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的路人又太少,几乎都是住户,徐静叫了好几声,一点有人过来的迹象也没有。 而郑寿延方才反应还算快,见她有所动作立刻抬手捂住了眼睛,因此没有让多少胡椒粉进去他的眼睛,他很快便能勉强睁开眼睛视物,一双眼红彤彤的仿若厉鬼,厉喝一声“该死!”,就拼命追了上来。 徐静能听到后面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拼命想其他自救法子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她精神一震,抬眸看去,就见远处,好几个骑着骏马的黑色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为首那人很快就到了她身前,马还没停就翻身下马,快步迎上徐静。 一张俊脸上满是焦急,难得地感情外露,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徐静,声音沉得仿佛带上了利刃的锋芒,“你没事罢?” 徐静的右脚已是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顾不上感受获救的喜悦,身子就一软,往前扑了扑。 鼻尖也霎时弥漫开一股带着淡淡苦涩却让人异常心安的药材气息,却是跟上回她身上的气息不太一样了。 上回她不小心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就有所感觉了。 女子的身体竟是这般娇软,软得仿佛轻轻一捏便能出水的吗? 徐静这会儿却哪里有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她浑身上下哪哪都痛得要命,特别是右脚脚腕,痛得她恨不得那不是自己的,不由得就把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了身旁那个男人身上,咬了咬牙多少带了几分负气道:“若我干站着等你们来救,真真多少条命都不够用的!” 不远处的郑寿延已是被赶过来的几个差役一把制服了,此时还在那里不甘地大吼,“混账!都是那些人的错!老夫不过是替天行道!那些混账用龌龊的手段霸占了别人妻儿,他们理应受到天罚!他们的孽行理应被公之于众! 谁妨碍了天罚,便与那些混账同罪,罪不可赦!” 萧逸眸色阴沉凌厉地看了看宛若疯癫的郑寿延,又看了看面前女子满身伤痕的模样,一颗心沉甸甸的,竟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沉沉地吸了口气,突然低低道了句:“抱歉。” 他说好了会护好她,还是食言了。 看现场的情况,就知道这女子定是与郑寿延周旋了很长一段时间,若是换成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只怕早就没命了。 徐静也不是真的想埋怨他什么,这种意外谁也无法预测。 她也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安危完全寄托在某人身上,方才不过是情绪太激动,没忍住抱怨了两句。 见面前的男人没有一句反驳,还沉着一张脸直接道歉,倒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轻咳一声,发现自己和他之间的姿势好像不太对劲,立刻努力站起来寻找其他倚靠,道:“你也没做错什么,就当我比较倒霉罢……” 话音未落,面前的男人突然低低道了句“失礼了”,两只有力的大手就直接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在徐静一脸愕然的瞪视下,仿佛提一只小鸡崽一般轻而易举地把她提了起来,直接把她放在了一旁的一头骏马上,朝一旁眼睛都要瞪出来的衙役道:“保护好徐娘子,我过去看看凶犯。” 衙役:“……” 连忙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大声道:“萧侍郎放心,属下定会以命护着徐娘子!” 徐静:“……” 其实,也没必要以命护着这么夸张的…… 萧逸安顿好徐静,便径直走向了郑寿延,凑到他耳边,神情阴冷如地狱判官,一字一字道:“郑寿延,你该知道,你这个案子为何会直接惊动了圣上,要本官亲自跑到安平县来抓捕你。 你杀死的兵部侍郎庞瑞理应有一个随身带着的小本子,如今不翼而飞。 庞瑞死之前,唯一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就是你。” 郑寿延脸上不见丝毫讶异,还讥讽地一笑。 萧逸嘴角微扬,那笑意却是比他的笑冷冽上百倍,郑寿延一颗心忍不住颤了颤,就听他沉声道:“郑寿延,你在想些什么别以为没人知道,那本子定是你拿走了罢。 你杀死庞瑞后,发现他身上有这么一个本子,若这个本子随着庞瑞的尸首一起被发现,那可是能震惊朝野的大事,届时你的罪行和这件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你无法忍受这个结果,因此你明知道那个本子是多么危险的东西,还是把它拿走了。” 郑寿延眼眸一瞪,嘴唇颤抖,仿佛在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一个两个,似乎都能看透他内心似的,知道他在想什么?! 萧逸却已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退开一步,冷声道:“把人带回县衙!不得有半分闪失!” “是!”
