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钊后来执掌南方权势,大总统只是他傀儡。 他立志打下江南江北,一统华夏。 因此,他很少在家,一直都在军中。 他娶了颜菀菀,给了颜菀菀泼天富贵。却因为事忙,和颜菀菀聚少离多,两人没有孩子。 关于景元钊的种种传闻,颜心听过很多。 只是听说,毕竟没见过他本人。 听说他残暴嗜杀,也好色。 也听说他在闲暇之余,会出入歌星的香闺;会跟想给他做妾的名媛们喝茶跳舞。 只是他不纳妾。 他似乎很尊重颜菀菀,给她独一无二的地位。 ——颜心自己的婚姻一塌糊涂,故而她也不太懂颜菀菀和景元钊到底怎么回事。 只知道,景元钊的母亲很厉害,而且不太喜欢颜菀菀。 颜菀菀每次受了婆婆的气,就要找颜心撒火。 直到后来,颜心结交了一位权贵夫人。 这个权贵夫人,是景元钊母亲的养女,等于是景元钊的妹妹;她嫁给了军政府的总参谋唐白。 此夫人处处能压住颜菀菀,颜菀菀才消停些。 “少帅。”颜心的心口,微微颤了下。 她竟然直接遇到了景元钊! 牢中,那些囚犯叫他“少帅”。颜心不是不理解这个意思,而是她在刻意忽略。 景家有五个儿子。 她只是希望,此人不要是景元钊。 ——景元钊如此残暴、不讲理,颜心就不敢对颜菀菀的婚姻使诈。 她不想被景元钊杀死。 原本,依照颜家的地位,是绝无可能和督军府结亲的。 颜菀菀去了一趟广城,回来后晒得黝黑,就突然被景元钊提亲。 他们俩,肯定发生了点什么。 颜菀菀即将有这么个强权的丈夫撑腰,她还是会折磨颜心。 颜心哪怕重生了,也是困难重重。想到这里,她的心口发寒。 景元钊交叠双腿而坐,身姿优雅中透出几分不羁:“既然知道我是谁,不要忤逆我。给我点烟。” 颜心回神。 她抓起火柴盒,划燃火柴,用双手小心翼翼捧着。 她的手,纤薄嫩白,皓腕凝雪,被一团小小橘黄色火苗映衬着,白玉着彩,很想咬一口。 景元钊身子一酥,心口某个地方,隐隐作痒。 他凑近,预备将口中雪茄去点那火,心思微转,他的唇落在她手腕上,轻轻吻了下。 雪茄掉在她掌心。 她一惊,那火柴落地,熄灭了,雪茄也从她掌心滑落。 景元钊扬起脸,黑眸深深,定定看着她。 眸底情绪翻滚,似盛怒。 颜心一惊:“抱歉少帅,我来捡。” 弯腰捡那根雪茄。 那雪茄顺着光滑地板,滚到了茶几下面,她半跪在地上去摸索。 她穿老式衣衫,象牙白素面斜襟上衣,浅紫挑线长裙,一双紫色滚边绣缠枝纹的绣鞋,十分清雅矜贵。 偏偏长了一张浓艳的脸。 这张脸,太艳情了点,令人想要犯罪。 她杏眼粉腮,眼中故作镇定,却因为眸子太过于水润,看上去怯怯的;唇饱满殷红,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跪地摸那支雪茄,衣衫后腰收紧,腰太细了,不堪一握;胸前衣料沉甸甸往下坠着,一段勾魂的曲线。 景元钊的喉结,轻微滚动。 颜心尚未起身,后脊倏然一沉,男人的手按住了她后背。 她大惊。 景元钊揽住她,手在她在腰上一环,很自然穿过她前胸,将她半抱了。 颜心屏住呼吸,半晌不敢透出一口气。 景元钊就这样,将她抱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该摸到的地方,都摸到了。 很满意。 如他想象,该细的地方太细,而该丰的地方坚挺,柔腻甜美。 “果然是个小妇人,被调教得很好。”他让她贴近着,灼热呼吸喷在她脸侧,“跟我三个月,我给你丈夫在市政厅谋个差事。” 颜心盛怒:“你混账!” 景元钊却笑了:“老子一向混账。” “你、你饥不择食,我有丈夫,他不会同意。”颜心的脸孔发白。 那双眼,太生气还是太害怕,有了点无法压抑的泪意。 这点泪意,让她毫无威慑力,反而眸中波光粼粼,让人恨不能将她揉按到床上。 想看她衣衫不整,哭哭啼啼,似一朵着了雨的桃花。 景元钊想象那场景,便无法自控,他浑身着火。 他搂抱着她,肆无忌惮顶撞了她一下。 颜心的脸,白得如纸。 “颜心,老子一向不会强人所难。这世上愿意跟我的女人,多不胜数。 回去和你丈夫商量。他要是愿意,让他亲自送你过来。”景元钊笑道。 颜心气得发抖:“你欺人太甚。” “弱肉强食,你应该懂这道理。”景元钊的手,轻轻摩挲着她后腰,“过几天,我有了新的美食,不想吃你这口了,你跪地求我,老子都懒得看你一眼。” 他松开了她。 “你、你即将订婚!”颜心怒极,“我是菀菀的姐姐,是你的大姨姐。” 景元钊听了这话,丝毫不恼,甚至还笑了笑:“所以你放心,我不会霸占你。我玩过了,你还归你丈夫,大姨姐。” 他不以为耻,反而隐约更兴奋了。 颜心站在那里,浑身发抖。 前世,她不曾误入点心铺,没有遇到过景元钊。 她不了解他,不知如何对付他。 景元钊恶毒,他不会落个强暴的名声。 