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客人您说的,房间里的东西都要打扫,难不成您不是东西啊?” 客人恼羞成怒,可他真的喝大了,被隋意扫出去后趴在地上,晕晕乎乎的,半天也没爬起来。隋意便又叫来李铁,支使他用干净的被褥把客人裹起来,再用绳子捆住。 “他躺在地上会着凉的。”隋意一本正经地解释,“这可是贵妃的待遇。贵妃知道吗?宫里的娘娘每天晚上就是这样去睡觉的。” 客人瞪她,大着舌头骂人都不利索,她就说:“你看他太激动了,受宠若惊。” 李铁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可客人躺在地上确实会着凉,这一点肯定是对的。他哼哧哼哧把人捆好,又哼哧哼哧把人扛到楼下大通铺的空位上安置。客人说头晕,想吐,他又哼哧哼哧扛他去水房。 巡夜的护卫队长看着曾经的小弟忙上忙下,一言难尽。李铁才调去值夜几天啊,就被那位仙子带坏了。 可对方是仙子,还有少当家的背景,护卫队长攥紧了拳头,不敢造次。 铁子,我拿什么拯救你,铁子。 护卫队长忧心忡忡,等到东方既白,隋意下了工,去电话亭打电话时,他就更不敢造次了。因为那位仙子又在骂人。 “是不是你?我就说整个仙门,能想出这种法子来找我麻烦的,除了你也没别人了。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找个码头当力夫好不好?” 此人是谁呢? 南华门大师兄,嵇惟安是也。隋意过了几天开心日子,差点忘了,自己正被仇人追杀呢。 “我的头发长出来了,隋意。”嵇惟安的声音偏中性,说话自带一股独特的腔调,光是听着,隋意就能想象出他那幅自诩风流的模样来。 此人还颇有恶趣味,在仙人洞府里躺在隋意她妈石像顶上睡觉,在万剑宗少宗主打群架的时候点评每个人的姿势和身材,与隋意互相坑害无数次。隐月窟的杨冲骂他是风骚野鸡,隋意觉得半点没骂错。 “你头发长出来了,与我何干?”隋意不以为意。 “都说青丝是情丝,你烧了我的情丝,不负责么?隋意,不如你辞了工,与我以身相许,如何?”嵇惟安语气含笑。 “我辞了工,你养我啊?” “隋仙子那么厉害,还需要男人养么?” “去码头当力夫吧,你个癫公。”隋意骂得站起身来,叉着腰,“你修为不是最厉害的,长得又不是最英俊的,兜里还不是最有钱的,我那么厉害,我看得上你?滚!” 嵇惟安的癫,就癫在被隋意骂了,还能泰然自若地反问:“那你说,谁是修为最厉害的,长得最英俊的,兜里最有钱的?我通通杀了,不就是了。” 隋意:“……” 嵇惟安兴致高昂,“我想想,你想必不会喜欢老头子,年轻一代中修为最厉害的……排除那不世出的菩提子,蓬山真君可拔得头筹。长得最英俊的……唔,蓬山真君也算一个。若论有钱,当属梨花岛的皎皎公子。皎皎公子是个没断奶的小友,不足为惧,所以,我先杀了蓬山真君?”
第30章 告状 【十一月初九下冰雹 云梦大陆这群癫公,到底有没有人管管?后世的人们,如果你们看到这里,想必就会理解,我当初刚穿越到仙人洞府时为何会发疯了。 到了这里,没几个人能忍住不发疯的。】 隋意为自己伸冤,为自己心痛,可这丝毫不能减轻她的苦恼。因为癫公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说要去杀蓬山真君,虽不至于真杀,但去会一会他,却有可能是真的。 【我该如何将此事告知蓬山真君呢?上次万剑宗那些练了铁头夹门术的仙君,就曾误会我与真君的关系,害他差点背了一口黑锅。这次又来,还是如此荒唐的理由,他会不会干脆怀疑我与这癫公是一伙的? 甚至怀疑我才是幕后黑手? 那风骚野鸡不会真的是兽首山神鸡成精吧? 我上次抓太多只了,他来找我报仇了?】 隋意苦恼得差点把笔杆子咬断,都开始猜她与真君八字犯冲了,仍未能想到什么妥善的法子。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隋意发疯是发疯,但却绝不会坐视他人被自己牵连。 做足心理建设后,隋意毅然决然地拿出鸣匣,再次奔赴电话亭。 “砰、砰、砰!” 硕大的冰雹砸向亭子,在艄公的呼喊声中,蒸汽飞舟开启了防御法阵,并减速慢行。隋意快步穿过甲板上正在打扫的护卫们,跟主持大局的曲红英打了声招呼,便一头钻进亭子里,等待命运的宣判。 电话通了。 陈官那边传来婉君的叫声,还有柴火燃烧的声音,除此之外,一派静谧。隋意想着,此刻的青翎群山大约还是苍翠模样,也不知今年会不会下雪。 “隋姑娘?”陈官的声音拉回了隋意的思绪。 “是我。”隋意开了口,后面的话就顺畅多了。待她说完嵇惟安的事情,迎接她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就在隋意以为蓬山真君要跟她绝交了的时候,鸣匣里又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抱歉,刚才听得太入神,差点糊锅了。” 隋意诧异,“真君在做饭?” 陈官:“嗯,近日师门中多了一个人。二师兄远游归来,但他做的饭太难吃。” 隋意还是第一次从蓬山真君嘴里听到这么生活化的吐槽,甚至带着一丝丝苦恼。似乎二师兄做饭难吃,是比他又因为隋意背黑锅更严重的事情。 “稍等。”陈官撂下一句话,人又消失了。 