第67章 仿若最寻常的一家三口(二更) 萧逸看着郑寿延被押走了后,才转身,回到了徐静身旁,抬头看着她问:“会骑马吗?” 徐静:“……应该会一点……” 原主是从没学过骑马的。 而她先前曾经在景区骑过,但全程有教练跟着那种,不知道算不算会骑。 “嗯。” 听到这似是而非的答案,萧逸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低低地应了一声,便走上前,牵着她那匹马的马缰,道:“坐好,我牵着你回去。” 徐静:“……” 不禁有些无语地问:“既然你打定主意牵着我回去,为何还要问我会不会骑马?” 她还以为他想让她自己骑马回去呢。 还在想她一只脚瘸了的人要怎么骑马?他便是不想与她有什么身体接触,也没必要提这么离谱的要求罢! 萧逸已是牵着马缰慢慢往前走,闻言似乎微微一愣,抬眸,漆黑如墨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道:“只是想与你闲聊两句。” 徐静:“……” 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他。 他管这叫闲聊? 应该说,哪有人在闲聊的时候,是用这般严肃仿佛在审问的语气的? 萧逸的眼神却已是缓缓下移,看了看她因为坐着,裙子被拉高而微微露了出来的脚腕,那纤细白嫩的脚腕此时通红一片,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萧逸眉头紧皱,眼神倒是很快就移开了,沉声道:“你身上受了伤,与你闲聊两句,应是可以转移你的注意力。” 徐静微愣,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他的意思是,他是怕她痛得无法忍受,所以故意找话题转移她注意力的? 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徐静相信这确实是这男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就是这话题转移得有些,不,十分拙劣! 徐静不禁轻咳一声,道:“让萧侍郎费心了,我身上的伤倒也没有痛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不再需要强行跑动后,她的脚也没那么痛了。 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往后注定有一段时间要行动不便了。 徐静想到这里,就不由得有些郁闷。 她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样一来,定是要耽误事了。 萧逸看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道:“徐娘子这回是因为县衙的案子受的伤,算是我们失职,我会想办法弥补徐娘子。” 徐静微微一挑眉,还没来得及问他要怎么弥补,她的家便到了。 萧怀安已是盼了自家阿娘一整天了,天才刚开始暗下来呢,就一直缠着春阳和春香带他去大门口等阿娘。 春阳和春香带他出来了三回,这最后一回,总算是把自家娘子盼回来了。 见到娘子竟是和萧侍郎一起回来的,还是以这般……奇怪的一种形式,春阳和春香都一脸讶异。 萧怀安却是眼睛一亮,一脸欢喜加倍的表情直接扑向了萧逸,“阿爹!你怎么和阿娘一起回来了?” 萧怀安虽然年少,但早慧,很多事情虽然大人没有与他明说,他隐隐约约还是察觉到了。 例如,他知道,别的小娃娃的阿爹阿娘都是住在一起的,但他的阿爹阿娘不住在一起,而且,不会像别的小娃娃的阿爹阿娘一般形影不离。 又例如,他以后是要跟着阿爹回西京的,但阿娘会留在这里,他以后若想见阿娘,就要走很远很远的路。 他不是不开心,但他不想阿爹阿娘因为他不开心而不开心,所以他不会在阿爹阿娘面前说。 此时见到阿爹阿娘竟然一起回来了,他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小的胸腔里盈满了快活的空气,整个人都仿佛要飘起来了。 然而,下一息,他就见到阿爹竟小心翼翼地把阿娘从马上扶了上来,阿娘皱着眉头似乎很痛的样子,心里的快活顿时像漏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瘪了下去。 他连忙拧紧小眉头,焦急地走上前道:“阿娘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 小娃娃的世界里,会让一个人伤得这么重的事情,也就只有摔倒了。 徐静不想萧怀安担心,扶着连忙走了上来的春香站稳后,微微一笑道:“对,阿娘不小心摔倒了,一会儿处理一下就没事了,长笑不用担心。” 萧怀安立刻看向了萧逸,仿佛在用眼神询问他阿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见这小不点一个劲地往徐静身边凑,萧逸唯恐他没轻没重绊倒徐静,微微一弯腰把他抱了起来,道:“阿娘确实是摔倒了,一会儿会有大夫来替阿娘治病,长笑先不要打扰阿娘。” 说着,看向有些愣神的春阳和春香,道:“你们先把你们娘子送回房间里,我已是遣了人去叫大夫。” 春阳和春香连忙应了一声,“奴婢知晓了!” 便扶着徐静慢慢往房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偏头看向抱着萧怀安跟了上来的萧逸。 老天爷,谁懂啊! 要不是她们知道实情,只怕都要以为,她们娘子和萧侍郎从没有分开过,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家三口了! 萧逸请的是天逸馆的大夫,因为他用的是他的名头,最后,是天逸馆的当家周启亲自过来了。 周启今年三十出头,清俊的面容中透着一丝历经风霜的沉稳老练,虽然是一个大医馆的当家,穿着却很朴素,一身天青色窄袖素色袍服,头束木冠,浑身上下打理得干净整洁,谈吐周到而有礼。 看着,就给人一种安心靠谱的感觉。 见到萧逸唤他过来是给一个年轻女子看诊时,他眼底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讶异,很快便藏了起来,朝萧逸行了个礼,便进去替徐静查看身上的伤口了。 周启的医术自是不用质疑的,他动作利落地给徐静把错位的左手肘关节复位,徐静都没有感觉到多少痛楚,治疗就完成了。 紧接着,让跟随他的几个医童用小夹板固定好徐静骨折的地方,再在外面细细地缠上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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