他要让她丈夫,亲自将她送到他床上。 他转身出去了,要去打理下自己。 颜心在房中,身子抖如筛糠,半晌都静不下来。 晚些时候,女佣送了纸笔进来,让她写好治疗少帅头疼的药方。 颜心写了。 她问女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女佣低垂着视线:“少帅没说。” “姐姐,帮我问问。”颜心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塞到女佣手里。 这只金镯,是祖母给她的,足有一两重,镶嵌一颗火一样鲜艳的红宝石,价值不菲。 女佣拿了,微微诧异。 神色却好了很多。 世人无不爱财。 “好,我打听打听。”女佣说。 晚夕,女佣给颜心送晚饭,态度好了很多:“替你问过了。少帅说,等他喝了药,确定无碍了,就放你走。” “少帅他,说话算话吗?”颜心问。 女佣:“自然。” 又笑道,“你别太担心,我们家少帅不缺女人的。” 颜心的心,还是七上八下。 天色黯淡下来,她打开房门,瞧见走廊上前后四名扛枪的副官。 她又关上了房门。 院子内外,都有人值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可怎么办? 姜家会不会找她? 如果找到颜家去,祖母会不会替她担心? 翌日,女佣上楼送早膳。 早膳后,女佣又搬了一台无线电、两本书给她。 “你无聊听听无线电,或者看看书。你认识字的。”女佣体贴说。 颜心道谢。 “我想打个电话。”她对女佣道。 女佣拒绝了她。 “我们这个小公馆的电话,是私人电话线,不往外打的。”女佣道。 颜心:“少帅喝了药,好了点吗?” “少帅出去了,他平时挺忙的。”女佣道。 接下来三天,颜心都在这里。 景元钊每天都回来,却没有再上楼。 颜心不知外面情况,心急如焚。 到了第四天,景元钊上楼来了。 第5章 少帅,我不想跟你 颜心站起身,往角落缩了缩。 景元钊气色不错。 小建中汤对症下药,他两个月不间断的头疼,居然在喝了两天药就差不多好了。 他连续喝了四天,确定头疼痊愈,这才上楼。 “我信了你的话,你才是颜家的小神医。”景元钊说,漆黑眸色深邃。 颜心很想趁机说,“颜菀菀没有医术的,我才有”,挑拨离间一番。 然而,她又没把握,她根本不知道景元钊对颜菀菀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她怕弄巧成拙。 她沉吟一瞬,只是道:“我不是奸细。” “你不是,已经审出来了。”景元钊笑了笑。 “那我可以回家吗?”颜心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急切。 景元钊那深黑色的眸子一紧,有点不悦。 这么想离开他? “对,你得问过你丈夫、你婆婆,才能来陪我。”他似才想起来,“真麻烦,现在都是民主政府了,不是提出婚嫁自由?” 颜心死死攥紧手指。 “……若他们不同意呢?” “那自然叫他们家破人亡。到时候,你自己跪地求我睡你。”他笑了笑。 瞳仁中,似有阴森森的芒。 颜心腿有点发软。 她到底不是真的十七岁,她知晓世事艰险。 军阀掌权,生杀予夺,还不是全凭他心意? 颜心只是不懂,命运到底和她开了什么样子的玩笑。 为何重生了,她从一种苦难掉入另一种险地? “我治好了你。”颜心身子轻微发抖,“你不能这样无良。” 景元钊觉得好玩。 他上前搂抱了她。 她挣脱不开,偏开脸。 男人带着烟草味的灼热呼吸,喷在她脸侧,烫得她无处可逃。 景元钊轻轻吮吸了下她耳垂。 颜心耳垂最敏感,她浑身颤抖,拼了命想要躲开。 他早已预料,一手托住她后颈,强迫她转过脸,凑近他的唇。 吻上她,淡淡乌药的清香,这是她的气息,令他上瘾。 景元钊像是在路边随意走路,突然见到了一颗价值连城的明珠。 此刻捧在掌心,爱不释手。 他吻着,唇在她面颊游曳,又吻她精致下颌、纤细雪颈。 雪颈太嫩,柔软微凉,景元钊在这一瞬间,恨不能吃了她。 他牙齿,不轻不重在她雪颈摩挲,微微用了点力气,留下一个很清晰的牙印。 松开时,她不知是动情还是生气,雪色面孔发红。 红潮之下,那张脸越发绮靡。 颜心的眼睛很水灵,而饱满的樱桃唇,唇角是天然上翘的。 故而她哪怕面无表情,静静看着他,那双眼水盈盈的,也是似笑非笑,像在勾搭人。 天生的妖精。 景元钊的学识不太够,他只能想到“妖媚天成”这四个字,太适合颜心了。 她丈夫,肯定没日没夜想死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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