隋意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看护卫们扫冰雹,在等待的间隙,一会儿想她与蓬山真君大约是不会绝交了,一会儿又想,也许她该抽空给自己和蓬山真君算个命。 不一会儿,蓬山真君回来了,“我做好了。” 隋意好奇,“真君做了什么?” 陈官看着灶台上新鲜出炉的菜品,一一为隋意报来,“灵米粥,拍黄瓜,村民送的咸菜,还有煎鸡蛋。” 隋意听着他不紧不慢的话,顿感奇妙。此时此刻陈官在她心中的形象,不再是那个青衣谪仙,而是仿佛住在隔壁的邻家书生。他不会搞君子远庖厨的那一套,隔着篱笆瞧见你,还能温文尔雅地跟你说,今日煮了粥喝。 至于那风骚野鸡? 陈官没听到隋意回话,以为她还在担忧,便道:“隋姑娘不必担心,嵇惟安虽已至金丹,还有些剑走偏锋,惯出奇招,但他打不过我。” 隋意听到这话,忍不住笑着打趣,“真君难不成真的要帮我打他吗?” 陈官:“可。” 隋意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蓬山真君会是这个答案,且没有一丝犹豫。可那个蓬山真君怎么会随随便便帮别人打架呢? “真君,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我的牵连,以防万一来提个醒而已。归根结底,嵇惟安的目标是我,只要我想到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好了。”隋意解释。 “他要你以身相许。” “是啊,不过他大抵只是想恶心我。” “若是如此,那更加不妥。” “真君?” “嘎!”蓦地,大鹅的声音传来。隋意不清楚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只听陈官解释道:“师姐也不同意。” 隋意莞尔,“那是,婉君必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陈官又道:“隋姑娘,若嵇惟安真要来找我,想必也不止是你方才说的理由。他晋入金丹,需要与人交手,其实我也一样。他若来,我便接着,修士切磋再寻常不过,你不必介怀。” 隋意顺着他的话仔细一想,觉得真有可能。嵇惟安虽然不按常理出牌,还老是干些不着调的事情,但城府也深,想必还有其他考量。 如果蓬山真君也想会一会他,她倒是不好阻拦了。 不过真是如此吗?隋意心中仍有疑虑,想多问几句,又觉得这样太不识好歹了。于是话锋一转,说起了在仙人洞府的事情。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必要让蓬山真君知道嵇惟安所有弱点。 陈官静静听着,时不时应承几句,以示自己真的有在认真听她讲。而隋意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讲述者,由她讲出来的事情妙趣横生,虽没有亲见,陈官也好似吹到了那仙人洞府里迎面而来的风。 她说她在仙人洞府里辛辛苦苦卖南瓜,南华门的却在她的瓜田里吃自助。她说一群人去抢灵宝,鹬蚌相争,嵇惟安就在后面渔翁得利,还要让她背锅。她说自己真不是有意烧掉嵇惟安的头发,实在是他太可恶。 嵇惟安之罪,罄竹难书。 那厢,二师兄迟迟等不到陈官的早饭,终于出门来寻。他远远地就从厨房窗口里望见了陈官的身影,喊了他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奇怪,小师弟干啥呢?”他走近一瞧,才发现他拿着鸣匣在与人通话。 二师兄还是很上道的,并未出言打扰。可他等啊等,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这通话怎么还没结束? 小师弟时不时应承的那一两句,也压根听不出在聊什么。只能瞧见他的嘴角偶尔弯起一个不起眼的弧度,不多时,又轻轻蹙起眉来。 好不容易等他结束通话,二师兄忙问:“咋了啊?” “没什么。”陈官不会把隋意的私事说出来,即便那人是二师兄也不行。他言简意赅道:“隋姑娘特地提醒我,说南华门的嵇惟安可能要来找我麻烦。” “隋姑娘果真是个好人。” 二师兄叹罢,紧接着又板起脸来,“就是这嵇惟安,我从前就觉得他欠揍,如今竟惹到我蓬门头上了。小师弟你放心,他若来,二师兄帮你揍他,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与此同时,蒸汽飞舟。 曲红英指挥着护卫们将甲板来回拖了三遍了,这才等隋意打完电话。看着她眉开眼笑,曲红英忍不住凑过去,靠在亭柱上打趣,“跟蓬山真君告状呢?” 隋意不解,“我哪里是告状?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曲红英但笑不语。 隋意这就有些回过味来了,曲红英说她告状,仔细一想,还真有点像。那现在算怎么回事?嵇惟安来找她麻烦,她找蓬山真君告状? 蓬山真君还说要帮她打人。 隋意挠头,过一会儿又变成抱头。我的天爷啊,我的人设变成这样了吗?妖女2.0?我在干什么? 等等。我在仙人洞府的时候,也没少设局让他们窝里斗啊。 可那时候绝对没有现在这样的微妙感,我还在旁边鼓掌呢。怎么回事?到底哪里不对?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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