皇不再让自己去静安寺了,也不让自己出宫了,害怕自己再像之前那样出事。 那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啊,要是时间过了很久很久,那时候他早就把自己忘了吧。 啊,那盒准备送给他的胭脂也坏掉了。 月宁有些泄气。 见月宁公主一脸苦闷,翻来覆去的换手托腮展露着她烦躁的情绪,太傅有些不悦,重复刚刚念的句子“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顿了顿,问台下,“有人知道这句话如何理解吗?” 这句话对于她们来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虽然多多少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太傅很严厉,怕回答错了太傅会骂她们。 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着呼吸,害怕太傅提问到自己。 “月宁公主,您来说一下对这句话的理解吧。” 月宁没动静,直到一旁的月安公主推了推她,还在琢磨着怎么溜出宫去,月宁被吓了一跳,月安示意太傅在提问她,月宁才站起来。 挠了挠头,太傅刚刚的问题是啥啊,一心都在想别的东西,她都没听到。 太傅看她站起来挠头的动作,压了压心中的怒气,耐心的重复了一下《论语》中的那句话。 月宁低头看了眼自己案几上的书,上面的书页还停留在最开始上课时的那句话,翻了三页月宁才翻到太傅现在讲的这句。 月宁拉长音“嗯”着思索了一下,尝试着说:“孔子说:看这个人的所……那什么,应该看他所什么的理由?” “由”字上挑,带着不确定的疑问,原句还没翻译一半,光是听这语调,就听得太傅气血上涌,怒火蹭蹭蹭的朝头上涌,忍了又忍,咬着牙道:“你接着说。” 她倒要听听,月宁公主能翻译成什么样! 感受到太傅的低气压,月宁开始变得谨慎,语气也充满了试探:“察……观察他所安排的…事…情?” 太傅觉得自己头上的青筋快爆出来了。 忍。 月宁见太傅没有出声阻止自己,于是放开了继续说:“不然人怎么会瘦呢,人怎么会瘦呢!” 越说语气越坚定自信。 噢!原来这句话是讲减肥的吗?! 太傅的脸彻底黑了,手上的戒尺重重的摔在案几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也暗示这她的情绪愤怒到了极点。 月宁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她说的不对吗?这句话不是这样理解的吗? 月宁向月安投去求助的目光,月安脸上带着尴尬,小声的说:“宁儿,这个字不念‘shou’,念sou(一声)……” 月宁:“…………” 尴尬了尴尬了。 合着自己随意的一瞥,脑子里接受到的文字讯息让她忽略了太傅念出来的读音,直接在脑海里转换成“瘦”字了。 太傅重重的叹了口气,“月宁公主若是不想听学的话,那就直接别来了!这事我会向女皇陛下禀报,相信女皇陛下也会同意我所说之事。” 月宁眨着眼,“恩,也挺好的。” 太傅:“!!!” “不过……”月宁脸上带着求知的渴望,“临走前,太傅可以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没有一丝挑衅的意味,但却听的太傅火冒三丈,偏偏还不能发作,人家正常问老师这句话的意思,她能不回答吗? 太傅忍了又忍:“那就请月宁公主听好,这句话的意思是……” - 回清月宫的路上,月宁脑海里还回响着太傅解释《论语》中那句话的意思。 “孔子说:‘看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应看他言行的动机,观察他所走的道路,了解他心安于什么事情。这样,这个人怎样能隐藏得了呢?这个人怎样能隐藏得了呢?’” 她心神流转,脑海里滑过几日前在静安寺遇见的那个雪中慢行的僧人。 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向她看过来,而后他对她行了个礼,从她身旁离去。 那个瞬间,仿佛连风雪都停滞了。 他走了, 也把她的心带走了。 天上好像又开始飘雪了,纷纷扬扬的,落在月宁的鼻尖,一如那时,月宁的心一下被激灵起来,孔子说的对。 想要了解一个人,那就从言行举止开始,然后了解他的心境,他所有的内心,去全面的了解他,那样,他就再没有什么能隐瞒得了的了。 他喜欢吃什么东西,他喜欢读什么书,他喜欢看什么样的风景,还有…… 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然后—— 她去成为他喜欢的那样的人。 ---- 引自:《论语》
第7章 小公主 ====== 静安寺。 雪深的住处。 住持这两日都没敢来打扰他,三天前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破天荒的跟自己说,他要闭关修养几日,这几日都不要来找他。 但三天过去了,不管是人还是人鱼,总归是要吃饭的吧。 住持手里拎着饭盒,敲响了他的房门,“雪深,是我,来给你送些吃食。” 住持屏着呼吸听着屋内动静,但屋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忽然,面前的门却被打开了,把住持吓了一跳。 “哎哟哟,雪深你怎么走路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雪深微微颔首,没有接住持的话,抬手接下了住持手里的饭盒,“雪深谢过住持。” 住持看着他绝美的不似人间存在的容颜,欲言又止。 自己虽然身为静安寺住持,也是作为这里唯一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 但雪深却和自己没有多深的情分,若说自己在雪深眼里唯一和外界不一样的地方,那可能就是自己是老住持离世后,将雪深托付给自己了吧。 虽然自己在刚知晓他人鱼身份时很震惊,但在十多年的相处中,雪深一直都是一副冷漠的模样,他从来没见过雪深与谁亲近过,仿佛无心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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