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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惠：“……” 赵大妈是个勤快人，再加上有些陈旧思想，觉得男孩就不该做家务劳动。 从小干活的都是李惠，儿子李骏什么都不会干。 让他下地当苦力？ 根本不可能。 “那他怎么还安家了？”夏初糖好奇问道。 十几年前李骏都活不下去了，按理说应该回西海才对。 怎么又留在姑娘村了？ “害！村里王家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他了。” 村长说起这件事，还有些意难平：“那姑娘叫王芳，长的可水灵了。还读到初中了，学习也不赖。也不知咋地，就看中了李傻子。” “你们也知道农村人挑女婿，肯定要找个能养活闺女的爷们，就李骏那四体不勤的痨病鬼样子，老王家自然不同意。” 李惠能理解，要是她女儿看上这么个好吃懒做的男人，她宁肯打断腿也不会让女儿胡来。 “后来呢？”李惠追问。 “后来……” 村长叹了一口气，“王家那姑娘铁了心要嫁，趁着家里人下地干活，跑去了李傻子的炕上，等王家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李惠：“……” 夏初糖：恋爱脑真是害死人。 “那……那我嫂子现在去哪儿了？”李惠心里挺同情这个女人。 村长摇摇头，道：“王芳去年病的厉害，连地都下不了。老王家让你哥带着去县城医院，他说没钱。 “再后来……村里刚好有个过路的货郎，看中了王芳，也不知怎么和李傻子说的，最后王芳跟那人走了。” 这一走也都一年半载了，没见王芳再回来。 村里人都说李骏傻乎乎把自己媳妇送人了，所以都开始叫他李傻子。 “我娘是自己跟货郎走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怯弱的声音。 不知这女孩子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话听到了多少。 “小花……过来。” 李惠整理了下自己情绪，对侄女招手，“到姑姑这儿来。” 刚才在土坯房里，只顾着和李骏吵，连跟孩子寒暄都没机会。 小花有点害怕，站在门口揉着衣角，没敢进屋。 村长发话：“这是你亲姑姑，进来跟人家说说话。” “姑姑。” 小姑娘走到了李惠跟前，很乖巧喊了一声人。 看着孩子这小心翼翼又胆怯的样子，李惠心里涌起心疼和自责，拉着小姑娘坐在自己腿上：“小花，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想到自己出门时怕低血糖，兜里装了两颗糖果，李惠拿出来给小姑娘：“这个给你。” 女人手里包装五颜六色的糖果很让人眼馋，但是小花没拿。 “拿着吧。” 李惠注意到小姑娘如此谨小慎微，心疼：“这次我们来，带了不少糖呢，吃完了还有。” “我不要糖。” 小姑娘推开了女人的手，抿着唇角，不确定问：“你是我姑，那你能不能帮我做个主？” “什么主？”李惠很讶异孩子的反应。 还是头一回见到不馋糖果的小孩。 小花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屋里其他人，说道：“我不想嫁给王麻子。” 李惠想起刚才同行的村民说的话。 心里涌出一阵怒气，斩钉截铁：“不嫁！” 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来岁，怎么能嫁人？ “真的吗？” 小花的脸放出神彩，眼睛里也有了光，再次询问，“姑姑，你真的能做主吗？” 李惠正要应下，忽然村长打断了话：“大妹子，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糖糖，你和小花聊下天。” 李惠放下小姑娘，起身跟村长出去。 小花一下子就猜到，村长肯定要说什么，刚刚有些光彩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夏初糖伸手握住小姑娘的手，宽慰：“你放心吧，我们来了，肯定不会让你现在嫁人。” 什么王麻子李麻子，都不会嫁！ “堂姐，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花垂着眸子，手从夏初糖的手里挣脱，疏离：“你要是真为我好，就让我走吧？” 此时，屋外村长的说话声也清晰传入了夏初糖的耳中。 “大妹子，你这侄女想要退婚怕是不容易。” 村长吧嗒着旱烟，说了其中原由：“你哥前几天已经收了人家三麻子家的定钱，哪里能说不嫁就不嫁了呢？”
