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额角俶的冒出细汗,萧渐清忙不迭的跪倒在地,以头触地,“臣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将军还是起来吧。”夜瑾煜漫不经心地以软帕拭着指尖,淡淡道,“孤可受不起将军这一跪。” “孤还是将军的奸夫,不是吗?” “孤看今日的日子不错,不如孤今日便随将军往开封府走一遭?” 嫌恶地将手帕丢弃,飘飘扬扬的软帕正巧落在萧渐清的后脑之上。 身子一抖,萧渐清慌乱解释,“太子误会了,臣对殿下无半点侮辱之心,实乃关心则乱,伤了殿下的声名,请殿下降罪。” “只求殿下念在臣一心为天子的份上,饶臣一命,臣定当以此为戒,绝不再犯。” 夜瑾煜走下马车,冷冽的威压吓得萧渐清瑟瑟发抖,心中已然将宋蕴宁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该死的贱人,她为何不提前告诉自己这里面是太子殿下? 若是自己今日被责,他定饶不了这贱人! “以父皇逼孤不追究?”夜瑾煜冷嗤一声,抬脚直截了当地踹上萧渐清的肩头,“将军府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向后仰倒在地,萧渐清却是慌忙又爬了起来,讷讷叩首,“不不不,臣并非此意啊殿下。” “萧将军。”夜瑾煜把玩着手中匕首,意味深长道,“你说孤到底该如何处置你呢?” 将他比作奸夫,此事往大了说,那根本就是置皇室天威于不顾,凌迟都不为过。 “这,这......” 萧渐清嘴唇哆嗦着想要求情,可半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已然是吓破了胆。 “太子殿下!” 闻讯赶来的萧老夫人带着拄着拐杖,忙不迭地跑过来跪下,身后则跟着前来看热闹的萧锦路。 “老身教导无方,惊扰了殿下,罪该万死。” 老夫人跪在地上,手中举起拐杖死命地砸向萧渐清的后背,笃笃的闷响混杂着萧渐清的痛呼。 “今日便打死这畜生,万望殿下莫气坏身子。” 眼神闪了闪,宋蕴宁并未上前阻拦,权当没看见老夫人的眼色。 自己身为局中人,本该是最好的阻拦的人选,可她不想。 一是不想让萧家以为自己与太子有多大的关系,以免日后叨扰到自己头上,二是她自问在夜瑾煜面前没那么大脸面,她不会上杆子去触他的霉头,这三嘛...... 宋蕴宁勾了勾唇。 她还挺想看萧渐清遭罪的。 没人阻拦,老夫人只得硬着头皮一杖一杖地往上打,转眼已经敲了十几杖。 眼瞅着夜瑾煜面上不显满意,老夫人听着萧渐清的痛呼只觉心如刀割,暗骂宋蕴宁这软妮子的不开眼,眼珠子转了转索性直接装了起来。 “哎哟,哎哟。” 好似气急攻心般倒吸了口气,老夫人身子晃了晃,拐杖落地,人也软倒在了萧锦路的身上。 “母亲!” 萧渐清眼泪流了满脸,丑陋得很,“都是儿子不孝,您别动气,儿子去请罪,儿子......” “够了。”夜瑾煜蹙眉不耐烦地将这闹剧打断,冷冷开口,“既然老夫人身体抱恙,将军还是尽快请个郎中来看看吧。” “此事孤就不追究了。” “多谢太子殿下!”萧渐清仿若打了鸡血,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首感谢,倒好像太子才是他老子娘一般。 “多谢太子殿下。”宋蕴宁看了半晌戏,同样福身行礼。 这老虔婆倒是闹得一手好泼,太子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将萧渐清打死的,她再装病一番将萧渐清拘在家中行行孝道,风头一过,这事儿就完全被压在了萧家门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想得通透,只是眉眼微抬间那未来得及遮掩的讥诮已全然落入夜瑾煜眼中。 眸光不经意扫过她,话却是对着地上的萧渐清说的,“怪不得太后说萧夫人过于清瘦,孤今日观老夫人与萧将军之身形与行事做派,倒是寻到了原因。” 这岂不是明摆着骂她萧家欺负儿媳? 老太太脸色微变,想要开口却又碍于装病的现状,只得将火气咬牙压下。 至于萧渐清,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保住脑袋的庆幸感,哪还顾得上与夜瑾煜解释。 “殿下言重了。” 宋蕴宁的话起得恰到好处,柔柔淡淡的如春之流水,“夫妻自当举案齐眉,婆母与将军想来也已深知错处,日后定不会再犯。” “今日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容将军府赔t罪,妾身听端阳公主言其侄儿甚喜梅花酪,只是御厨所做不合口,而公主每日无法出宫采买,妾身恰好会做些小糕点。” “不若妾身亲自做些梅花烙送进宫,闲暇时间也好让皇孙当些小零嘴。” 宋蕴宁福身道,举止言语落落大方,衬得地上的母女尤为的小家子气。 看向她的眼神愈发兴味,夜瑾煜扬了扬唇角,“好,多谢萧夫人。” 她竟这般聪慧。 她断定了此物自己不会拒绝,而萧家则会认为是她平息了自己的火气,同时还能够名正言顺的进宫。 一石三鸟,真真妙计。 心思一动,夜瑾煜索性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将日后的闲言全部粉碎,“这是太后赏给你的,因着夜深,孤担心太监办事不力,故亲自来送。” 宋蕴宁愣了一下,知道他是在借自己势以便萧家忌惮自己,心下触动,立刻接过盒子,“谢太子殿下。” 夜瑾煜微微颔首,“那边如此,孤回宫了。”
