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赋望着那张苍白平静的脸,待人温和,“嗯,时常听林婆婆提起她有一个多年没有联系的亲戚,想来就是你们吧。” 任祭望着前方,漫不经心地答道,“嗯,或许。” 身后的两人,大眼瞪小眼,跟着进了堂屋里。 待饭菜都上桌后,大家围着桌子坐满。 姜爹脸上不自然,有些拘谨,“咱们乡下人不懂规矩,两位公子不要介意。” 姬辞一脸高兴,乐呵呵地说道:“怎么会介意呢?我们兄弟俩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的吃饭了,感觉胃口都变好了。” 他心里想的是:绿油油的菜,不见半点荤菜,果然是泥腿子,吃的都是些什么?罢了罢了,吃完赶紧走人…… 任祭顶着众人的目光,轻声道:“不会!” 姜吟吟看到了姬辞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她扭头去看任祭,很平静,什么情绪变化都没有。 她对着爹爹浅浅一笑,“爹,吃饭吧,我饿了。” 只见爹爹一脸欣喜,招呼着大家动手吃饭,“好!好!好!不说了,吃饭吃饭。” 姜吟吟低着脑袋吃饭,突然碗里多了一勺鸡蛋,她缓缓抬起眼帘。 入目的是娘将汤勺放下,慈祥地望着自己,“囡囡,鸡蛋好,你多吃一点。” 她刚扬起一抹笑,想说话,爹爹又拿公筷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入她的碗中,“闺女,多吃点鸡蛋补补。” 她继续保持微笑,没有猜错的话,自己的碗会被装满。 果不其然,下一秒,两道声音同时落下。 大哥声音浑厚,“妹妹,你做的黄瓜真好吃,清脆爽口,好吃,来,哥哥给你夹一些。”几块黄瓜落入自己的碗中。 二哥嗓音温柔稳重,“妹妹,多吃一点。”一筷子空心菜与黄瓜堆叠在一起。 望着自己碗里小山堆的菜,又瞅瞅四张期待的眼神,姜吟吟笑颜如花,“谢谢爹娘和两位哥哥,你们也吃,不用管我。” 她拿过汤勺,给每人舀了一勺菜。 任祭望着这一切,一家人温馨夹菜的画面,眸光微闪,他缓缓低头开始吃饭。 姬辞,之前还一脸嫌弃的人,如今正吃得欢快,丝瓜入口香甜可口,鸡蛋蓬松滑嫩,淡青色的汤汁里,既有丝瓜的清香又不乏鸡蛋的鲜味。 无形中仿佛听到了啪啪啪的打脸声。 姜文赋余光瞥见饮食仪态优雅的两人,细细观察,这不像是平常公子哥能有的仪态,投足间说不出的高贵感,连简陋的布衣都遮掩不住。 脑海中快速闪过两个字,危险!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不要跟他们牵扯在一起。 姜文赋磁性悦耳的嗓音响起,“秦公子,林公子,我已听母亲说了你们预交伙食费用的事情,这事儿是家里妹妹胡闹,晚些用过饭后,姜某把银子还给二位公子。” 吃饭中的几人,纷纷抬头,平静、诧异、不解的目光齐齐射向他。 任祭缓缓抬头,静静地望着他,那双清冷的眸子仿佛可以看透一切,“不是胡闹。秦某是认真的。” 姜吟吟诧异,脱口而出,“二哥……”二哥不赞同?为什么? 同样诧异的,还有姜爹、吴氏和大哥,不是说好先观察吗?怎么直接摊牌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姬辞不解,这些银子对他们泥腿子来说,可能是几十年都赚不来的银子,竟然拒绝?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儿,某人会摆平的。 “秦公子,我们都是乡下人家,没文化没规矩,做不来大地方的色香俱全,做不出你们喜欢满意的菜色。所以,这差事你们另找其人吧。” 他的神情平淡,丝毫不在意银子有多少,拒绝的语气明显。 任祭放下筷子,直视姜文赋,眼神波澜不惊,“姜公子,姜小姐的菜很美味,色香俱全,是我满意的菜色。我需要的是提供饭菜,距离近且方便,而你们,正好合适,互助共赢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我只能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养病的,你们可以考虑考虑。” 说完后,不理会他人的反应,继续低头吃饭。 姜家一众人看着任祭坦坦荡荡的面容,以及迫不从容的气质,开始怀疑,一个可怜的病秧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姜文赋深深望了斜对面的人一眼,不再言语,继续吃饭。 一时间,饭桌上只有筷子碰碗的乒乓声,以及,时有时无地咀嚼声。气氛沉默,在座的各位,心思各异。 心无旁骛吃饭的,只有事不关己的姬辞和缺心眼的姜文德,腮帮子鼓鼓的,大快朵颐。 任祭吃完饭后,拉上还没吃完的姬辞先行离开。 饭桌上,只剩下姜家人。 姜吟吟吃完,取下腰间的手帕,擦拭嘴角。她看向停筷的二哥,问道:“二哥,你觉得怎么样,现在这事儿咱们还接吗?” 姜文赋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望向妹妹,“妹妹想接吗?” 姜吟吟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二哥,不瞒你说,我确实想接。正如他说,这是互助共赢的事儿。” 她稍作停顿,说道:“我知道,二哥是不是觉得他们不似一般的乡下人家和寻常家的公子?不过,这关我们什么事儿呢?我们只是负责做个饭菜,给钱办事而已。” “说一句难听的,我们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个乡下泥腿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什么好图谋的呢?”有的话,给他们就是,比如…… 话音落,大哥捧场地说道:“妹妹的决定我都支持,不过,妹妹才不是泥腿子,妹妹是仙女。” 