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衣裳一件一件脱掉。露出光洁诱人的后背来,那里完好如初,一点伤口也没有,碧琼听到燕小钗问道:“光看多没意思,姑娘不如摸摸?”说着便回头拉住碧琼的手。 碧琼落荒而逃。 这女人,或许真是狐狸变的。 她一边逃一边听到后面传来燕小钗的声音:“要我说这汴京的治安真是个大问题,姑娘回去也跟靖王说上两句!” 碧琼走了之后,燕小钗便进了里屋,看着呼吸平稳的宋宴,便从袖口拿出解药来,给宋宴吃下。 等着宋宴苏醒的时间里,燕小钗随t便扯过来个打杂的,往他手里塞了个银元宝,叫他去楼下给自己买碗阳春面。 那打杂的一见燕小钗,三魂七魄都已被勾走一半,所以燕小钗拿到的阳春面还是热气腾腾的,她就着眼泪刚吃下第一口,宋宴便叫着白棠的名字醒过来了。 “你醒啦?”燕小钗放下阳春面:“白棠不在这儿。” “燕淮?”宋宴挣扎着起身:“我怎么在这儿?白棠呢?” 燕小钗又重新转过身去,扒拉着面条:“她都不要你了,你还找她做什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宋宴擦了擦头上的血迹:“白棠在哪儿?” “你多余担那份心,”燕小钗咽下一口面:“她被靖王殿下救走了。” 第38章 催情散 白棠跟裴寂一起坐在刚叫的马车里,即使是刚刚亲眼目睹了太过血腥的杀人现场,此刻也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睛。 她中了该死的迷药,裴寂又不许她说话,在她第六次因为瞌睡碰在车壁上时,裴寂开口了:“想睡可以睡。” 谁敢睡在他身边! 圆睁着两只眼睛都还嫌不够呢,白棠很怕一不小心睡过去了,再睁开眼睛已经身在阴曹地府了。 白棠拍了拍自己的脸:“我不睡。”耳边只有单调的马蹄声,跟催眠曲一样,于是她对着裴寂说道:“不如殿下陪我玩个游戏吧,这样我就没那么困了。” 裴寂不置可否:“怎么玩?” 白棠想了想,觉得打发时间的游戏必然是那个,于是便说道:“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游戏呢,你可以选择真心话,也可以选择大冒险。如果你选择真心话的话,我会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的一定得是真话,接下来你问我,我回答的也一定得是真话。” “那大冒险是什么?” 白棠没想过大冒险的这个选项,因为他们此刻在马车里,哪也不能去,听裴寂这么问,就回道:“嗯……大冒险,你如果选择大冒险的话,我指定一件事,你就必须得去做;相反的,你指定一件事,我也必须得去做。” “那本王要是管你要三百两黄金,你也得给我吗?” 白棠皱眉:“必须是我们俩能做到的事。三百两黄金,殿下不如把我卖了,也卖不到三百两黄金。” 裴寂将白棠从头到脚看了一眼,点点头肯定了她的估价:“确实,三百两都费劲。” 白棠瞪了他一眼,却瞥到他身上凝固的血迹,立刻收回眼神,她觉得现在困意确实消散不少。 “我觉得有点不公平。”裴寂想了想说道:“因为本王真的能拿出三百两黄金。” 果然不管在哪个朝代,炫富的人最讨厌! “我不管你要钱!”白棠气急败坏:“行了吧。” 裴寂又想了想,仍是摇头:“可是刚刚本王想了想,没想到自己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倒是你,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到。” 白棠扶额:“那不玩了。” “玩,本王可以吃点亏,会迁就你一点的。”裴寂立刻改口:“但是本王既然吃了亏,就得你先来做示范。” 白棠立刻堆上笑容:“行,我选真心话。” 裴寂立刻问道:“你到底恨不恨白家?” “这个问题,你之前不是问过了吗?”白棠疑惑:“你真的要问这个?” 裴寂挑眉,于是白棠说道:“你以为我骗你?”她想了想,又摇摇头:“非要说恨的话,我也不恨白家,我恨的是我爹。” “这我倒是没想到,据本王所知,你娘是被你嫡母派去的人害死的。” “我爹要是没有默许,她怎么敢那么干?”白棠说道:“要不是我爹管不住自己,我娘怎么会怀上我?所有的恶心事都是他干的,倒把脏水泼到大娘子身上。” 裴寂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妃是被皇后害死的,因为皇后将他父亲的心从他母妃那里抢走了,所以他的母妃才会吊死在他眼前,因为皇后偏心她自己生下的孩子,所以父皇才会立五弟为太子。 如今看来,这些年是他恨错了人,这一切都是皇帝的默许,可是他又怎么能去恨自己的父亲呢?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听见白棠说道:“该我了。” “大冒险。”裴寂说:“你要金子也可以。” 对裴寂而言,真心是不能交托出去的,但三百两黄金却不值一提。 “啊?”白棠愣在当场,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啊:“你怎么不选真心话呀?” 裴寂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不是有两个选项吗?” “那我们回去救小宴子……” 白棠偷偷瞧了一下裴寂的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色,好似马上就要发作,于是她立刻调转了话头: “过两天我打算重新翻修一下东街的医药铺子,到时候殿下过来捧个场,怎么样?” 裴寂确实脸色不好,呼吸也越来越沉,不过不是因为白棠说的话,而是好像中了催情散的缘故,全身跟着发烫,仿佛体内有一团正在烧着的火。 他闭上眼睛回忆,觉得可能是燕淮递过来的那杯荔枝酒里有问题。 “你之前不是施粥来着,我给你的那袋金子早就花光了吧,哪来的钱翻修那个破药摊子?” “嗯?你怎么知道我施粥?”白棠并没太在意,只是挪到裴寂身边,将手举在嘴边拢成一个小圈在裴寂耳边说:“我马上就是有钱人了。” 两人的距离此刻挨得很近,他听见白棠很小声的说道: “燕淮刚刚成了花魁,都是得益于我的方子,她答应我会替我宣传的,所以我马上就要财源广进了,到时候就会赚许多许多银子,你若是来到时候也会送给你一点药膏的,瞧我多大方。” 裴寂闭着眼睛,暗暗吸着气,想要压下自己身体里的那团燥热:“好,到时候我一定去。该你选了。” 白棠一如既往选了真心话。 裴寂神智开始不清明,在药物的作用下他还是问了那个问题:“施粥那天,顾韫带去的那个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白棠面露疑色:“这事你都知道?可我不认识他啊?你应该去问顾韫,好像是他的朋友。” 她想了一会儿又说道:“隔着帷帽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施完粥他就走了,中间倒是说了两句话,可也都是不招人爱听。” 见裴寂不说话,又补充道:“一个贵公子哥儿,跑到我那小庙指手画脚的,还说,说麸皮不是粮食来着,哼,我看他是山珍海味吃多了。” 裴寂从未听过有人说裴越的坏话,提起他,所有人都是满意的。父皇有了他便再不需要自己这个儿子,太傅也总是称赞他勤奋好学,就连自己一母所生的妹妹也都愿意跟在他身边,可是这话从白棠嘴里说出来,他却是信的。 “他跟我比,你觉得谁更好?” “你幼不幼稚啊?”白棠嘲笑他:“你一个王爷,跟他比什么?” 不过她马上就发现裴寂不太对劲了,她感觉到裴寂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畔,越来越灼热。她抬头看他,只瞧见他一双墨色翻涌的眼睛,眼尾却有些红红的,喉结也在缓慢的滚动,白棠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她伸手去触碰裴寂的额头,那里是滚烫的: “你……你生病啦?” 裴寂抓住白棠伸过来的那只手吼道:“说,谁更好!” “你!”白棠不假思索地回答:“是你还不行吗?” 第39章 险象环生 自母妃去世后,整整一十三年,裴寂才终于得到这个回答,他的眼底已经彻底泛红,叫白棠瞧得害怕,可他却不许她再逃脱了。他一只手圈住白棠的腰肢,沿着她腰际摩挲,叫她不寒而栗,紧接着还不等白棠反应过来,他便猛地敷上来,侵略性极强,白棠想要向后挣脱,他便立刻抵住她的后脑,白棠紧咬牙关,他那只不安分的大手便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腰肢,等她下意识地张开贝齿,他便趁虚而入,将自己滚烫的气息,喂进她的嘴里。 白棠是不会亲吻的,两世里她都没有这样的经验,所以连呼吸都不能舒畅,于是她总要推他,可裴寂却是轻车熟路,他并不是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更何况现在中了催情散,便更是不讲道理起来,如果白棠不乖乖任由他攻占,他便要发脾气,惩罚似的蹂躏她的双唇,汲取她所剩无几的空气。等到白棠终于软下来,任他肆意而为,他便开始去摸索着解她腰间系着的细长带子了。 果然,人是偏爱得寸进尺的。白棠再也忍不住了,她伸出脚,狠狠踩在裴寂的鞋子上。趁裴寂吃痛松开她的同时,她向反方向逃去,立刻将马车上的帘子掀开,多呼吸了两口空气。 眼前是一片昏暗,白棠眯缝起眼睛,寂静的夜里山峦起伏,树叶的沙沙声落在她耳朵里,四处一户人家也没有,远处大河泛起的浪花更是叫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t,她硬着头皮将脑袋缩回马车里:“殿下,我们在哪儿啊?” “我没选真心话。”裴寂的喉结滚了滚,但他瞧着白棠那双急速眨动的眼睛,很快就反应过来,此刻并不是游戏了,而是真的出事了。他将帘子掀开一角,瞧见四周陌生的景色后,他反而笑起来了,接着缓缓皱起眉宇,本就彻底泛红的眼睛此刻更加幽暗危险。白棠认得这个表情,刚刚他杀人之前就是这副样子。 他给白棠递了眼色,她点点头便一个人到前面去,弱弱地开口:“马夫,这儿不是我家,是不是走错地方啦?” “实在对不住,”那马夫很温和地开口:“白四姑娘,这儿之前确实不是你家,不过从今日开始,这儿便是你的安身之地了。” 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个陌生的马夫竟然知道她的身份,可是他讲话如此慢条斯理,但说出的话却叫人实在胆寒。 白棠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忍耐脾气的裴寂,最后好脾气地劝道:“我给你加钱,你把马车拉回去行不行?” 回答她的只有一柄剑,那剑直冲她面门,白棠下意识地躲去,以十分笨拙的姿势躲开了那把剑,不过她马上就感觉到了,那把剑并非冲她而来,而是冲着裴寂去的。裴寂又岂会不知,这样的刺杀对他而言实属家常便饭,只是他身中催情散,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掌控自身。就在那马夫持剑走入车厢中,想要刺入裴寂心脏时,马儿却突然一个趔趄,仰天长啸,极速奔跑起来,车厢里的两人稳不住身躯,皆剧烈摇晃起来,那把剑插在车厢的板子上,微微颤动起来。原来千钧一发之际,白棠将头上剩下的唯一一只簪子刺进了马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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