第36章 跪祠堂 眼看着马车走远,萧锦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你这个贱人,害得我母亲受伤还不够,又要害祖母和父亲!” “我打死你!” 宋蕴宁皱眉将他推开,看着萧锦路扭曲的脸,心中一阵厌恶,冷声道,“路哥儿,你那小娘平日便是如此教导你的?” “如此忤逆主母,还不去祠堂好好反省?” “便罚你跪两个时辰。” “宋蕴宁,你胡闹!”萧渐清猛地站起身,“你哪来的胆子?” “当家主母自是有权替将军管教家中哥儿姐儿。”冷冷扔下一句,宋蕴宁扭头便走。 “宋蕴宁!”萧渐清闻言脸色顿青,欲赶上前拽住她的胳膊,“今夜的事儿本将军还没跟算账呢!” “你给本将军滚回来!” 宋蕴宁却只当是野猪叫唤,步伐沉稳,未有半点停顿。 她谅他不敢在今日与她撕破脸。 果不其然,眼看着就要赶上她,萧渐清手伸了一半 却又僵在了半空,眼睛死死地锁着宋蕴宁手中的锦盒,呼吸粗重。 那锦盒就是一道令牌,象征着皇家颜面,他刚死里逃生,哪敢再去冒犯? 可都追了一半,半路停下岂不被人看了笑话? 正待他进退两难之时,老夫人已将他拉住,“渐清,这是做什么。” “母亲。” 萧渐清借坡下驴,迅速摆出孝子模样,扶着老夫人的胳膊将她送入了偏房,“母亲今日为儿子操劳受累,儿心难安。” “好了,不过是做戏给太子看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压一压火气,“我知道,你想去找大娘子说个清楚。” “儿子自是要去讨个说法的。” 说起这茬,萧渐清额角青筋暴露,竖眉瞪眼地低斥,“诗诗多好的娘子,整日伏低做小任她打骂,她却累得诗诗受了伤。” “别忘了,诗诗纵然是个外室,那也是给我们萧家添了男丁的,纵然她宋蕴宁是武侯府的又如何?如今不还是在我萧家门里?” 萧渐清冷哼道,“一日不和离,她便是死也得死在我萧家,任她扑腾也翻不出天去!” 原本还有几分心疼的老夫人眼看着他越说越起劲,脸色也渐渐难看了起来,抓过拐杖重重地敲了敲。 “你给我闭嘴!” 不知她为何猝然发怒,萧渐清皱眉退了退,“母亲?” “你这个糊涂的东西。” 无奈地喘了口粗气,老夫人压低了声音,“你整日将你那外室挂在嘴边,就不怕惹祸上身?” “母亲此话何意?诗诗她......” “她差点迫得将军府与齐国公府交恶,又顶撞了公主,若非宋家那个有脑子,如今我们恐怕早被下了狱!” “怎么会呢,母亲,你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些。”萧渐清毫不在意的啧声,“都是误会罢了,诗诗......” “你啊。” 老夫人耐着脾性教育,“须知你以为是误会,皇天家那边可不觉得!” “谁人不知齐国公夫人丢了姐儿日日难安?她个贱蹄子非要上赶子去顶替,如今东窗事发,你如何保证齐家不认为此事背后是你授意?” “若是被人编排你贪谋齐家,你在这朝上还如何自处?” “还有你身下这两个哥儿,难不成他们日后的前程你也不在乎了?” 一番话说出来,萧渐清息了脾气,悻悻地撇嘴,“母亲说的是,儿子定当严加管教诗诗,断不会再让她生事。” “不过路哥儿是个好孩子,大娘子让他跪祠堂,这......” “就是!”在旁边憋了半天的萧锦路瞬间接了话茬,吸了吸鼻子扑到老夫人身前,“祖母,孙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我母亲被她害得身子受损,孙儿实在气不过。” 摸了摸他的脑袋,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路哥儿,你还是去跪上一跪,她毕竟是这将军府的正头娘子,你万不该如此落她面子。” 着实怔了一下,萧锦路泣意一收,骤然将桌上的茶盏甩到地上,“祖母是觉得孙儿有错了?” 萧锦路号丧似的开始叫唤,“从刚才开始祖母就开始指责母亲,那宋蕴宁也不过欺负我是个庶出的!” “左一句右一句地拿言语来糟践我和我娘亲。” “高门显户的,何苦如此欺负我们母子。” 假模假式的捂着脸,萧锦路摆出椎心的架势,“好好好,我就是个多余的,何苦在这府里碍主母和祖母的眼,孙儿这就走,再也不回来!” 垂着肩膀欲走,成功将老夫人的心揪了起来。 这可是他们萧家的长孙啊。 “路哥儿。”将人抱在怀里轻哄,“莫要再说这自轻自贱的话,祖母何时怪过你。” 她只是看那贼外室不顺眼,自家的哥儿还是顶好的。 “那祖母还让我去跪祠堂!” “我让小桃她们给你垫几个软垫,你只管去待上两个时辰,就当打发时间,可好?” 萧锦路听了这话,气得哇哇大叫,“祖母这是何意?祖母,孙儿才是萧家血脉,难不成你要让她一个外姓人骑在我萧家的头上么!” “你这孩子!” 几次三番哄他不听,老夫人也难得动了怒,指使着两个丫鬟小厮将他硬是拽进祠堂按到了蒲团上,只是临了还斥了丫鬟力气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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