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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妈没察觉外孙女的情绪，笑着道：“请同学吃就多拿点，别叫同学觉得你小气了。” “可是……辣椒都没了。” “没了再做呗。今天我就去买点辣椒腌上。重要的是你在学校和同学好好相处，知道没？” 赵大妈从章敏敏口中知道，外孙女在学校并不受欢迎。 也知道，前天闹自杀是因为夏初糖喜欢学校的男孩子，但是人家不喜欢她。 夏初糖在学校人缘很不好。 难得孩子说要带东西去学校给同学分享，赵大妈就想着给孩子撑点脸面，这东西肯定要多带些。 能用腌辣椒换外孙女和同学好好相处，那是很值得的事。 中午到食堂，不少学生拿着空饭盒出来。 “学校就一个土豆排骨能吃，今天竟然没有。” “就是啊，其他饭难吃死了，还要7块钱。” 今天食堂没有土豆排骨供应，夏初糖和程嘉轩打了一份西红柿鸡蛋，一份土豆丝。 “今天我姥姥带了自己腌的辣椒。”打好饭，夏初糖拿出小盒子，“你试试。” 程嘉轩夹了一根辣椒，吃了一口，立刻称赞：“这个味道真好。你姥姥的手艺真好。”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夏初糖也特别喜欢这腌辣椒，特别咸香，是下饭神器。 旁边吃饭的学生，看到夏初糖桌上的辣椒，再看自己饭盒里没味道的菜，干脆厚着脸皮过去搭讪：“同学，你的辣椒能不能给我一根？食堂的菜像是白水煮的一样，我是真的一口吃不下了。拜托！” 夏初糖私心是不想给。 但是说话的女孩子一脸真诚，双手合十的拜托，她还是送了一根。 那女孩道过谢，拿走辣椒回到自己的位置。 吃了一口，女孩突然惊呼一声：“啊——” 这一嗓门成功让吵杂的食堂有片刻安静，所有人都看过去。 与女孩同行的伙伴脸一红，拉了拉她的衣角，“邱丽娜，你干嘛啊！？” 邱丽娜意识到失态，连忙坐下，指着饭盒盖上要来的辣椒，满脸兴奋：“你尝尝这个辣椒，味道绝了。” “我就不吃了。”叶芳看着那黑漆漆的辣椒，摇头：“我妈说吃腌制的东西不健康。你最好也少吃。” 邱丽娜翻了个白眼，“不吃拉倒。我一个人正好！” 下午放学的时候，高一六门前多了个女孩子，看见夏初糖出来，立刻跑上前：“夏初糖，你好啊！” 高一六班的学生都看过去，大家都好奇，学校里竟然还有女生愿意来找夏初糖？！ 正在收拾书包的章敏敏看了一眼，把女孩的长相记下了。 夏初糖颔首打了个招呼，淡淡，“你好。” “夏初糖，你家住哪啊？坐几路车？咱们一起走呗？” “那个……我们好像不那么熟吧？” 走了几步，夏初糖就停下脚步，疏离：“你有什么事吗？” 对于主动示好的人，夏初糖本能就是防备。 女孩也察觉到了夏初糖的冷淡态度，伸出手露出个友善笑容：“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邱丽娜，是高一二班的。” 夏初糖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敷衍握了下。 “我中午问你要了根腌辣椒，你记得吧？” “嗯。所以？” 就是因为记得，夏初糖才没有第一时间把她赶走。 邱丽娜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我其实……想让你明天给我再带点腌辣椒。” 夏初糖：“……” “那啥……我可以买。”邱丽娜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块钱，“拜托你带两根给我呗？” 夏初糖没伸手接钱，看着一脸期待的女孩，笑问：“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应该知道，我对男生表白的事了？” 整个高一年级都对夏初糖“敬而远之”。 “知道啊。” “那你还来找我？” 中午来要东西吃时，夏初糖以为这女孩不认识她。 可是她刚才叫了夏初糖的名字，那说明是认识的。 邱丽娜一头雾水，反问：“为什么不能找？” “我对男生表白。”夏初糖提醒她：“而且，被拒绝了。成了全校的笑话。你和我走一起，也会被人取笑。” “取笑什么？”邱丽娜感觉莫名其妙，又反过来宽慰，“你别管那些人说什么，人活着是为自己，还能活别人嘴里了？” 夏初糖：“……” “咱们说辣椒的事儿呗？明天能不能给我再带两根？”邱丽娜一门心思都在辣椒上，“给我卖两根？” “那辣椒是我在小摊上买的，不一定有。”夏初糖没收钱，也没把话说死：“要是我买到了的话，帮你多带两根？” 邱丽娜开心点头：“太好了！那我就先谢谢了！明天中午食堂见哈！”