吴氏和姜爹也纷纷表态,觉得闺女说的在理。富家公子可看不上他们这些泥腿子,人家的眼界高着呢。 姜文赋皱眉思索,妹妹说的不无道理,“既然妹妹想接,那便接吧。” 他看着一脸欣喜的几人,开口,“不过,妹妹你离他们远一些,富家公子大多都是花花公子,配不上妹妹。” 这话一出,除了姜吟吟,其余的人都蹙起了眉头,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还是老二/弟弟心细,心眼多也不是没好处的。 姜爹:“对,囡囡,离他们远些。” 吴氏:“囡囡,以后,饭菜我来煮,平时长个心眼,避着些。” 大哥:“妹妹,他们配不上你,你别搭理他们。” 姜吟吟:……哥哥们滤镜太重,怎么破?梦里见了好多次,不知道能不能避开。 她失笑,轻声道:“好,我避开些。” …… 任祭拉着姬辞离开后,心脏微微不适,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回屋子。 屋子门口,药罐抱着一个食盒,坐在门槛上,呆呆地望着远方,两道颜色闯入了他的视线。 他微微惊喜,“爷,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带回了镇上酒楼的饭菜,可以用膳了。” 任祭抬脚迈过门槛,“吃过了。” 姬辞揉着肚皮,懒洋洋地走着,“药罐啊,你回的可真慢,我们已经吃完了。等你回来,我们都要被饿晕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他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感叹道:“哎呀,没想到村姑做菜还挺好吃的,竟然吃撑了。吃饱喝足该睡觉咯。” 药罐:??? 他抱着食盒,心里默默流泪,所以爷去了哪吃?竟然连药罐都不要了,自己要失宠了吗?是谁!是谁夺走了爷的‘宠爱’! ----
第11章 好你个负心汉 ===== 任祭回到屋子,心脏愈发的疼痛,他坚强的意志支持着他回到房间,无力地倒在床上,捂住心脏,蜷缩在一起。 又开始了?为什么? 不一会儿,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的脸色苍白,吃过午饭还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现在惨白。 他一手捂住心脏,另一只手搭在床边,尖锐的指甲,从疼痛化为力量,扎向土炕。 渐渐的,他的手指慢慢放松,垂落下来,惨白的手指沾染上了血色,分外鲜艳。 滴答,滴答,血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渗入泥土中,留下一小滩深色的痕迹。 屋外,所有的家具都换成了崭新的,紫檀木成套的桌椅,没有任何花纹,不懂木头的人只以为是平常的桌椅。 姬辞慵懒地靠在紫檀横栏木椅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含糊地说道:“药罐,本世子即刻回京,京城里有本世子打掩护,你,照顾好你家主子。” 药罐吞下嘴里的米饭,“是,小的一定会照顾好主子。” 姬辞望着药罐,露出一抹坏笑,向他招了招手,待他走到自己的面前后,低声道:“嘿嘿嘿,药罐,你家主子和村姑的感情进展,有空了记得与本世子说说。” 面前的人诧异,瞪大眼睛,随即反应过来不合规矩,连忙低下脑袋,吞吞吐吐,“世子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的性子,这…这个,恐怕得世子爷自己问主子比较好。” 姬辞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在药罐的脑袋上,炸呼呼道:“你个呆瓜,本世子要是能问出来,还要你说?就是知道你主子那个鬼德性,才让你来说呀。” 他摆摆手,“算了算了,靠不住的玩意儿,靠你不如靠我自己。麻溜的,滚出我的视线。” 药罐听见后,舒了一口气,应声后,麻利地离开世子爷的视线。 药罐来到主子房间的门口,敲门,没人应,有些担忧道,“主子,你怎么样了?小的现在进去。” 他匆忙推开房门,就看见主子趴在紫檀荷花纹床,脸朝着枕头,不知情况如何。 “主子!”药罐焦急跑过去,翻过主子的身子,只见主子脸色惨白,头上满是汗珠,睫毛轻颤,像是要醒过来了? 他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激动地说道:“主子?主子你能听见小的说话吗?小的去把隔壁村姑抓过来给主子治病,主子,你在这等着,小的……”速速就回。 话未说完,便被人打断。 任祭觉得眼皮沉重,睁不开眼睛,可是,吵,耳边一直吵的烦人;疼,心疼。 “…闭…嘴。”他艰难地开口,终于,耳边安静了。 他睫毛颤动,努力想要睁开,尝试了好几次,眼皮沉沉掀起,半眯着,药罐担忧的眼神映入眼帘。 他眼神清冷,虚弱道:“…出去,不准去……” 药罐眼神纠结,欲言又止,随后轻轻放下主子,替他擦去额上的汗珠,盖上薄被,担忧地望了一眼,悄然离去。 任祭说完话早已用尽了身上的力气,他缓缓阖上眼帘,任由药罐伺候,擦汗、掖被角。不知不觉中,他沉睡过去。 累,太累了,心绞痛折磨得他浑身疲惫,疼痛无力…… 药罐轻轻退出房间,眼底满是纠结,回头望了一眼房门,心下一狠,紧握拳头,转身匆匆离去…… …… 烈日炎炎,吃过午饭后,大家都准备休息。姜吟吟打着哈欠,边走边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回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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