第122章 还敢和我媳妇说话 李惠听着村长的话，恨得磨牙。 打死她都想不到，自己亲哥能干出卖女儿的事儿。 简直丧尽天良。 “村长。这孩子还小啊。咋能嫁人？” 李惠压着怒火，请求帮忙：“您看，能不能把这亲事退了？” 村长露出为难神色，摇头：“这怕是不好办。三麻子是隔壁村的老光棍，好不容易说了个亲，哪里肯轻易退了？” “他要是不退，那我们就找警察。” 夏初糖领着小花走出来，态度坚决：“这婚他无论如何都要退！” “啊……这……” 陆城渊走出来，说道：“村长，您先去和他们沟通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好。那我去问问。唉——”村长重重叹了一口气，满脸愁云。 他们这两个村子，说个媳妇儿困难的很。 人家好不容易说了亲，想要退掉，怕是难如登天。 夏初糖不太理解，问：“陆大夫，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小花年龄在这儿放着，根本不能说亲。” 他们这样做就是在挑战法律底线。 “这里临近牧区，女孩子十三四岁嫁人是常态。” 陆城渊在调去西海时，对周围郊县村落的状况都了解过。 “这里经常进行普法宣讲，但是这里民风还未开化，效果甚微……” “那我们报警不行吗？”夏初糖问道。 “这里怕是……” “村长，三麻子带人来了！” 陆城渊还没说完话，就见一个小孩子气喘吁吁跑进村委会，大喊：“他们带了好多人！” 刚走到大门口的村长，赶紧招呼几个村民关上大门。 又对小孩道：“你赶紧召集其他人，把家伙拿上过来！” 小孩子点点头，快速跑出村委会大院。 同时，院子的大铁门赶紧关闭。 村长小跑着回来，看了眼小花，质问：“你跟谁说了，你要退婚的事儿？” 无缘无故，王麻子不可能找上门。 小花缩着脖子摇摇头：“我……我没说啊。” “村长，先联系警察吧。” 李惠提议道，“让派出所来处理。” “哪里有那么简单啊！” 派出所离村子还有半个小时路程。 村长快速走进屋子里，从柜子里摸出一把猎枪，检查了下，嘟囔，“等人来了，都闹出人命了。” 陆城渊拿起电话，道：“我来联系。” 这边话音刚落，外面已经吵起来。 大院的铁门从外面被撞，一下又一下，铁皮被砸传出巨大的噪音。 村长叮嘱几人留在屋里，神情严肃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陆城渊挂了电话，俊逸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陆大夫，派出所怎么说？”李惠被这情况吓到了。 陆城渊没有隐瞒：“派出所的同志去草原上巡查了……我已经让他们以最快速度赶过来，但是……至少也要一个小时后。” 李惠：“……” “眼下先拖着时间。” 夏初糖看到屋子里的铁皮柜子，对小花说道：“你先躲在里面，等警察来了再出来。” “好……”还没等小花答应，只听外面传来个男人凄厉的喊声：“花……小花……” 小花的表情一下子变了，紧张：“这是多杰哥！他们把多杰哥抓住了。不行，我要出去。” 多杰？ 就是刚才在李骏家院子里，被夏初糖赶走的那个年轻男人。 听到外面的声音，小花转身就往外跑。 夏初糖没来及抓她胳膊，小花打开屋子大门，冲了出去。 “！！！”夏初糖差一点爆粗口。 三个人也只能出屋子。 大院的铁门被撞开，院子里涌进来十几个男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了铁锹，耙子，还有几个人手里有自制的土猎枪。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村长正在说小花不在这里，就看到小姑娘跑出来。 他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埋怨看着后面追出来的三人，嗔怪，“你们咋回事？不是说了别出来吗？” 陆城渊语气淡淡：“意外。” 村长：“……” 夏初糖走出来，注意到为首的几个男人，抓着一个年轻男人。 能看出来就是刚才在院子里见过的那个。 不过，这会儿他脸上都挂了彩，鼻青脸肿的看起来很狼狈。 “多杰哥！” 小花跑过去看到男人，一下子就哭了：“你咋了？咋成这样了？呜呜呜……” 年轻男人有气无力道：“你来了就好了。” 看着两个人说话，为首的中年男人怒气更盛。 狠踹了一脚多杰，骂道：“当老子死了是不是？还敢和我媳妇说话？” 小花一下子就急了，哭喊道：“不许你打多杰哥！” “烂货，你是我下了定钱的媳妇！” 中年男人一把拽住小花的头发，把她拉到面前，咬牙切齿：“你当着我面还跟他打情骂俏？老子抽死你！” 男人怒吼着就从腰间抽皮带。 李惠吓得脸都白了，还是强撑着喊了一声：“住手！你……你不许打人！” “王长前，这是我们姑娘村！你敢动手？！” 村长端着猎枪，吼了声，“放了小花！” 村长的举动刺激到了来的这群人，他们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也是毫不退让。 “多让村长，我下了定钱。” 中年男人揪着小花的头发，面色狰狞：“这就是我媳妇了。但是这个烂货跑去和别的男人睡一起。你说这事儿咋办？” “老王啊，小花这情况特殊……” 村长也没搞清楚状况，但是看多杰和小花的情况，怕两个人真有啥事儿。 只能委婉道：“咱们坐下慢慢说。” “有啥好说的？” 王长前啐了一口，根本不退让：“要么现在我就打死这个不要脸的烂货，要么……” 男人眼神在李惠和夏初糖的身上一扫，手指着：“这两个女人给我一个！” 李惠：“……” 将女儿往身后拉了下。 李惠攥着拳头，强克服着恐惧：“小花是我侄女，你的定钱我们退给你。” 陆城渊走上前，高大的身形将夏初糖和母亲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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