第19章 买菜,小人 夏初糖上了公交车买票，才发现校服兜里多了5块钱。 邱丽娜把钱偷偷 塞给她了。 时间还早，夏初糖坐车去了趟最近的菜市场。 临近收摊的时候，这会儿蔬菜卖的很便宜。 “来来来，小青菜一袋1毛钱。” “甜柿子，一块钱五斤。” “土豆，又绵又沙两块钱十斤啦！” 小贩们把剩下的菜堆成一堆，或者装成一大袋降价甩卖。 夏初糖看到卖土豆的摊位，讲价：“老板，还能不能再便宜点？” “哎呦，小姑娘，我这土豆进价都两毛五，我是赔本在卖。” 卖土豆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看女孩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觉得孩子不容易，放学还要帮家里买菜，一摆手：“你是学生吧？这样，你要是要，我多给你送一斤土豆。” 两块钱11斤土豆，而且都是麻皮的，卖相不错，也没有坏的。 夏初糖觉得很划算。 她打算买土豆把杨萍拿来的坏土豆换掉。 “老板，这土豆我要了。我想再买点别的菜，称好了先放你这儿，等下我过来取，你看行不行？” “这有啥不行的？”老板称好土豆，又给添了几个小的，“姑娘，你看好了啊。高高的十一斤秤。我给你把袋子系好，等下你过来拿。” 夏初糖拿出五块钱，递过去：“老板，我来系吧，你找钱。” “好嘞，找你三块钱。”老板掏出一摞钞票，都是毛票和一块两块的，称赞：“你这小姑娘真懂事。” 不但放学了帮家里买菜，还会体谅他这个卖菜的，帮着系袋子，真是个好姑娘！ 夏初糖心虚笑了笑，偷偷在最上面一颗土豆上用指甲掐了个印子。然后才系了塑料袋。 别说夏初糖小人之心，有的商贩“偷梁换柱”的本事厉害着呢。 好水果换成烂水果，新鲜鱼变成缺斤少两的臭鱼……她前世都见怪不怪了。 把土豆放这儿，要是这老板不老实，很可能会换了她的土豆，或者拿出来一些。 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板，那麻烦你了。”夏初糖做好记号，把袋子递过去。 要是等下最上面土豆没了，或者变了位置，那她肯定会重新称一下。 “小姑娘三块钱拿好。你去买其他东西吧。”老板给找了三张新一点的一块钱。 夏初糖谢过后，往菜市场里面走了。 她还要买点绿辣椒，给姥姥做腌辣椒用。 前面几家处理的辣椒都不太好，打蔫了，虽然便宜，但是夏初糖看不上。 “河源辣子一斤一块！” 三轮蹦子上拉着一车辣椒，因为价钱有点贵，还剩下很多。 夏初糖一眼就看中了，这车上的辣子不但看着翠绿翠绿的好看，刚走到跟前就辣的呛眼睛。 味道和色泽都符合夏初糖的心意。 “叔，这辣子还能便宜点不？” “丫头，这辣子是正宗河源辣子，往年都卖一块二，有时候还卖一块五呢！” 夏初糖拿起辣子，夸赞：“叔，你这辣子真的好。我想多买点，你便宜点呗？” 老板听到小姑娘夸辣子好，高兴的很：“你这丫头会说话。这样吧，一斤算你9毛钱，怎么样？” 他在这儿卖了一天辣子，来还价的人要么说别人家的便宜，要么就是故意说他的辣子不好。 眼前这个小姑娘，是第一个说他辣子好的顾客。 夏初糖继续还价：“叔，你再让我点呗？我要十斤呢。” “算你8毛，不能再少了！”老板一咬牙，拿出一个纤维袋子，“你要是要，这袋子也送你了。” “成，谢谢老板。”夏初糖嘴巴甜的很，“叔，你把称给够啊。要是我吃着好，以后都来找你买辣子！” 老板也没把这话当真，买东西的人讨价还价，哪个不说回来再买？ 不过，这小姑娘说话好听，也礼貌的很，老板心情好，称的时候多抓了几根辣椒放进袋子，笑道，“吃好了你再来，我每天都在。” 夏初糖付了八块钱，拖着一纤维袋的辣椒往市场外走。 到了卖土豆的摊位，刚才三轮称上的土豆已经卖光，老板专门在等夏初糖。 见人回来了，老板收摊回家。 “小姑娘回来啦？喏，你的土豆。” 夏初糖放下手里的纤维袋，拎起土豆扫了眼。/ 她掐过的土豆在最上面，位置没变，土豆袋子的分量也没有变化。 夏初糖把土豆袋子拎着，另一只手抓着辣椒袋子，礼貌：“谢谢老板了！” “小姑娘你住哪？我捎你一段？”卖土豆的老板好心道：“刚好我也收摊回家了。” 夏初糖手腕割伤还没好，拎着这么多土豆辣子也是吃力，听到老板愿意带她，没推辞，“那就麻烦老板了，我去市第一医院。” “这么巧？我也去第一医院！”老板笑呵呵帮着小姑娘把土豆辣子放在车斗里，指着边缘位置：“姑娘，我这车子里都是土，你就坐边上吧。” 夏初糖没多说废话，跳上了三轮车车斗边缘坐下，再次道谢：“老板你真是好人，辛苦了。” “你这小姑娘太客气了。”老板蹬着三轮车，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我闺女要是能长大，不知道会不会也这么懂事。” 夏初糖顺着话回道：“肯定比我懂事。” “你这小姑娘，说话真是暖人心。” 菜市场离医院不院，骑三轮车五分钟就到了。 到了家属院门口，老板帮着把土豆和辣子拿下来，问道：“ 要不要我帮你送回家？这东西可不轻呢。” “老板，不用了！”夏初糖好言谢绝，从兜里拿出五毛钱，“这个您拿着，今天谢谢你了。” 看到小姑娘给钱，老板皱眉：“你这小姑娘，送你顺路的事儿，咋还给钱了呢？赶紧回去吧，我走了。” 夏初糖不想欠人情，可是不等她再客气，老板已经骑着三轮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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